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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姓梁的暗中勾结妖孽,在小茶庄杀人无数,闻家的大公子更是丧命其中,黄门的大小姐因此成丧夫,这样的人又能否当得茅山掌教?”
我将这一桩桩一件件尽数罗列了出来。其实这其中的许多事情,也不过是我的猜想,更有一些,我明知应该是与那姓梁的没有关系。但在这种时候,管他有理无理,我他妈的先把屎盆子给他扣了再说。所谓的莫须有,就是如此!
果然,一听到秦师伯之死,茅山众弟子人人惊疑不定。那位女道人元吉子双眉微蹙,面色黧黑的冲虚子若有所思,那个陈度行却是勃然大怒,指着我厉喝道:“哪来的小子。居然敢胡说八道!”
我没有理会他,冲着众宾客扬声道:“咱们千里迢迢来到此地,都是敬慕茅山派的正气,要是这样的小人当了掌教,那可不是眼看着就把茅山给毁了么?”
就在这时,一行人越众而出,领头的是一身黄衫的黄蕾,身后跟着宋叔和闻家的闻二爷和文龙人。黄蕾双眼通红,脸带悲意,冲着茅山四位长辈微微一躬身,道:“请各位前辈替小女子做主。”说着,泫然欲泣。
我也没去瞧她,心中却是暗赞,这位黄大小姐还真是心思果决得很。她这样一番做作,毫不费力,但既是帮了我,又趁机将自己洗白了一次。
与此同时,只听有人连着冷笑了几声。那声音不响,却是盖过了场中的嘈杂声,听得清清楚楚。就见天师道那位李师伯和那赵师伯联袂而出,身后跟着明心明空等一干天师道弟子。
那李师伯盯着那吴恺瞧了一阵,冷笑道:“当日这姓吴的小子捧了一个人头来贺喜,害死我门下一名弟子不说,还污蔑我天师道害死秦师兄。呵呵呵!”说着,又是连着冷笑了数声。一干天师道弟子也是义愤填膺。
没想我这番话把天师道也引了出来。这事倒是有些颇出我意料。我瞧了那李师伯一眼,也不知他是无意还是有意推波助澜。但不管他打了什么算盘,此时与我都算是暂时的同盟。
如今有天师道和黄、闻两家出面,倒是用不着动用洛芸了,也就没有发出暗号,让她按兵不动。
众人正在议论纷纷之际,就见那一直没说话的梁庸,上前一步,微笑道:“我梁某人的品性,世所皆知。不是什么人都能随口抹黑的。”
他这话一出口,登时有许多人点头称是。这姓梁的平时为人沉稳,方正,要是只看表面,的确是给人留下极好的印象。
姓梁的笑道:“要说空口白牙的罗列罪名,梁某人虽然不才,但也能给在场诸位罗列上百来条,诸位信是不信?”
有大半人跟着大笑起来,道:“信,怎么不信!要说空口白牙的瞎白话,大家保管都是十恶不赦的大混蛋!”
姓梁的说完,就笑而不语。
我自然知道凭着这些个空话,又没有什么真凭实据,是无法真的把姓梁的怎么样的,但为今之计。就是想办法让姓梁的当不成这掌教再说。就道:“不用我这小辈说,大家伙也知道这茅山掌教一位是有多重要,那可是跟咱们所有人都有关系的大事。所谓空穴不来风,先别说这只是捕风捉影,咱们怕就是怕的这万一!要是这姓梁的真是被我说中了,那可如何是好?”
我这一番话,倒也有一部分人跟着点头称是。宾客中有些老成持重的,就提议茅山派还是将掌教大典暂时搁置,等一切查明之后,再行定夺不迟。
只是茅山派却是死守着祖宗规矩不放。说是必须在今日之内立出掌教,否则于整个茅山不利。
我打量着茅山一众门人的神情变化,似乎这个茅山派的古老规矩,也被人给算计进去了。
那四位茅山长辈商议过来,就见那卢太师伯上前一步,扬声道:“茅山立掌教之事,我茅山派自有主见,各位朋友请勿妄自非议。”转身冲一干茅山弟子,吩咐了一声,“大典继续。”
我心中暗骂了一声,也不知这姓梁的究竟给那四个老家伙灌了什么米汤,居然这样给他撑腰!眼见事情走到这一步,正要再另想办法,就听一人道:“我不同意!”
声音本在远处,只不过片刻间,已经逼近元符宫。
第四百二十章 恩义两清()
一听到这声音,我霍然回头望去,就见一人从山门那边飞快地掠了过来,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裙衫,脸型微微有些圆中见方,容貌姣好,只是眉头紧蹙,似乎有无限忧愁。
她一现身,鲁莽精就抢出人群,朝她奔了过去。一下扑入她怀中。来的正是好久不见的姜狐狸。
姜狐狸抱着鲁莽精,在她肩头轻拍了几下。在她身后,又上来一行人。最前的是两个茅山派领路的弟子,跟在他俩后头的,则是面无表情的两个白衣女童,是宁圆与宁缺。
再往后看,就看到了骚包脸,这家伙跟个大脚媳妇似的,低眉顺目,规规矩矩地跟在两个丫头身后。后头还有几名昆仑府的人。抬了一个大箱子上来。
一行人上到积金峰,就一声不响地立在一旁,寒气逼人。
我瞧得奇怪,怎么姜狐狸跟昆仑府的人走到了一起。其余宾客见昆仑府诸人到来,也是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只见姜狐狸把女儿轻轻推开,就径自朝这边行来。
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见她模样虽然没有大改,但是神情憔悴,鬓角居然有了些许的白丝。似乎一下子就苍老了许多。
那姓梁的见到她,脸露欢喜,就要下来迎她。姜狐狸瞧了他一眼,随即朝茅山四位长辈道:“我不同意他做掌教!”
