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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头逆着光,白一生却能够清楚的看到它一双有些发蓝的瞳孔。蛇的眸子冰冷不带有一丝感情,蔚蓝色的眼睛里波澜不惊,或深或浅的蓝色构成斑驳的瞳孔,如同宁静的海面一般美不胜收。不知怎的,白一生竟从这蟒蛇的眼中看出一丝焦虑。
他刚想到这儿就被自己逗乐,一条蛇会有什么感情?应该只是在考虑如何吃掉自己吧。
就在白一生做好和蟒蛇搏斗的准备时,蟒蛇却扭头走了,它身子一游转瞬间从地窖口旁消失,白一生犹豫着攀上了地窖口小心翼翼的向外张望,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蟒蛇已经游出了院子,远远的盘在一颗大树上摩擦着自己鼓起来的腹部。
白一生猜它是吃饱了不想继续再吃,稍微放下心来打算将地窖里那个女人的尸体拖出去埋葬,她怎么说也是吴阿良的恩人,白一生不忍她死在这里。就在白一生跳回地窖里拖动女人尸体的时候,一只戴在女人手腕儿上的银镯子不知怎么竟从她的手上滑落,白一生不偏不巧踩在了那只镯子上,身子一晃差点儿摔倒。
他这脚下一滑,正好将镯子踢了出去,落到了角落里一堆地瓜干儿中。白一生起身在地瓜干儿附近寻找,寻了好久才看到镯子挤在一个角落里。他伸手去拿,手却碰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个小孩儿的手
还有人?白一生急忙将那孩子从散落一地的地瓜干儿里拽出来。这是个穿着水蓝色褂子的小姑娘,她一张小脸贴在地上沾了厚厚的灰尘,身体蜷缩起来紧紧的靠在地窖最深处,像是怕极了什么东西在极力躲闪一样。
万幸的是女孩儿只是昏迷了过去,并没有死。白一生将女孩儿背在背上,背出了地窖。那蟒蛇见到女孩儿出来,竟一下从巨木上游了下来,它的身躯虽大但却无比灵活,如同一尾游鱼般一转眼的功夫就来到了女孩儿身边。
蟒蛇盘起身子,微微低下头在女孩儿额头上点了一下,像是在确认她还活着。白一生见蟒蛇并没有杀意,便退回了地窖中将妇人也抬了上来。蟒蛇乖乖的盘在女孩儿身旁,时不时用吻彭彭她,动作温柔的很,完全看不出它刚刚那副吞吃活人的凶恶模样。
白一生拾起地上的揜日剑,从屋中打了点儿水来给女孩儿喝,又用毛巾仔仔细细的擦了擦女孩儿稚嫩的脸庞。灰尘抹干净后,露出一张极清秀的小脸儿,一双大眼睛紧紧的闭着,失了血色的嘴唇颤抖不止。即使在梦里,女孩儿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看着女孩儿,白一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妇人会咬舌自尽了。地窖中的空气本来就稀薄,她应该是想要将生的希望留给女儿。只是妇人为何会躲进地窖,那汉子又是怎么死的,仍旧是个迷。现在知道事情经过的恐怕只有这个小女孩儿,可白一生不确定她醒来后看到如此惨状,还能够保持清醒……
此时已经快到中午,距离女孩儿被抬上来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她的呼吸还是断断续续若有若无,而且体温很高。白一生不断地用毛巾给女孩儿擦拭漏出来的肌肤给她降温,又过了一会儿,女孩儿终于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眼中一片迷茫,可片刻后她记起了之前发生的事,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女孩儿一边哭,一边颤抖着瑟缩起身体,如同一只受了委屈无人庇护的小兽一般。白一生见她可怜,就将小女孩儿揽进怀中轻声的安慰着。
女孩儿哭也不是坏事,起码绝望和悲伤能有一个发泄口。她哭了好久,似乎要将身体里所有的水分化作眼泪流出来,直到再也哭不出来了,女孩儿才愣愣的望着白一生和他身后的大蟒,哑着嗓子问:“你又是谁?”
“我是来救你的。”白一生说道。蟒蛇游到女孩儿面前,低头碰了碰她的额头。蟒蛇冰凉的鳞片接触在女孩儿的身体上,她感觉很舒服,抬手抚摸着蛇硕大的身躯。白一生注意到那蛇有意用身体挡住了女孩儿的视线,没有让女孩儿注意到躺在它身后,早已经死去多时的母亲。
白一生也意识到此时再让女孩儿看到死去的父母的确有些残忍,他很快的拧了一把毛巾给女孩儿擦拭脸庞,趁着这功夫蟒蛇将妇人的尸体卷起来,游到了院子外面。白一生一边擦着,一边问:“昨天发生了什么?”
