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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检目送着魏忠贤带着一丝飘飘然的情绪离开了信王府,自己嘴角的那丝将要离开京城的喜悦仍然恰到好处地保持着。对于自己刚才的表现,他要打一个九十九分,那个站位、那个眼神、那个不经意的真实,简直是镜头前的完美表现,入木三分。
若是说还有缺少的那一分,就是朱由检在心中的一阵冷笑,还是没有做到真的身心如一啊。都说演技的至高境界是骗过了别人,也可以骗过了自己,他果然还需要磨练,总有一日入戏与出戏间,再也不会有丝毫的障碍。
魏忠贤那样的人,刚才不就是再试探吗?如果在不小心间看到了信王的崇拜与感激,才会真的放心,恐怕被人叫做一声九千岁,看到多的也是敬畏与嫉妒,像他这般的情况,还不曾遇到吧。此行七分的安全是没有问题了。
不过,那批锦衣卫在回来的时候,还是不是魏忠贤的人,他就不保证了。总是要见面的,他又何必今日赶着上呢,来日方长,等到后日出发时就能见到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个惊喜。
第四章()
田秀英被禁足了十天,这十天之中,整个海棠院都被封了起来,身边的老妈子也打听不到消息,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一点什么。从前王爷也发过脾气,却从没有超过三天,就会又进她的院子。虽然才进入王府小半年,但是比起王妃更早入府的自己,已经多少了解王爷的性子,要顺着来。却没有想到这次自己真的是栽了,但是到底是错在了哪里,难不成是那晚太放得开了,让王爷觉得放/荡了。
就在田秀英胡思乱想,开始猜测是不是王妃在王爷耳边吹了什么歪风的时候,外头王公公突然来了,说是圣旨已下,不日王爷便要就番离开京城,让自己马上准备起来。这个突如起来的消息,让田秀英忙了起来,只有几天的时间要收拾好这么多的东西,王妃也不会早点通知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要是等她见了王爷,定要说上一句。
然而田秀英看着王承恩离开的背影,让她最不爽的地方在于明明对方称呼她为田夫人,言语中没有任何轻视的地方,却是让她生生感到心虚。究其根本自己只是一个妾,没有什么封号,那些下人们不过是看在自己受宠的份上,才会这样叫,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一个儿子,真的得到一个名副其实的夫人封号。不过离开京城,一路前往封地的路上,总不能像是在这里一样被禁足了,她总能找到一个机会,好好地在王爷面前表现一番。说起来还是徐应元更得自己的心意,那个太监会做人,不像是王承恩总是守着一条线,永远不会违背王爷的命令。
朱由检不知道田秀英又在蠢蠢欲动地打某些主意,不过就算知道了,也只会一笑而过。自己从来都是软硬不吃,田秀英又不是魏忠贤,值得自己陪着她演戏。今天中午一过就要出发,朱由检终于见到了这队要来保护他的锦衣卫。
从前听说明朝有三宝,东厂、西厂、锦衣卫,被人们合称厂卫。要说其中建立最早的,是洪武年间朱元璋选拨建成的锦衣卫。可是在他的儿子朱棣夺/权之后,便组建了东厂,因为比起外臣锦衣卫,内侍太监离皇帝更近,更能有力的控制。而西厂起于成化年间的汪直,刘瑾倒台后,武宗便下令废止西厂,西厂是存在时间最短的,可是在当时也是风头无两。
虽然官职制度上,锦衣卫与东厂是同级,但是到了宦官权倾朝野的天启年间,锦衣卫明显低了东厂一截,而东厂之中除了宦官,也会借用锦衣卫负责监察等事宜,现实中两者其实已经成为了从属的关系。
皇上下旨派遣一支锦衣卫跟着朱由检,这里面就不会有宦官的出现,起码这些都是正常的男人。所以当朱由检拿着那本锦衣卫的名册,看到了魏忠贤指派的那个领头人名字,居然叫做雨化田的时候,他太庆幸刚才没有喝茶。更加庆幸书房中没有留下任何一个多余的人,看不到自己一时间的失态。
这一定是重名,绝对不是弄错了剧本,不然龙门飞甲中的西厂厂督雨化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朱由检想要安慰自己,他也是害怕此人的到来,会不会意味着某些事情已经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偏离了正史的轨道。
“王爷,雨大人来了。”王承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朱由检看到门口站着的那个人影,心中的不靠谱猜测越来越大,那个身形真的好像。怎么也是当年的经典电影之一,作为混那个圈子的人,前辈的作品怎么会没有看过。朱由检握了握拳头,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进来吧。”
朱由检从名册上已经知道这位雨化田刚刚升任了锦衣卫千户,同时也兼任东厂的贴刑官,是东厂的掌刑千户。书房的门被从外打开,雨化田踏着正午的阳光进入书房,也不知是不是那人身后的阳光过甚,还是那身红色的飞鱼服与腰间的绣春刀闪出了一道反光,竟然让朱由检觉得有了一丝刺眼。可随着大门的关闭,刚才那一瞬之间的气势却徒然消失不见了。雨化田一站定就向朱由检见了一个礼,“信王安康,臣雨化田,今日起带队与王爷通行,一路前往信阳,必保王爷一路平安。”
雨化田这个半礼行的干脆利落,紧接着就是一句掷地有声的保证,之后他便站直了身体,矗立在了书桌边上,离着朱由检不远不近的距离,稍稍抬起了头,却只是把视线落在了朱由检的颈部,没有与之对视。
朱由检坐在了椅子上,并没有马上接话,在他看清那张脸的时候,只有一个念头太像了。不是曾经影视作品的那位,而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真实感觉,雨化田应当如此。眼前这个人七分相似的相貌,在一瞬间无意外露的霸气气场,就是那个雨化田。
他在正史中的原型是汪直,那位曾经权倾朝野的督公大人。是他建立了西厂,并压倒东厂的权势,同时开启明代禁军掌于内臣之先河。也许在历史的岔道中,没有一个汪直,却有一个雨化田。比之前者更加的武功盖世、算无遗策、心狠手辣。
朱由检脑中不合时宜的冒出了一个问题,自己所处的世界到底还是不是正史。如果不是,为何史书上记载的那些事情,都没有奇怪的偏差。但如果是,为何有这样一个更加亦真亦幻的人物会出现?
