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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后他微笑着抬起头来,但随即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他面前官采樾的表情和刚刚看她时候的表情完全不像,这个时候她的表情显得十分扭曲和痛苦,在这样冷的天里面,她的额头甚至还出了些细小的汗珠。
宋前梓璃一下子就慌了。
他急忙过去:“你怎么了?”
官采樾说不出话来,她只从牙缝中挤出了两个字来:“流景。”
宋前梓璃的眉头都已经拧到了一块,原来她这样是因为她体内的毒发作了!
看着她已经苍白得像是白纸的脸和嘴唇,宋前梓璃的心里的感觉就像是他自己正在经历这场痛苦一样,甚至,他宁愿他自己来受这样的苦。
他多么后悔没有早一点知道凰儿就是沈楹一,就是官采樾的师傅,那样,他就可以好好问问沈楹一,为什么要对她自己那么疼爱的弟子下这么重的手?是怕她背叛吗?还是别的什么?可是沈楹一却选择了离开,让他上哪里去找她?
他伸手想抱她去休息,可是双手一jiē触到她,她就疼出了声,让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立在她旁边手足无措,如果他是个女人,现在脸上一定还挂着泪。
记得官采樾上次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已经是一两年前她初来连王府的那段日子了。当时她告诉过他,这种情况一个月或者几个月都会出现一次,但是自那次以后就没有再出现过了,就包括,二人那段最艰难曲折的时间,官采樾身体最为虚弱的时候,也都没有发作过。
他甚至都忘了她体内原来还有毒。
今天她突然发作,他才懊恼地记起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流景2()
他永远也不可能忘记那次是官采樾第一次在他面前,哭得像一个脆弱的小孩子,也是第一次,她依赖着自己,更是自己第一次感受到,自己那种发自内心的痛苦。
这种感觉就像是冷不丁碰到一把锋利的匕首,它在自己眼皮底下以极其快的,自己眼睛几乎看不见的速度,在自己的手掌上留下一道伤及动脉的伤口,那一瞬间,自己没有任何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就像手掌被划过时瞬间变得毫无血色的伤口两边,那种麻木也只是持续了一瞬,紧接着就像是突然涌出来的鲜血,那种钻心的疼痛也随之汩汩而来。
宋前梓璃只好用厚厚的毛毯将她裹得紧紧的,结果刚刚裹上没那么久,官采樾又哭着说热,过一会儿又瑟瑟发抖说自己冷,手脚像冰块一样冷,而身体却比火团还要热。
这次的发作好像比上次还要厉害些,上次看见的官采樾没有挣扎得这样厉害,而且还能面色冷漠地和他说几句话,现在更是连话也不能说出一句来。
宋前梓璃叫了卿枳来,卿枳第一次看见官采樾发作,也被吓到了。
他的孩子呀!现在正在受着万分的折磨啊!
“师傅,现在该怎么办?”宋前梓璃没有办法了,声音焦急得差点连话都没有说清楚,“上一次我还能抱着她,这次完全不能了,她现在的身体就像是正在被万只毒蚁一齐咬噬一样。”
卿枳揪心地看着官采樾,摇摇头:“为师实在没有办法。”
“那至少帮她减轻一下痛苦吧?”伴着官采樾突然放大的哭声,宋前梓璃的心在滴血,想必刚刚那一阵一定是痛到不行了。
“老夫实在是不了解这种毒药,而且这种毒是攻其心脏,想为她减轻痛苦是不可能的,只能任由她自己忍过去,若是强行介入的话,我怕……”
“你怕这毒的力量反噬了她的心脏,然后她就活不成了?”宋前梓璃看着他,“是这样吗?”
