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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们弄伤了腿。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兵卒嫌他走得太慢,不时朝他身上踹上一脚,嘴里骂骂骂咧咧的。
雷高阳一见到洪辰寿,猛然心跳加速,血脉贲张,他几乎就要纵身跳下草垛,与这群官兵拼个你死我活,一只右手却被程二牛死死地拽住,不能动弹。
程二牛咬紧牙关,大气也不敢出,看着这群人从身旁走过。他也同雷高阳一样,有心救下洪辰寿,却自知寡不敌众,如果势单力薄地跳出去,无异于以卵击石,说不定又把两个人白白搭进去了。是以他一动不动,还很及时地攥住了雷高阳。
人群走远了。两人还机警地趴在草垛中没有出来。程二牛望着一脸痛苦表情的雷高阳,轻身问:“六哥,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雷高阳想了一下,说:“洪先生是因为我们被抓,我们不能丢下他不管。这样吧,我们先回台州,探探洪大师被关在哪里了,然后再找个机会救他出来。”
两人心急火燎地赶回台州。为了雷高阳舅舅家的安全,这次他们没有去绸缎庄,而是在城郊找了个偏僻的脚店住下。雷高阳还在自己脸上下了点工夫,把自己弄得又黑又脏,难以辨认。台州城里不比乡村,人多眼杂,雷高阳是朝廷通缉的要犯,一不留神就会暴露身份节外生枝,所以不得不谨慎从事。程二牛现在比雷高阳还小心,连续几天都是独自一人出门探听消息,让雷高阳呆在脚店里不要外出,以免节外生枝。
一直到第三天头上,程二牛回到脚店,带回了洪辰寿的消息。
“洪大师现在已经不再台州了。三天前就已经被押往京都了。”程二牛口干舌燥,端起桌上的碗大口大口地喝水。
“什么?”雷高阳大吃一惊。“消息可靠吗?”
“可靠。”程二牛细细地说着事情经过。“我是在州衙里攀了一个同乡,算起来还是沾点亲的。后来跟他提起乐峰村一个姓洪的算命先生。他说知道,送来台州的第二天一早就直接押送京都了。押送的时候他亲自在场,人的个头和相貌说的也不差,就是洪大师。”
“这下麻烦了。”雷高阳在屋里来来回回踱着方步,嘴里不同地念叨着:“一般的犯人都不会轻易转往京都,就算押送走,那也要等很长时间,洪先生怎么会第二天就被押走了。如果人到了京都,营救起来就要麻烦得多了。”
他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突然抬起头来望着程二牛说:“我们再留在台州意义不大了。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回睦州报告此事,让大家想想营救的办法。”
程二牛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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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重镇失守()
第9章重镇失守
成章曰:红旗军遇劲敌;顾二哥弃杭州
杭州艮山门。
顾连怒气冲冲地指着一群搬运砖石檑木的士兵,转身面对五弟成大龙说:“两天多了才搬上去了这么一点,什么时候才能把准备好?官军眼看就要到了,这样的进度如何来不及?”
成大龙两手一摊,无可奈何地说:“义圣帝下旨,把我的人抽走了十之七八,说是组织北伐军。我现在手下不过一千多人,除了看守城门和抢运粮草的人之外,能上城墙的只有这四五百人了。
顾连望着一脸委屈的成大龙,轻叹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三天前,方乐带着兄弟们打进了杭州城。
攻克了这一重镇,红旗军不但没有因为攻城时惨重的伤亡而人员减少,相反这支队伍就像吹气球一样,突然膨涨起来,让人大感意外,来自全路各地的百姓纷纷加入方乐麾下。据各营统计汇总,红旗军目前的人数达到了四万三千人,加上湖州许东阳、衢州江傲军和婺州胡佩琪的人马,义军的总兵力在六万以上。以占领杭州为标志,揭竿而起反抗官府的力量陡然达到了一个巅峰。
更重要的,是义军的士气逐日高涨。短短几天功夫,义军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相继攻占了湖州、衢州、歙州、婺州、宣州等地,而官军则士气低迷,无心恋战,地方官吏豪绅闻风丧胆、落荒而逃。红旗军开仓放粮,轻徭薄税,所到之处百姓奔走相告,欢呼雀跃。方乐喜滋滋地说,照这样的情势发展下去,不出两个月,自己必能攻入京都,杀了昏庸无能的狗皇帝取而代之。
顾连却没方乐那样乐观。首先是随着队伍人数的急剧增加,粮草供应开始有些紧张,队伍装备尤其显得不足,很多新加入的士兵手头没有武器,甚至缺少冬衣。士兵的战斗素质也很成问题,义军的主体是由农民组成的,这些人过去只会耕田种地,打起仗来是门外汉,除了猛打猛冲,再也没有其他的本领了。各营将领的指挥才能和管理能力也急需提高。一句话,红旗军的整体实力,并非像这支庞大的队伍表面看起来的那样强大。
还有一点,别人也许没有注意到,但顾连的心里很清楚,红旗军直到现在,面对的都是地方上驻防的官兵,这些散兵游勇平日骄逸放纵,战斗力不强,官军真正的主力还从未露面,红旗军一场硬仗都没有打过。
切不可沾沾自喜,掉以轻心,顾连反复告诫自己。
他也曾将自己的担心告诉过方乐。令他意外的是,方乐有点不以为然,甚至埋怨他不该长官军志气,灭自己威风。
“看看弟兄们的士气,你就应该知道什么叫无坚不摧了。”说完方乐信心满满地大笑起来。
到杭州的第一天,他与方乐就为发掘蔡太师的祖坟一事,发生了争执。
顾连不同意去动那个祖坟:“不就是几口棺材吗?挖出来无非是解解气。古人说三件事不能做,一不挖人祖坟,二不扒人房屋,三不淫人妻女。我们何必去招惹那个心胸狭窄的蔡宇鑫呢?是不是以后再说?”