朱由检对于人的情绪把控,有种奇怪的直觉。眼下的这人,不知为何,身上有种隐约暗沉的压抑。名册上说此人不过十六,三年前进入锦衣卫,升迁迅速,应该很得魏忠贤的信任。按理说年少得志,就算沉稳也应有一点欣喜,但是他完全没有,反而多了那种只有岁月才会留下的暗影。
原来的雨化田是个太监,而如今的这位却是一个真男人。若是两者为同一个人,此人对于魏忠贤怎么可能是真的忠心。成为太监是男人一生的痛,如今要是从头再来,相比权柄在握的魏忠贤,前世今生落差之大,他还是一个说话没有分量的千户,但又获得身体的健全,此中的滋味,百般苦涩,只有本人才能知道真味吧。
不过这样一来,只怕魏九千岁终日打雁,今日却被雁啄。将这样一个人送到了自己的身边,不就是亲手送上了那个姗姗来迟的金手指。
“雨大人客气了,坐吧。”朱由检的脑内剧场内容丰富,但是思考的时间很短,短到让雨化田认为对方不过是在打量一个陌生人。“本王已经都准备好了,这就可以启程。日前魏公公让本王前去看看他选的那支锦衣卫,本王没有去。天下人都知道魏公公办事稳妥,百官无不钦佩他的能干,连皇兄也是极为信任他,本王也不用多此一举。今日虽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但本王知道魏公公是不会选错人的,雨大人说是也不是?”
雨化田听着信王的声音,不急不缓,有些悠然自得的从容,这样的大明藩王,是他不曾见过的。被选入保护信王,是他暗中争取来的结果,他知道目前朝中的局势,如要出人头地必须依附魏忠贤,但是要真的建功立业,只有等皇帝过世,新皇继位,才有跳出魏氏势力范围的可能。
皇上至今无子,魏忠贤对于皇帝做的那些事情,别人不能断定,但是作为曾经同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他,怎么会不清楚。魏忠贤那是想要借着后宫客氏的势力,以及那些新入宫的美人,生下一个皇子,让继任者也对他言听计从。而这是不是皇上的孩子,却难说的很。魏忠贤本妄想要操控两代帝王,可惜遇到了张皇后,那位看得太清楚,是绝不会让血统混淆的情况出现。
如果皇上无子,能继位的只有信王。他从魏忠贤那里得来了一些风声,信王其实不是去就番,而是去游山玩水。本来魏忠贤还有疑惑,让自己在路上见机行事。却不想一天一夜,不过是亲自传圣旨之后,魏忠贤就对信王放下心来,言辞之中的感觉,要是真的由信王继位也没有关系了。
不同与魏忠贤,两世为人,雨化田此生仍得此名,命已不同。三年前的雨夜,眼开眼闭之间,来到了这个完全没有他存在过的几百年后的大明,纵使有太多的不解,但也庆幸自己这辈子却是一个完整的人。
如今的天下,与当时完全不同,若想要位极人臣,东厂也好、西厂并不是好的选择,阉党之祸已成,等到天启帝崩,一场大清洗必然开启,但是若是新帝谨慎聪明,就应该重用锦衣卫。于是他重新拾起了自己的功夫,加入了锦衣卫,而在这新的路里面,他想要找到一位值得他效忠的人。
厂卫、厂卫,没有皇帝的信任就没有了一切。其实何止是厂卫,就算他将来为将镇边,没有皇帝的信任,在这风雨缥缈之际,如何奋力一搏,不过是空谈。前有鹏举受困于秦桧,后更有他自己的身死,哪个不是证明着要是有朝一日,信任这种东西不在了,那么曾经对着敌人的利刃最后只能刺进自己的身中。
魏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