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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长安？也对，他自然是该销声匿迹回去看看，他的绾心阁，他的无双，他的鱼木兮，我没见过的他的父亲，还有他的苏听雨，还有这么多人，不都该回去看看么？
莫名其妙的就想了这么多，“我今天就走！”我道。
跟他一起走？怎么可能？我跟他……已经不可能了。
“既然不跟我去长安，那你也别去邺城！”风里传来他这么一句话，是警告？是关心？还是其他？这邺城究竟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还是说跟他去长安有关？
邺城！我在心里又默念了这名字一遍，朝着自己的住所走去。
一切收拾妥当后，我直接牵了马离开。又一次一个人上路了，不过这次应该是最轻松的，心无挂念，一人一马，还有一个包袱。
曹昂死了，郭嘉死了，我身边的人一个个离我远去，而我不得不开始怀疑那个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提起的关于我的预言：乱世红颜，祸国妖姬。
或许我真的是个会带来不幸的人，而跟我靠的太近的人终究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从最开始的玉真子，到最后的郭嘉……
董卓也死了，可我并不担心跟着樊稠，已经嫁给他，而且已经怀了孕的采薇，因为王允很早的时候就跟我备了案，而且我知道那道所谓的通缉令也是樊稠的杰作。
董卓残暴，虽然不怎么得人心，可手底下终究有那么几个忠心的，而樊稠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既然他没有事，采薇自然也是安全的。
我不能去看采薇，最好也不要去找她，或许，我放任着不管，也比带给她那些灾难来的好些，我在心里安慰自己，最终也真的说服了自己。
飘荡了这么多年，忽然想起了那个曾经的家，那个跟玉真子，子默住过的家，握有多久没有见过他了，还有小虎子……王允府上，我在婚宴前就逃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虽然我从未跟王允追问过小虎子的去向，可我知道他不会为难他。
太阳慢慢西沉，可坐在马上，我也不着急，任由它慢慢地悠闲地朝前走，这样的景色，这样恬淡的心境不是每天都有的。
忽听身后一阵马蹄声，我心中一惊，王允后悔了？
我回身看了一眼，那是个男人，看不清模样，但是手里握着一杆长枪，那枪身隐隐泛着青绿色的寒光，枪身长一丈左右……这样一个形象，应该不是我认识的任何一个人。
“站住！”他喊。
习武之人，视力什么的比我好，我这么一回头，他应该是看清了我的模样，随即加快了赶马的速度。
站住？你这样提着凶器，凶神恶煞的赶着马追我，我要是能站住才怪，难道站住了，让他劈？
虽然不一定逃得掉，可我也加了速度，但他的马比我的好太多，很快就超越了我，他赶在了我的面前，横马拦了我。
“王玥，王姑娘？”他试探的叫了一声。
我心中郁结，他找的还真是我！
“公子认错人了！”我道，死不承认。
这人模样周正，浓眉大眼，鼻梁挺直，看着也不像是不讲道理的尖妄小人，若是不确定就是我，应该也不会为难我。也是我大意了，本想着王允放了我，就没有什么问题，自然也没有再在脸上下什么功夫，可我哪里知道什么时候还得罪了谁，竟然没半日就有人来追我。
“哦！”他应了声，像个孩子似的撅了嘴，一脸的失望，“抱歉！”
没有多言，他调转马头朝前走了，这也太干脆了吧？我看着他实在是有些不敢相信。我犹豫了半天才跟了上去，也是没办法，他朝着这边走，只有这么一条道，我也没办法。
“姑娘像极了我一个故人！”男人不紧不慢的道。
这人也是个怪人，我加快速度，他也加速，我放慢了速度，他也不着痕迹的放慢速度，我甩不开他，他却一直以相同的步调跟我保持着一个固定的距离。他不紧不慢的赶路，把玩着手里的长枪。那长枪精钢寒铁铸就的看起来重极，估摸着怎么也有个六七十斤的样子，可在他手里却像是孩子玩的玩具一样。
第一百五十六章（）
“绣！”远远传来一个男声，熟悉的让我无法再平静内心，是他！
“念月！”张绣喜形于色，抑制不住的兴奋地叫了一声。
念月，他又换了名字？念月？思念……怀念……玥么？
张绣驱马朝着声音的方向赶了过去，亲自将那人迎了过来，“不是说不喜欢血腥味，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我来看看成功的果实罢了！”那穿着一身白衣，不染半分纤尘的人安稳的坐在马背上，慢悠悠的晃了过来。面对张绣的热情，他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冷着声音说话，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情绪。
