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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宜妃并不是位省心人(四)()
“娘娘好悠闲,给人晾了这么久才接见。”宜贵人一开口就是很嘲讽的语调。
“你错了”符长宁笑吟吟的径直走过去,在主位上落座,“这词,该用‘赐见’才是。”说的是宜贵人随口说出的那句“这么久才接见”的“接见”二字。
语气中真是数不尽的轻蔑和看不上。
宜贵人的脸色“唰”就变了。她冷冷一笑,也不行礼,就那么站在大殿中央,高昂着头去看符长宁。
那么一脸傲色的看着人,这是要做什么?符长宁并不动声色,径瞧着她。就见宜贵人冷笑问道,“皇后娘娘尊贵如斯,想来是不会做无理无常之事的。只我并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才叫娘娘将我贬至为贵人?还请皇后娘娘,不吝赐教。”
符长宁慢道,“你逾矩了”
宜贵人微微蹙眉。
符长宁笑问道,“黄氏贵人,我问你,你现在在谁的宫里?”
宜贵人凝着脸色,“自然是皇后娘娘的凤鸣宫。”
“既知道我是皇后,你可又知道,你该在我面前如何自处?”符长宁问她。
宜贵人冷笑一声,知道了符长宁言下何意,于是一昂头,讽笑道,“不堪当后宫之表率,恭敬何用?自贱自卑何用?”
符长宁摇摇头,说道,“你既有此傲气,就不该入宫为妃的。”
宜贵人用目光死凝着她,“皇后娘娘瞧不上妃吗?”她这话给人设了套子——后宫可不止她们这些妃嫔们,还有先帝爷的遗妃们。其中不乏有出身煊赫之人。
哪想符长宁摇了摇头,既像是钻了这套子,却又像是洞悉了她的心思一般,回答道,“天家的妃,也只是妾。妾就是妾。”
宜贵人脸色骤然变了。她目光如锐刃一样射向符长宁,寒声说道,“自古君臣有别,为帝之妻,是君。帝之妃,仍当行以君礼,这是常识——皇后不知道吗?”
听宜贵人说那话,符长宁用一种很包容的目光笑着看向宜贵人。她微笑说道,“在臣下眼里,你是高不可攀的天家之妃。可在我眼里,你仍是妾。”说罢,也没等宜贵人继续跟她扯皮,反而饶有兴趣的问宜贵人道,“你可知道,普通人家的主母,对待不规矩的妾,是要如何处置的吗?打骂处罚都是轻的,那是直接打死都没人说嘴的,黄氏。”
宜贵人颇不以为然,“娘娘或可一试。”压根儿不信符长宁会像普通人家主母对待妾一样对待她。一是宜贵人身家儿在这里摆着,符长宁也不能太放肆,对这个宜贵人自己心里头很清楚。二是宜贵人自认根本没犯错,又怎会甘愿受罚?
符长宁见她还是这样子,便微蹙了眉心,认真同她解释,“话不是这么说的。你现在该来同我做的,只是谢恩,也只能是谢恩。我赐了你的贵人位,你不欢喜吗?怎生在这儿与我扯皮?你该做的不该是欢欢喜喜的迁宫而去吗?你聪明,你很该是不知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这个道理的吧。”
这一番话给黄婉容说的,简直连肺都快给气炸了。黄婉容想不出面前这女子怎么有那么好意思的就跟人说出这话呢?“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这话不错,可真敢说出来让人谢她的吗?
宜贵人于是也干脆不跟符长宁说那些弯弯道道儿的,简单直白的问她,“我该问皇后娘娘一句,我到底犯了什么错儿,将人就这么连降两等,降为贵人了?”
符长宁摇头道,“你的态度不对。”
黄婉容气道,“我态度如何”话说了一半儿,就噎在了嗓子里。她舒了一口气,放低了声音问道,“妾敢请教娘娘一句,妾何错之有,致使娘娘郁结于心,将妾贬谪?”
一口一个妾,这在符长宁眼里,态度才是对了的。于是符长宁含着笑告诉她,“你并没有错,只是我瞧你这妃当的碍眼,并不想让你欢喜下去了”
——这简直是,无赖至极!
黄婉容简直被符长宁的歪理邪说所震惊了。她久久没能从皇后娘娘的理论里跳脱出来,半晌,方瞪着眼睛问了一句,“陛下可知吗?”
“自然是不知的。”符长宁欢笑道,“但我将旨意通达六宫以后,他必定是会知晓的。可,那又如何?”
“”黄婉容一直以为皇后符长宁,是个端庄的正派人,像端嫔一样。可她没想到,皇后会是这么样一个
“妾操行无失,皇后何以如此待我?待六宫都如此?日后若是寒了人心,皇后娘娘又该如何自处?”黄婉容还试图力挽狂澜的样子。
符长宁摇摇头,笑着对她说,“这些不需你管。”认真想上一想,又是方才那不大正派的语气,但眼神却是沉了些,“你操行确实无失,但这话既对又不对——你自小受着大家闺秀的教养长大,自然不该知道这些。但现在既然做了人的妾,天家的奴,你还不了解,就是失职了。婵衣,你来同她说说,做人奴婢的,是要如何做的?”
