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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在宫里,就连在京城的女子今日都很少有人敢穿红衣,她既然拿了衣服给你,并确定你不会怀疑,定是知道你的底细的。”
“仁孝皇后是我的亲祖母,却让我宫里的人在她的忌日里穿着一身红衣,此人实在是用心险恶!”弘晳一拳头狠狠的砸在桌子上。
烟云问:“采蓝,你可还记得那娘娘的样貌,或者给你衣裳的宫女?”
采蓝迷茫的摇了摇头。
胤禄亦在椅子上坐下来,寻思道:“也是,今日早上的祭典去了那么多宫的娘娘,谁知道是哪一个。”
“起来吧。”烟云扶起了采蓝,“日后小心点便是了。”
胤禄和弘晳都一脸若有所思,烟云道:“要不我们们去书房再说吧,我去煮茶。”
“嗯,也好。”弘晳点了点头。
烟云和弘晳转身走出花厅,胤禄走到采蓝面前时停住,道:“又是你。”
采蓝紧紧攥着裙子勉力站着,她侧头对胤禄道:“对,是我。十六阿哥高高在上,nǎ里会体会懂我们们这种人的凄凉,对,我们们是奴婢,你们叫我们们站着我们们就站着,你们叫我们们跪着我们们就跪着,如果你们忘了,我们们就算跪到死都不能自己起来……”她冷冷一笑,“可即便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的奴婢,也会因为你们被人利用。被利用了,错的还是我们们。”
胤禄有些震惊的望着她:“但愿今日之事你没有说谎,若让我发现你所言有半句是假的……”他的目光扫过她的脸,却发现她的脸白得吓人。“喂,你怎么了?”
她没有回答,睫毛颤了颤,竟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从早晨到现在都没有进食,采蓝早就饿得昏天黑地,又跪了许久,几次差点晕过去都熬了过来,本想在他面前再撑一会,可眼前狠狠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02宫中不知谁吹起一曲清笛,让夜里的皇城更加寂寥。
上弦月如勾。康熙在南书房临窗而立,望着窗外的月,深深的叹了口气。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那一年,她与他一起趴在这窗前赏月,雪白的月光披散在她浓墨一般的长发上,镀上了一层华光。皎皎月明,纵使没有南书房的烛火,依旧能看清彼此的眉目。她就静静的看着那一汪清月,他静静的望着她,仿佛时间静止。
他是极不情愿的被她拉到这窗前,可是来了,却不想离开了。那时三藩之乱刚刚燃起战火,云南,广州,福建等地纷纷开始拥兵与朝廷对峙,四处发起**和叛乱,案几上的各地的急奏堆积成山,他日日忙着理政直到三更,焦头烂额。
她那一晚穿着睡袍过来,却任性得一定要他陪她看月亮。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九月授衣。正值八月与九月相交之时,白日虽仍有暑气,但夜里的风已阴凉之极。他解下披风为她披上,她调皮的抓住他的手,一路下移放在她的小腹上,笑嘻嘻道,“猜猜,这里是阿哥还是格格?”
他的手被她握着,贴在她的小腹上,仅隔了一层薄薄的睡袍,他用另一手在她鼻上轻轻一点,“你啊,是越来越不害臊了!”
“你猜猜嘛!”
“猜不着。”
“那你喜欢什么?”
“朕都喜欢。”
“那必须得猜一个!”
“阿哥吧。”
“阿哥,阿哥好啊!”她喃喃道,目光里却掠过一丝哀伤,“若是阿哥,那应当,会和承祜长得像吧。”
他从后面把她揽进怀里,反握住她的手,淡淡道:“那便希望她是个格格吧,免得你见了伤心。”
“不,我希望是个阿哥。”她转身定定的望着他,眼中闪闪发亮,她璀然一笑:“若是个阿哥,他定会比承祜还聪明的!”
往事如风,距那一夜不知遥隔多少个秋。
“呵,果真是个阿哥,也果真聪明,如你所愿,滨仪。”康熙一手搭在窗台上,内心叹息着:“只可惜,可惜你不能亲眼所见他的成长,但……”
若你真能亲眼见着他这多年来的一步一步,这世间会不会多一个人能懂得朕的苦心呢?
朕不忍罚他,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忍他,宠他。因为在朕心中,他同你是一样的。可是这般纵容,是不是害了他呢?
保成虽优秀,却并不完美,之所以在百姓之中人人称道,连番邦使臣也赞不绝口,除了他本人的杰出,更是因为他所有的斑斑劣迹都被朕悄悄抹去了,这些年来,朕不知道为他擦过多少次屁股,收过多少烂摊子啊,他却仍是劣性不改,一次一次被人抓到把柄!
康熙的手不在窗台上泄气一拍,对着窗外喃喃自语道:“从前朕是觉得他年少气盛,待他而立之后仍能原谅他的不够成熟,朕总是盼着他能一年比一年好的,可如今,他的儿子都已大婚了,结果又是如何呢?”
