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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在青港南区的一条巷子口前停住了。一大早三个俊男靓女外加一个大胖子在这里下车,对于那些推着三轮车正从巷子里走出来准备好一天收废品的苦工的人来说,无疑是醒目的。
肖诗雨轻轻地皱了下眉头,这条巷子并不干净,足可以用脏乱差来形容,光是那种浸泡在泥水里产生霉变的刺鼻气味就够让人不爽的了,真难以想象一直住在这里的人,怎么能忍受得了。
许坏笑着解释道,“这里是有名的旧城区了,本来是要推倒改建了,因为换头头的关系,就僵持住了。因此这边租金比较便宜,好些外来的人承担不起高额的租金,就住在这里。其中捡废品的人特多,苏园春就住在这条巷子的最后一家。”
肖诗雨哼了哼,“要推倒重建,这不是还没推倒嘛,在没推倒之前就还是属于市区,并且还住着人,那些头头怎么不知道让人来处理一下卫生,也太不是东西了。”
许坏苦笑了下,管天管地还管得了这事?没错,要说许坏现在管这事的话肯定可以,那些管事的非得屁颠屁颠过来清理不可。但问题是过了今天呢…许坏敢保证,要不了三天立马打回原形,这就是现实。见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走吧。”
许坏领着众人走进巷子。碰巧,里头走出来的人竟有认识许坏的。碰面时还不忘与许坏大声招呼,说上几句话,有的还问许老板最近上哪发财了,怎么连废品站都不开了。许坏也恭维他们发财,故意解释最近去了趟外地,回来就是重开废品站的,招呼捡废品的大哥大姐们,有废品可以往他那里送。
肖诗雨他们还是头一回见到许坏与这些不同的人的打交道,见他逢人就笑吟吟的大哥大姐,心里佩服得不行。人说先敬罗衣后敬人,许坏貌似一点也没这种毛病。根本不在乎与他打招呼的人穿得脏兮兮破破烂烂的,大哥大姐叫得很顺溜,丝毫没有不耐烦或者看不起人的神态。
这时一个满口西蜀腔调的中年女子从巷子末尾走来,迎头正好看到许坏,神情忽然一喜,匆匆地走上来,大声喊道,“许老板,你怎么来这里了?”
“哎呀,这不是崔大姐嘛…原来你也住这呀,我记得你住的是南二巷吧,啥时候搬过来的。不应该呀,据我所知南二巷的环境可比这里好得多。”
“许老板记性可真好呀,我才跟你说了一次住处,你都能记得。我可没有搬过来这里,只是过来看看老苏,唉,老苏实在太可怜了…许老板你来得正好,念在老苏以前常给你送废品的份上,你能帮就帮老苏一把吧。”
崔大姐说着语气忽然有些哽咽,眉宇间有些悲痛,也有些气愤,还有种深深地无奈。
许坏微微一惊,“老苏,难道是苏园春?”
“可不就是他嘛。许老板,你能帮他嘛…”
许坏不由回头看了看身边的同伴,惊疑地说,“老苏他怎么了?崔大姐,不瞒你说,我今天才真就是过来找老苏的。不过我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你先告诉我什么个情况,我才知道能不能帮。”
崔大姐精神一振,抹了下眼睛,连忙道,“许老板是好人,真是好人。事情是这样子的,上个礼拜老苏出去收废品,要说老苏也倒霉,那天他身体有些不舒服,感冒了,结果也不知怎地就撞上了一辆轿车。听他们说那是啥四个圈,很贵的…能一百多万来着。老苏的三轮车把人轿车给撞了个坑…唉。”
“对方要老苏赔偿?”许坏松了一口气,如果是钱的事那就是小事,没啥大不了的,问题是人有没有事,“赔偿是小事,老苏人有没有怎么样倒是大事。”
崔大姐愤然道,“其实撞车的时候,老苏也没啥事,因为对方车子已经停了下来了。可对方蛮横霸道,非要老苏赔他三十万。岂有此理啊…就算那什么四个圈再金贵,不就是陷了个坑嘛,要人三十万实在太狠了,跟敲诈一样。老苏哪有那么多钱赔呀…他把这些年攒下来的六万块钱全拿出去了,对方还是不罢休,找来一大伙人把老苏打了一顿,老苏就被他们打得不轻。。。[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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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屠刀亮了!〔文〕()
崔大姐长得不瘦,跑得不快,等她跑到巷子末尾时,许坏一行四人已经进了老苏的屋子又走了出来了。许坏的脸色黑得可怕,査氏兄妹与肖诗雨也浅不了多少。
只看一眼,就看一眼,他们就受不了了。阴冷潮湿的房子里,那瘦削的老人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竟然已经过世了。以他们的眼力一看就知道,老头平时营养就跟不上,光攒钱了,舍不得吃好东西。被人一阵殴打受了内伤,又没及时送医院在这里躺着,根本就熬不住。
回想起苏园春在自己废品站里跟自己喝酒时,伤感的模样,许坏当时还能品味出这个老汉子是多么珍惜亲情。曾经家人犹在的时候,也是个爽朗的人,只可惜命运弄人,才落得一人孤孤单单的。
可是现在,苏园春连一个人孤孤单单在世上苟活的权利也被人轻易地剥夺了,这算什么?
