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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林文静呵呵笑道:“你瞧这些人,见着我和楠楠就大叫着妖女恶鬼,喊杀喊打。要是被他们冲进来,我白姨的尸身必定会受其欺辱!你说就为了这些人,为了像刘家那些人,白姨这样死了值得吗?就算到时候阴煞满地又怎样?就算这些人都死绝了又怎样?像我白姨这样的人一样过得好好的!”
“你说她这又是何苦?”
我默然,无法回答。像白梅和死人脸这样的人,就算到了哪里都能活得好好的。
林文静冷笑道:“这些人都是我和楠楠杀的,那又怎样?你那么怒气冲冲地冲进来,是不是要杀了我俩?那就动手吧!”
我瞧着她,一时间无言以对。当初我赶过来的时候,见她们如此冷血嗜杀,心中的确是充满了恨意。
林文静呵呵笑了一声,冷然道:“怎么,不想动手?那你还制着楠楠做什么?”
我瞧了她一眼,只觉得眼前的林文静那样陌生。走到刘楠身后,将她后背的锁骨钉起出。刘楠身子一晃,一张染了血的小脸上却是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连吭都没吭一声。
林文静上前去将刘楠护在怀中。这时候,只听到“啪”的一声脆响。声音传自白梅棺中。上前一瞧,就见白梅的尸身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腐化崩坏,原本丰润的面目也开始坍陷下去。当年死人脸以白骨钉封在她体内的阳气,到了此时也已经耗损得光了,再加上棺盖打开,随即就迅速地腐败。
林文静怔怔地瞧了一阵,道:“借你的阳火,把白姨烧了罢。”
我取了一枚五帝钱。划破手指,弹出一朵五帝火。淡蓝色的火焰燃起,白梅的尸身在五帝火中转眼焚成灰烬。我见刘楠的薄薄的嘴唇动了一动,却没说出什么。
林文静抱着刘楠,在棺边站了一阵,叫了我一声:“景哥。”
我答应了一声,瞧向她。
林文静深深地望了我一眼,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景哥了。”转头瞧了一眼刘楠,“我和楠楠是从你身上脱离出来的,不过我们也不会感激你。”
“我与楠楠不人不鬼,跟你早已经不是一路人了。我俩是你们眼中的恶鬼,是杀人如麻的妖女。呵呵。我想起刘家那些人就恶心,像这样的人,不做也罢!”
林文静惨笑一声,随即在我面前一挥袖子,冷声道:“从此以后,咱们各走各路!”说罢,扶起刘楠,转身离去。
我瞧着她俩离去的背影。只觉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良久,才道:“林叔和林婶…;…;很想你。”
林文静的身影顿了顿,随即快步离去。
墓中空寂一片。我瞧着满地的尸体,一时间茫然若失,找了个地方坐下,怔怔地发呆。也不知过了多久,才从地上起来,朝着墓外走去,不分方向,漫无目的。走了一阵,又见到了死在人堆里的根子,他双手痛苦地捂着腰间,年轻的脸庞带着惊恐和不甘,早已没了半分生气。
我在他尸体旁坐了下来,想到他哽咽着说:“哥,我只是跟着大家伙,一起降妖除魔,保一方平安…;…;有什么错…;…;”
我只想告诉他:“你没错。”
那错的是林文静和刘楠么?根子他们要追杀她俩,结果被她们反杀。这又有什么错?难道别人来杀,就伸着脖子让他们杀?
如果谁都没错,那错的究竟是谁?
我抱着头,只觉得头疼得厉害。难道这世道就真如洛芸说的那样,本就没有是非,本就没有好坏,唯一的法则就是弱肉强食,胜者为尊?谁的拳头大,谁就是对的?
那降教那些人的所作为所,岂不是也是对的?那些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活该就被更强大的人拿来当做牲口祭品,拿来炼药?
黄鹤观那些人又对不对?他们拿灵智开化的灵兽来活祭,连炼制天灯阵,他们又是对是错?
