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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白色灯光，纯白的天花板，四周的白墙带着冷冰冰的金属质感。
女人半趴在地上，墙上伸出的冰冷的镣铐锁住她的四肢，锁铐的地方有深深地被磨出的血迹。
农启尔的唇色苍白、眼眶深陷、神色憔悴。
大卫猛地上前一步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农启尔！”，转头对荣晏怒目而视：“你怎么敢对她用刑。”
荣晏敲了敲桌子，冰冷地撇了他一眼。
大卫闭紧嘴巴，将目光重新转向投影。
第106章 韩玉与她（）
画面抖动了一下，农启尔随之抬起头，从她瞳孔倒影中能看出对面有站着一人。
她轻轻啜泣，眼眶微红，泪珠从眼尾滑落，顺着她的下颌滴落。美人垂泪，自有一股柔弱惹人怜爱的动人气质。
先不论她前面那人见她这遭遇是何想法，显然大卫是心疼坏了。
他满脸疼惜而又深情地注目着投影中农启尔。
镜头直面农启尔，因此只能看见农启尔一人，看不见她前方那人。她的任何微表情都可以通过镜头看得清清楚楚。
就在这下一刻农启尔的瞳孔忽然紧缩，眼珠变得血红。
与此同时她整个人的气质也发生了变化，她的目光变得凶狠又诡异，爬起来双手成爪向前方抓去，可惜被锁链牢牢铐在原地。但她还是没有放开，在原地拼命挣扎着想要扑上前。
大卫猛地后退一步，手颤抖地指向投影：“她、她。”
随后忽地嘶吼一声：“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荣晏倒是意外地起瞧了他一眼，依旧不回答，眼睛盯着投影。
大卫喉咙滚动，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将目光转回投影。
农启尔挣扎了片刻，发现无济于事，便安静地停歇下来。
她原地坐下道：“你杀了我也没用。”声音像是沙砾摩擦石头那般难听，音色忽男忽女，难听至极。
她似乎在与人对话，但对面那人的声音却完全听不见，只能听见她一人说道：“我的目的很简单，让希尔亚星陷入混乱。”
对面仿佛说了什么刺激她的话，她赤红着眼睛露出牙齿磨了磨，又一个扎子扑上去好像要咬死那个人般，看起来狰狞又恐怖。
锁链钳住她白皙细嫩的手腕，血液滴答地落在地上开成一朵朵血花。
她愤怒地叫嚣道：“疯子疯子，你们都是疯子。”
现场静谧了一会，她激动的情绪慢慢缓下来，又重新坐回原地：“我不在乎，他只是我的一个食物。”她阴森地笑道，“那你去告诉他啊，他没用了，我的食物不缺他一个。”
然后仰起头桀桀地道笑：“哈哈哈哈哈，你们关不住我的，大不了不要这幅皮囊。”
话音刚落，投影瞬间关闭。
荣晏转向大卫，大卫失魂落魄地后退几步，忽然一个踉跄被板凳绊倒，他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坐下，口中不住喃喃道：“我不信，我不信。。。。。”
他倏地站起身欲冲出房门：“我要去找她，我要去问她！”
荣晏单手钳住他的手臂，平静道：“她不是一般人。”
大卫想要撕扯下他的手，却没想到他的手臂像是被紧紧焊在他的手上，根本不能让它挪动一丝一毫。
大卫胳膊猛甩怒吼道：“放开我，我早就知道她不是一般人！”
荣晏眼一厉，手瞬间钳上他的脖子：“你说什么！”
犹如一声惊雷炸响，大卫霎时回神，张皇失措地急促摆手，颠三倒四：“不是的，不是的，我说错了，不！我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两手抓住荣晏的手腕，憋得一张苍白的脸色都红了：“放开我，让我走。”
荣晏只是加紧手上力道，大卫脸色难看：“难道你要杀了我。”
“说！”
看见荣晏眼中的危险，大卫思量片刻犹豫地点点头：“我说，你放开我。”
大卫也是在两人之后的相处中才发现农启尔的不对劲。
农启尔不喝营养剂，她以人血、人肉为食。不过幸好她需要得不多，大卫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想的，或许是因为占有欲，或许是因为爱得太深，又或许是因为他的血比较纯粹。
他非但不感到害怕，还将自己的血放给农启尔。
不过农启尔从未表现出投影中那样，如同发狂的模样。
荣晏放开他的脖子，冷然道：“她杀过很多人。”
大卫张了张口，荣晏打断他：“你的血根本不够。我们给她做个一个初步检查，她不是人类，我们怀疑她是进化丧尸。“
大卫脸色顿时煞白，良久才说道：“不、不可能。”
荣晏轻轻叹息了一声。
*
“有客人到，是否允许客人入内。”
听见通知，程阑意从困乏的状态中醒来，见怀里的布朗已经不见了，她想它应该暂时回到星网上。