那姓梁的愣在一边,只是脸上还带着微笑和一丝不解。卢太师伯等一干长辈也是面面相觑,那位元吉子道:“红儿,你可是回来了,你…;…;你怎么…;…;”显然也是瞧出她的变化,言语中充满疼惜。
姜狐狸喊了一声“师父”,声音却是有些发涩。
那身材矮胖的老者陈度行笑道:“楚红,你这丫头还是喜欢开玩笑。今日个事关重大,你可不要刁难我这徒儿。”
听他这么一说,那卢太师伯和一众宾客也都脸露微笑。毕竟梁庸和姜狐狸的感情向来很好,人所皆知。而且姜狐狸虽然已是一个孩子的妈,但向来精灵古怪,想必众人都把她这话当成是玩笑话了。
只是我却不这样认为。姜狐狸消失那么久,突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不可能是无缘无故。就见姜狐狸腰身微微一挺,道:“师父,各位师叔伯。梁庸不能当这个掌教!”神情肃穆,没有半点玩笑之意。
那姓梁的笑道:“小红,你可不要在这种时候开玩笑了。咱们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我是第一次听那姓梁的这样称呼姜狐狸,就见姜狐狸睫毛飞快地颤了几颤,想是心绪激荡。
那位卢太师伯也温言道:“楚红,你要是对梁庸有什么不满的,师伯给你做主。”
姜狐狸道:“谢谢师伯关爱。”随即神情一黯,朝着姓梁的道,“梁庸,只要你不坐这掌教之位,我们之间还有话说。”
那梁庸笑道:“小红,你这是…;…;”说着就要上前来。
姜狐狸却把手一推,止住他,道:“我只要你不做这掌教之位,你肯不肯答应?”说着,一双眼睛,只紧紧地盯着对面这个男人。
那梁庸沉吟好一阵子,笑道:“小红,今日这么多宾客。你就别难为我…;…;”
姜狐狸厉声打断:“你到底肯不肯答允?”
那梁庸脸上仍保持着笑容,只是笑得却有些勉强。四位茅山长辈面面相觑,那位元吉子柔声道:“红儿,你要是有什么怨气,我与你几位师叔伯定当为你做主!只是今日是咱们宗门大典,你可别太意气用事。”
那矮胖的陈度行也跟着笑脸相劝。
姜狐狸叫了一声“师父”,神情却是愈发悲凉,退后一步,盯着姓梁道:“梁庸,你究竟肯不肯应允?只要你肯应允,我们一切好说。你要是不肯应允,咱们这夫妻就算是倒头了!”说到最后,已是声色俱厉。
她这番话一出口,众人纷纷露出惊诧之色,轰的一声议论纷纷。只听到鲁莽精叫了声“妈”,急急匆匆地从人群中抢了出来,扑到姜狐狸怀里。这姑娘脸色煞白,浑身发颤,眼中泪珠子已经在直打转,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那梁庸笑容有些发僵,想要上前,道:“小红,我知道上次吵架,你还生我的气,咱们…;…;”
他话没说完。就被姜狐狸打断:“我只再问你一句,你肯不肯应允?”
那姓梁的站在原地,沉默良久,抬头道:“小红,这是几位长辈亲自指定的,我没法…;…;”
他这番话说到这里,就听姜楚红发出一声惨笑,脸色愈发惨白,将女儿轻轻推开,手腕一转,已经是多了一把匕首,只一圈,就将一截袖子割了下来,掷于地上。
割袍断袖,恩义两清。
“从此之后,你我恩断义绝!”姜狐狸这一句话说出,声音中沙哑难明,已带了决绝之意。
鲁莽精惊呼一声,冲上去拾回袖子,朝梁庸哭叫道:“爸,你这是干什么,妈叫你别当,你就别当啊!”一边把袖子要给姜狐狸接回去。
但断了的袖子,又怎能接得回去?
陈青和吴恺两人也是红了眼,神情惶急。夹在两人之间,左右为难。
卢太师伯和元吉子等人也是大为惊愕,一个叫“楚红”,一个叫“徒儿”,其余茅山门人和众宾客一时间议论纷纷。
我回头瞧了一眼宁圆宁缺,这两个丫头片子面无表情的,也看不出什么。至于那骚包脸,被两人管束着,头也不敢抬,只是眼珠子乱转。偶尔朝这边瞟过来一眼。
我此时身在场中,也不方便过去相问。只见梁庸挺了挺身,扫了众宾客一眼,笑道:“诸位朋友、前辈,我与内子因一些小事吵了几句嘴,倒让诸位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