我心中一片茫然,只觉得在这世上似乎根本就没什么道理可讲,以前所有的认知,都是那么可笑无知。一时间心乱如麻,坐在一堆尸体中间,哪里也不想再去。
身心疲倦,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三百六十二章 老农()
也不知过了多久。后来是被一阵奇怪的“沙沙”声给惊醒的。我吃了一惊,霍然睁眼。我实在是太大意了,如果这时候有人朝我出手,怕是十个陆景也早已死得透了。
就听一人道:“小伙子,睡醒了?”声音苍老,但是平和中正。
我仔细一看,就见一个穿着灰布衣衫的老人正抓着一具尸体的胳膊,把他拖到旁边。刚才听到的“沙沙”声就是尸体在地上拖动发出的声音。
我见这老人头发斑白。不过精神头很好,穿着一双黑色布鞋,脖子上系着一个斗笠,倒扣在背后,就是这山里寻常山农的打扮。
再往旁边一瞧,就见原本横七竖八趴在地上的那些个尸体,此时都整整齐齐地被摆放在墓道的两边。这老农正把剩下的尸体朝那头搬去。
我起身上前,帮着他一起把尸体抬过去。这剩下的尸体原本就不多。两人合力,三两下就搬完了。
老农挺了挺背,两手又放到后头锤了锤腰,道:“多时没干过这种活。倒是还挺累人的。”
我见他眉目慈和,虽觉得这人来得有些怪异,只不过心中印象却是颇好,上前给他捏了捏肩。道:“长时间没干过重活,是这样的。”
老农舒服地出了一口气,道:“小伙子,手艺还不错。”又道,“这里头是不是还有,咱们一起先料理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墓中遍地的尸体,心中怪异,只觉得这人来得实在有些突兀,不过也没说什么,笑道:“行啊。”
这老农呵呵一笑,双手背在身后,径自朝里头走去。这人年纪虽大,却是健步如飞,连我这大小伙子差点都要赶不上。
墓中这一番拼杀,林文静和刘楠含恨出手,毫不留情。到处都是断臂残肢,血肉横飞。我是干这一行的,什么稀奇古怪的尸体都见过,自然不会有什么顾忌。这老农却也是面不改色,笑吟吟地同我将这些尸体端端真正地摆放整齐。有些身体不全的,也都将残肢一一找了回来拼上。
我从石堆中找到那鼻环姑娘的脑袋。这姑娘出身怕是不错,没想到年纪轻轻就身首异处,死在这荒山野外。见她的尸体拼接好,在墓中没带针线,也无法缝补,只能如此了。
一番打扫下来,额头出汗,浑身发热,心中的郁结倒是散去了许多。
老农取下斗笠拿在手中扇着风,笑道:“小伙子,你这干活也是一把好手啊。不错。”
我呵呵笑了一声,道:“比不上您老。”
老农在我肩头拍了一拍,道:“这话倒是没错,小伙子还是需要再多磨炼磨炼,以后铁定会超过老头子的。”
我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老农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朝地上拍了拍,道:“过来歇息一会儿。”
我过去在他旁边坐下。老农扇着风,瞧了我一眼,道:“怎么,瞧你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年纪轻轻的,有什么想不开的?”
我虽不知这老人究竟是什么来路,这一番与他一起收拾尸体,倒是与他多了几分亲近之意。只是我心中这郁结,却是连自己都想不明白,又怎能与人诉说。
老农倒也没催促我,只顾自己扇着风,合了眼睛,靠在墓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副颇为惬意的样子。
过了一阵子,就听老农道:“一个少年人,哪来那许多烦扰?”
我一阵苦笑,不知该如何接口。老农道:“要是老头子再年轻个几十岁,回到你这个年纪,那真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那么多做什么?”
我不由失笑道:“老人家现在也是比我这少年人强啊。”
老农哼了一声,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有事没事爱自寻烦恼。”拿着斗笠扇了一阵子,道,“有句诗怎么说来着?什么少年不知愁滋味…;…;后头一句是什么来着?”
“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我接了一句。这是辛老的一句词,原句当然不是这样。当年在荣华的时候,明珠曾经教过我。
老农一拍大腿,道:“对,就是这句!你这小伙子还挺有文化。”又道,“那下一句是什么?”
我想了想,说:“而今尽识愁滋味,却道天凉好个秋。”
老农叫道:“着啊!这句就是送给我老头子的!却道天凉好个秋。嘿嘿,天凉好个秋。”
我听得一时有些怔忡。老农却再也没往下说,扇着风,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我心中茫然,翻覆咂摸着这两句词,只觉得心中空落落的,说不出的悲凉。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老农伸手在脖子上挠了挠,骂道:“这不会是爬上了什么尸虫罢?”我笑说:“不会的。”就这种地方,哪里会生出什么尸虫。
老农道:“那就好。”过了一阵,说了一句,“你这小伙子还真不错,以前经常听不平提起,倒是头一回见你。”
我听得心中懵了一下,失声道:“钟不平?”
老农冲我瞧了一眼,皱眉道:“你都是喊他钟不平的?”
我见他这样反应,立即就肯定了他口中的“不平”,的确就是钟不平。心中惊诧莫名,稍稍平了平心绪。道:“我叫他死人脸。”
老农愣了一下,随即大笑道:“死人脸,死人脸,呵呵呵,的确是一针见血!不平这人啊,就是这点不好,老爱摆出这副死样子。我都说了他多少次了,死性不改!”
听他的口气。似乎与死人脸极为熟悉。我心中惊疑不定,问道:“您老…;…;可是姓白?”我最先想到的,就是这老人是不是死人脸那个姓白的朋友。
老农笑道:“不平这人性子太冷,朋友倒真是不多。那个姓白的,我倒是听他提起过几次,不过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