她没想明白自己没有阻止它的原因，大概她终究被这些年的记忆影响了性情，变得心软。
按照从前的性格，任是失去布朗的星网出现多大的危险，都与她无关。
她慢条斯理地打开门，一眼就瞧见外面那个笑得一脸温柔的男人。
两人都没有意料之外的神情。
程阑意盯了他许久，才转身回到沙发上。
韩玉从她没有关上的门走进来，将手中的食物递给她，温声道：“我想你已经很久没吃过东西了，你应该很喜欢这些。”
程阑意面无表情地望着他递到嘴边的东西，抬眼看他。
他笑了笑，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程阑意将桌上的东西拿到手里查看，然后扔进嘴里。
韩玉就这样默默待在一旁不说话专注地看向她，程阑意间或撇他一眼。
程阑意忽然觉得这些合胃口的东西食不下咽。
她懒懒地停下动作。
“是你让他们没有查到这里？”
韩玉温柔地伸手试图替她将嘴边的残渣拭去，程阑意皱了皱眉，侧开眼脸，狠狠地将他的手打下。
一条通红的印子出现，他收回手轻轻摸了摸，心想她真是一点不留情，才吃了他带来的东西，转眼就翻脸不认人。
不过他是永远都不会与她置气的。
“是我，花雾也出了一点力，这次是联邦局负责调查，不是特别好解决。”停了停，他含笑道：“小意没有一点报答吗？”
程阑意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我既然回到这里，就没想逃避，或者说我正在等他们上门，你搞乱了我的计划，还需要我来报答。”
韩玉的笑僵了僵，但不过片刻他又重新恢复笑意：“那是我的不对，我任凭你责罚。”
程阑意心中一股火冒了出来。
猛然站起身，一耳光向韩玉扇朝着韩玉而来。她的速度太快太急也太出乎韩玉的意料导致韩玉一时忘记避开。
她的力道非常猛，让他不自觉地晃了一下。
不过瞬间，他白皙的皮肤上便留下一个巴掌印，嘴角挂着一丝血迹。
尝到嘴里的血腥味，他的眼底涌出蠢蠢欲动的危险的芒，擦掉嘴角的血迹，他抬眼看向程阑意：“你在干什么？”
程阑意嗤笑一声：“你不是说的任我责罚吗？”
韩玉的眉眼柔和下来，揉了揉自己的脸颊，笑道：“好吧，可真下得去手，那你这样消气没？”
程阑意双手抱胸，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笑：“韩玉啊韩玉，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哦？我不知道，小意你告诉我好吗？”
程阑意觉得自己活了那么多年已经清心寡欲，很少被这些平常人牵扯了情绪。
但韩玉除外，这家伙从来都是自以为是，自说自话，根本听不见别人的话。
程阑意也懒得拐弯抹角了，道：“韩玉，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吗？”
韩玉随意地笑了笑：“忘了，不过那不重要。”
“那你现实世界的事还记得多少？”
韩玉沉默片刻，说：“以前的事都不重要。”
程阑意垂下眼睑眉宇间一丝沉静：“韩玉，为什么要逃避，是因为你无法面对是你杀掉我的事实吗？”
韩玉像是被踩到痛脚的人，忽然失去理智地大喊：“不是我！不是我！”
程阑意眼中划过一丝怜悯，但在下一刻，对韩玉来说无比残忍的话从程阑意口中冒出：“韩玉，或者说白景，我是程阑意，也是谢清和。我什么都想起来了，包括你杀我的事。”
韩玉浑身一震，怔在原地。
程阑意递给他一张纸巾：“擦擦吧。”
温热的泪水从眼中落下，韩玉触了触脸颊，忽然像被烫到般，猛然抓过程阑意手上的纸巾盖住双眼。
室内忽然陷入寂静。
程阑意百无聊奈地刷着一些新闻。
良久才想起男人的声音，声音似乎含在嗓子里，有些模糊不清：“小意，我、我。。。。。。”
程阑意暗叹一声，抬眼看向韩玉：“我是叫你韩玉还是白景好？”
韩玉攥紧手指，猛提一口气：“韩玉，我是韩玉，我不是白景，我没有杀过你。”
程阑意摇摇头：“韩玉，我不会原谅你，也不可能原谅你。”
她的眼中流露出一丝痛苦：“我不能原谅我曾经当做弟弟的孩子杀了我，我也不会原谅你把我锁在一本书里。”
她上前一步，目光绝望地盯着他：“你知道我在这里经历过什么吗？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在这个世界轮回了一次又一次，却永远离开不了这个世界。天道是让我痛苦的直接原因，但根本原因是你的自私。是你的自私造成我所有的痛苦！”
程阑意最后一句是用力吼出来的，她红着眼眶，将颈上的龟甲狠掷到韩玉身上：“你一直都是这么自私。”
韩玉猛得上前一把拥住程阑意，将她压在自己怀里，任她毫不留情地捶打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