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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睁开眼时,阳光正从拼花玻璃的穹顶落下,温和地覆盖着下方的桌椅花木。年轻女子正坐在圆桌一侧,手撑着脸,笑着同他说着话。
她的面孔青春饱满,洋溢着充沛的活力,丰润的嘴唇总是带着笑,唇角有一对若隐若现的酒窝。而浓密卷曲的黑发总是有些不听话,需要双手费劲捉住,用大发卡别在脑后,才不会到处乱跑。
天气有些炎热,她穿着印着大花的吊带裙,露出来的线条优美的肩膀和胳膊被太阳晒得有些发红。她那双如玉盘中黑珍珠一般的眸子盯着他,让他有些走神,没注意听她说话。
“嘿!”女孩在他脸前打了一个响指,“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楚渊听到自己懒洋洋地笑问,“你去哪里疯了,晒成这样?”
“算了。”楚环起身拉着他,“你跟我来看了就知道了。”
他被妹妹拉着,走出了花房,穿过宫道,绕过御园侧湖。楚环急匆匆地走在前面,发尾扫来扫去。他们像小时候一样,手拉着手,到处跑来跑去,探索这个世界。
楚环把他带到了她的工作车间门口。她踮着脚,蒙住他的眼睛,催促着他往里面走。
里面非常凉爽,充斥着机油和润滑油的化学气息。那也是妹妹身上常年带着的气味,是他总能在数千人的衣香鬓影中第一时间就辨别出来的独有的味道。
楚环兴奋的低笑声在空荡荡的空间里回响。哨兵敏锐的听觉让他清晰地听到她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和呼吸。他也不由得跟着兴奋了起来,胸膛微微发热。
“生日快乐,哥!”她松开了手。
半透明的顶棚下,一架近二十米高的金红色机甲伫立在轻薄的阳光之中,宛如一尊浴火而诞生的神祗。
它巨大雄伟,威武刚健,却又不乏精巧,是力量和敏捷的完美结合,是那个女孩全部心血的结晶。
楚环走到机甲前,如跳舞一般轻柔优雅地抬起胳膊。魁梧的机甲在她面前迅速变型,超维合金飞速缩小。几乎只是一眨眼,庞大的机甲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年轻女孩胳膊上停着的一只朱红色的机械鸟。
那是一只凤凰!
头冠轻灵,尾羽如流焰,修长优美,头灵活地扭动着,好奇地打量着楚渊。
“我想给她起名叫朱雀。”楚环走过来,把机械鸟给楚渊看,“本来应该在你生日那天才曝光的,但是我和承钦的婚礼就在十天后,我怕来不及,只好提前送给你。这是一架超维极光机甲,哥,她可以变成任何形态。我给她配置了最先进的单兵武器,以及最智能的中枢神经系统。等你和她绑定了,她就是你的专属机甲。你会是最牛的哨兵王!”
“哥,你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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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拍打着翅膀,自她胳膊上腾飞而起,拖着两条长长的尾翼,在高高的车间上空,绕着梁柱飞舞,叫声清越。
“我这一去唐国,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来。我总不大放心你,哥。让朱雀替我留在你身边,好好守护你吧。”
哪里有让妹妹守护哥哥的道理?
他搭着楚环的肩,和她一起望着飞旋的朱雀。他揽着她还冒着热汗的脑袋,摁在胸膛上,用力揉了揉。
“如果李承钦那小子对你不好,你只管告诉哥。哥会立刻去洛阳,把你接回来。”
“他哪里有那个胆子?”她在他怀里大笑着。
紧闭的卧室门后,一室昏暗,他坐在椅子里,一身酒气,宿醉的头疼如刀绞。朱雀以鸟形站在架上,正侧头听着门外的声音。
“哥,我该走了。”楚环的声音隔着门传进来。
“他们说你昨天酒宴上喝多了,起不来你好好休息我真该走了,承钦都已经在舰艇上等我了。我”她叹息,“既有离别之时,就会有再见之日。哥哥,再见。”
他在鸟语声中睁开眼,感受到阳光落在脸颊上的灼热,蒸干了昨夜最后残留的阴冷。
女孩脚步匆匆,一去不返,朱雀也拍着翅膀追着她的背影而去。
大元宫遗址上,泉水日复一日地自石间流淌而下,汇进永安江里。孩子们长大,他也一天天老去。
他等的再见之日,究竟什么时候会到来?
然后他又绝望地想起,二十年前的那日,她对自己说对不起,却没有说再见。是不是意味着,她这一次,是不会再回来了
“殿下?”侍从官在门外小心翼翼地问,“您醒了吗?蒙大人有要事求见。”
楚渊长长呼了一口气,起身更衣。
蒙昭平等在了起居室里,脸色肃穆,行过礼后,开门见山道:“殿下,臣有两件事要汇报。一是昨日那位楚小姐给臣发了一封邮件,您吩咐过她的事要直接转达给您的。”
“动作挺快的嘛。”楚渊端起了咖啡杯,“她想要什么?”
