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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母女舌战（）
成章曰：李墨源醒后惊真相，方丹霏房中气亲母
京都方府折桂轩。
什么？把墨源让给她？
欧阳倩闻言，骤然惊住了。王璐对墨源的心思，她不是不知道，对方也一直深深暗恋墨源，每次到方府来，也总是旁敲侧击地问起墨源，关心他的所有信息，一举一动都表明了对墨源的喜爱。但是，让给她，自己怎么办？就这样将自己心爱的人拱手让人，再不往来了吗？再说怎么让，王璐说这话到底是何用意啊？
“璐儿，这人又不是甚么物件，怎么让啊？”欧阳倩口中呐呐。
作为多年好姐妹，这个时候睁一眼闭一眼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这样咄咄逼人啊？欧阳倩又急又羞，不知如何应对。
“那好，你别后悔。”王璐作势要走，欧阳倩急得一把攥住。
如果王璐出门一喊叫，方府里到处是人，就会有人过来，墨源光桌身子躺在炕上，如何说得清楚，她的名节、墨源的名声可就彻底完了。绝不能发生这种事情。欧阳倩面如死灰，心急如焚，再也顾不得许多。
“好吧，让给你，让给你，这总行了吧……”欧阳倩口不择言，随口答应。
王璐嘿嘿地笑了。她为自己的胜利而暗自欢呼。欧阳倩把柄在自己手里，不怕他不就范。欧阳倩啊欧阳倩，你也知道什么叫做胆怯和恐惧了吧，那为什么刚才在墨源炕上的时候，色胆包天，不计后果，没有任何顾忌呢？
王璐的脸呈喜色，她看着欧阳倩焦急无奈的神情，有种报复之后的快感，瞥了一眼炕上的墨源，她说：“好，那你到门外守着，我不招呼你不要进来。”
有一瞬间，欧阳倩以为自己听错了，又或者是王璐在开玩笑，耍弄自己，及至对方用手将她往外推，她这才知道王璐是认真的。她惊愕地望着王璐，希望对方能收回刚才的话，直到王璐打开房门，将她一步一踉跄地推到门外，又关上了房门，这才如梦方醒。王璐这是要乘着墨源酒酣未醒，与墨源一尽鱼水之欢。
这算什么？这就是与自己相交多年的闺中密友？自己与墨源的缘分难道就此了结，让与了屋里这个人吗？
她突然明白过来，这不是什么好姐妹，而是趁人之危，满足自己的私心欲望罢了，可怜的墨源，此刻仍是酒醉未醒，他会知道即将发生的一切吗？会不会将王璐误认为是自己，又一次……
她不敢想下去，她必须阻止这一切。忽然，她清醒过来，现在的情势已经逆转，她不需要再害怕王璐的要挟了。
于是，她伸出雪白的玉臂，歇斯底里地拍打着房门，喊道：“王璐，你们关着门在里面干什么？快开门。”
她的喊声越来越大：“再不开门我就去喊人，你就什么也说不清了……”
房门终于打开，王璐一脸愕然地望着她，上衣的布纽扣刚刚解开了两颗。
“你什么意思？反悔了？”王璐眼呈愠色。
“你为墨源想过没有？他这样睡着，刚才又……会把身体弄垮的。”欧阳倩强压内心的愤怒，尽量放缓语气，试图以情动人。“就算你也喜欢他，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何必偏要是今天。”
王璐将信将疑。一双大眼扑朔朔地闪动，想弄清楚欧阳倩的真实意图。
欧阳倩无暇他想，她只想救急如救火，暂时度过难关，所以正色地说：“姐姐发誓，答应你就是。可是现在你千万别做蠢事。”
王璐脸上终于挤出了一丝笑容。
**********
墨源一直睡到酉时方才醒来。起身揭开棉被欲待起身，却发现自己赤身裸体，全身一丝不挂。这一惊非同小可，仅存的一点酒意立时烟飞云散。他赶忙又盖紧了被子。
是红玉？对，自己昏昏沉沉之时，确实与她在炕上亲热过。他依稀想起来了，那个温柔的身体，顺从的举动，不是她又会是谁呢？他微微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这个红玉，真够明目张胆，大白天到折桂轩来与做这种事情，也不怕别人撞见，怎么就一点也不顾忌了呢？
走的时候也该帮自己穿上点衣物，这样子不让人难堪吗？他还在埋怨。
墨源缓缓起身，突然发现揭开的被子底下有一个金黄的东西，拿起一看，是一个做工精致的香囊。看着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一时竟想不起来。
挪开身躯，炕上一片红色干涸的血迹赫然映入眼帘。怎么回事？自己受伤了吗，墨源好奇地对着自己的身体反复查看，甚至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没有。自己没有受伤。那这血迹是这么回事？他非常疑惑，继而努力回想酒醉后发生一幕幕场景。突然，一个念头让他心中一震，整个人瞬间呆若木鸡。
