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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闻人妃性骄张跋扈,竟在有一次的宫宴上,公然占据皇后凤座,依陪于祁烈身旁。当时的符长宁只是积攒着怒气,却在第二日,袁守逸就带着一个锦盒,送去了符长宁的福德殿。
符长宁当时正慵待一隅,她本就极是厌恶袁守逸,不想见他。没想到袁守逸带着盒子便闯了进来,见到她以后,也不行礼,只将盒子大咧咧往那青砖地上面一放,眉目风流如画的笑说一句,“娘娘的仇,臣已替娘娘报了”
第二百零五章,国之将乱,未雨绸缪(二)()
袁守城见了符长宁,就将盒子大咧咧往那福德殿光可鉴人的青砖地上面一放,眉目风流如画的笑说了一句,“娘娘的仇,臣已替娘娘报了”——袁守逸虽是宦官,却从不自称“奴婢”,他惯常是自称“臣下”的,但祁烈纵容,也便没人去管的。
这会儿,袁守逸放下了那精雕细转的大盒子,待到宽袍大袖衣袂翩跹的出去以后,符长宁才颇带了一丝好奇和厌恶的,裸足而行,去到了那大盒子旁,将盖子掀开了。
那一下,没给符长宁吓得魂飞魄散——那盒子里不是别的,正是一颗如花似玉的人头,那人头还泛着一股奇异的肉香和熟味,被放在了刀工精美的莲花座上头。这个人头不是别人,却是——闻人妃。
就这么,袁守逸一声不响的就将祁烈盛宠的闻人妃给绞杀烹煮了,事后祁烈闻说了,却也不恼,听说当时的祁烈只是边同袁守逸喝着紫牙酒,边惋惜的摇头说道,“可惜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自那以后,符长宁就对袁守逸从以前的厌恶,变作了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丝的畏憎和说不清的感觉,总之不是什么很好的感官。她每瞧见袁守逸那张雌雄莫辩的脸,和他黑的近乎看不见人影的深潭一样的眼眸,符长宁仿佛就能从其中看到闻人妃惨死的样子。
她觉得畏惧极了。
符长宁在上一世的最后,记忆里真是夹杂着痛苦和畏惧的,若能不回忆,她情愿现在立刻就从脑海中删除这段记忆。
只是她并不知道,在她死了以后,袁守逸将她本该被沈从景弃之荒野的大棺李代桃僵,换了出来,葬入了荣国的广陵——那处,正是与天岚国遥对之东,是对于横跨着建蒙国的天岚国与荣国之间,距离天岚国最近的城池了。
符长宁更不知道的是,符长宁死后不久,荣国长达四年的内乱爆发。
在那之前,祁烈排除众难的一统中原,而一直寻衅滋扰的北庭王祁峥却罕见的消停了下来。在最后一次寻衅过后,北庭王佯作败走,回了北庭。彼时祁烈方统一天下,根基尚且不稳,又因常年外乱而劳民伤财,早已内外空虚了。就在祁烈还没腾出手儿去对付北庭王祁峥,祁峥却先发制人,趁着祁烈尚且没容得休养生息之时,在北庭整肃军队,直捣冷都府。这场内乱一战就是四年,虽最后祁烈以根基正统险胜,但在最后一战中,祁烈亲临战场指挥之时,也被当胸一飞箭射中。后来他虽顺利擒下北庭王祁峥,将之砍杀,但并没有过了多久,自己也因救治不当感染身亡了。
祁烈并没有比符长宁晚死多久。
至于说那个一直以来颇得盛宠的宦官袁守逸,后人却是没看见过他的。有人传说袁守逸早已死在了那场“丁酉之乱”当中,当时清理战场以后看到一个宽袍大袖的焦尸,说是早已看不清面目了,于是人就都说那就是袁守逸。但是后来又有人说,袁守逸是太监,而那具焦尸的男性特征却颇为明显,这怎么可能?——但究竟到底这位红极一时的大宦官最后去了哪里、是死还是活,一切都不得而知了。
因为识得他的人——祁烈,或是符长宁,早都俱已经不在了。
话说得远了。却说这些事情,实在都是符长宁所不知道的。故此她现在很担心祁峥这人,到底能不能拖得住祁烈?——虽她之前给沈从景保证的时候,是说祁峥此人颇是个人才,但实际操作上面,符长宁又没见过这祁峥的手段,她所有的认知都停留在了她身死之前,祁峥还是个籍籍无名的北庭王呢。
故此这会儿,符长宁眉头深蹙,看起来郁郁寡欢的样子。
沈从景忍不住凑了过去,用指尖点了点符长宁用一斛千金的螺子黛,描画的秀秀气气的眉毛,轻声笑道,“阿宁看起来倒是烦闷得很。”说着说着,这人看见手底下的那一张小脸儿粉黛略施,肌白如雪,那张脸上,眉目精致可爱的跟画儿上的女子似的,忍不住又爱怜的将手移到了女子丰润的面颊上,摸了一摸。
符长宁没好气的打掉那只禄山之爪,“沈子息,跟你在这儿说正事儿,你能不能正经一些?”
