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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赎金要多少?”何观基惊愕之余,想把事情弄得更加清楚。
“这个可不知道,官府的衙役们都不肯说。”
“官府也不管吗?”对方提到官府,何观基连忙追问了一句。
“指望他们?”韩掌柜鼻子里哼了一声。“有谁会关心这种事?都是些欺软怕硬的东西,他们只知道收粮纳税,遇上心狠手辣的,比谁都跑得快。”
何观基感觉有些脸红,赶紧低下了头,有意遮掩一下。
“可惜啊,李乐天真是个大好人,街坊邻居没有一个不说他好的。按说店铺生意不错,儿子才中了状元,也能享享福了,哪知道突然就出了这种事。估摸着他儿子还不晓得吧?”韩掌柜又长叹了一声,撇开何观基忙自己的事去了。
会是些什么人呢?何观基大感讶异。事情这么巧,自己来找李乐天夫妇,两人却全都被绑架了。会不是自己之外太后又安排了其他人来?没必要啊,那不是多此一举吗?何观基胡思乱想了半天,终是不得要领。
他原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差事,就从台州人间蒸发,溜回京都,不惊动当地的任何人。现在看来不到官府州衙去一趟,定然是不行了。
打定主意,何观基问清了州衙的所在和路径,急匆匆驱马而去。
州衙后院,童仁亮和几个衙役皂隶正兴致勃勃地玩着马吊。童仁亮手风极好,已经连赢了好几把,面前的筹码堆成了小山,他一个人谈笑风生,喜上眉梢。几个手下则一言不发,脸色阴沉,眼睛只顾盯着手中的纸牌。
有衙役进来禀报:“大人,有一位京都来的何观基何大人求见。”
童仁亮抓着纸牌的手一时僵住。何观基,他怎么来了?难道又是钦命巡查?众多疑问在脑海一闪而过。这个何大人真是阴魂不散啊,在睦州的时候就狠敲了一笔,自己到此地做官还没有几天,他又突然追到台州,真是有缘的很啊。想起自己在睦州遇到的那些倒霉事,这个何大人,是否就是自己官场上的克星和追命阎罗呢。
虽是这样想,人却不能不见。他站起身,将纸牌一推,喊道:“快请。”示意几个脸似苦瓜的玩伴速速退下。
话音刚落,何观基已经大步流星走了进来。一进门就朗声笑道:“童大人真是好兴致。台州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能临危不乱,稳坐钓鱼台,在这里玩得兴起。”
童仁亮连忙起身拱手:“何大人远道而来,下官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心里却对何观基的失礼狂妄感到些许不满。
二人落座。童仁亮微眯的双眼漾着笑意:“何大人所说的大事情,不知所指何事?”
“当然是乐天布庄的绑架案。”何观基开门见山,不知是台州真的发生的大事太多,还是这个老滑头明知故问,他一语点破,显是没有耐心跟对方磨牙。
“何大人消息真是灵通。下官也正在为此事伤透脑筋,虽加派人手四处查探,可是毫无线索,全无头绪啊。”童仁亮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
“太守大人,你心里要清楚。”何观基不为假象所惑,马脸拉得老长。“这李乐天可不是一般人,他的儿子李墨源是新科状元,如今又是从四品的天章阁侍制,圣上都十分器重。如果此处理欠妥,上面怪罪下来,你可就再没有玩马吊赢钱的机会了。说不定要从台州搬到同文馆去也说不定呢。”
童仁亮却不为所动。吓唬谁呢?就凭你,一个小小的六品侍卫,也在这里以势压人,发号施令。有太师在朝中撑腰,你奈我何?童仁亮心中透亮,端起茶盏,语气冰冷地说:“状元郎的爹娘又能如何?遇上了要钱不要命的绑匪,还不是命如纸薄,就算拿走下官的小命,只怕也是于事无补的。”
何观基看出他心中不悦,觉得用大话压对方不起作用,便转了较为婉转的语气,嘴角甚至还露出一丝笑意:“我这是为大人着想。为今之计,只有抓住盗匪,迅即破案,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他腆着脸,问道:“听说对方留了一张纸条,究竟说了些什么?可否让何某过目一下。”
童仁亮心中暗笑。原来你是想找些线索,这才到府衙来装腔作势,狐假虎威,可惜了,这件事童某计划周密,做得天衣无缝,任是包拯再世,狄公还魂,或许也不能为力,你何观基这次怕是要彻底失望了。
于是他假意为难地说:“不瞒何大人,昨夜州衙失窃,丢失了不少重要的物件,此张纸条也被人盗走了。”
何观基顿时僵住,显然不肯相信:“窃贼盗取财物这倒没有什么稀奇,只是为何要盗走一张无用的纸条。”
“下官以为,这窃贼与绑匪一伙,一定是不愿字条上的字迹被人查对出来。”
这样看来,这件事已经没有什么线索可查了。何观基感到失望。但还有最后的一线希望,那就是交赎金的事情。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明日下午应该是交赎金的最后期限了。”何观基眼睛盯着童仁亮。“对方说了赎金是多少,在哪里交钱了吗?”