“她只想和您取得联系。”蒙昭平把那封只写了一句简短的话的邮件给楚渊看。
楚渊轻笑了一声,似乎像看着一只小狗笨拙地扒着裤脚摇尾巴,以博取主人的注意和喜爱。那自以为是的直率还真带了几分她当初的行事风格。也不知道是谁塑造了这个女孩,但他必定是极懂她的一个人。
楚渊懒洋洋,如猫类在阳光下伸着懒腰,姿态轻缓、优雅地靠近椅子里。
“你回她。她前天的所作所为,令我十分惊艳。她再度让我惊艳之日,就是我们重逢之时。”
“是!”蒙昭平记录着。
“她的身份查得怎么样了?”楚渊问。
“楚小姐本人的并没有新进展。”蒙昭平说,“她简历单薄但是一应俱全,连从小到大的牙科资料都有。但是她父母那里似乎有些问题。楚家夫妇的生育资料,有修改过的痕迹。我们还在追查原始文件。只是因为需要进入华国的哨向民政系统,所以不敢动静太大。”
“生育文件”楚渊眸色幽深,“那就是有人给她的出生动了手脚。仔细查,谨慎一点。司徒启明可是有几分难缠。”
“是。第二件事,今早收到丹阳传过来的报告,朱雀有异常情况!”
楚渊端起咖啡的手停顿住,嗓音淬冰:“什么情况?”
“它好像”蒙昭平额角渗出细汗,“它好像昨晚自行启动了!”
***
天普拂晓,嘹亮的军号击破宁静的长空,响彻整个校园。
鸽群扑扇着翅膀掠过树梢,越过屋顶,在水洗过的晴空中盘旋飞翔。
昏暗的宿舍内,楚环第一时间睁开了眼。她做了一个深呼吸,立刻清醒,翻身跳下了床,洗脸穿衣。
四年的军校生活和多年的战场生涯已让她养成了严格的作息,纵使换了一个身体,她的生物钟却一点没变。
方雪莉依旧睡得香甜。楚环没有叫醒她,轻手轻脚地出了门。扎起了长发,做完热身运动,她慢跑进了初秋的晨光之中。
朝歌星一年有十三个月,其中秋季比其他季节要长一个月,也成了首都星最美的季节,以及旅游宣传手册上重点宣传的噱头。
每年这个时候,夏日的酷热和潮湿终于谢幕,干燥清爽的空气翩翩登场,给天空换上了剔透如水晶的蓝色罩顶。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带着秋花和成熟了的水果的清香。丰收女神眷宠着这颗星球,给予它最温柔的阳光和最丰盛的物产。
人类的新生儿也会在这个季节里大批诞生。楚环就出生在一个凉爽的十月的清晨,而她当年和司徒启明相遇,也是在这样一个金色的早晨。
同一群青春逼人的学生们奔跑在操场上,让楚环分外怀念自己在校的那几年。虽然她知道,学校老师们肯定一点都不怀念她!
一个安分老实的又还没觉醒的女孩不可能来念机械系的。
楚环在校那几年,一直以脑洞奇葩又胆大敢于付诸实际行动而闻名校园。她当时有个小团队,全是各系搜集来的怪才,他们几个凑在一起就是一个大写的trouble。
比如他们改良太空推进器,试验品撞穿了四间实验室的墙壁,像个陨石一样砸进了学校湖里。
比如他们研究机甲和驾驶员的精神力绑定,觉得实验用的机器人档次太低,于是黑了学校博士生研发室的机器人,让那个高度仿真的机器人跑去找年级主任告白,恰好碰到主任的哨兵太太,导致对方大发雷霆,差点砸了半个行政楼
那个时候,局势太平,现世安宁,她真的过得恣意又快乐,每天都沐浴着阳光。
而且,那时候司徒启明还在她身边,是她最好的朋友,是她英俊而体贴的初恋情人。
她当时就和现在这些孩子们一样,以为只要努力,美好的人生就能维持下去,永远不会改变。
谁也不会想到,启明会离开她。他们都一个接一个放下了她,去选择了别人。
第19章 旧欢新谜-10()
楚环用力摇头,加快了奔跑的步伐。
她把迦楼罗释放了出来。小白鸟欢快地在晴空凉风之中翩翩翻飞,发出悦耳的鸣叫,玉带般的长尾羽优美飘荡。
终端手环响起了新邮件提示音。
“惊艳之日,重逢之时?”楚环边跑边念,差点岔气,“行呀老哥,二十年不见,写邮件都学会押韵了!”
她跑着跑着,情不自禁笑起来。骄阳刺目,汗水滚滚而落,酣畅淋漓。
不做你妹妹挺有趣的。你当初就从来不会用这轻佻的口气和我说话。
楚环顺着操场跑到第三圈,眼冒金光、气喘如牛,险些一头倒地挺尸。
实在不是她娇气了,而是小楚环的体质太差,再加上腿伤还没彻底好全。可见前天她附身后打杀四方,完全靠的是觉醒期的精神阈值爆发,和她自己强烈的求胜欲望。
晨跑的人越来越多,少年们三两成群,有说有笑地自楚环身边跑过。他们都有一张青春焕发的脸,生命力之光像一个个小太阳。
而楚环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