方乐像不认识顾连一样,一双铜铃般的大眼吃惊地望着对方半天都没有转动:“你说什么呀,二弟。这个蔡宇鑫罪恶滔天,万民痛恨,我们不去招惹谁去招惹?兄弟们造反,不就是为了杀这些狗官,杀那个狗皇帝吗?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胆小怕事了呢。”没有外人的时候,他还是习惯称呼顾连为二弟。
顾连解释说:“这跟胆小怕事没关系。如果蔡宇鑫站在面前,我自然会一剑取了他的狗命眼都不眨一下。问题是我们现在要做的大事太多了,千头万绪,我只是不愿意节外生枝罢了。”
方乐固执地摇摇头,道:“别的还好说,这蔡家的祖坟我是挖定了。蔡贼把持朝政,祸国殃民,无恶不作,我不但要掘了他的祖坟,还要将他的先人横尸郊野,挫骨扬灰。”
说完,他亲自带了一队人马朝蔡家祖坟的方向去了。
顾连望着方乐离去的背影,心情倍感忧虑。
离开艮山门,顾连打马来到河坊街。他要与方乐郑重其事地谈一下组师北伐的事。
方乐正在临时府邸的后院里,与王显和、朱全青一道饮酒谈笑。顾连进来看到这种场面,脸色有些阴沉。
方乐见到他,连忙招手示意:“老二,你来得正好,一起来喝几杯。”
王显和、朱全青也都口中喊着二哥,站起身来。
顾连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他躬身朝方乐施了一礼:“不了。顾连见圣上有要事相商。”
这一下,方乐、王显和、朱全青都有些尴尬,脸上的笑容转瞬褪去得无影无踪。
方乐示意顾连坐下。然后说:“兄弟们在一起,不需要那么多礼数。说吧,有什么事。”
顾连的表情依然凝重。他看了一眼方乐,缓缓说道:“听说圣上要挥师北伐?”
方乐到:“是啊,我们不就是要打到京都去吗?不北伐怎么去?”
顾连斩金截铁地说:“不能去,现在北伐只有死路一条!”
面对突如其来的胜利,会有两种人。一种是妄自尊大,飘飘然不知所以然,甚至忘记了自己有几斤几两,自认为天下的任何事情不过尔尔;另一种是更加谨慎,不骄不躁,反复权衡自己的优势和弱点,为下一次的胜利做充分的准备。顾连是第二种人。现在看来,方乐有点像第一种人。
方乐一愣:“为什么不能去?”
顾连细细地分析给他听:“官军的实力雄厚,装备精良的京都禁军号称八十万人,实则五十万左右。北方各路的边防军也有三十余万,加上其他州府军的兵丁,总人数不会少于一百万。是我军的二十倍。”
方乐站起来,哈哈大笑:“二弟,你是属老鼠的?这一百万又不是下水饺,会一锅端出来?我也没想过一口吃成一个胖子!”
“兵法云,敌强我弱,形势不利,当避其锋芒,韬光养晦,徐徐图之。怎可反其道而行之,以卵击石?”听了方乐平淡轻松的语气,顾连的心情愈加沉重。
“那你说应该怎么办?”方乐总算还想起顾连是个多谋善断的军师,以往几次行动也都验证了对方的神机妙算。
“我们现在应该放缓脚步,把自己的根基打牢。比如及时放弃杭州和睦州城,必要时将歙州作为大本营,囤积粮草,赶制兵器,训练兵士,做长久打算。”顾连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
方乐明显是皱起了眉头,语气不乐地说:“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安营扎寨,那我们不成了山大王了?”
王显和也说:“二哥你想过没有,我们北伐是主动出击,可以扩充底盘,增添人马啊。”
顾连说:“当务之急,是把队伍撤出杭州。禁军十万人,兵分两路已经杀过来了,我们要想守住这个城池,几无可能。”
方乐的心里有点不痛快了。说:“杭州坚决不能丢。花血本才打下来,三天就放弃,怎么向死去的弟兄们交代?就是把人拼光了,也要死守杭州。”
顾连的心往下一沉,这是自取死路啊,但方乐是一军之主,他决定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