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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都在凉亭里头喝上了赵嫔家里捎带来的信阳毛尖儿,那边儿才有人通报——是宜贵人姗姗来迟了。
几人不约而同停下了动作,只有赵嫔仍在捧着一碗茶细品。听了通传,她放下茶盏,微微笑道,“着人传来此处。”
“是。”来通传的那名丫鬟应声而退。
未过多大会儿,宜贵人就带着一个侍婢袅袅而来了。
宜贵人身上穿的,仍旧是很好的织阳锦,她的下巴仍是微微抬着的,走路时也并不往两旁斜视。她足上蹬着拴着湖翠玉的压脚的海水纹锦缎弓鞋,裙摆在她走动时几是不动的,稳稳当当的迤逦在地面之上,半分尘色也不染。
宜贵人那眉目也生的很好看,秀眉秀眼的,薄唇微微抿起来,显出一丝孤傲来。
看起来半分憔悴也没有。
想要看宜贵人笑话的人,未免有些失望了。待宜贵人行至近前,她方给赵嫔盈盈行了一礼,那福礼端庄规矩,半分不适都没有的样子。
孟明珠在一旁酸她,“贵人的礼行的极是端正。”
宜贵人理都不想理她。若她想磋磨整治这口无遮拦逮着谁咬谁的孟明珠,真是有一万种法子的。可是她并不想与这人一般见识,在宜贵人瞧起来,孟明珠不过是跳得比较高的跳蚤罢了,很扰人,但也吸不了谁的血。同这人置气,很有失格调。
于是宜贵人只目光定然下视,不搭理孟明珠,只对着赵嫔口称,“妾请赵嫔娘娘安。”
赵嫔唇口含了一丝笑意,微微笑着点了点头,温声说道,“新搬来的长信殿,可有不适之处吗?”
这话问的好似十分关心体贴人,没有半分毛病的,但宜贵人可听出来了,这赵嫔的语气是在将她踏踏实实的当做下位者。在宜贵人心中,赵嫔的轻视比孟明珠的跋扈更让人来气。
于是宜贵人垂着眼帘,身子不动的保持着福礼,淡声说道,“尚可。”
真嚣张啊!还“尚可”!孟明珠轻嘲出声,便要开口。但再开口之前,却被宋惊蛰拉住了。
宋惊蛰冲孟明珠摇了摇头,牵头起身给宜贵人行礼,“妾请贵人安。”
孟明珠没起身,将头偏到一边,只做未见。
宜贵人对着宋惊蛰点了点头,却并没有以孟明珠的动作为忤。她也神色十分淡然的作没见到孟明珠的失礼之处。
赵嫔这会儿叫了宜贵人起身。
她笑道,“你来的迟了,快来尝一尝这茶。是我爹爹特地从外带入宫中的信阳毛尖儿,很新的茶,吃过了,口齿都带着股子清新劲儿。”
第一百四十章,宜妃并不是位省心人(六)()
赵嫔笑着让人吃茶,宜贵人听了,只含蓄的点了点头,依照婢子的指引,坐到了赵嫔的左下首、姚贵人的对面儿。又束手等着赵嫔的洗茶婢女将茶细细的冲泡好了,这才端过一杯,微微呷了一口,品一品,方带了丝笑,“是很好的茶,多谢娘娘款待了”
赵嫔摇头笑道,“你方来,是该在宫里头多多走动才是。”
说到这话,宜贵人眯起眼,显然是不愉了。只是赵嫔会畏惧那个?她是当初第一日就敢随随便便附和人呛端嫔的主儿,嘴巴厉害着呢。这时候说起这话,显然是不动声色的讥讽宜贵人呢。宜贵人听得出来,自然心中暗恼。但她脸上却不带的,径笑道,“长信殿是妾不大熟悉的,不敢乱逛,也怕冲撞了娘娘。”
赵嫔语带深意的笑道,“冲撞倒不能,左右我就守着这一块儿地方,你总不能看不清这是什么地界儿,就胡乱闯进去的吧。”
赵嫔想了想,说完之前那话,又补了一句,“宜贵人并非那样的莽撞人。”
宜贵人微笑以对,并不说话。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姚贵人这时候开口,打了圆场,“这一轮儿的茶,已快要凉了”
说罢,赵嫔微微一笑,便将茶盏凑到唇边,饮下了。
而另一边,沈从景却对符长宁给人降位这招儿,颇为不解。但他并没有去对符长宁发脾气——沈从景这人,从这一点上来说,是十分薄情的。在他心里,黄婉容是宜妃是宜贵人都无所谓,只要能让他高兴,什么都无妨的。妃还是贵人,这都取决于对他来说比较重要的一些人。比如黄氏她爹,云麾将军,或是他家皇后,符长宁。这些比较重要的人,才是决定黄氏位份至关重要的原因,而并非是黄氏自己。
换句话来说,沈从景对于黄氏只是颇觉得喜爱、颇能解闷,但若真的说起来是不是有什么情啊爱啊的,抱歉,沈从景从没想过这个。在沈从景心目中,黄婉容其实与能逗趣儿的说书先生,也并没有什么不同了。喜欢就赏了,不喜欢,放一边儿晾着就是,却没必要因为她,而去同更加重要的人置气。
沈从景就是这么一个薄情之人。怪道人说,生的好看的人,都天性凉薄。
但是福禄禧有一套他独有的邀宠技巧。他细细观察着皇帝,觉着皇帝这奏章一看就看了将近半个时辰,一篇儿没动,这很是不寻常的。于是福禄禧揣度着上头的心意,悄悄问皇帝,“陛下可是在忧心宜妃宜贵人之事?”
