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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倩却是面带羞涩,眼若凤飞,眉似柳裁,微低着头悄然瞥着墨源,她今日参加喜宴,未穿素装,而是换了一件淡绿色的棉袄,也显得从容自然,素雅清新。
这是两个月后三人再次碰面。墨源想起年后在表妹房中醉酒的事情,早已双颊滚烫,神情微窘。
沛然看出三人关系不同寻常,借故转身离开。
墨源施礼,放低声音说:“两位小姐一下可好?今日真是幸会。”
王璐杏眼微嗔:“不好。李公子高中状元,害得我们都不敢到方府去了。”
墨源这般出众的人物如今金殿夺魁,只怕自己的所有念头都是痴心妄想了。如今他还能看上一个尚书家的女儿吗?只怕未必。想到这里,心里不免叹了口气。
欧阳倩心事重重,声音更显哀婉:“我也不好。原指望请李公子屈就府中西宾,哪知道你高中状元,看来还是小女子自作多情了。”
李墨源怔了一下,没想到两位女子直言直语,痴情如斯,倒让他无法消受。触景伤情想起表妹,他也不禁心绪迷离黯然神伤。
李墨源悲戚地说:“二位小姐的心意墨源领受了。丹霏自订婚后,一直心情欠佳,你们是好姐妹,有时间多到方府去看看她,墨源在此先行谢过。”
王璐狐疑地问:“你真的不介意我们过去?”
欧阳倩也说:“丹霏真的不很好吗?回头我一定去看看她。”
见如今的状元郎,并非想象中的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反而一如以往,和蔼亲切,二人心中渐渐转忧为喜。
远处的亭子里,二公子正诧异地看着远处的李墨源和欧阳清、王璐说着话,心情复杂。忽然感觉自己身后有人,转身一看,却是自己的妹妹蔡玲珑。
“知道那两个女子是谁吗?是王礼部和欧阳参政家的小姐。”蔡不群心中忿忿,声色凛然地对玲珑说:“这个李墨源看来不是什么好东西,挺花心的。”
蔡玲珑却呵呵笑了起来:“就凭你还好意思说人家?墨源又不是天上下来的,认识几个女孩子不应该吗?”
一副大大落落的神情,绝非伪装得出。蔡不群惊讶地张着嘴,自己的妹妹这样大度宽宏,实在难以置信。换了一般女子,争风吃醋,只怕早已蛾眉紧蹙,咬碎银牙。
“墨源这样的男人,身边注定会是蜂飞蝶舞的。”蔡玲珑终是叹了口气,不过立时又恢复了笑容。“也只有这样,才说明他的确招人喜欢。”
“真是看不懂你。”二公子顿了顿脚,怒其不争。转身离去。
见两个少女离开,蔡玲珑这才翩翩走过去,上前施礼。
“几日不见,李会元成了李状元,公子还记得我吗?”玲珑低头颔首,巧笑嫣然。
李墨源尚在看着欧阳倩等人飘然而去的背影,陡然听到三小姐的莺声燕语,一转身,不由愣住。
蔡玲珑秀发轻挽,蛾眉浅黛,深瞳剪水,秋波潋滟,粉嫩的面庞有如凝脂白皙,看似吹弹可破。淡红色的衣裙衬托着修长的身材,飘然欲仙,看得出她今日的装扮尤其刻意,既衬托出自己弱柳般优雅的气质,又与寿宴的气氛十分吻合贴切。
因是参加皇家的寿宴,此刻的她并未面带纱巾,令墨源看得更为真切。李墨源又是一口凉气吸入,怦然心动。
想到蔡府已与自己提亲,眼前的佳人极有可能是自己未来的妻子,墨源心难自禁。
他一时迷乱,尚未来得及回礼,就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位紫色锦袍的男子朝自己这边走来。那男子衣着华丽,气度不凡,步伐矫健,态度却是有些倨傲。
“哈哈,三小姐让本王好找啊,原来是在这里与下人聊天!”
