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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得可怜,问他:“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找米兰城驿守呢?报出你乌孙王子的身份,必会对你尊重对待,还会送你回家的。”
安多冷笑一声:“我被人围殴,当时旁边不少路人,也没见谁来喊上一声,制止一下。我只当米兰城的人个个自私极了,丢了面子也就罢了,怎么会向米兰的人求救?况且我也曾走近过官署附近。还未靠拢,就被门口那些士役驱赶,nǎ里有机会去求助?”
我听了默然。米兰城繁华不及楼兰,民风也淳朴。可越是老实人越怕事。像那种地皮无赖,哪个地方都少不了。只不过楼兰城里有阿尔泰和巴格经常巡视,才不敢有人生事。
我问他:“那你怎么办呢?”
安多似乎陷入了往日的回忆里,想起从前的事,大概也有几分义愤:“我肚子饿极,只有在街上游荡,想找些东西吃。却又看到那群人。他们跟了一个女孩子后面,那女孩子和我差不多大,也是独身一人游玩。”
“我担心那女孩落到和我同样的处境,于是出言提醒,又遭到一顿痛打。我当时又饿又乏,nǎ里还打得赢他们?要不是那女孩喊了起来,说不定我会被活活打死。”
实在没有想到,安多还会有这样一番遭遇,想到那个倔强清秀的少年在异地举目无亲,求救无门。我的心不禁缩紧了,开口问他:“那后来呢?”
“后来?”他神色一怔,淡淡地说:“后来,那个女孩子送了我一点盘缠,我就回去了。”
他前面的一段说得那么详细,后面这离奇的转折却只一句话就完结。看他神情,却是倦怠不想再说。
我知道其中必定还有缘故,不过他不欲多讲,我也不好多问。
于是转了头,无意却看到若耶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微讶。
安多此时却拍马上前,和康忸密并骑,不再说话。
安多一向稳重,从前的落难,他既然深以为耻,为什么又会主动提起?
想和若耶说说心中的不解,她却也是一副意兴懒怠的样子。
我拨马向前,索性一心一意看这周围的风景,也不再提起。
在进野牛沟之前的路是一片平坦的荒原,行至快中午时,地势渐渐崛起,前面已经可以看到奇兀突起的山峰,一座又一座重叠嶂立的山峦。
野牛沟风景素称险峻神奇,山石陡峭,奇峰密布。山涧之间瀑布处处可见,那瀑布借依山势,翻腾泄下,落差数十米,好像叠嶂般的连串,形成深不可测的水潭。
顺着瀑布而上,居然是一大块平地。之前站在山底往上看,就好像一个山峰突然被削了半截一样。如今站在此处往下看,周围的奇石凹洞,环环相扣,这野牛沟果真奇险。
夜晚已经降临,山谷里不时几声鸟叫,又听到猿啼虎啸。这地方还真够野的。
若耶在我身旁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我悄声问她:“你这两天是怎么回事?我看你心事重重的,有什么事不能说给我听吗?”
若耶听了并不答应,好半天才轻声说:“我看这野牛沟里地势实在太过险恶,着实担心这一趟出来,就怕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听了她的话,我也不由叹气:“是啊,也不知巴格怎么样了,怎么也不捎个口信回来。”
若耶也叹气说:“母后一向疼爱若羌,一心要为她选个最出众的。其实我楼兰和米兰有的是大好的男儿,何必非要在这些邻国人里挑选?我只怕到头来反落了个失望大于希望。”
她这样忧心忡忡,我也深以为然。
可我能说什么?雅茹姑姑一向偏疼若羌,只是若羌的性子并不像姑姑,反而若耶多过像她。
第二天清晨起来,山林间升起了蔼蔼白雾,好像云带一样缠绕在山腰和树林之间,仿若人间仙境一般。
按照行程,安多和康忸密、那答脱,三股人马各带了自己的人马狩猎,太阳下山的时候全部返回营地,猎物最多的一队为胜者。
另有阿尔泰带着米约克一队,为他和巴格助阵。
这是第一局,还有两局一天举行一次,三天内结束,然后返回楼兰。
阿尔泰的意思也是想速战速决。
那答脱听了阿尔泰的安排,斜着眼睛问莫顿:“你呢?你打算帮谁?”
想必他以为,莫顿和阿尔泰最近走得甚近,一定会相帮阿尔泰。
莫顿只是淡淡一笑,说道:“我谁都不帮,我的猎物只归我自己所有。”
说罢看着我一笑。
那答脱很意外,却马上说:“那最好不过。”说完顺着他的眼光往我身上一看,然后咧嘴一笑:“原来你喜欢这样的,长得倒是不错,就是太瘦了。”
说完大笑着带着人马当先离去。
他的话气得我直瞪眼睛,觉得这人实在粗鲁无礼。
又想自己干嘛和这种人一般见识?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箭囊,看了眼阿尔泰,走了几步。莫顿却从后面赶了上来,靠近我说道:“玛奇朵,和我一起打猎吧。”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我,好像一串小火苗在我身上烧灼。
我看向阿尔泰,以眼睛询问着他。
阿尔泰宛然一笑,高声对我说道:“玛奇朵,我这边要照顾姑姑和若羌和若耶,莫顿殿下是客人,就由你相陪带路吧。”
他的嘴上虽然说得好听,眼睛却闪着促狭的笑意。
阿尔泰真狡猾,好人他也做了,还在言语上取笑我。这野牛沟我也是头回来,nǎ里称得上带路?
