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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好好练枪，杀鬼子可不是只凭嘴巴说说的。”
“我明白，大哥。”
“冷副营座，这是巫少尉刚刚接到的电报，日军穿着我87师的衣服，混在我军溃兵偷袭了我教导总队骑兵团驻扎在汤山附近的一个营，损失惨重，上面命令，凡是87师的人不允许放行。”
“这谁下的命令？”冷锋微微一皱眉。
“估计是唐总司令吧，现在都风声鹤唳了。”程刚摇头道。
“87师原本是要驻防通济门、光华门一带，红毛山正是他们的防区！”冷锋迅速分析道。
“副营座的意思是，日军是冲着红毛山去的？”
“没错，日军一定知晓了我们的部署，不然不会伪装成87师的人了偷袭我们了。”
“那日军应该直插红毛山，怎么会跟我骑兵团发生战斗？”
“你马上去了解一下情况，看这支日军偷袭的进攻路线。”冷锋命令道。
“是。”
程刚很快就回来了，带来了日军伪装成87师偷袭骑兵团一营的路线图。
“看，这是他们路线，明显就是奔着红毛山而来，只是怎么变成偷袭骑兵营了？”
“会不会中途暴露身份了，再执行原来的偷袭计划已经不可能了，日军才改变了计划。”
“也只有这个解释了，如果我们能知道当时的战况就能判断了。”冷锋道。
光看战报，有时候根本看不出什么来的。
冷锋的记忆中，日军并没有拿下红毛山，转而寻找下一个突破口，老虎洞高地就是被日军选中的下一个突破口。
日军要进入南京，就必须拿下紫金山（钟山）阵地，因为这是南京的制高点，居高临下，地理位置非常重要。
若是将炮兵阵地设在紫金山上，可直接威胁到宁杭公路的安全，这条进出南京的重要公路也是日军的补给生命线。
所以，日军无论如何都是要拿下紫金山。
驻守紫金山的是教导总队，这支部队本来就装备精良，训练有素，而且他们的驻地就在这里，对地形是无比的熟悉。
击垮或者消灭这支部队，那样势必会沉重打击**的士气，对进攻南京也是极为有利的。
“程刚，明天一早，除了一排，警卫班以及重机枪一班，然后再给我留一门迫击炮，炮弹不少于二十枚，其他人全部撤出151高地。”冷锋命令道。
“撤出？”
“对，撤出，我要把151高地变成日军的坟墓。”冷锋眼中泛着幽冷的寒光。
程刚一个激灵，他亲自参与了埋设炸药，岂能不知道此刻一连就坐在一个巨大的火药桶上面。
只要那位巫小云少尉动一下手指头，整个151高地瞬间就会坐土飞机升天。
程刚有些佩服这冷锋了，也只有他敢怎么想，换一个人，绝没有胆子这么干。
“罗营座知道吗？”
“老罗当然知道，不过，其他人现在还不知道。”冷锋嘿嘿一笑，解释道。
程刚不自然的吞咽一下口水，这两人私下里居然串通好了？
这是什么节奏？
“是。”
“执行命令，主意保密，全连轻重武器留下一半，弹药三分之一，其他一应物资全部撤离，时间，凌晨点。”
“冷副营座，我们撤到哪里去？”
“撤回230高地，到了那里后，做全营的预备队。”冷锋解释道。
“明白。”
“去准备吧，把命令转达给各班排。”
冷锋并不是第一次担任指挥员的工作，但是这一次非同寻常，这是他来到这个时代，第一次指挥一个连队，一百多人的战斗。
这还没有完全熟悉连队的情况下，仓促为之，多少心里还是有些担忧的。
撤退的细节他是经过反复考虑的，撤退前的准备，路线，以及突发情况的应变等等。
但他却又很享受这个过程，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找到自己的位置，自己的人生价值。
他还需要克服一些融合是适应的问题，如果不是有一个“失忆”的借口，他的一些小问题都会被人怀疑。
有些东西不是一下子就能改变的，纵然之前受过训练，也未必能够跟这个时代完全吻合。
最让冷锋感到担忧的是，冷锋还是个世家子弟，二团团长谢程睿交给他一封从老家温州寄过来的信件，写信的主人是冷锋的父亲冷昊然。
信是一个月前寄来的，那个时候“冷锋”还在淞沪抗战，根本收不到。
冷锋从口袋里掏出信来，有些怯怯的感觉。
望着信封上那苍劲有力的“冷锋吾儿亲启”六个大字，他就感觉到自己再做一件特别“无耻”的事情。
人家的儿子已经死了，自己却替代了他，自己又该如何面对冷锋的父母亲人呢？
有些问题，不能回避，冷锋虽然从谢程睿手中接过这封信，可一直放在口袋里，没有打开。
一来，他一种本能的回避，还有就是他根本就没有时间静下心来去思考这个问题。
反反复复的在手里盘了几次，都不知道该不该现在就打开信，看一看里面究竟写的是些什么？
