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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两秒后,数百上千倍的碎片被拉扯到空中。人类在与加速到音速的硬物碰撞、搅拌,碎散的血肉包裹在无数碎片中无助的飞舞;即使有人侥幸没被绞碎,十几个甚至几十个标准大气压下,死亡只是最幸福的解脱,。第五秒,侥幸没有被卷入空中,只能苦苦贴着房顶或者墙壁的人类绝望地发现他们无法再呼吸到空气,全城的气体已经被奇点拉出了地表。
下一刻,吞没了足够物质的奇点不可抑制的崩塌了。亿万碎片和灵魂都失去了牵扯的丝线,未被吸入奇点,却在附近呈现超高密度的气体瞬间被解放,有的填补到真空内爆弹头中心数十米半径的绝对物质真空;而绝大部分,在短暂的惯性运动后被地球引力牵引着下坠。极其复杂的小范围气压差异让格罗兹尼被接踵而来的超级风暴席卷。倾天的浪涛,以空气为行,以垃圾为体,迅雷不及掩耳的扫过全城。高于地平线的建筑物在这股物质冲击面前不堪一击,残破的高楼大厦凌空断裂,水泥铺就的道路直接被巨量的沙石磨平。
翻涌的灰尘直到两个小时后才逐渐散去,待在市郊,侥幸没被卷入最初的引力震荡的极少数幸存者,肝胆俱裂的走出坚固的掩体,难以置信的看着被夷为平地的格罗兹尼。
或者说,带有八个半径50-100米巨坑的超级垃圾场。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马卡洛夫……这不是真的……”
伊姆兰。扎卡耶夫一步一个踉跄地步向曾经的家园,现在变为最彻底废墟的家园。他在风沙中狼狈不堪,很快就被凸起的杂物绊倒。
这个车臣汉子的泪腺都被裹挟无尽尘埃的冬季风暴给吹干了,他跌倒了有爬起来,一遍遍哀嚎“这不是真的——”直到最后只能发出“啊——啊——”的凄惨叫声。力气没了,就手脚并用,带着厚厚老茧的手掌很快被磨得血肉模糊,但他依然没有放弃,一直坚定的向一个方向爬去。
高高低低的废墟是刀山,扎卡耶夫就是攀爬的恶鬼。心中的执念催促他回到那里,即使只能看到十几米的前路。
马卡洛夫一开始还跟的上这位友人,但他终究没有那种执念,很快就迷失在风沙和障碍中。再次找到扎卡耶夫是在几个小时后,他看到的是在大坑中徒手刨着什么。
他的泪已干,他的血未冷。
口干舌燥,疲惫不堪的马卡洛夫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个真正一无所有的男人,他坐在一块稍大的垃圾上,烦闷的吸着烟。直到扎卡耶夫再也不动弹,跪在地上发出呜呼的喊叫。
马卡洛夫走上去,两个覆盖着一层厚厚灰烬的男人抱在一起。孤寂的废墟之上,只剩下轻轻的敲打声。
“马卡洛夫,我最好的兄弟……”扎卡耶夫沙哑不似人声的嗓音,只有靠近了才能听到几分。
但是马卡洛夫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
“……我要杀了他。”
“我也是,即使是地狱,我也会陪你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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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空内爆弹起爆,领袖,格罗兹尼被毁灭。”
cabal的电子音,是这片寂静中唯一的点缀。尤里欣赏着戈尔巴乔夫最后的演讲,直到收到这个消息后才关掉了屏幕。
【真是的,连我自己都要被感动了……虽然你的意志不再属于你自己。】
他用清水打湿面庞,让自己冷静下来。
“知道了,”他说,同时接通了控制室的信号,大声宣言,“戈尔巴乔夫总书记已经为我们指明了道路,现在,不朽的红旗将由我们接下,绝不能让最丑陋最邪恶的叛徒撺掇苏维埃的权利!”
“关闭裂缝发生器,全武器系统准备!目标——克里姆林宫!”尤里大手一挥,像所有伟大的指挥官那样发出决战命令。“cabal,”他又联系上最可靠的帮手,“接通全国广播电视网络,我要在这里,发表全国讲话。”
刚刚为戈尔巴乔夫壮烈牺牲的一幕震撼所感染的红场集会群众,正在少数人的带领下为这位英雄默哀。就连部分西部集群的军人也被这肃穆的场面感染,意识到事态完全失控的少数人将目光集中在被搀扶着站起来的布拉尔科夫身上。这位莫斯科现时点最有权势的将军却是满脸灰败。
“一切都完了……”他哆哆嗦嗦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承诺赋予他们巨大权力和金钱的戈尔巴乔夫在一个不可思议的时刻反戈一击,无比壮烈的否定了他和自由派掌权的合法性。
竹篮打水一场空,短暂的美梦仅仅几天就被无情戳破,以最无法想象的方式。“这都是,为了什么……”老将军漠然地目光扫过勉强维持纪律的军人,扫过惶惶不安的权贵官僚,最后俯视着台下数万沉默的人民。他几乎要哀叹出来,理智阻止了这打击士气的举动。但即使最愚蠢的将军,也知道,失败就要真正的到来了。
“找到尤里了么?”
