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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的声音转高:“可是秀秀,你这样是不行的。再这么下去,咱们茅山派迟早要…;…;”
“迟早什么?”钟灵秀声音陡然转厉。
过了片刻,只听二百五重重地叹了口气。就听钟灵秀呵呵冷笑了几声,道:“你是不是想说,茅山派在我手里迟早要败亡?”
二百五道:“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这时候,就听钟灵秀在外头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尖厉,透着丝丝疯狂,令人心头发寒。
二百五叫道:“秀秀,你怎么了?”声音焦急。
我心中一紧。只听那钟灵秀厉声道:“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要茅山派败亡,我恨茅山派所有人,我要他们全都死无葬身之地!”声音中已然没了平日里那种冰冷淡定,反而透出令人惊心的疯狂之意。
“你…;…;你说什么?”二百五的声音惊愕难抑。
我听得惊心动魄,就听二百五沙哑的声音紧跟着传来:“你…;…;你到底怎么了?咱们从小在茅山派长大,门中长辈和师兄弟都是咱们的亲人,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只听钟灵秀连着冷笑了数声,厉声道:“亲人?呵呵,害死我妈妈,让我家破人亡,这算是亲人?这算哪门子的亲人!”
“你…;…;你怎么会这么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二百五似乎大吃了一惊。
就听钟灵秀寒声道:“当年我亲眼看见那姓季的害了我妈妈,这还能有假?”
我听得头皮一阵发麻。原来当年害死钟灵秀妈妈的,果真是那个季含光。从钟灵秀的描述来看,似乎是钟灵秀的妈妈发觉了季含光有些不对劲。两人起了争执,结果季含光干脆下了杀手。
只是说来也巧了,当时死人脸正好赶到,于是两人立即大打出手。只是二人没料到的是,这事正好被当年才几岁的钟灵秀尽数瞧在了眼里,并因此落下了极大的阴影。后来她被人带去茅山祖庭。并拜于虞玄机门下。
只是当年季含光与死人脸的事闹得极大,茅山之上几乎人人都知道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恩怨,什么妻子变师母,什么师徒相杀,都在背后议论纷纷,指指点点。钟灵秀的性子也因此变得越发孤僻偏激。
“你…;…;你当年为什么不说出来?”二百五震惊地道。
就听钟灵秀冷笑道:“我要是说出来了,恐怕早就没命了!”
二百五道:“就算是季…;…;那姓季的害了你妈妈,那也只是他一个人的品性不端。你要说出来,掌教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钟灵秀连着冷笑了数声:“谁会听我一个小孩子的话?当年那姓钟的是不是喊过冤?谁来相信他?我怎么知道掌教那些人。是不是跟姓季的是一伙的?”
“这…;…;这…;…;”二百五一时说不出话来,显然被她这番话给惊到了。
我听得心中咚咚直跳,只是想,如果当年换做我是钟灵秀,又会如何做。这样一个小孩子,亲眼目睹如此惨死。又被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连谁是好人谁是坏人都分不清,时时刻刻提心吊胆,承受着旁人难以想象的压抑。这样的日子一久,心理想要不扭曲都难。
洞中一片死寂,只听到二百五断断续续的喘息声。过了一会儿,听他道:“如今季…;…;姓季的已经死了多年,我师父不知所踪,你也当上了掌教,这当年的事,你何必还耿耿于怀。”
就听钟灵秀冷冷地道:“我讨厌这些人!我早就发过誓,他们让我吃多少的苦,我一定双倍奉还!”
只听二百五沙哑着声音叫道:“可…;…;可是…;…;我师兄对你不好吗,我对你不好吗?茅山派也不尽是坏人啊!”
洞中沉默了好一阵,才听钟灵秀微微叹息了一声:“除了你们两个之外。”
我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一时间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或许这就是许多人常说的“冤孽”吧。两人此后好一阵都没有再说话,后来就听二百五又涩声说了一句:“秀秀,我很担心你,你知不知道?你那些个奇怪的法术,根本就不是咱们茅山派的,你…;…;你究竟怎么回事?”
只听钟灵秀冷淡地道:“这不关你的事。”
过了半晌,就听二百五突然道:“你…;…;当年在蛇母墓里下抢走玉盒的那人,是不是你?”
他话音方落,就听钟灵秀断然道:“是我。”
“你…;…;你…;…;”二百五的声音听来越发疲倦,“哎,秀秀…;…;你这到底为什么…;…;”
就听钟灵秀的声音陡然转厉:“还不都是因为那贱人!”音调极为尖锐,颇有些歇斯底里。
“那贱人不要脸,我就算把她千刀万剐都是轻的!”