蔡玲珑一见此人,花容变色,眼神中憎恶之色可见。她强压不悦,勉强与对方见礼,说道:“见过嗣沂王。眼前这位不是什么下人,乃是新科状元李墨源李公子。”
墨源一听此言,方知来者为嗣沂王赵侃,连忙躬身施礼。
赵侃却似目中无人,并不搭理墨源,只顾着与蔡玲珑调笑:“三小姐是越长越好看了,今日本王就要奏请圣上,请他将三小姐赐婚本王,哈哈哈……”
此人不禁倨傲自大,而且言语粗鄙。墨源心生鄙视,但顾及对方身份,只得默默隐忍。
蔡玲珑闻言,却是面色冷峻,言辞凛凛:“嗣沂王身份高贵,但品级似乎尚在太师之下吧,要圣上同意,也要先过了我父亲这一关。再说了,小女子生来命薄,无福去做什么嗣沂王妃。”几句话,说得对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蔡玲珑说完,不再搭理对方,突然伸出手来攥住墨源:“李公子,我刚才看到前面有许多近日才运来的太湖石,一同去看看吧。”说完拉着墨源就走。
墨源尴尬至极。却是无可奈何,只得随口喊了一声:“告辞。”就被蔡玲珑生拉硬拽地带走了。
嗣沂王被晾在了当地,脸上的表情如同乌云笼罩,一双眼睛隐隐透出狠毒的光芒。
运到园中的太湖石尚未最后安置,集中摆放在万寿亭后一片空旷的草坪之中,李墨源和蔡玲珑走近观赏,不禁啧啧称奇。
太湖石是园林假山石峰的主要品种,有一峰而蕴千岩之秀的美誉。它们大多成于水浪拍击,天长日久石生孔穴,宛转险奇,纹理纵横。有些石头则是埋于含水的土层中,长久溶蚀含云翳苍青之色,或黄色,苍劲圆润,雄浑有力,成为难得一见的精品。
眼前的这些太湖石,都是千挑万选后方才运到京都的,更是美轮美奂,美不胜收。
李墨源和蔡玲珑正在一块奇大的石头前流连赏鉴,却并未注意,身旁一位年幼的少女始终在留意他们,并用一双大得出奇的眼睛盯着李墨源。
“你懂的真多。”少女听墨源滔滔不绝地给蔡玲珑介绍这块石头的妙处,一句羡慕赞美的话禁不住脱口而出。
玲珑唬了一跳,及至转身看清对方,连忙蹲身施礼:“见过公主殿下。”
李墨源也是一惊,公主?奇怪,对方为何年纪如此之小啊,又为何就招驸马呢?未及多想,也连忙施礼道:“墨源家在南方,对这种石头略知皮毛,见识浅陋,让公主见笑了。”
台州距杭州不远,在家时父亲李乐天曾多次带他到杭州备货,是以经常见到太湖石,听人介绍颇多。
墨源又说:“祝贺公主不日前得太后赐婚,驸马爷人才堪赞,佳偶天成。”
一句话,竟让公主瞬时红透了半边脸,急得直跳脚:“你是谁啊?怎么这样乱说话,谁招驸马了?。”
玲珑一听,咯咯地笑弯了腰,知道墨源将眼前的安国公主错认了,赶忙解释:“墨源,你搞错了。这位是安国公主,招驸马的是她的姐姐安平公主。”
李墨源一时大窘,羞愧得无以复加,连忙口称有罪。
玲珑又给公主介绍:“这是新科状元李公子李墨源。”
安国公主大眼闪动,举止率真,却装出一副大人样,对墨源摆摆手:“算啦算啦,不知者不罪。原来你就是皇兄封的那位三才状元李墨源啊。”
继之终于露出少女本相:“你真是博学多才,什么都知道。”
墨源这才放下心,高兴起来。
坐在万寿亭中的皇太后,望着三人有说有笑的模样,脸上始终笑意盈盈,略有所思。
寿宴时辰已到,太监宫女们纷纷出动,通知所有人到万寿亭前的大广场集合。
后花园中一阵骚乱,很快人流纷纷向万寿亭前聚集。广场上早已排好了桌椅,有太监引导宾客们纷纷落座。终于,在大太监李德福的一句尖细的喊声中,喧哗最终停止了下来。
“太后懿旨,赐玉液酒。”
宾客纷纷起身,向太后敬酒。如是酒过三巡。又有大乐署、鼓吹署的乐师吹奏起乐曲,继而,教坊的一帮舞女载歌载舞,身姿婀娜地欢跳起来。后花园一派歌舞升平景象。
曲终舞散,坐在太后身旁的赵倨余兴未了,吩咐大晟府献奏琵琶古筝,两曲听下来,自感古筝音律不甚妙绝,蹙眉让大司乐上来问话。
“朕觉得古筝不甚入耳,为何如此啊。”因是太后大寿,不忍坏了气氛,话语倒是不算严厉。
“回禀圣上,原乐师沉疴卧床,现下演奏者指法生疏,请圣上降罪。”大司乐战战兢兢,汗如雨下。
“为何不找高手调教?”
“圣上有所不知,臣等也是多方查找,已知杭州府得月楼确有一名古筝圣手,如今却是……”大司乐抬头看看站在太后身后的何观基,欲言又止。
“讲。”赵倨有些不耐烦了。
“此人名叫厉丝儿,如今已经离开了得月楼,辗转到了何侍卫何大人府上。”
“哦。”赵倨回头望望何观基。“此话当真?”
何观基连忙躬身:“回圣上,确在微臣府上。”
“那就好办。”赵倨一拍手。“回头让厉丝儿进宫,好好教教她们。”
“遵旨。”何观基虽不情愿,但君命难违,只得赶忙答应。
太后对声乐却不感兴趣,所以兴致未受任何影响。她先将安国公主招过身来,轻声交谈了几句,继而又与李德福耳语一阵。赵倨虽在她身旁,无奈太后声音极低,一句都未曾听清,因之有些狐疑。
李德福站出来,朗声说道:“太后懿旨,今日寿辰大喜之日,参宴之人可开怀畅饮,各尽其欢。新科状元李墨源上前听旨。”
好奇心令人群一阵骚动。太后这又是在做什么?李墨源闻言也是一怔,不及思索急急走上前去,跪倒在地。
赵倨先自狐疑,突然间想到一件事,禁不住心下一惊,脊背上冒出了些许冷汗。糟糕,莫非太后她……
李德福已在宣旨:“李墨源听旨……”
“且慢!”赵倨情急之下,竟至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李德福,你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