咚咚……
“进来。”冷锋是151高地的最高指挥官，跟普通士兵还是不一样的，他在指挥所边上有一个单间，简单的用木板隔离了一下。
条件虽然简陋，但是比起其他官兵来说，要好很多。
“巫小云，你怎么来了？”冷锋诧异的一抬头，看到巫小云抱着被子走了进来。
巫小云手指了一下冷锋的简易板床，又指了指自己，眼睛眨了一下。
“你要睡我的床？”冷锋明白了，巫小云这是要来霸占他的小窝来了。
巫小云点了点头，表情依然还是那么冷漠。
冷锋苦笑一声，全连就她一个女兵，除了自己，其他人都没有单间，副连长程刚也是跟一排挤通铺。
这大冬天的，挤一挤还能抱团取暖，倒也没什么不好。
巫小云不行，她是女人，总不能再跟几个老爷们挤在一起吧，那样多不方便。
冷锋什么也没说，把自己的东西收了一下，卷起被子，把单间让给了巫小云。
冷锋这样，也只能去警卫班跟丛虎他们挤一挤了。
“大哥，你咋来了？”冷锋抱着被子进了警卫班的宿房，丛虎和警卫班的战士都有些惊讶。
“我的小单间让给巫少尉了，她一个女人不方便，我跟你们挤一下就行了，不就睡个觉，没那么多讲究。”冷锋把被子放下。
警卫班的通铺还算富裕，挤一挤，再空出一个位置来，问题不大。
“都睡觉了！”冷锋脱了鞋，上了床，钻进了被窝，忽然想起什么来，摸了一下口袋。
糟糕，他把家信给遗留在小单间了，想要起身去取，可又一想，巫小云说不定已经睡下了。
自己这大半夜的过去，就为了一封信，再说了，只要信还在小单间，丢不了。
明天再去取回就是了，再说，信也没有拆封。
第四十章：复廓阵地战（）
9日清晨，天边还挂着淡淡的月牙，山间的枯草上蒙上一厚厚的白霜，呵吹口气，凝成一团白雾，冷的手需要不停的挫动，才能感觉到一丝温度。
突然，一阵猛烈的炮声传来，距离老虎洞阵地距离很近，151阵地上都能清晰的感觉到大地的颤抖。
日军飞机投下了巨大的炸弹，密集的炮火，惨烈的战斗，硝烟的味道，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冷锋的记忆中，这个日子虽然比南京城失陷不容易被人记住，但它却是一个开始。
因为，这一天，南京城复廓阵地大范围的被日军攻破，近十万日军重兵将南京城重重包围。
这是一个灾难的开始。
日军围城，城中百姓，包括军队能够撤离的通道剩下水路这一条了。
历史的轨迹似乎并不因为冷锋这只小蝴蝶的翅膀删了一下而发生多大的变化。
一连的撤退有条不紊，在天亮之前基本上完成了，但一连的阵地却看上去并未有多大的变化。
“报告！”
“进来。”
“冷副营座。”
“程刚，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带好连队吗？”冷锋一回头，看到是程刚，有些不悦。
违抗军令，这对军人来说，是个严重的错误，当然，冷锋自己也曾经是典型。
“营座让我回来，协助你防守151高地。”
“老罗的命令？”
“冷副营座要是不信的话，可以打个电话去营部？”程刚道。
“算了，来都来了，就留下吧。”冷锋才不会去打这个电话呢，万一要不是，自己还真不好处置呢。
“日军开始进攻红毛山了，冷副营座，你的推断还真是正确。”观察位上，看到红毛山方向爆炸声不断，整个阵地是一片火海。
日军的火力却是很猛，看的让人觉得揪心。
“炮击之后，日军会发动一轮猛攻，就看周营长他们能不能顶得住这第一波冲击了！”冷锋无比沉重的说道。
这是真正的力量悬殊。
阵地攻防战是最能体现两支军队真正的实力的。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有时候谋略的作用根本没有用。
“计时！”
“六点零五分日军开始炮击，现在过去十五分钟，按照爆炸的威力和数量，日军至少对红毛山发射了五百枚炮弹！”
红毛山只是日军进攻的一个点，淳化方向也传来枪炮声，战斗激烈程度不亚于红毛山。
乌龙山方向……
牛首山……
南京城外围战斗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开启，日军看起来是想一举攻下南京。
城北，百子亭公寓，南京卫戍司令长官唐孟潇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办公。
卫戍司令部就在距离不远的原国府铁道部，一座中西合璧的现代化大楼内。
唐孟潇大病初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