婵衣越众而出,对着符长宁福了一福,清清喉咙,规规矩矩的说道,“为人奴婢者,当以主之情为首要。所做之事皆是为了使上愉悦,若不能,要来何用?”
符长宁指着婵衣,对黄婉容笑道,“听见没,宜贵人,做人奴婢的,要使主子开心,这才是正经。你让皇帝开心了,但我与皇帝位在同等,皆是统御你的人,你为何使我不开心?你既使我不开心,我又为何还要抬举你、封你做妃做嫔?天下哪里有这等道理,你说是不是?”
这番话给宜贵人说的,久久不能说出别的。
符长宁看她那样子,摆摆手,“我不愿与你顽那咬文嚼字的游戏,你言语里对主子设下警醒,我不同你计较。但你已然使我不悦,就这样,我贬你为贵人,已是大恩大德了。你不该感谢,不敢心悦接受吗?”说着,面上终于显出了一丝丝的冷笑来。符长宁瞧着宜贵人,意味深长道,“宜贵人,你本是个聪明人,奈何总被聪明误,反倒绊倒了自己。在我这里,你不需耍什么小聪明来试图与我斗上一斗,这不对。我若想贬谪你,一道懿旨就足够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宜妃并不是位省心人(五()
对于宜贵人的不自知,符长宁其实是很是不屑的,“我若想贬谪你,一道懿旨就足够了。何至于什么其他?”符长宁眼神里充满轻慢,“你的家庭若有不满,让他上达天听,告诉陛下。再厉害些,笼络了别人,逼得陛下废除了我,那亦是你的能耐。但若你没能将我压垮、你父亲并未能将我扳倒,那么我并不介意,再给你们添添堵——或是你若在这后宫之中呆得堵心了,我恩准你,让你父亲将你接回家去,也省的在宫中受我磋磨,浪费了大好年华,如何?”
接回家?如何接回家?她是天家的妃嫔,这会儿不声不响的让人给接回家了,那还是会受尊重的人吗?尤其是在世族,这是要逼死她啊。
符长宁不管那个。她说罢了,也不去看木木呆呆的宜贵人,索性笑了一笑,转身就要进了内阁。
不想忽听身后“噗通”一声——是宜贵人跪下了。她跪伏在地,声音显得很冷静,但那冷静之中,却又带着意思不同寻常的颤抖。她面朝着地上,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和面容,但仍能从她的声音中,依稀分辨出容让和退意,“都是妾的错。”她深吸了一口气,颤声说道,“都是妾的错,妾领娘娘的赏。”
说着,便深深地叩下一首。
早已转过身的符长宁听了这话,脚步一顿,侧过头,轻飘飘的一笑,并没有搭理她,反倒是径直就进了内里。
留下宜贵人跪在大殿之中,不声不响的。
不多时,待宜贵人回了寝殿,就着人将东西搬去了长信殿的垂绦馆。入住了垂绦馆以后,也没去拜访一宫主位的赵嫔,也没有去见任何人,径将大门儿一锁,闭门谢客了。
对于宜贵人的不来拜访,赵嫔是很不在乎这个的。她何必去痛打落水狗呢?自然有人会招呼她的。赵嫔觉得,她犯不上在这个时候交恶宜贵人。
赵嫔想得很对。
宜贵人搬去垂绦馆的那日,孟明珠站在凌波馆门口儿就看人笑话。她让人撑着一把大伞,自己捏着扇子闲闲的扇了一扇又一扇,看着宜贵人的人往来经过凌波馆,笑盈盈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就看到宜贵人的小轿从这里经过了。这人也没跟宜贵人打声招呼,定然瞧了半晌,方跟着身旁侍婢洗云笑道,“瞧瞧,都不过是个区区贵人了,还敢这么大派头呢,也不知那垂绦馆能不能装下她那些人和东西呢?——当过妃的,气派就是与别人不同。”说罢,拿扇子掩着嘴唇,“咯咯”娇笑了起来。
洗云诺诺不敢言语,一旁的涤云却笑道,“主子怕是忘了,垂绦馆是咱们长信殿除了主殿以外,地界儿最广的住处呢,哪里会装不下她贵人秩的东西和人呢。”
孟婕妤眯眼笑道,“是呢是呢,那垂绦馆,很合衬了她的身份。”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孟婕妤孟明珠在这里冷嘲热讽,清脆嚣张的笑声就这么顺着风,飘到了那不远处行过的轿中人耳中。跟在轿边的秋迟握紧了拳头,狠狠道,“真个小人得志——那人怎么胡乱攀咬?”
秋霜将一根手指挡在嘴唇前面竖着,比了一个“嘘”的姿势,摇摇头,不说话。
轿子里头的宜贵人闭上眼,沉沉吐了一口气。
宜贵人黄婉容搬到了长信殿,却并没有去跟主位赵嫔问安。还是那一日,赵嫔请了长信殿住的人吃茶赏花,顺带也给宜贵人下了帖子。
宜贵人并没有推拒的。
待到来的那天,姚贵人姚杏宛是第一个到来的,接着就是孟婕妤孟明珠和宋婕妤宋惊蛰双双携手而来。宜贵人确实最末才到。
几人都在凉亭里头喝上了赵嫔家里捎带来的信阳毛尖儿,那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