我听得口中发苦,这事果然被燕子姐给料中了。当年在蛇母墓下,正是因为亲眼目睹了虞玄机和燕子两人的事,这才让这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心中嫉恨发狂,要将麻老大等人置于死地。
那二百五好久没有说话,或许他也早已经猜到了这个答案,只不过如今亲耳听她说了,心中还是苦涩难言。这人与钟灵秀从小一起长大,看他的模样,他对钟灵秀这分情愫,怕是不见得比钟灵秀对她师父的痴恋来得浅。
第五百一十章 闻秘()
洞中沉寂了好久,才听二百五涩声道:“你那些法术,是不是跟那玉盒有关?”
只听钟灵秀道:“这事与你无关。”听这口气,显然是默认了。
二百五道:“秀秀,那盒里究竟是什么东西,你千万…;…;”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钟灵秀冷声打断:“我说了与你无关!”
二百五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叹了一口气,哑着声音道:“秀秀,你听我一句劝。别跟这些人搅和在一起了。你既然喜欢当掌教,咱们回茅山,我陪你一起把茅山派打理的好好的。咱们以后就只管诛邪驱鬼的事,其他…;…;”
他絮絮的说着,说到一半,就听钟灵秀厉声道:“够了!你烦不烦?”说着连着冷笑了几声,“你别学人给我讲什么大道理!对,就是这么一个山洞,差不多一模一样。当日在那个山洞里,到底是谁杀了那个姓秦的?”
我听得脑海中嗡的一声响。猛地望向旺财。那小怪胎眨巴了下大眼睛,伸出红扑扑的小舌头在我脸上舔了一下,接着又去舔青子,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又多舔了一下。
我这时才猛地想起。当日在洞庭湖附近的一处山洞中,茅山派那位秦师伯被人害死,尸体埋在乱石之下。当时旺财藏身在上头,把事情瞧了一个一清二楚。只不过她也说不出是谁,只是在我和卢霞的腿上分别缠了缠。说明这两人是一男一女。
刚才她听到二百五和钟灵秀的声音,大约就是想起了那回事,这才又舔我,又舔青子,只是我一时间没能会过意来。
就听二百五颤声道:“那是个意外,我是失手才…;…;”
钟灵秀冷笑道:“意外?你去跟你那些长辈说,看他们会不会认为是意外?”
我听二百五呼吸粗重,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听他在外头失魂落魄地大喊大叫,一时间也听不周全,不过仔细听下来,虽然细节不清,也对当日的事情有了个大致的印象。
原来当日小茶庄婚宴,二百五和钟灵秀也到了洞庭湖一带。只不过二人并没有去参加喜宴,而是受了虞玄机的指派,来此地找那位秦师伯。两人一时间没找着人,又赶不回镇上,见天色已晚,就在附近找了个山洞住宿一夜。
只是在山洞的这一夜,却出了事情。两人在洞里不知是说了些什么。大概是扯到了二人的感情纠葛上。二百五本来就对这个小他一个辈分的师侄女情根深种,情绪激荡之下,欲念勃发,居然就要对那钟灵秀动手动脚。
结果这时候好巧不巧,那秦师伯就在此时进了洞中。他见此情形,当即勃然大怒,就朝二百五动手。
二百五虽说天资绝顶,在茅山派中素有天才的名头,论起法术修为,要强过门中许多师兄。但那位秦师伯可是不比寻常,这人入门极早,在茅山派中他这一辈中,除了虞玄机,也就属他法术最为精深。他这下含怒出手,二百五也只能拼尽全力,才能勉强抵住。
再下去,就有些语焉不详,但听两人的对话,似乎是在最紧要的关头,那钟灵秀突然动手帮了二百五一下。那秦师伯两面受敌。硬是没避开二百五的一记五雷印,重伤倒毙。
我听完之后,只觉怪异得很。且不说当天晚上这二百五做出这种事,到底是情难自控,还是受了其他什么影响,单是这秦师伯赶在这时候突然到来,就显得太过蹊跷。这与其说是巧合,倒更像是被人精心设计好的。
正琢磨着,就听二百五声音嘶哑地道:“你说…;…;那天的事,到底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故意的?”
就听钟灵秀冷淡地道:“是不是故意的,又有什么分别?那姓秦的,终归是死在你的手里。”
过了半晌,只听二百五发出一阵惨笑。
我到了这时,才想明白了之前的很多疑惑。难怪当日在茅山祖庭见他,这人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沉默寡言,心事重重,浑没了平日里那种不正经的调调。原来他心里头,是压了这么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再转念一想,以这位秦师伯在茅山派的威望,就算虞玄机当不成掌教,那接任者也必然是他。要不是当日他意外死在洞庭,这掌教之位,根本就没有梁庸或者她钟灵秀什么事情。
听到外头二百五癫狂似的惨笑,想起当年在潭城第一次遇见这个家伙。他当时还年轻的很,就跟在姜狐狸和梁庸身边,脸上挂着不着调的笑容,如今想来,还犹在眼前。
心中只觉惘然。
过了一会儿,只听钟灵秀道:“你不是一直很讨厌被门规约束,还是走吧,以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洞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