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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陵道长看方刚去意已决,无奈说道:“福生无量天尊!真不知道世间‘殉情’二字何解?方公子好自为之吧!福生无量天尊!”
道长说完,稽首匆匆离去。
目送着海陵道长远去的背影,回味着道长刚才的话,方刚心绪大乱。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又浮现在了方刚的脑海里,方刚在书房聆听父亲教诲时,这个想法曾经在脑海里闪现过,此时它越加清晰起来。
方刚暗道:“如今从道长口中已经证实柳妹确实已经许配纪敏学,我何不掩藏身份,潜藏在纪家附近,如若柳妹顺心安然,我就回家,若然柳妹痛苦不安,我便找个机会携她远走高飞。神不知鬼不觉,也叫世人看一回什么叫做‘真情’。”
方刚打定主意,说走就走,两天后便出现在晋东北纪家附近。
纪家三十几年前,被官府满门问了斩刑,灭了九族,原来的纪家村已经被夷为平地。如今的纪家村就只有纪家这一处宅院。这栋宅院还是官府为其平反昭雪以后新建起来的,所以此地虽然还叫纪家村,其实就纪敏学这单门独户一家。
方刚在纪家周围不好藏身,于是,便选择了纪家以北二十几里处的一个小镇,栖身在了这个小镇唯一的一家客栈里。
方刚做了一年多的大牢,面貌本就比实际年龄大了不少,他为了便于行事,又故意不修篇幅,说话装的豪门大嗓,做事装的粗犷豪放,时时刻刻装出一幅江湖侠客的模样。
为了自污自己的形象,他长期包住了客栈一间客房,专门交结当地无赖破皮,用于打听纪家情况。
就在入住客栈三个月后的一天,一个青皮在酒后说道:“哥几个,镇南二十里暴发户纪家的小子要娶媳妇了,听说小娘子长得国色天香,是世上少有的美人,咱哥几个何不去凑个热闹?顺便揩把油。”
这时,有一个破皮胆怯的说道:“我看还是算了吧,不如在大哥这里喝酒猜拳爽快。你没听说?纪家那小子与衙门里的人称兄道弟,对曾经招惹他家产业的人下手毒辣,咱还是别去触那个霉头。”
方刚一听,把手中酒杯使劲往桌上一墩,大着嗓门喝道:“怕他个鸟求,老子性起,索性把那个小娘子劫来,陪老子几宿又当如何?就这样定了,明天哥几个一起去欣赏美人!”
这三个月以来,这些泼皮无赖像吃大户似的泡在了客栈,方刚心甘情愿的往外掏酒饭银子,所以这些有奶便是娘的人,便以方刚马首是瞻,也以方刚惟命是从。当方刚拍板以后,大家一致赞同。
第二天,这几个人果然早早地聚齐在了客栈里。
哥几个有说有笑,正往纪家走着。大约走出镇子十几里路的时候,突然听到对面传来锣、鼓、唢呐的声音,紧接着便是花红柳绿的人群,迎了过来。
方刚纳闷,让过人群,拦住后面看热闹的一个半大小子,问道:“小哥,这是谁家娶亲?”
这小孩很善谈,也不认生,边跟在迎亲人众后面走着,边说道:“大叔您还不知道,这是俺邻村纪家的少爷去镇子梢头接媳妇的仪仗,因为他们村就他家一户,所以这些人都是从俺们村雇的,给纪家充门面的。您要是没有要紧的事,跟着转上一圈,不但能吃上一顿喜酒,到末了兴许还有赏钱。跟着来吧!”
方刚又问道:“小哥,我听说这家的媳妇远在百里之外,难不成你们也要走个来回?”
小孩说道:“您有所不知,正因为新媳妇离得远,所以前几日先是去了两辆马车,到百里外新媳妇娘家去接,订好了今天马车与花轿在镇子梢头碰面,好让新媳妇转乘花轿进家。您说‘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自找麻烦?’直接把马车赶到家门口不就得了?有钱人办事就是矫情。”
方刚明白了咋回事以后,便领着这几个人跟在人群后面往回走,一直来到自己落脚客栈这条街巷的另一头,众人这才停住脚步,等着马车到来,
方刚看着迎亲花轿,心中五味杂陈,不由自主的走到了花轿近前,伸手扶住花轿,浮想联翩:“要不是这场无妄之灾,这顶迎亲花轿应该是俺方家的。”
方刚心中想着,手上却不由自主的用起了力,猛然听到“嗤啦”一声,花轿一脚的包布被方刚的手撕开个豁口。好在现场锣鼓喧天,唢呐声声,看热闹的人虽然很多,目光却都投向了远方,所以方刚的举动并没有人在意。
方刚发觉自己失态,赶紧离开了花轿。就在方刚离开花轿不大会,花轿破损处便被人发现。
姑娘婆子自然是一阵忙活,费了一番功夫,才用红线将其缝好。
就在这时,众人一阵高呼。只见远处尘土飞扬,两辆马车疾驰而至。
众人让出空地。马车刚一停稳,前边车上跳下来纪敏学,他来到后车车旁,吩咐从后车上先下来的两个婆子,小心搀扶住头顶红盖头的柳湘云。
柳湘云任人牵引,转眼间坐进了花轿。
