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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和雷高阳一道,到台州来寻找洪辰寿的。
红旗军占领青溪县城的那个夜晚,程二牛认出了额上有七颗黑痣的马林义。但他当时并没有多想,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那段时间很忙,他带着手下的几个人,走村串乡找么人马,又搬运粮食往返于新桥和睦州城之间,累得筋疲力尽。但过了不久,他又遇上了顾连,左思右想后终于确认了这张印象模糊的脸,这个人不就是洪大师说的狮子回头那个人吗?再一次的震惊让他疑云顿起,心神不宁,怎么会这么巧呢,会不会洪大师真的看出了什么?直到后来有一天,他听到方乐、顾连和马林义等人在饭桌上的谈话,这才把整件事情说了出来。
方乐几个人当时一边吃饭,一边说着广纳英才,寻找能人异士的事情。
“有个看相的先生应该算个能人。”站在一旁的程二牛忍不住对马林义说:“马三哥,他说你额生七痣,回头准是个二品以上的大官呢。”
马林义愣了一下,随即望着众人哈哈大笑:“是哪个看相先生啊,我怎么不知道?”
这年头卖狗皮膏药的术士到处都有,大多招摇撞骗,口中多是奉承讨好的漂亮话,不说马林义,就算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人,往往也是一笑了之,不当一回事。
程二牛见他不相信,有点急了:“是真的,他还说顾二哥以后是个一品宰相。”
见他较真的样子,众人就收住了笑。顾连疑惑地说:“这个看相的人是谁啊?”
程二牛就把万年镇集市上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什么额生七痣,狮子回头之类的,又将洪辰寿本人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大家。
方乐听完,严肃地说:“这个洪辰寿不简单,看来我们应该去请请。”
但是程二牛不清楚洪辰寿现在在哪,他只知道对方的家在台州的横街镇。
“那就去找,不就是一个横街镇吗,就算一个村一个村地去问,也能找到。”方乐显得很有信心。
当天下午,程二牛和雷高阳就装束停当,动身前往台州。之所以这样安排,一是因为程二牛为人憨厚迟钝,又从没出过远门,雷高阳见多识广,机智灵活,两人同行可以有个照应,二则要请洪先生出山程二牛的分量显然不够。还有一点,雷高阳的舅舅李乐天在台州城经营绸缎庄,他们可以用走亲戚的借口,应付沿路关卡的盘查,免生意外。
到台州城后,雷高阳去找舅舅李乐天的乐天布庄,绸缎庄很大,又坐落在很热闹的大街上,雷高阳不费吹之力就找到了。舅舅见到雷高阳,一时高兴得说不出话来,拉着他的手左看右看,嘴角不停地哆嗦,最后还是站在一旁的舅母先开了口。
“高阳啊,这都多少年没见到你了。”骤然相见,舅母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好像才十几岁吧,个头也只有香案那么高。你父母他们怎样啊?”
雷高阳说:“他们都很好,也很挂念你们。对了,上个月我们在家还见到了墨源表哥。”
舅舅李乐天一听,连忙问:“是吗?墨源怎么样啊?”
“好着呢,在我们家吃了几口饭就走了,说是急着到京都找舅舅去呢。”
“这孩子,一个人出远门真让人不放心啊。好在前几天他舅舅从京都捎来书信,说他过得不错。”
又相互寒暄了几句,舅舅终于问到了正题:“这次到台州,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为程兄弟的事情来的。”雷高阳早已编好了理由,拍着程二牛的肩膀说:“有位算命的洪先生是台州人,说我这位程兄弟今年有难,要在一个月以后再找他破灾,程兄弟没出过远门,加上我这边有亲戚就陪着一起来了。”
李乐天点点头,说:“这些算命看相的,也别太相信,都是糊弄人弄两个钱,说得不好听就是个骗子。”
“不咧,他说的好几个事情都应验了。”程二牛急忙帮腔。
舅母方氏就说:“那就找他给你破破,只不过多个心眼就行了。”
“可是现在还是有个大麻烦,我们只知道他是横街镇的人,却不知道在哪个村。”雷高阳想从舅舅舅妈这里打听洪辰寿的下落。
李乐天却说:“那算什么大麻烦!横街镇又不大,算命先生能有几个?怕是随便找个横街人就能打听得到。”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一下子卸掉了几天来压在两人心头的大包袱,让人顿时觉得轻松。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你们等等,前面当铺的韩掌柜好像就是横街人,我过去替你们问问。”李乐天说完站起身走了。
