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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苦呢?”道长语重心长,却也不知道是在说自己还是说云姑。
“何苦?你竟然问我何苦?当初送我胭脂的时候怎么不说何苦?”雨水让她几乎睁不开眼睛,她抬起袖子狠狠地抹干了脸上的雨水,露出清秀的脸庞。
“云姑,不一样的。”眉目舒朗的男子一半的身子也早就雨水打湿,他淡然地一根根地掰开云姑的手指,“她还在家里等我。她很胆小。”
望着山下越走越远的身影,云姑跪在了泥泞的水中,喃喃失声,那你当初为什么要送胭脂给我。
三年前,云姑还未上山,那时她还是沂蒙山下一户普通的农家少女。禾云,那是云姑未上山之前的闺名。
她的父母虽然有些重男轻女,但她年纪比弟弟大,多让着弟弟一点也是应该的。一家四口的生活,虽然算不上其乐融融,但也算得上舒心。那时候,她只等着自己年满16岁可以出嫁,嫁一个性格温和的男子,拥有自己的家庭,然后共同养育他们的孩子。
谁知道一场突如其来的山洪,毁坏了她的梦想。
这场山洪来势凶猛,完全没有预兆。
她醒来的时候,洪水已退,满地废墟,身旁只有一个穿着道袍的男子牢牢为自己撑伞抵挡住寒风凄雨。她的身上披着一床湿润的被子。
“姑娘,节哀。”她听得眉目如画的男子,神色悲悯的话语,落下泪来。
那场山洪猝不及防,让村子里的大半部分人都失去了生命。其他能够活下来的,多半都是精壮的少年郎。他们不能够带走她,因为他们要忙着去外乡讨生活。
山洪结束后,她变卖了家里仅剩的一点家财,换了一身道袍去了沂蒙山上的道观当了道姑。
她想,这样就离他近一点了吧。
但三年的时间里,不管她怎样小心翼翼地接近道长,眉目如画的男子始终冷着清雅的眸,对自己不温不火。她以为她是有时间的。
前不久,男子上山回来,眉目间全是柔软的情思,他见她,送了她一盒胭脂。她以为自己长久以来的坚持终于得到了回报,心中还在暗喜。
胭脂盒外特殊的标记“卿”字,让她明白这是山下胭脂卖得最好的卿卿姑娘独家制作的。她,一直没舍得用。
后来,男子每次下山回来,都会给她带上一盒胭脂,有时还会和她絮叨沂蒙山下出了什么有意思的新鲜事。她发现,他越来越开心。
直到今天,他换上了平常男子的衣服,跪在观前,辞别了观主。他说,他再也不回来了。
失魂落魄的云姑,一身泥水回到了道观,扔掉了所有的胭脂。
男子下山的第三天,她接到了结婚的请柬。
工整的楷书书写的新人名字,在她的眼中,是如此的刺眼。请柬,她揉了又揉,最后还是拿着去了。她到底还是想看他过得好不好。
男子结婚的那天,处处敲锣打鼓,热闹非凡,可以说,沂蒙山附近的人基本都去了。可谁又会不去呢?男子之前可是这沂蒙山最有同情心的道长了。且卿卿姑娘说了,无论男女,凡是参加婚礼的,走的时候都可免费领取一盒胭脂。
三年,足以改变许许多多的东西。
早被山洪破坏的小村庄,又重新繁荣了起来。甚至,比之前还要热闹几分。处处都是热闹的茶楼酒肆。
喧闹的胭脂坊门口,隔着遥远的人群,她一眼就看到了身着红色喜服的男子,以及他的身后眉目温婉的卿卿姑娘。她亲眼见到男子温柔地替新娘缠绕碎发。
她亲眼看着两人拜完天地,进入新房。心如刀割。心里丝丝蔓蔓的嫉妒开始疯长,为什么新娘不是我?!