卿枳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点了点头,随着官采樾的呜咽声,他的眉头深深地凝成一个“川”字。
宋前梓璃只得忧心地看着她,现在想要紧握她的手,给她说我在都是一种奢望,他根本不能碰她,一碰,她就会经受,更加撕心裂肺的痛苦。
“樾儿,我在这里,”宋前梓璃尽量把声音放得温柔平静,可他却无法控制自己声音里面不住的颤抖,“相公一直在这里,陪着你,不痛不痛,没事的,会好的。”
官采樾的意识还是比较清醒,她仿佛是听到了宋前梓璃在耳边说的话,挣扎了很久之后,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对着宋前梓璃笑了一下。
那个笑容她做得极为艰难,现在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和动作,而且肌肉的牵扯更是让她痛不欲生。
那个笑比哭还难看,但是宋前梓璃看懂了,她想告诉他,没事的,这阵子过去了就没事了。
那一瞬间,宋前梓璃毫无征兆的眼泪,毫无征兆地从脸颊滑落下来。
他连忙转过身去,他不能让官采樾看到自己在哭,他必须要在她的心中,留下一个高大的,她可以相信和依赖的,无所不能的相公的形象。
他睁着眼睛,看向窗外,看了很久,直到把自己的眼泪看干。
官采樾的呜咽声渐渐小了下去,宋前梓璃以为她这段难忍地疼痛小了下去,他眨眨自己的眼睛,打算回官采樾的床边再好好看看她。
当他走近的时候,官采樾的神色已经十分平静了,只还剩下惨白的脸色和未擦干的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这才意识到官采樾已经昏死了过去。
心中莫来由地一种慌乱的感觉,宋前梓璃连忙伸手抚上她的脉,又侧耳听了一下她的呼吸……暂时放下了心来,还好还好,除了她的脉象有些混乱之外,其它的和平常人没什么两样了,呼吸也是平稳的。
“她怎么样了?”晚了一步的卿枳连忙问刚刚给官采樾掖好被子的宋前梓璃。
宋前梓璃叹了一口气:“她现在是昏死过去了,不过还好是没有什么事情,就只是身子还很虚弱,脉象也有些乱。”
不管怎么说,应该是挺过去了,卿枳不免松了一口气。
“师傅,我现在去吩咐丫头们照顾着点,你也留在这里帮我看顾着樾儿,我有点事情,需要出去一下。”
卿枳急忙拉住他:“现在才什么时候?夜深了你要去哪里?”
“有些东西,我不得不去处li。”宋前梓璃看了一眼官采樾,“你说,我女人都成这样了,我还能让她再受任何一点折磨吗?”
卿枳还想问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了,他不能左右宋前梓璃的决定,从宋前梓璃拜师于他名下的那一天起,他的决定,就从来没有被卿枳左右过。卿枳所要做的只能是引导他,极其有主见的他,经历的磨练自然也多,而且,只要他做他认为是对的事情就好了,没有什么需要去顾虑的,这就是卿枳认为的,宋前梓璃对这个世界应该抱有的态度。
世界很大,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必须被它踩在脚下,也不是每一个人,都甘心于屈服。
卿枳点了点头:“去吧。自己要注意点。”
卿枳说这话的时候,宋前梓璃的人已经不见了。卿枳坐到官采樾床边的椅子上,看着被冷风灌满的黑漆漆的夜晚的天空,又看看此刻完全没有意识的官采樾,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突然,就这样想起了沈楹一。
——我的一一啊,你为何这样狠毒地待她?难道就没有一点点地怜爱吗?难道就不曾有过不忍心下手的时候吗?孩儿,你受苦了。
如果二十年前,有些事情没有做错,是否在今天,就不会生出这么多的事端呢?
卿枳的脸深深地埋进了他宽大厚实的手掌之中,将他那一张写满了痛苦与挣扎的脸很好地藏进了夜色中间,无人发现。
宋前梓璃走出连王府,疾行了不到半里,迎面,出现一个人……
第一百一十八章 无药可救()
宋前梓璃看着来人,冷笑了一声:“我就知道你没有走。”
来人是一名女子,女子微笑了一下:“是。真不愧是西南连王。”
“我岂不是还要多谢夸奖?”宋前梓璃冷冷地说,“你知道她在里面受苦吗?”
“知道。”女子点点头,面无表情。
“你知道她有多么痛苦吗?你有没有见过她痛成了什么样子?”宋前梓璃的神色有些激动,向来冷静的眼神也是暗潮汹涌。
女子依旧点点头,维持着她一直保持的表情:“知道。”
宋前梓璃冷冷地望着她,他内心的那团怒火正在灼烧,正在膨胀,他不得不极力压抑住,不让它们爆发出来。
良久,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用深深叹气的方式将那口气吐出来:“既然知道,为何不救她?为何不替她解毒?”
“怎么救?”女子耸耸肩,她的声音也是十分冷漠的,甚至,冷漠到还透露出了些许无奈……
“是你给她种下的毒!”宋前梓璃的声音骤然放大,如果现在天色够亮,还能看到他因为情绪激动而凸出的青筋,“你现在告诉我你不知道应该怎么救?除了你还有谁能解得了她的毒?”
宋前梓璃从那个女子出现的时候,就知道她是沈楹一,他根本就不认为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沈楹一会一走了之。
沈楹一望着他,表情似是无所谓,实际上内心却极其不好受,她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可都是一句一句扎进心里面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除了我?就没有人可以救了吗?”沈楹一反问道,“若是我也救不了呢?”
“别和我说这样的假设,这根本不可能。”宋前梓璃立马反驳她。
“呵,但愿如此吧。”沈楹一轻笑一声,然而没有被宋前梓璃看到的眼神中,却是深深的无奈。
“她这样受苦了二十年,”宋前梓璃的声音有些颤抖,“沈姨,您忍心么?”
沈楹一愣了一下,她怎么可能忍心呢!
“哎……”沈楹一叹了一口气,“各人的劫,总是要各人自己过的。”
“我不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宋前梓璃感觉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如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