一句话给沈从景弄得恍恍惚惚似醒了过来。
沈从景想了想——是不是烦忧宜贵人的事?也算是吧。于是他点了点头,回答福禄禧,“是呢。”
福禄禧心里头这就百转千回了一圈儿——这到底是为宜贵人降级的事而生气啊,还是为宜贵人降级的事而生气啊好吧,福禄禧根本就想不出别的缘由。但若要真说是生气了,看看人家平平静静的表情,却也不像啊!
所以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而且纵观以往帝后以往之情感,那都是非常非常好的。福禄禧在沈从景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在潜龙邸服侍了,所以他很清楚,沈从景和符长宁的感情绝非一朝一夕相处出来的。但是近日来皇帝似是和宜贵人又很要好,就连最近几日和皇后置气没有去看皇后了,也照样如常去看了宜贵人,并且每次从抱夏殿出来之后,心情都特别的好。但是皇后和宜贵人到底哪个,在皇帝心中更加重要啊?
福禄禧纠结的思考着。
就在福禄禧纠结于要不要语带试探的问一问的时候,沈从景突然发觉他身边儿缺了一个能唠嗑的人。于是抑郁又困惑的开口,问福禄禧,“福禄禧,你说,皇后为什么要贬斥黄氏啊?”
得,准是这事儿了。福禄禧苦哈哈的回答说,“奴婢也不知道啊”
他觉得这话回答的不好,斟酌着想开口再说些什么。不想这时候沈从景继续口气焦躁的问他,“皇后一直也看不上黄氏,到底为什么?”
福禄禧一听,算了,这语气果然并不像是要问罪于皇后的样子,那口气中也确实不带半分愤怒,那好吧,皇帝可能就真的是困惑不解了。福禄禧细细的斟酌了一下自己的遣词用句,于是回答皇帝,“可能是皇后娘娘因看近日宜贵人与您相处甚密,故此泼了怒。”
他以为他回答的就够隐秘了。但是这事儿实在无法明说啊,你跟皇帝说,皇后吃醋了,这是不贤的表现——你找死呐?可是不曾想,听了福禄禧这话,沈从景先是微微困惑了一下儿,接着就是恍然大悟一样的笑了,十分的得意洋洋,“哦,你的意思是,皇后醋了,对吗?”
福禄禧,“”
老天保佑这勤政殿里面没有皇后娘娘的眼线,不然他可能是要小命儿不保。福禄禧又在心中默默的哭着埋怨沈从景——您既然那么聪明,领会人意思的能力这么强,您就不要问我啊!您自己去领会您家皇后的意思啊!您猜出来又要说明白了!您这样陷害我是几个意思啊啊啊!!
福禄禧在内心中抓狂。
沈从景在得到了这么样一个准确的猜测和答复以后,十分快乐愉悦。他甚至微微朝着福禄禧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笑着说道,“西街门儿那所宅院便赐给你了吧。”
福禄禧惊呆了。
西街门儿的宅院?
西街门儿?
福禄禧简直要兴奋地跳起来了好吗!赐宅院也就罢了,还是这西街门儿的吗?这西街门儿虽不是什么达官显贵聚居的最繁华的地段,但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地界儿,而且胜在此处的宅子普遍都十分宽敞,地段通透。这样的地方赐给了他,老天,他这是摸到了皇帝的兴奋点皇帝的脉门了吗?
——其实不只是建蒙国,在其他国家现在也是有给太监宫女赐宅子的习惯的。一般在主子身边颇得脸面的太监或是丫头,都在京城或是周边有大小不等的房契地契,这象征着地位与权势——房子铺子,古往今来都是象征身份的最好说明。
福禄禧难抑心中激动啊!
第一百四十一章,成婚大典(一)()
福禄禧乍闻赏赐,赏赐的还是个大件儿,心中真是难以抑制的激动啊!但是一旁的“罪魁祸首”沈从景却似浑然没有注意到似的,摸着下巴还在回味些什么一样。半晌,才打了一个响指,愉快的吩咐道,“走,咱们摆驾凤鸣宫吧!”
于是一行人带着很特殊的心情,众星拱月的拥着皇帝沈从景,去了符长宁的凤鸣宫。
符长宁彼时正在摸着肚子,和福延一本正经的说着话儿。
听说皇帝正往这头儿来了,符长宁冷笑一声,摆手说道,“只做未见。”她以为,沈从景是来问罪宜贵人之事的。
只是符长宁又是那种胆小怕事之人吗?她若是怕,就不会去做这件事了。婵衣她们几个人对视一眼,柔顺的应了一声“是”,就退下了。
她们也知道最近皇后心情很是不好,这个时候,可不能去触她的霉头,谁碰谁倒霉。
倒是福延,这时候眨巴了一下大眼睛,似是很想问母亲,“为什么阿爹要来,阿娘却说当做没见啊?”但是触及阿娘听了那通报以后愈发冷凝的脸色,福延聪明的将话语在舌头前面打了一个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