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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是一个马蜂窝,捅得不好,就会被马蜂蛰到,如果是群峰追逐,丧命的可能都有。
因此,利用赵倨对自己的信任,以及他心血来潮欲要整顿吏治的契机,制定某些可行的举措以朝廷名义颁行全国,应该是有可能成功的,但有一点,时刻不能忘记,要保护好自己,否则,宁可坐山观虎,静观其变。
赵倨的脸上挂着微笑,一双眼睛和善地望着墨源。
眼前的这个人太聪明了,真是难得的奇才,难道就没有能难得住他的事情吗?那么今日,朕的这个整顿吏治的题目他又该如何作答,能拿出什么令人叫绝的主张吗?
赵墨源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从来没有因为为皇家为他圣上做了多少好事而沾沾自喜,得意忘形过,这一点,绝对比蔡宇鑫强,朕喜欢!
“爱卿有话不妨直说。”看对方欲言又止,赵倨禁不住有些着急,连最贴身的李德福都退出去了,空旷的文德殿中只有君臣二人,有什么话不可以畅所欲言呢?
“臣倒是有一个法子,只是臣不敢说。”赵墨源稍稍抬起了头,但是目光却只望向赵倨的胸口,以免与对方的眼神相遇,这个做臣子的,谦恭礼敬,真是难得,赵倨心中赞道。
原来是这样,难怪半天不曾开口,赵倨随口说道:“说吧,朕赦你无罪。”
原以为墨源这下总该抬起头来,一五一十将主张道出,谁知对方的头埋得更低:“圣上赦臣无罪,微臣也不敢说。”
“嗯?”赵倨被墨源的话弄得愣住了。这是什么话?他不知道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还是对方在胡言乱语。
怔了片刻,终于确认墨源是郑重其事的,赶忙问道:“为何不敢说?”
“圣上,这整顿吏治一事,涉及到官员切身利益,一旦有新的举措颁布实施,反弹必大。微臣年轻,进入朝中的时日尙短,如果让群臣知道某些主张出自微臣之口,只怕微臣一夜之间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不说以后为圣上分忧,只怕自身的麻烦就应顾不暇。”
原来这样,赵倨想想,对方的话不无道理,如今朝中大臣拉帮成派,结党钻营,许多人已经有了很深的根基,赵墨源做事公道,私心较少,自然不屑参与这些歪门邪道。如果触及到利益的调整,必然被人群起而攻之,所以他的担心绝非杞人忧天。
想到这里,赵倨已经有了主张:“你只管提出办法,朕不挑明此事由你而起即可。”
想了一想,又补上一句:“如果办法可行,朕自会在朝会时宣旨执行。你可以假意出奏反对,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庶无后患。”
墨源见时机已到,连忙做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说道:“圣上如此垂爱微臣,微臣敢不粉身碎骨。微臣以为,此事应做长远考虑,第一步应将地方官员职位相互调动调整,斩断其与地方盘根错节的关系,再次就是颁令所有官员不得在原籍为官,切断裙带姻亲的时弊,如果初见成效,再将地方税源纳入朝廷集中管理,财权上交,将各路州府财政权掌握在圣上一人手中,即可避免地方官僚蚕食公帑,又可充盈国库,藏富于朝。”
他的这些办法,其实并无多深的玄机,只是朝中重臣多以私利为重,不肯自断财路,所以大好的治国方略和管理举措施,从来无人提起。
但是,赵倨一听此言,却是极为震撼。对方的这些办法太新鲜了,简直是闻所未闻,不但切实可行,而且别出新意,符合自己敢为人先、别出一格的思路,当即喜上眉梢,拍手称绝。
其实,这也是他一贯只在意风花雪月,不肯务实读书,才会如此孤陋寡闻。
“爱卿的法子真是前无古人啊,官员换血,原籍回避,国统财政,好,好,好……”
他一连叫了几个好,接着有些忘形地起身拉着墨源的手说:“爱卿真乃朕之股肱啊,朕一定要重重赏你。”
墨源却突然跪倒在地:“圣上,万万不可!即使口头赞赏,让朝中众臣知晓,微臣也是死路一条。微臣只愿为国分忧,不敢有半点私心杂念,求圣上饶过微臣。”
赵倨一怔,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答应过对方不将此事外泄的,如何能够欲盖弥彰?急忙改口道:“好,好,朕不赏你就是。”
第9章 替罪羔羊()
成章曰:圣上设计保墨源,太师中招成笑柄
皇宫文德殿。
赵倨也并非是个完全的糊涂人,有时候他的小聪明也能发挥得淋漓尽致。召见墨源之后,一连数日他并无任何举动,这一日早朝,他感觉时机已到,退朝之时当着众大臣的面发下话来。
“太师晚间到御书房来,朕要就整顿吏治一事与你再做商议。”