“昨晚,那个客人……他害死了我爹爹……”女孩儿哽咽着说道,提起昨晚的事,她本就惨白的小脸上又蒙了一层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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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即将尸变()
女孩儿断断续续的诉说着,一点点讲述着昨夜发生的令她毛骨悚然的事情。 女孩儿昨儿一直在外面和邻家的孩子玩儿,傍晚时分回到家里,看到家里多了个叔叔。爹娘向来好客,有人来也是常事,只是女孩儿见那叔叔身量极胖,而且爹娘都还没有上桌吃饭,他就一个人狼吞虎咽的吃着一大桌子饭菜,动作粗鲁弄了一桌子汤汤水水,女孩儿不由得笑了他一句。
那男人听到女孩儿的声音猛然抬起了头,很凶恶的撇了她一眼。女孩儿被他的眼神吓到,没敢在屋里多呆,直接哭着逃到了院子里。她的娘亲追出来安慰女孩儿,此时那客人还说饿,她爹就让娘儿俩去地窖里拿点儿菜出来。
娘儿俩打开了地窖的门,在院子里说着话,开始的时候还能听到屋里父亲和客人的攀谈声,但后来那声音就没了。她娘疑惑的起身打算进屋查看,还没走几步,突然看到丈夫从屋里一点点的朝外爬。
他的上半身拖在地上,从腰部往下已经是血粼粼的一片了。男人的脸上并没有痛苦的神情,只是无尽的恐慌。他用双手吃力的在地上一下一下的爬动着,就在他爬过门槛儿的一瞬间,客人出现在他的身后。他缓慢的俯下身子抓住了男人的头发,将他往屋里扯。
男人的手紧紧扒在地上,十个指甲用力的扣住地面,但仍旧改变不了被拖进屋中的命运。他的十个指甲逐个脱落,亮晶晶的甲片掉落在一片血痕之中。紧接着屋中传出一阵桌椅摇晃的巨响,一声惨叫之后再没了声音。
女孩儿和她娘这才从巨大的恐惧中回过神儿来。女孩儿还未看清发生了什么,娘就一把把她推进了地窖之中。
紧接着,女孩儿的娘也跳进地窖里,死死的用手扒住了地窖的门。有好几次,地窖的门都被拽开了半分,女孩儿看到一张变形的人脸正吃力的往地窖里挤。她吓的失魂落魄,躲在地窖的角落里哭个不停,后来外面的动静逐渐停了,女孩儿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身体也越来越凉,她就这样睡了过去,即使在睡梦里她仍然怕的不行,满眼都是父亲拖着半截儿身体绝望的在地上蠕动的样子。
听到这里,白一生确定了那富贾是妖道的傀儡,但他却有些好奇为什么女孩儿见到蟒蛇后非但没有惊慌,反而和蟒蛇很熟悉的样子。此时,蟒蛇已经游了回来,乖乖的盘在女孩儿身旁。“你之前见过它么?”白一生指着巨蟒问道。
女孩儿点了点头,神情稍稍缓和了一些:“爹爹说我小时候它常常在我家附近出现,大家一开始都很害怕,可是阿蓝不伤人,有它在我家从来没有老鼠,所以大家也就不赶阿蓝走了。有一次,下了好大的雨,天上不断的落雷,阿蓝吓的不行直接钻进了我家里。
当时我还很小,它就爬在我的床边儿上把我盘在中央,当时它的头被雷给劈到了,我还以为它要死了。后来雷总算停了,阿蓝游走之后就再没回来过,我还以为它已经不会在出现了呢。”女孩儿一边说,一边抬手轻轻摸了摸蟒蛇的头。
“哦,这样啊……”白一生点了点头。听女孩儿的描述,这蛇应该是在渡劫吧?既然是有修为有灵性的蛇应该不会害人啊,它吃了那男人的肉身,难不成是因为他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白一生略一沉吟,猛的想起妖道害人之时都会在傀儡的脑袋里插上跟木偶。
这蛇应该是察觉到了木偶的阴气,却又弄不出来,才出此下策将那汉子整个肉身咬穿。想到这里白一生站起身来对巨蟒说:“你可曾见过施法的那个人?”
巨蟒盯着白一生没有动弹,白一生又说了一次,巨蟒仍然不为所动。白一生以为它没有听懂,便放弃和蟒蛇沟通,打算离开这里。他蹲下身,酝酿了一会儿,尽量用最温柔的声音对那女孩儿说:“你爹爹和娘亲暂时要离开一段时间,你娘亲刚刚告诉我让我保护你,直到他们回来的时候。你愿意和我走吗?”
女孩儿垂下了眼眸,咬住嘴唇,眼中有一层水汽逐渐凝成泪花儿。她并不傻,能理解白一生话中的意思,也明白爹娘今生是不可能再回来找自己了。半晌,女孩儿一点头,小心翼翼的抓住白一生的衣角。白一生将她抱了起来,女孩儿在他怀里小声的啜泣着。
走出院子,白一生看到了一座小小的土堆。那土堆是新做成的,就在古木下面,土堆之下藏着的应该是妇人的尸骸。她既然在地窖中引白一生找到了自己的女儿,白一生便认为她是将女儿托付给了自己。白一生朝那土堆一点头,心中默念了句‘我会护她周全。’
蟒蛇跟着白一生走了一段,转身游回了旁边的山上。白一生没能拿到糯米,在街上转了几圈儿也没有见到一家开张的店铺,只能急急的赶回了宋宅。一进屋,白一生就看到吴阿良身下那一缸糯米水全都成了乌绿色,如同长满浮萍的混浊死水一般
而飘在水里闭着眼沉睡的吴阿良则全身青白,眼眶处尤其发紫,就像眼上被人重重捣了两拳一般。白一生急的不行,抓住吴阿良的肩膀猛的一晃:“醒醒”
吴阿良睡的正熟,猛的被白一生晃醒吓了一跳,他猛的睁开眼还没有看清对面的人是谁,就一下子紧紧闭上了眼睛,用手捂在眼前咧嘴叫到:“啊,这光怎么这么刺眼”白一生一看,吴阿良的指甲已经接近全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