再说了,要说客人,安多他们也是,怎不见他派人相陪?只叫了本地几个向导去。
眼看着几股人马都消失在山林之中,莫顿说:“我们们也走吧。”
我应了一声,带着阿鲁,还有阿尔泰安排给我的数十名侍卫和莫顿一起往前疾行。
事前阿尔泰已经分划了各人的方向和范围,我们们去的山头叫做抱子岭。
抱子岭因为其中有一大一小两座山峰,形状好像一位母亲抱着婴孩,所以得其名。
山路难行,骑马不便。我们们步行进山。
莫顿的侍卫拿着腰刀在前面负责开路。
虽然深秋,可这山里却还是草根盘错,崎岖不平。
走了没几步,就看到前面一只猴子从对面的峭壁上掠来。
它一双眼睛乌溜溜的,满脸皱褶,一双耳朵不停地动来动去。看着我们们这么一大群人也不害怕,只是攀着一棵参天的大树上不停晃悠。
我看得有趣,伸手向阿鲁讨了一块馕饼,撕成小块往那猴子身上抛。
那猴子倒也机灵,看到我丢东西,伸出毛茸茸的手臂敏捷的一抄,然后就往嘴里塞去。
它两三口嚼完咽下,大概觉得好吃,嘴里吱吱地叫着,伸着手又向我讨。
这样顽皮又可爱,一时引得我们们一群人都笑了起来。
我索性把馕饼一点点都撕了,然后边走边逗,引得那猴子跟着我们们走了好长的路。
一路上,除了山林间不时惊动的鸟雀,却并且看到什么野物。
又走了一会,就进了这抱子岭的腹心,渐渐就看到有麋鹿出现。
莫顿身边的侍卫就开始张弓搭箭,纷纷向那射去。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声啸叫,一时之间山林震动,地上所有活物奔跑,鸟雀也纷纷掠起飞远。
众人神色都是大惊,这一声啸叫,竟是如此声势,心里都惴惴不安起来。
莫顿的脸上也严肃起来,我小声问道:“是老虎吗?”
56.遇黑熊()
这虎啸声一出,山林间树木立时摇摆颤栗,鸟雀纷纷惊飞远遁,众人彼此相视,脸上尽皆变色。
仔细听来,这虎啸声仿佛离此地甚远。
莫顿神色凝肃,出言警示众人:“这山林太大,大家都要小心,不要落单了。要是碰上什么豺狼虎豹就不好了。”
众人都应声。
那虎啸声连着几声之后,山林间就归于平静,再无声息,隔了片刻,又发出一两声鸟啼,始。
阿鲁在我身旁庆幸的说:“神明保佑,这老虎没有出来害人,真是我们们运气好啊。”
看她吓得胆战心惊的样子,我故意吓她:“那也不一定,许是这老虎一觉睡醒,刚才是打哈欠,现在就要出洞觅食了。”
阿鲁听我这样说,小脑袋东张西望的,好像那老虎就在附近一样,生恐一下子就会出来。
古那奇心地仁厚,看她提心吊胆,便出言安慰:“你也别怕,那老虎一般落脚在树林茂密,人迹罕至的地方。我们们走的这路是山道,应该不会有老虎扑出来。再说,听那声音,隔着我们们不止一个山头,再怎么我们们也碰不到的。只怕其他几股人比我们们还多一些机会碰到。”
阿鲁听了这才放心,再看我一脸笑意,就知道我在逗她。于是撅了嘴埋怨我:“王女真是越来越顽皮了,没事尽拿我寻开心。”
正说笑间,前面的草丛里突然掠过一个黑影,向前面飞快的跳去。
莫顿反应快,立即抬手张弓,只听一声箭响,那黑影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这时才看清楚,原来竟是只刚成年的獐子。虽然身上带着箭矢,仍然奋力往前跳着。
它的毛皮看上去油光水滑,色彩黄褐相间,花纹十分美丽。它仓皇的夺路而跑,回头时可以看得到一双祈求、可怜的眼睛。我的心里立时生出不忍。
莫顿又搭上了一只箭,我连忙拉住他,恳求道:“不。要。射。了,放了它吧。”
他看了我一眼,眼中都是笑意,对我说道:“就是放了它,它也活不了啊。带着伤,还不是成为其他比它强大的野兽口里的食物!”
我垂下眼睛,没有出声,拉着他的手却还是没有放开。
他看我这样,知道我心里还是不舍,于是哑然失笑:“好罢,就让我替你捉了它来,你给它疗伤可好?”
我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