方刚眼见得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就这样坐进了别人的花轿,此时此刻心都快要碎了。他眼看着喧天的锣鼓簇拥着花轿而去,却寸步未动,其实他已无力动步。
方刚眼睁睁的看着花轿越去越远,欢笑声、锣鼓声、唢呐吹出的“百鸟朝凤”声也越来越淡。人群消失,声音不见,他仍然呆立在原地,一动未动。
本章完
第65章 烈女守真情自缢 少年为实意偷生(1)()
方刚眼睁睁看着花轿越去越远,欢笑声、锣鼓声、唢呐吹出的“百鸟朝凤”声也越来越淡。人群消失,声音不见,他仍然呆立在原地一动未动。
跟随方刚一起来的几人,也已经知道纪家找人充门面的事情,这些人都是些信奉“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主,当听说今天有免费的酒宴时,便不再理会方刚在哪,而是寸步不落的跟随着娶亲队伍,一直来到纪家村。
方刚自己不知道在哪里待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的客栈。他无精打彩的躺在床上,脑海里尽是从前自己与柳湘云开心相处的画面。
累了、倦了的方刚,脑海里的记忆越来越模糊,神思也越来越不混沌,一股难以自持的睡意猛然袭来,可就在他似睡未睡的朦胧中,只见房门开处,闪身进来一位身着红装的婀娜女子。
方刚出于礼貌赶紧起身问讯,不料女子开口说道:“表哥,你当真不要奴家了,奴家可是无时无刻不再想着你。只盼着你能到俺家来说服爹娘,谁知道奴家忘穿了两眼,哭干了双目,最终不见你的身影。无奈奴家只有一死方能为你留住这清白之躯。你若感念妾身对哥的这片痴情,对妾家尚有丁点情义,就别让妾身孤苦漂伶,与狼子为邻,给妾身找块净地安身,妾身也就没有遗憾了。若如是,切身万分感念。”
方刚听完女子之言,感觉声音虽然悲切,却极其耳熟,不由得使劲瞪大了眼睛:“啊!柳妹,是你?”
方刚惊呼一声,猛然坐起身来。这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方刚正在回味梦中之情,去蹭喜酒的几人惊魂未定,气喘吁吁地跑回客栈。
其中一人大声说道:“世间竟然有此等刚烈女子,竟然为了一个‘情’字,自缢而死,当真是千古难寻,真是可惜啊!”
“什么!你再说一遍!是谁自缢而死?”方刚腾地一下从床上跃到了那人身旁,双手揪住那人的驳领,瞪着两只血红的眼睛,厉声喝问。
那人并未在意方刚的举动,因为自打他认识方刚起,方刚的表现一贯是一惊一乍,狂傲不羁。所以,他指着自己的脖子说道“大哥,您先松手,兄弟都快要憋死了。”
方刚猛然松手,那人蹲坐在地上,仍然带着即佩服又惋惜的口气回道:“大哥,您别急,听小弟给您学学当时的情景。您是没看到,看热闹的人簇拥着花轿来到纪家,傧相念过诗赋,伴娘掀开轿帘,连声启请新娘下轿,可是众人等待再三,就是不见新娘身影。
看热闹的人们还以为新娘使性耍娇,于是,说啥得都有,惹出众人一阵阵的哄笑。
新郎官却猴急起来,呵斥伴娘及一个婢女,让其进轿将新娘扶出。
伴娘刚把身体探进轿门,便“妈呀”一声,昏死在轿门前。那个奴婢不明就里,也是刚把头探进轿门的瞬间,一仰身昏倒在了轿杆上。
原来,这位小娘子曾与人有过婚约,其父母嫌贫爱富,毁弃前约,将其配给纪家,可是小娘子品贞性刚,竟然为前情守节,在轿中偷偷解下裹脚布,缢颈而死。
伴娘进轿想搀扶她出轿的时候,她已经绝气多时。虽然纪家人也给过抢救,终是无力回天。就这样好端端的一个美人,便、便…唉!真是让人可敬,又让人可惜。”
这人讲完,正等着方刚慷慨一番,等了半天却听不见动静,这才抬头看向方刚。
他哪里知道,正当他滔滔不绝,大赞“刚烈”、“贞洁”,连道“可敬”、“可惜”之时,方刚却早已经失心过度,身如木雕、泥塑般凝滞在了哪里。
当这人看到方刚,鼓炸了两腮,瞪裂了眼角,剑眉倒竖,牙关紧咬。其威猛、凶恶更胜怒目金刚十倍的形象时,不由得毛发倒立,冷汗浸浸,浑身皮肉猛地一紧,赶紧的把目光转向它处。
其他人也都等着方刚大着嗓门暴喝一声:“摆上酒菜,为他娘的贞洁烈妇喝个痛快!”这句豪言壮语。可谁也没想到方刚竟然会出现如此异样,一个个不知所为,呆愣的瞅着方刚。片刻,一个个小声说了声“回见”,便呼啦啦离开了客栈。
方刚清醒过来已经是掌灯时分,他此刻已经是欲哭无泪,欲诉无声,欲悔无心,欲死不能。
他知道哭诉无用,悔死无补,只有完成柳妹的遗愿,不使她孤身漂泊,不让她与狼子为邻,才是自己当做的事情。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