新房外,喜娘说着不要钱的吉祥话,一盒又一盒的胭脂被送到来宾手中。云姑虽然穿着道袍,也被塞了一盒。她拿着胭脂,失魂落魄地上了山,一个不小心,跌了一跤,胭脂散了一地。她的手心一片殷红的血迹。
而新房中,新娘亲手取下了红盖头,剪断了红烛,和衣躺下,和新郎一夜无话。
新郎苦笑一声,坐在竹凳上缓缓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新娘换下了房中所有的喜庆物件,换上了她平时穿的衣裙,去了街上继续卖她的胭脂。
男子则一路跟随在她的身边,给女子讲着街上新发生的有意思的事情。女子有时也会笑,但只是捂着嘴,眼睛弯成一道小月牙,却从来不出声。
云姑,则每天忍受着妒火,远远跟在两人身后。
第三天,照旧。
第四天,照旧。
第三十天,照旧。
第三十一天,窗外的大雨如瀑布一般倾泻。
两人之间的感情终于有了进展。
新娘终于愿意让新郎上床睡觉了。
男子躺在她的身旁,闻着她身上芳香的气息,心律快了几拍。他在想,如果他愿意,这时候伸手,一定能抱个满怀。正这样想着,女子玲珑的手臂缠绕了上来。
他能够感受到她冰冷的体温。
他最后什么也没做,只是紧紧抱住怀中的姑娘。直到清晨,看着她在自己怀中缓缓睁眼醒来。
推开窗,湿润的泥土气氛迫不及待地钻进鼻子,早起的鸟儿也吱吱喳喳叫着,他回头望向正叠被的女子侧影,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很不错。
第266章 道长VS卖胭脂的姑娘(2)()
第三十二天,男子依旧陪伴着女子去街上卖胭脂。但最近胭脂生意不大好了。小村子里,一夜之间,兴起了许许多多的胭脂铺子。她们卖的胭脂和胭脂坊一模一样,只除了没有那个“卿”字。且他们不仅卖胭脂,还送丝巾,还帮人打扮。
这天,他们只卖出去了八盒,两人提着剩下的一篮子胭脂回到了家中。这天,男子也没有说有意思的事情逗人开心。他只是回头的时候,若有所思地望了眼身后的大榕树,那里照旧有一片青色的衣角。
女子回到家,并没有灰心,第二天,她起得更早,然而她一天,只卖出了三盒。
第三十四天,她一个人去了。男子多次跟随在她的身后,都被她用眼神制止了。
她回来的时候,篮子满满当当的,没有卖出去一盒。她对着男子苦笑了一声。
第三十五天,她还是一个人去了。
第四十天,她不再去卖胭脂。
那天,云姑特地下得山来告诉男子,说观主重病要不好了。她希望男子立刻和她一起回道观。
房里正在打扫卫生的女子回得头来,正好看到两人双手缠握的一幕。云姑挑眉对她一笑。
男子扯开云姑的手,进去和女子商量,女子笑着点头应允。却在他走后,眼泪不经意流了下来。
男子最终还是上了山,但只见到了神色悲悯的云姑。“观主是不是已经去了?”他的声音颤抖着。
“节哀。”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最终只能说出这两个字来。
男子平静的面容终于破碎。因为太过震惊,他忽略了云姑手腕处的那一道伤痕。
参加完观主的丧礼,他跌跌撞撞下得山来。
胭脂坊里,已经人去楼空。空空荡荡的房间内,窗外的微风吹得床幔四处浮荡。卿卿,连同许许多多的胭脂都不见了。
他拿起桌上笔墨未干的一封信,字迹算不得工整,但也尚能分辨。
许阅:
见字当如见我本人。
当初是我故意骗你。你回去吧。去道观,去找你的心上人。
他把纸张折起,塞进了袖口中。
他的确要出门。但是,是去找他的卿卿姑娘。这位胆小的姑娘,此时还不知在哪里游荡。
开始,只是他一个人在找,后来,变为两个、三个、四个全村人。但在这小小的村庄里,谁也再没有看见过那位永远低头含笑卖胭脂的姑娘。
男子开始变了,他沾染上了酗酒的恶习。
胭脂坊里住着一位不修边幅、邋邋遢遢、整天酩酊大醉的男子,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最近天气热起来了,胭脂坊里传出来的恶臭越来越明显,许许多多的人甚至路过这里的时候,都会绕道而行。
男子每晚必定要喝得酩酊大醉才会回胭脂坊。他在梦中的时候,是最清醒的。他总会梦见,一脸温柔的女子替他关好窗子,给他盖好被子。
门外熟悉的敲门声,让男子明白熟人又来了。
云姑给男子提来了两壶上好的花雕。
她挽起道袍宽大的袖口,露出皓月一般莹白的手腕,倒了两杯浊酒,白玉般的手指捏起杯子,遥遥敬了临窗望月的男子一杯。
今晚窗外的月亮特别的明亮,映衬着四周的星星黯淡无光。好像是月亮把那些星星都给吞噬了。窗外的竹林也被微风吹得飒飒作响,在湖边投下一大片阴影。
男子回到桌前坐下,浮了一大白。
“卿卿已经很久没回来了,你还要等她?”云姑的话语里有着小心的试探。
男子给云姑重新倒满杯子,继续浮了一大白,笑而不语。
云姑不经意望了眼黑漆漆的床底,底下似乎有着什么血红的东西正在偷窥着她,仿若只要她一不小心,里面隐藏着的怪物就会从中钻出来,把她给吞噬一样。
“人人路过胭脂坊都避道而走。为什么你还要进来?”男子笑着又斟满了一大杯,似乎是在自说自话。
云姑觉得自己好像被床底下的怪物给盯上了,连见男子也觉得他面目可憎,毛骨悚然起来。
“我先告辞了。明晚再来。”她迅速起身,却被凳子绊倒在地。
“急什么呢?先喝完这一杯再走也不迟。”男子一如既往温和地笑着,手中的动作却强势得不行。
辛辣的酒水源源不断地进入她的鼻子和喉道,她的第一反应是,这不是她带来的酒。
“很好奇是不是?再喝完这一杯,我就告诉你真相好不好。”男子继续强势捏着云姑的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