一片沉默。
就连布拉尔科夫最亲近最信任的参谋们,也一言不发。
尤里,尤里……
这是比山还要沉重的负担,不论戈尔巴乔夫出于自身的觉悟,还是其他阴谋,他都能靠着手里的大军压下局势。保守派全军覆没,莫斯科尽在掌握,尤里的大军被堵在乌克兰,但这不能让布拉尔科夫有半点安心。
那可是把叶利钦以及一大票自由派扫进垃圾堆,用最残酷手段维护国家统一的——英雄!
“准备战斗吧,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将军低吟着,最后对自己说,“也不会放过我们……”
“哔——”
嘈杂的爆音突然响起,惊起了人群的注意。
一个情理之外,意料之中的声音传来,经过这个声音几个月洗礼的苏联人绝对不会认错。
“我是尤里,尤里。马林,于莫斯科发表全国讲话。”
晴天霹雳!
“他在莫斯科,那个魔鬼在莫斯科?!”布拉尔科夫失态的大骂,“他怎么敢出来,找到他,杀掉他!”
这不理智的咆哮被那个令他惶恐的声音盖过去。
“就在刚才,一个最忠诚的**战士在全苏联人民面前光荣牺牲。毫无疑问,这是某些人策划的阴谋!他们,背叛了国家,用最恶劣的手段撺掇政权,欲壑难填的要将……”
布拉尔科夫惶恐万分,他几乎失去理智的拽着附近的人:“关掉转播,关掉电台,统统给我关掉!”
“不行,电视线路被倾入了,广播也是,发信源……这不可能,正在莫斯科郊区!它在移动,在向市中心移动!”
在一片混乱中,唯一的声音成为明灯。布拉尔科夫像是个输光的赌徒一样绝望的聆听这份死亡宣言。
“过去的以前,是苏维埃最动荡最艰难的年份,这一年发生的事情,甚至比纳粹给我造成的痛苦还要深刻。就在盘踞莫斯科的叛军大肆搜捕我的时候,我得知了,他们在昨晚的军事政变中不仅杀死了亚纳耶夫总统,逮捕了所有中央政府官员,并且枪杀了不愿意合作的克格勃主席克留奇科夫和内务部长普戈上将。”
“轰——”
钢铁的巨足在莫斯科的大街上践踏出碎裂的深坑,惴惴不安的叛军士兵把持不住手中的枪械。
“长官,怎么办?”
“放他过去……”军官听着街道上的喇叭中传出的演讲,站在街边向巨大的恩格斯号敬礼。莫名的情感从他目光中流露出来,有对强盛辉煌的怀念,还有世道衰败的些许不甘,“那是个英雄,苏联的英雄……”
“……在这里,我必须强调,不论是自安德罗波夫同志开始的改革,还是戈尔巴乔夫总统曾经宣扬的‘新思维’,其目的都是改变苏联社会,让所有人走向更繁荣的时代,享受更富裕的生活,这是人的天性!也是我党在过去几十年一直孜孜以求的目标!但就像牺牲的戈尔巴乔夫同志说的,有些人歪曲了这份理想,篡夺了改革成果,现在还要颠覆我们共同创造并维系的国家,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
惊慌失措的参谋官向颓丧的将军报告:“将军,发现巨大步行战斗兵器——卡尔。马克思号!”
“什么!”一连串恶劣的消息让布拉尔科夫面目狰狞,他决定,即使把莫斯科化为废墟都要消灭那个他恐惧的光头,“那东西不是在乌克兰么!?拦下他!不论用什么手段,毁掉那个恶魔!”
第三十五章 。炮打克里姆林宫(下)()
直到真正的面对尤里的反击时,西部集群的指挥官们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些非常“2”的错误。比如,由于和国际军火商们一手交钱一手交武器的,美钞马克法郎什么的拿的太痛快,导致到达莫斯科的部队严重缺乏重武器支援;由于事前没有做好战斗准备导致面对突然进入莫斯科的巨大机动兵器时可谓无组织无纪律;外加小看尤里的威望,以及戈尔巴乔夫意料之外的反戈一击造成的思想混乱,大量士兵和下级军官竟然放任乳齿象毫无阻拦的通过。
“苏维埃勇敢的同志们,莫斯科亲切的兄弟姐妹,一个无法否认的事实是,去年由苏共中央高层领导集体发动的政变是具备合法性的,无论最初所求为何,但在政变之后确实极大缓解了之前政策造成的危局,同时也将国家的路线斗争推进到最激烈的地步。叶利钦极其邪恶的党羽被消灭后,残存的自由派在全国各地发动了**反社会反人类的叛国行动,贼心不死的他们和敌对势力勾结——红军在乌克兰遭遇的抵抗几乎没有乌克兰人的参与,反而发现大量的人高呼真主之名——在所有有理想、抱负并热忱的爱国者们共同的努力下被迅速挫败!”
“我们怎么办,长官?”瑟瑟发抖的士兵操着火炮,瞄准着从他面前不远处“散步”过去的乳齿象,一脸紧张的询问同样失措的军官。
我怎么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