南书房里有个暗箱,那是连李德全都不知道的。里面堆满了陈年的奏章,最早的从康熙二十九年的时候开始。此后的每年都会放几本进去,从最开始的两本,到五本,三本……从三十三年的拜褥事件开始,每年都有递增的趋势。放进去的每一本都是对他的一次纵容,因为这里每一本上奏的内容他均未公开,甚至对他作出处罚,或者处罚尚轻。大多连他自己都不知晓。一直到如今,这些奏章居然积攒到了百余本之多。可见他这些年亦犯下了多少罪孽。
康熙踱回案几边上,拿起一封折子。手上这封他看了很久,一直犹豫着要不要放进去。那是大阿哥中午时送来的密奏,上面写道:“今日有多人目睹,在仁孝皇后的祭典上,胤礽次子,现为嫡长子的弘晳侍妾穿着一袭红衣,这实乃对仁孝皇后大不敬,此人招摇过市,不以为意,毫无廉孝礼义之心,若非平日纵容,疏于管教,不至于至此。是当严惩,以儆效尤。”
“滨仪,你看看你和朕的儿子,还有孙子!”奏章被重重摔到案几上。康熙对远远站在柱子那一边的李德全沉声道:“传胤礽。”
第二十六章 恋香衾(上)()
01
“喂!醒醒,我知道你是装的。”胤禄踢了踢地上的采蓝,她却没有丝毫反应。
“喂!”他又踢了踢她,“我命令你,你立马给我起来!”
地上的人依旧没有丝毫动弹,他不禁有些恼了,蹲下去瞧着,地上的人果真连睫毛都没动一下。他不禁诧异,“咦?还真的晕了啊!”
胤禄皱了皱眉,唤了一声:“来人!”立马就有两个小太监从外面进来。胤禄对一人道:“你,把他抬到她屋子里。”又对另外一人吩咐道:“你,快去传太医。”
“嗻。”一人立即转身出去,另一人拎起采蓝的两只胳膊,试图把人扛在肩上,但那个小太监年纪不大,肩膀瘦小,好不容易才扛起她,走得摇摇晃晃,出门时还差点被门坎绊了一跤。胤禄一惊,瞪大了眼,蹙了蹙眉,对那小太监道:“还是我来吧!”
胤禄虽然刚满十四,但个子已经很高大了,接过她,一把横抱起来,让那小太监便在前头引路,走了一会儿,到了最西的一个小屋,那太监推门进去,胤禄把她放在了床上。
空气中弥散着股香粉的味道,牵开锦被时,那股香气便更浓了,胤禄莫名感到一种异样的情愫在胸腔中涌动着。记忆中,他似乎还没进过女儿家的闺房。红漆的木床,紫色的锦被和紫色的纱帐,环顾这里,屋子虽小,但该有的物件都有,收拾得干净整洁。离床三步远的地方靠墙摆着一副红木漆的桌椅,那桌上放着一青色瓷瓶,瓶中插着几支紫藤花,那紫藤花下面放着一个绣架,上面的丝帕绣得正是瓶中的紫藤,胤禄拿起一看,虽然只绣了一半,依然可看出其精致绣工,绣完的部分乍一看还以为是的瓶中的花落在了帕子上。正对椅子两步远的地方是一面梨花镜和梳妆台,台上放着一把木梳和几枚簪子,还有一些胭脂水粉的盒子。
不同于玉清宫的其他宫女,她是单独住一屋的。胤禄不禁自语道:“想不到她在弘晳这儿待遇还不错。”
那小太监听到了,说:“回十六爷,采蓝姑娘是福晋带来的陪嫁,就是世子的通房丫头,自然是有别于其他宫女的。”
“通房丫头?”胤禄一笑,“原来如此。”通房丫鬟相当于小妾,那日在书房里撞见她勾引弘晳,其实是名正言顺的。
胤禄在椅子上坐了半盏差的功夫,那太医便到了,一掐人中,采蓝悠悠转醒。替她一搭脉,道:“这位姑娘是由于一整日都未曾进食,导致血糖偏低造成的昏厥,送服糖水,好好休息一晚便可痊愈。”
胤禄让一个宫女端来一碗糖水递给他,道:“你好生歇着,我走了。”
“十六阿哥。”采蓝忽然唤了一声,他回身,见她靠在床栏上,俯身对他行了一礼:“采蓝今日多谢十六阿哥。”瀑布一般的长发随着她俯身的动作从肩上倾泻下来,水光潋滟的眼睛里流露着点点的感激。她的唇色和脸色一样苍白,却平添几分病弱之美。
他看得有些呆,须臾道:“不过是一碗糖水,何足挂齿。”
02“怎么这时候才过来,茶煮好都快放凉了呢。”烟云一边为他添茶一边道。
胤禄端起茶喝了口,道,“你们走之后,那个宫女便晕倒了。我便只好差人把她送回屋中,一面请来太医。”
“啊?”烟云惊讶道,“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无碍,不过是饿晕了罢了。”
“也是啊,跪了一天了,想来却是被冤枉的。”烟云道,“今日的确是委屈她了。”
弘晳把茶杯重重搁在茶几上,冷然道:“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连我的人都敢动!此事决不可姑息,我一定要查清楚。”
“你打算从何查起?”烟云问道。
弘晳吟思道:“今日所幸十六叔急中生智,皇爷爷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