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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叹了一口气,又问道,“皇后还让人跪着呢?”下一句话,紧接着就该是给那位宓贵人求个情面,不让人“受罚”了。
没想到德馨却摇摇头,回道,“因昭婕妤不安生,宓贵人惊怒之下,竟厥了过去——这会儿已经请了太医去瞧过了,也无什么大事,只说郁火攻心,已开了方子服了药,这会儿大抵是也醒了”
听德馨这么一连串儿的说完了,皇帝简直是心中又后怕又带了点儿惊怒——给人跪晕过去了?这昭婕妤也是不省心,宓贵人也是个心里头拎不清楚的,自己有孩子还来死乞白赖的跪吗?皇后让你跪了吗?你怕什么啊?不是还有朕的吗!沈从景心中又那面对符长宁的冷漠带了些微词,他心中想着,再不济也是自己的孩子,至于的吗?福延生病这事儿,沈从景他自己也愧疚难当,毕竟是自己脑抽犯下的罪,但这事儿本就和人没什么关系,这会儿却罚她们做什么?
这么想了,沈从景换下了朝服,就带着人去了凤鸣宫,想问问这事儿符长宁到底是怎么想的。
皇帝脚步匆匆的去了凤鸣宫这件事儿,皇帝自己人还在路上,各宫嫔妃就得到了消息了,大家都探出头儿,等着看这事儿如何发展呢。
符长宁也老远儿就得了消息,她这会儿也不气了——其实方才那么勃然大怒,虽说其中有七分是真的吧,但符长宁完全可以不动声色的,但剩下那三分,就是来做戏给别人看的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这人拎不清楚(八)()
这会儿,符长宁听说沈从景要来,将人摆了迎驾的阵仗,自个儿也不动弹,就在暖阁里头正襟危坐的等着沈从景。
沈从景一来,看到的就是菩萨一样的符长宁。
“哎,阿宁你”这事儿,沈从景也是又是叹,又是不知道该拿符长宁如何。
毕竟他很重视福延这位嫡长子,他也很清楚,符长宁对福延有多么喜爱和看重。
符长宁倏地笑了,“陛下来啦?”
“唔。”不知道如何面对符长宁的沈从景索性含混的点了点头。
符长宁叫人引着沈从景落座。
这壁,符长宁亲自给沈从景斟倒了茶水,没说昭婕妤的事,先说的宓贵人,“陛下的那位宓贵人,很有趣的一个人。”
沈从景接过了茶水,喝下一口,问了一句,“嗯?”
“竟一大清早儿的就过来凤鸣宫赔不是,我还没醒,就已经在凤鸣宫外头一声不吭的跪下了呢。”符长宁笑盈盈道。
沈从景听了这话,微微蹙了蹙眉头,没有说话。
符长宁接着又给自己斟倒了茶水,捧着杯,也不喝,继续笑道,“陛下说奇不奇怪?什么时候来请罪不行?非要大清早儿的大张旗鼓的带人过来,还要不怕丢脸面的跪在凤鸣宫门口儿,这是做给谁看呢?陛下说呢?嗯?”微笑道,“这时当谁是个傻的呢吧。”
沈从景这会儿,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生的秀丽非凡、男生女相且颇会讨好心上人的沈从景了。他现在虽美貌依旧,也与符长宁相熟依旧,但两人却到底不会再像原来一样肆无忌惮了,符长宁虽不会太过顾念彼此身份,但沈从景毕竟已经是皇帝,再不顾念,这尊卑也已如不可逾越的天堑一样横亘在两人中间。沈从景渐渐习惯了万人之上的地位,对于符长宁,也不再是原先能腆着脸凑到小姑娘身旁利用美貌迷惑人心的主儿了。这会儿沈从景听符长宁说的很不客气,他先是有些恼怒,继而便叹了一口气,对符长宁说道,“你又何必这么磋磨人?福延生病之事,是我不好,本也与别人无关的。”他还想说,符长宁怎么就不能为着宓贵人想一想?毕竟宓贵人肚子里头怀着的,也是他的骨肉。符长宁是皇后,不该这么不容人的。
但是在触及符长宁逐渐转冷的目光以后,沈从景的心也逐渐转冷,于是再没说出那话来。
但是他不说,符长宁就猜不到人在想什么了吗?这时候符长宁冷冷一笑,将茶杯放下,慢悠悠的说道,“陛下在想什么,我也清楚,不就是说我心狠手毒,不能容人吗?”她冷冷一笑。
沈从景蹙眉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我若无法容人,宓贵人肚子里头的孩子早该死了”符长宁这话从牙缝儿里头吐出来,很是阴狠冷厉,“我有一百种法子悄无声息的磋磨死宓贵人的孩子,你信不信,沈从景?但我没有。”
“宓贵人有没有孩子,与我是无干的,只要不危及到福延地位——但这回,福延病了,我渐渐瞧出来,并不是我无意加害别人,别人就能放过福延的。”符长宁的眼神很森冷。
“你这话什么意思?”沈从景皱着眉头张口问她,“那日本也是我一时兴起才带着你说福延去华清池的,与旁的人什么干系?”