不，不会。他自言自语地说。绝不可能！他心中兀自狂喊起来。
但是，这血迹，还有这香囊。这一切清清楚楚，只能说明在炕上与自己亲热的女子本是处子之身，所以绝对不是红玉，也不会是丹霏。
不是红玉。墨源又想起来了，那人自始至终都未曾喊过他一声表少爷。可是那会是谁呢？
墨源背脊上冷汗淋漓。他手忙脚乱穿好衣服，一路小跑到了翠竹苑。
“表少爷，你跑什么？”红玉正在翠竹苑的门口收衣服，看到墨源急匆匆的样子，连忙问道。
墨源顾不了许多，焦急地问：“你下午到折桂轩去过了？”
红玉顿时满脸通红，环顾了一下四周：“没啊，表少爷。下午王小姐和欧阳小姐到府中来，我陪着小姐下棋来着。”
是欧阳倩！那个锦囊是欧阳倩的。他记起来了，当初在丹霏房里喝酒时，欧阳倩曾经想送这个香囊给自己的！
他的心颤栗起来。李墨源，你都做了些什么？
红玉还在奇怪：“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哦，没有。”李墨源急急遮掩过去。“我只是有一本很重要的书找不到了，你没去过的话，我再回去找找。”
吃过晚饭，王氏到翠竹苑来了。
方丹霏恭恭敬敬地给母亲让了座，端上茶。然后手拿针线到床沿边坐着，一边做着绣活，一边等待母亲开口。
主人叙话，红玉和墨竹关上门到院中去了。
自从丹霏与刘府定亲以后，王氏很少到丹霏房中来。一是在丹霏与他表哥的事情上，自己起先是极力阻止的，丹霏肯定耿耿于怀、心生怨怼，拂了女儿的心意，自己心上首先就过意不去；二来近段时间，丹霏心情一直不好，情绪低落，与所有人见面都是沉默寡言，问起话来常常是有一句没一句，与自己更是话不投机，彼此都有些尴尬。
王氏最看不得丹霏爱睬不睬的模样。所以能避开就避开，双方少见面至少可以相安无事。
但现在刘家已经退了婚，情势就有些变化了。王氏要抓住这个机会，与女儿修复一下关系。
王氏盯着自己的女儿，只见对方脸色红润，神态安详，不由稍稍心安。丹霏才貌双全，不比任何人家的女子差，这点王氏甚至颇为自豪。虽说是女儿家，但是有胆有识，比起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强上何止千倍万倍。只可惜，方府门第低微，要找个富贵人家实在太难。想到这里。王氏不免心中叹气。
对方眼帘低垂，忙着穿针引线，王氏想，看来自己不开口，又要发生一场沉默大战。
“丹霏，你睡床冷不冷啊？最近流鼻血了吗？”王氏关心地问，女儿自小一睡炕就流鼻血，老毛病了。
“不冷。整个冬天都过来，现在天都暖了。”方丹霏边做事边搭话。“最近也没流过鼻血，还好吧。”
“这刘家的事情你已经听说了吧。”王氏进入了正题。“爹娘有些事也是身不由己，你要体谅。好在一切都过去了，你就啥也别放在心上。”
她认真揣度着自己的语气，说话小心谨慎，唯恐一不小心又让女儿生气。
“母亲，我没事。”方丹霏头也没抬。
“还说没事？我看你是为墨源的事情还在跟我生气。”王氏差点又沉不住气了，顿了一下，接着放缓了语气：“你不是喜欢墨源吗？现在正是机会。”
丹霏抬眼看了她一眼，手中的针线活停了下来。
“你想啊，墨源中了状元，一下子身价百倍。听你父亲说，圣上封了他从四品的大官。现在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啊。”王氏的语气突然变得像个媒婆。“嫁给这样的人才是最理想的。”
丹霏嘴角挂起了一丝冷笑，轻身细语地说：“母亲就不怕人家拒绝？当初嫌弃人家没家世没地位，现在中了状元，就回过头去再找人家。是不是有点不知趣啊。”
王氏听出了一点冷嘲热讽的味道，不过并未介意。“那有什么？只要是一桩好事，还顾忌什么颜面啊。”他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口渴的时候，只要是水，端起来就喝总是对的。”
丹霏说：“刘府不是无缘无故退婚的。是有王爷要与我成婚，你将我许给墨源，不怕王爷翻脸啊？”
“怕什么？墨源现在是圣上身边的红人。”王氏还真以为丹霏在考虑她的提议呢，马上帮助对方分析：“只要你与墨源成了亲，哪个王爷敢说个不字？”
“再说了，那王府可不是我们这种小户人家去的地方。你去了也绝对不会是正室，有你气受的。”王氏补上一句。她到底见多识广，分析起来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表哥不会同意的。我听说已经有人向他提亲了。”丹霏假意叹了一口气。闲着无聊，她想看看母亲着急起来到底是什么样子。
“是吗？只要你还愿意，我就去跟他说。不信做舅妈的说不动他。”王氏看女儿似乎动了心，急匆匆地表态，一脸跃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