雷高阳和舅母又家长里短地说了一会儿闲话,李乐天回来了,端起碗喝了一口茶,说:“问到了。韩掌柜前几日才从横街过年回来,他说横街没有姓洪的算命先生,只有一个姓洪的中年人以前出门去学过算命,在乐峰村。不过他不给人算命。”
雷高阳高兴异常。程二牛却心无城府地高声叫道:“对了对了,就是他。”
李乐天说:“是他有什么用,他不给人算命。”
雷高阳连忙遮掩道:“我们去试试,求求看。”
两人当即要走,李乐天如何肯放,好说歹说,硬是拉住二人在自己家里住了一夜。
碧临湖,碧波荡漾,水光潋滟,湖对面群山起伏,重峦叠嶂,倒映在清澈见底的蓝莹莹的水中,犹如一幅淡淡的山水画。站在湖畔极目远眺,欣赏湖光山色,只觉波光粼粼,山明水秀,令人神清气爽。
雷高阳坐在湖边,眼望着湖水出神。程二牛懒懒散散地把一双腿伸直,半躺着身子,掏出自己包袱里的干粮啃了起来。
如果没算错的话,这里离乐峰村已经不远了。
就在这时,一群官兵从碧临湖西边的小道上过来了。为首的是一个颏下留着小胡子的校官,腰上挎着一把弯刀,走起路来身体不停地左摇右摆,姿态十分难看。
“哎,你们俩干什么的?过来过来。”小胡子很远就望到了他们,用手指着雷高阳喊道。
“官爷,我们是走亲戚的。”雷高阳急忙赶过去,满脸堆笑地回答。
“走亲戚?”小胡子乜斜着眼睛望望雷高阳,又望望程二牛,上上下下不停地打量,突然抽出腰刀厉声问道:“包袱里面装的什么?打开看看。”
程二牛指着自己已经打开的包袱,说:“官爷,都是些换洗衣裳,还有一点干粮饼子。”
“还有那个,也打开!”小胡子不依不饶,用刀一指远处雷高阳放在地上的包袱。
雷高阳无可奈何地将包袱拎过来,再放在地上解开。心想也没啥要紧的东西,你要看就看吧。小胡子用一双警惕的眼睛注视着雷高阳的举动。突然,他的眼睛一亮,呼喇一下,抬手将刀子架到了雷高阳的脖子上。
包袱里除了雷高阳的换洗衣裳和带到亲戚家里的糕点之外,赫然还有几大锭白花花的银子!
雷高阳和程二牛都愣住了。
“怎么回事?哪来这么多的银子!”小胡子的声音异常尖利,气氛骤然紧张。其他几个士兵也同时抽刀端枪,围拢上来。
雷高阳不由得暗暗叫苦,心说舅舅你可害死我了。
昨天晚上,李乐天拿出几锭银子,要雷高阳带给睦州他的父母。雷高阳死活不要,李乐天也就没再坚持。谁知道后来他乘雷高阳不注意又把银子塞到他的包袱里了。因为早晨动身时着急忙慌也就没有查看包袱,谁知道这下惹了麻烦了。换做平时,凭他的武功,小胡子也没那么容易就能用刀将自己制住,但现在不同,自己心里毫无准备,才让对方轻松占到了便宜。
“快说,你们是不是盗匪?”小胡子的刀口已经贴紧了雷高阳的颈项,只要稍稍用力,锋利的刀口即刻就能在脖子上划开一道口子。
“王校尉,你抓到什么人了?”
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被吸引了过去。小胡子却不敢大意,依然是全神贯注,如临大敌地死死盯着雷高阳。
几十米开外站着一个中年人,像是过路的。他身穿一件破旧的蓝布棉袄,肩上挎着黑色大包袱,身材不高略显消瘦,但神采奕奕,目光炯炯有神。
程二牛望望来人。突然惊喜地大叫了一声:“洪大师。”
刚才发生的事情过于突然,程二牛一时无法应对。他想不明白包袱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银两,看到对方人多,雷高阳又不敢轻易动弹,他已没了主张。硬拼没有胜算,逃跑又不可能,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他只感到手足无措。
洪辰寿快步走来,他的眼睛一直望着程二牛的脸,眼神满是疑惑,似乎是在奇怪谁会这样称呼自己。他停下脚步,语气犹犹豫豫,充满探询的意味:“二……牛?”
程二牛一把攥住洪辰寿,像落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再也不肯放开:“是啊,我就是程二牛啊!”
洪辰寿来得真是时候,简直就是救星驾临啊。
“你们认识?”小胡子稍稍放松了表情,看向洪辰寿问道,见洪辰寿肯定地点了点头,这才把刀放下,收入刀鞘之中。
“既然是这样,那就不是盗匪了?”小胡子笑笑,随即转头对洪辰寿说:“这个时辰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洪辰寿用手拍拍包袱,说道:“我从姑姑家拜年回来。”然后对他说:“这两位是我的熟人,不是盗匪。王校尉看在彼此同乡的份上,放过他们吧。”
“当然当然。”王校尉脸上红一块紫一块,显得有些尴尬。他对雷高阳说:“既然是一场误会,你们走吧。”
说完,径直带着他的手下走了。
一直看着这些官卒走远,洪辰寿才问:“二牛,你怎么到台州来了?”
程二牛说:“我们就是来找你的啊。”
他把雷高阳介绍给洪辰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