“说了。赎金是五十万。”童仁亮回答得干净利落。“交钱地点就在乐天布庄。”
“这么多?”何观基有些吃惊。
“这倒不是要紧事。”童仁亮的回答有点出乎意料。“看在被绑的人是状元亲身爹娘的份上,童某和州衙内的官员们都已经拿出自己的积蓄,筹齐了赎金。只是这交赎金的地方有些……”
“何某知道。”何观基有些激动,既然绑匪只是为了钱财,赎金一交,自然就会放了李乐天夫妇。“乐天布庄地处闹市,拿人比较困难。但在李乐天放回来之前,还是不能用强,以免对方撕票。”
又说:“明日何某跟你们一起去。”
童仁亮没有回答。很奇怪何观基为何对此事这样上心。
他究竟到台州来是为了什么?
第9章 神医入府()
成章曰:蔡袅娜省亲遇神医,李青云诊病说缘由
京都太师府。
西北边事日紧,江南官军又遭败绩,这其中自己的儿子蔡卓尔损兵折将,在昱岭关止步不前。蔡宇鑫的眉头拧成了麻花,心中的郁闷久久难以排解。
首尾难以两顾,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他在考虑用兵之计。
北鞑的骑兵虽然被北上的禁军和随后赶到的陕军拦在了西安州之北,但并未退兵,依然虎视眈眈,大有突破防线后长驱南下的态势。战斗仍时有发生。雪片般的求援奏报源源不断地到达京都,枢密院已经请示了三四次,想让滞留江南的陕军回撤以防不测,蔡宇鑫拖得了一日,却不能始终无动于衷。
按蔡宇鑫的个人意愿,他恨不能弃北边战事不顾,全力剿灭龟缩歙州的方乐。这个发掘自己祖坟的仇家,与自己不共戴天,让蔡宇鑫恨之入骨。但是果真这样做,北鞑骑兵必然南下,京都即刻危如累卵。只怕方乐未灭,空虚的京都就会被北鞑的军兵团团围住。一旦兵临城下,朝廷震动,无论结局如何,那绝对也是自己的末日来临。
所以权衡再三,还是不能简单地意气用事。
丁浩楠从老太师紧蹙的眉宇间读出了他心中的犹豫。低下身轻轻劝道:“还是从歙州退兵吧。北边一失守,那何巨贵、周李龙唯恐天下不乱,只怕是高兴得睡不着觉呢。”
蔡宇鑫抬起眼,目光却游移不定,口中冷冷地蹦出几句话:“于心不甘啊,方乐已成瓮中之鳖,只需继续围困几日,怕是他们粮草不济,也要溃不成军。如今退兵,真是便宜了他们,就怕苟延残喘之后又成死火复燃之势。”
丁浩楠却看得更加清楚,急切间想要剿灭对方谈何容易,太师只怕还是心结未了,才国仇家恨不能正确度量。他又补了一句:“来日方长,癣疥之疾无需过多担忧,目下最要紧的是保住国本,这是大局。”
一句话,让蔡宇鑫终于下定了决心。
“那好,你尽快知会枢密院,所有陕军即日挥师北上,江南的禁军继续攻打歙州,务必不使方乐乘乱生事,再起波澜。”
丁浩楠立即起身欲走,突然又想到什么,补了一句:“要不要先奏明圣上,再通知董光行事?”
“不必了。圣上这几日哪有心情过问此事。一个厉丝儿已经让他魂不守舍了。”蔡宇鑫似乎是漫不经心地答道。
“是。”丁浩楠再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大事已了,蔡宇鑫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
他端起茶盏,深深地喝了一口。香浓的茶汁顺着喉咙进入腹中,暖融融的,说不出的甜美甘醇,惬意舒爽。这是今年的新茶,福建路转运使前几天刚刚送来府中,质量堪比早几日送入宫内的贡品。
下人进来禀报:“老爷,蔡贵妃过府省亲来了。”
“哦。”蔡宇鑫眉梢轻挑,脸露喜色:“快,引到客厅奉茶。”边说边起身整理衣冠,大步走出了书房。
二女儿自从入宫以后,极少回府。宫里的规矩多,嫔妃们无事不得出宫。要回娘家,需得到圣上或是太后的许可,而且时限规定得很紧。就算蔡贵妃是内宫中的红人,极得圣上的恩宠,也是不能例外。
大厅里早已笑声朗朗。蔡玲珑和蔡不群先得到消息,捷足先登过来见礼,陪着贵妃娘娘说话。多时不见,兄妹们显得格外亲热。贵妃给每人都带了珍贵稀罕的礼物,正在吩咐随行的太监宫女一一分发,赞叹惊喜不断,是以热闹非凡。
蔡宇鑫迈步走进,躬身施礼:“见过贵妃娘娘。”
蔡袅娜连忙起身:“父亲不必多礼。快坐下吧。”
蔡袅娜如今是宫中的贵妃,按照身份,蔡宇鑫在其之下,虽是父亲,还是要先行见礼。
“谢坐。”蔡宇鑫这才在贵妃右侧的桌旁坐下,抬头打量自己的二女儿。
蔡袅娜上身着一件深蓝色湖缎春装,下身是一袭鹅黄色织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