“你听没听过这么一句话”符长宁微勾着唇角,冷冷笑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沈从景的眉心攒成一个结儿,薄唇紧抿成一条线,不说话。
符长宁接着冷笑道,“她怀着龙子,自己精心伺候着自己的肚子,岂会不知道福延那么小小的孩子,是受不得华清池的寒凉的?你可见过宓贵人得知自己怀孕以后,除了那日之外,其他时候再去过华清池吗?呵,你未免将女子想的太过简单。女子为母则强,身为女子自然有一种天然的趋利避害的本能,她本不是不能阻止这事,只是不想阻止,只是在推波助澜罢了。这样的人,你说她没有包藏祸心?可能吗?”
沈从景摇摇头,“你是不是将人想的的太过复杂了?”
“哦?”符长宁挑眉笑道,“是我将人想的复杂?还是你将我想的复杂了?”
沈从景凝眉看着她。
符长宁柔声笑道,“我们本也是一样的人罢了”又摇摇头,“宓贵人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这敲打的主意打到福延头上——万幸她还尚算反应得当,来凤鸣宫跪了,虽不足以消弭我的怒火,但到底这事,也不过只是给她一个警醒。”
沈从景不说话。
符长宁接着道,“至于说她的好姐妹昭婕妤,就更该是死有余辜了”
符长宁说这话的时候,黑白分明的杏核眼微微上挑着,里面盛满了粼粼水波。琼鼻檀口,粉面含春,真个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胚子。但这样的人,怎么会说出这么冷酷无情的话?
沈从景微微叹了一口气,他道,“阿宁,你何必因这事大动干戈?你若不喜宋氏与孟氏,我便不去瞧她们二人便罢,何必因这个气苦了身子?”
“你觉得,我是因妒忌才这样的吗?”符长宁微微凝眉,斜眼看着沈从景。
沈从景不答话,只微微笑,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里尽是包容和宠溺。
符长宁叹了一口气,也柔声说道,“正是因为你现在这么想我,所以我才想处死这些在我面前上眼药的蹄子们呀。是你害苦了她们。”
沈从景笑道,“你并非这样的人。”
符长宁也是笑,“这倒不错。昭婕妤,我就很不想让她死。”
这话说出来,沈从景心中却未必有几分轻松,他看着符长宁,轻声问道,“你想如何处置那昭婕妤?”又提醒,“宓贵人之父,掌管户部,昭婕妤之父,掌管刑部,不能此时再过过于开罪的了”
哦,这俩人,一个父亲是户部尚书,管钱的,一个父亲是刑部尚书,管刑罚的,确实是位高权重、不能开罪得狠了的。
符长宁笑意微微道,“我本就没准备开罪他们二人,毕竟近日来,时事很差,荣国愈发不安分了”
听她说到这个,沈从景的笑容终于渐渐地也挂不住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这人拎不清楚(九)()
听她说到这个,沈从景的笑容终于渐渐地也挂不住了。他问符长宁,“你只说昭婕妤,却只口不提宓贵人。想要如何处置宓贵人肚子里头的孩子,你但说吧,我听听。”
符长宁摇摇头,说道,“你怎么不肯信我?我说了不处罚她们,那就是不处罚,我什么时候又出尔反尔过呢?——你以为我早先说等陛下来一道儿裁决,是想要将人处死吗?我尚且没那么心狠。一条生命,又不是什么蝼蚁出身,自然不好如此轻率的。对吧陛下?”
沈从景将信将疑——他还是不肯相信符长宁就这么轻易将人饶过。他很清楚,符长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非常常有的事。“那你”
“宓贵人跪都跪了那么久了,还有着身子,就像陛下所说的,这本就没她什么事儿的,世人皆都知道,我再拿捏着这事儿不放,天底下的人也在看着咱们笑话儿呢。这会儿宓贵人也都疲弱的厥过去了,这事儿,也算是一个处罚了,我便再不罚她了”符长宁说了她的意思,“至于说那昭婕妤唔,在凤鸣宫与我对峙,又口出狂言,是不能饶的太轻的。”
沈从景凝神等着符长宁的处罚。在他看来,符长宁都这么说了,必是不会将人轻饶了的,
不想符长宁想了一想,却说,“就‘宫邢’二十吧——女儿家皮娇肉贵,经不得太重的处罚。唔,再给剥了封号,就不降位了”
所谓“宫刑”,其实与“一丈红”和“幽闭”一样,都属于“杖责”。但它与“一丈红”和“幽闭”颇为不同的是,“宫刑”只不过是普通的惩罚有罪过的宫中女子,乃是以一二仆妇手持木棍,击打犯错女子臀部肉最厚的地方,这个是在自己宫中执行的,一般是用来惩罚罪不至死和并非罪大恶极的女子。而且“宫刑”的执行中很是掺有一些水分,例如这人若是来头不小,或是皇帝新宠,那么执行此刑的婆子必是得罪不起会手下留情的,其实也不是什么重罚——更况且一般处以“宫刑”的人,都是不那么致死的罪过,人无心要她死,掌邢的婆子,也就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
而“一丈红”与“幽闭”则不然。
“一丈红”是用木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