近些时候,蔡宇鑫身体完全康复,已能正常上朝理事。叶子健自然不再暂代太师之职。各地上报的奏章均重新交由蔡宇鑫打理,墨源也就回到枢密院专心坐班,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太师生病之前。
让蔡宇鑫做替罪羊,赵倨是经过认真斟酌,考虑再三之后才决定的。太师在朝中树大根深,地位坚如磐石,整治举措如果出自他手,朝中众臣必然有所忌惮,公开反对的呼声必小,推行的阻力也会化解很多。还有一层,赵倨必须事先将蔡宇鑫本人拿下,否则对方若是极力阻挠,此事也就可能半途夭折,不了了之。
这是他不能接受的,他仔细掂量了几日,愈发觉得赵墨源的主张乃是济世良方,而且务实可行,必须一力推行下去。
蔡宇鑫听得圣上发话,虽然有些惊讶,却也不敢有任何不情愿的表示,只得上前施礼,口中应道:“微臣遵旨。”
其余诸臣都未介意,只道圣上对太师格外器重,单独与其商讨大事而已,众人除了羡慕之外,都没有往更深处去乱想。
赵倨事先还做了一些准备,特意令人将叶子健、丁浩楠等“拥蔡派”数人的奏折直接封漆,直接送御书房,并叮嘱连太师也不得拆看。虽然这种做法有悖常理,但圣上的话谁敢不听,底下人也只能遵旨照办。
酉时刚过,蔡宇鑫即匆匆入宫,赶往御书房,只见房内除了赵倨一人之外,连一个端茶倒水的太监都没有,先自愣了一愣,继而见圣上笑容满面,便也放下心来,心中揣测圣上只为自己着想,唯恐二人谈话外传才会做出如此周密的安排,反倒有了一丝感激之意。
赵倨不待他跪下行礼,已自站起身来,笑着说道:“太师不必行礼了,坐着说话吧。”
蔡宇鑫受宠若惊,愣了片刻,还是跪倒在地,行礼之后才敢在一旁坐下。
赵倨笑问太师最近身体如何?饮食起居是否安好?又问是否有什么为难之事,蔡宇鑫越发诧异,这不是要商议整顿吏治惩治贪官之事吗?圣上怎么尽说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只一味关心起自己来了呢?
反常啊,太反常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蔡宇鑫的心里渐渐多了几分警觉,再也没有了进门时的坦然。
赵倨突然拉下脸来,终于点到了蔡宇鑫极为担心的一个痛处:“太师啊,最近可是有不少的奏本对你不利啊……”
蔡宇鑫心中咯噔一下,心道圣上原来不是要商议什么整顿吏治的事情,而是喊自己来私下里兴师问罪呀。
他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背脊上满是冷汗,一时间不知所措,唯唯诺诺说道:“微臣不知哪里做错……”
但只是一瞬间,他就意识到圣上最近为什么会有些古怪的举动了,那些被圣上漆封取走的奏折到底写了些什么呢?
难道其中藏有什么猫腻?不会啊,那些奏章都是出自自己的心腹之手,怎么可能暗中咬自己一口呢?
但是赵倨也没有理由无中生有啊,如果真有此事,会是那只狗在背后偷袭自己呢?叶子健?丁浩楠?还是……
他还在胆战心惊地兀自猜测,赵倨却又开了口,脸色又变戏法一般,笑意盈盈如同云开日出:“当然,朕是相信你的,有些臣子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又说:“别跪着了,地下寒凉,起来说话。”
蔡宇鑫激动地差点哭了,圣上对自己多好啊,无比的信任,还如此关心体贴。他战战兢兢回坐到凳子上,满含深情地说:“微臣感谢圣上的信任,即便肝脑涂地,也必报圣上隆恩,为朝廷鞠躬尽瘁。”
“很好。”赵倨似对他的这一番表白很满意,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如果朕有一些整顿吏治的主张想要推行下去,众臣反对,你会不会跟着起哄啊?”
蔡宇鑫愣了一下,我能说会吗?既然已经定下调子是起哄,我还能怎么回答,这圣上问话也忒有水平了吧?
不管心中是否情愿,蔡宇鑫的回答也只能是:“不会。”
赵倨又是一句“很好。”接着很认真地用双眼盯紧了蔡宇鑫的脸庞,那目光犀利而有些森然,“你确定?”
没有因为大臣奏本的事被赵倨责罚,蔡宇鑫感觉今日已是逃过一劫,至于其他的事情也无暇细想,虽然隐隐感到赵倨这奇怪的问话中隐藏着某种玄机,但他现在急于脱离险境,并无心思过多盘算。此时的赵倨,在他的眼中,如同一只野猫,正悠然自得地用爪子玩弄自己这只无力反抗的老鼠,蔡宇鑫已是心中悚然。
我要回家!蔡宇鑫心里坚决地哀嚎了一声。
他的嘴里回答的却是:“微臣确定。”
气氛一时微妙到了极点。
“好吧,时辰不早,你退下吧。”蔡宇鑫还在等着赵倨抛出整顿吏治的主张呢,对方却下了逐客令。他诧异不已,不由地抬眼偷望了赵倨一眼,见对方神情疲惫,以为圣上想要休息,只好连忙起身行礼,退出了御书房。
…………
翌日,文德殿。
这一日并非朝会的日子,朝臣们却人人接到文德殿议事的宣召。时辰未到,赵倨就一反常态提前来到了殿中,这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