“曹阿瞒中了毒，让我给放了，还有的就是这么多了！”张绣朝着我们指了指，像是炫耀。他对着念月的态度很奇怪，面上是亲敬，可骨子里似乎加了些畏惧。
念月慵懒的看了过来，状似依旧没有什么情绪的目光锁在我身侧的曹昂的身上，半响后挪开，最后定格在了我的身上。
别人或许看不出，可是我却清晰地分辨出那目光的含义从挑衅换成了疼痛。
“你就是张绣的军师？”曹昂也是年轻气盛，他一点不客气的挡了念月的视线，问。
念月挑眉，挑衅不屑地意味愈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对于一个就要死的人而言，有意义吗？”
曹昂牙咬得咯咯响，却又没有半个字去应对。
因为那人就有这样的气魄，他像是一种傲然于万物的存在，让众生忍不住想要去仰望，去服从。
“我要她！”念月缓缓的抬起手，指着我道。
“她？”张绣的视线也因为这句话再次回到了我的身上，他仔细的打量了我，又指着我，扭头对上念月确认了一遍，“你说她？”
“脏兮兮的也看不清，难道真是个大美人？”张绣喃喃着，“不是说你对女人没有兴趣，除了……”他的神色忽的一敛，“莫非，她就是……”
王允猛地抬头，他的眼神似刀，瞬间止了张绣的话，张绣吞了吞口水，明显抖了一下，“一个女人而已，既然是你的夙愿，我自然帮你实现！”
“夙愿？”一句话，透露出了太多的信息，而曹昂抓住了这最为重要的两个字。
“玥儿！你认识他？”曹昂问我，“他的身份除了军师之外还有其他？”
我该怎么跟曹昂解释念月这个身份？告诉曹昂，他念月姓王名允字子师，是我逃了婚的那个男人？还是告诉曹昂，我当初能够来到曹操身边认识他曹昂，都是托了这个念月的福？或者干脆告诉他，那个他耿耿于怀一直留在我心里的那个名叫子默的男人，也是眼前这个念月？
“念月？你叫念月？”见我不回答，曹昂自己开始琢磨，却一下子就找到了重点，“你是子默？”
虽然我招惹了不少的麻烦，可曹昂知道的，除了郭嘉，剩下的也只能是子默。
“不错，真没想到我死之前还能见你一面，我也算是无憾了！”曹昂自嘲着，望着我的眸子透出伤感，“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会犹豫了，那个人不论是智谋还是其他，都在我之上，他比我优秀的太多……”
曹昂的脸色像纸一样的苍白，肩膀上那个血窟窿虽然扯了布包扎过，可鲜血怎么也止不住，血越流越多，淌在地上，竟然湿了一片的泥土……
“不是！”他怎么可以这样贬低自己？我顾不得就在我身侧不远处的王允，急忙解释。
可那时的我只注意到曹昂忽然亮了一瞬的眸子，却完全没有看到王允脸上疼惜失望的表情……
“傻瓜，你在急什么？”曹昂扯着嘴角笑了笑，将我的脑袋按进怀里，“我只是想说，原来在你的心里，我竟然战胜了那么强大的一个人呢！”
“这小子不想活了吧！都这份上了还只知道花前月下？”宝庆完全不理解，在他看来，曹昂现在的情况大概是像极了……疯子！
“这倒不失是一种苦中作乐的好法，我一直都蛮欣赏那小子的，虽然以前并没有见过他，可他在我的印象里绝对不是个草包！”张绣如是说，可他话锋一转，又吐出了一句残忍的话，“不过，谁都可以放过，唯独他！不仅因为他杀了沈浩……”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王允持弓，弓上带箭，而弦已拉满，他吐出狠厉而又阴冷的十个字，却完全的总结了张绣那边的立场。
“念月大哥要用箭结果了他么？”宝庆一惊一乍的，激动不已的说了句白痴话，“绣哥的箭法那是好，人称百步穿杨！早知道念月大哥的箭法也不错，可就是没有机会见识，今天刚好长了眼见！”宝庆满眼放光，“小子，算你命好！”
“我一直很好运！”曹昂附在我肩膀上轻轻道，推开我的时候他的唇轻轻擦过我的眼角，“至少有他在，我不用再担心你！”
“除了我，其余人都可以放过么？”他扬声问，问的是王允！
他的血失了太多，没有我的扶持已经有些站不稳了，可他还是固执的拒绝了我的帮忙，他，曹昂，有属于自己的骄傲。
“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么？”王允的姿态依旧高傲。
“子默，不要！”我冲了出去，眼睛已经有些模糊。
王允不会放过曹昂的，他说了，会让我后悔。可我还是想试试，那个张绣怕他，如果他开口的话，或许曹昂不会……死！
“走开！”王允出声斥责，但拉满弓的手依旧紧紧地握着弓，依旧是原先的样子岿然不动，我知道，那手的主人已经犹豫了……
“子默！放了他，算我求你！”王允的瞳仁跟着颤了颤，他动摇了，这是几个契机，只要我求，若是能说服他，曹昂是不是就可以活下去？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