许坏心里忽然有些悲凉,如果不是他今天早上突然想起苏园春,想来找他看废品站。又岂能知道在这条阴暗的巷子里,落寞的生命已经凋落?
而剥夺人命的人,恐怕还躲在被窝里,抱着某个玉体香躯正做着美丽的梦吧?
崔大姐气喘吁吁地跑到面前,着急地说,“许老板,我知道你是好人,可咱这事真的不能冲动,冲动会连你都害了。老苏这人平时话不多,跟你倒是能说上几句,你还是帮帮忙先把他劝到医院去吧…”
许坏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昨晚上没抽完的烟,点燃了一根,狠狠地吸了一口,直接烧掉大半支。浓烈的烟气呛得许坏直打咳嗽,他却浑然未觉,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心里舒服些,是眼里那种忽然亮起的狼一样的目光,却在这阴暗的巷子里变得明亮。
崔大姐呆住了,她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感觉到许坏非常生气,还以为他犯了浑劲儿不听劝,还想再劝几句。
查胖子却沉沉地说,“崔大姐,你别劝他了。屋子里那个老汉已经去世了。”
崔大姐怔了一怔,突然暴跳起来,大声吼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了,我刚才还看过他呢,他还能跟我说话…”
崔大姐气急败坏地想冲进屋子里去看。
许坏把她拉住了,低沉地说,“不用去了,老苏走得很安详,闭着眼睛走的,刚走不久。也许,在我们进门之前,他可能还听到了我们说话,也许,他临走前的那一刻还是感谢你的热心,感谢这条巷子里为他捐款的每一个人…”
崔大姐身体一下子僵硬了,似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可心底里她其实还是相信了许坏的话。眼里逐渐冒出了一丝悲凉,猛的张嘴怒骂了一声,“狗日的!”旋即放声大哭,哭得非常伤心。
崔大姐与老苏其实没什么特殊关系,只是老乡而已。可一样出门在外,她能体会到那种心酸。正是那种种心酸让他们彼此有了一丝心底间的亲近,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老苏就这么客死异乡,对他们来说,不啻于是一个亲人的逝去。不仅仅是崔大姐,还有巷子里那些没来得及出门与那些男人出了门只剩下女人小孩的…听到了崔大姐的哭声也走了出来。有些事,其实不需要言明,光听哭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老苏没了!
噩耗很快在一条条短信的飞发中传开了。那些刚出了门的人又调转三轮车折回了巷子。有的甚至刚进巷子,就哭了起来,那是汉子的哭声,哽咽中带着难言的悲沉与愤怒。
“不行,不能就这么让老苏死去。他在这个城市里连一个亲人都没有,我们就是他的亲人,不能让他死得这么凄凉,到了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我们要为他送终,还要为他讨回公道。”
崔大姐忽然站起来大喊,坚定的声音在阴暗的巷子里回荡,像一种悲凉中的艳阳在扫荡着黑暗,蒸腾着巷子里带着恶臭的潮湿。
然而,呼应的人只有三三两两,有点人则干脆低下了头,悄悄地抹着眼泪。
崔大姐很气愤,愤怒地质问大家。怎么喊口号的时候,个个都大声,这时候都哑巴了。
许坏没有生气,他耐心地安抚着崔大姐。其实崔大姐又何尝不明白,人死了什么都没有了。活着的人却还需要生活。为老苏送终可以,为老苏讨回公道,又拿什么去讨?闹不好,因为这件事,巷子里又要多一个老苏,老陈或者老吴老谢,唉,谁知道呢。
死人永远是最单纯的。
活人哪怕是小孩,心如白纸,不也要哭着要糖,心思变化的时候吗?
不怪什么,这是常情。
能在老苏活着的时候,踊跃捐款就已经难能可贵了。在许坏眼里,这条巷子里的每一个人,虽然脏兮兮的,可他们一个个都长得很可爱。
许坏默默地吸完了烟,把没抽完的烟给旁边的汉子们分了下去。也许这些汉子还没抽过百块钱一包的烟,分到的时候还会有些窃喜,可是此时已经显得无关紧要了。
一个个人默默地点燃了烟,好烟与次烟,在这个时候根本没什么差别,抽的烟,闷的却是心肺与胸膛。
“老苏的事你们就都别管了,老苏跟我说过,他其实还有一个侄子就在青港。他侄子找了他好多次,想让老苏去跟他一块过。可老苏人好,他不想因为自己拖累了侄子,说侄子的生活也苦。他甚至还准备攒一笔钱百年之后送给侄子,好让侄子回家盖一幢像样的房子。如今老苏走了…他的愿望没法亲自实现了,我会帮他实现的。”
“什么,老苏还有一个侄子…”
“真是没听说过。唉,这样也好,有总比没有强。”
人们议论纷纷,有人追问许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