沈从景笑嘻嘻的收回了手,被打了也不恼,反倒是又腻了过去,笑吟吟说道,“我也在同阿宁说正事儿啊,你可看我有哪一句不正经?”
符长宁懒得理他。
她蹙着眉毛想了一想,问说,“若是荣国此时与建蒙宣战,你有几分把握能赢?”
沈从景双手环在脑后,懒洋洋说道,“本不可能此时开战。”
“哦?”
沈从景轩着两道长眉去看符长宁,似笑非笑道,“他自己那里尚且还整顿不清楚,有空来我建蒙寻衅滋事吗?内有北庭王祁峥,外还有建蒙和天岚,他若非是嫌自己活得太长,就是先自己死的太晚了”
符长宁想了一想,突然就豁然开朗了——是啊,这一世,可与上一世的局势大不相同了呢!
上一世的荣国与建蒙国之间的局势,好像正巧与这一世相反。上一世的荣国皇帝死得早,又在死之前将诸事都安排的十分妥当,祁烈顺顺利利的登基以后,就只是巩固疆土,朝廷之中并没有乱象生出。故此在他稳定江山以后,自然就开始寻衅生事了。上一世的建蒙国皇帝,虽然死的也没多晚,但是他临死之前才将沈从景从民间寻回,沈从景一登基面对的就是一团糟乱,不服的臣下还有虎视眈眈的寿王,内里真是躁乱不堪。在他自己的建蒙国还没有整肃完毕的时候,那边儿的祁烈早已经轻轻松松的打开了局面,开始给建蒙国一下又一下的重击了,就在这个时候的建蒙国仓促迎战,能好到哪里去?也就亏得沈从景是天降奇才,能在此番场景之下还能与祁烈打的难分难舍,有输有赢的,真也是不容易得很了。
但是现在,事情好似正好相反了。现在的建蒙国内部,基本已经步入了正轨,由于符长宁的重生和干涉之下,沈从景先一步的被建蒙国皇帝找到并带入内宫,开始教习为君之道。
第二百零六章,国之将乱,未雨绸缪(三)()
现在的这个建蒙国,再不是曾经符长宁上一世那个充满悲剧性的建蒙国了。沈从在这一世,先一步被带去了内宫,并开始被皇帝教习为君之道。在这期间,先帝爷又替沈从景四下拉拢朝臣,排除异己,沈从景一登基,面对的就并不会上一世的乱象。而这一世的荣国皇帝,不知为何,却不像是上一世短命早死。这会儿的荣国皇帝竟然是迟迟不死,导致祁烈心烦意乱之下竟痛下杀手,这样一来,他自己就已经失去了先机。
现在荣国那么乱,祁烈有工夫来对付建蒙国才怪。
符长宁想通了这些,顿时觉得自己总是被困在上一世的思想中这件事,真是非常要不得的。她可不能这么固步自封。
这会儿沈从景见到符长宁一边思考着,眉头渐展,于是好奇问道,“想通了什么?”没等符长宁回答,又笑道,“我有时又觉得你的思想很奇怪,似是局限在某一处。但更多时候,你却与寻常女子并不同。”
符长宁展眉笑道,“以前是如此,以后不会了”
沈从景摇摇头,不知道符长宁这是打坐了还是顿悟了,总之,似瞧着目光比之从前又不同了。
荣国那边儿的事情一传出来,别说是建蒙国在这里说这些,就是天岚国,也在讨论这事儿。只是天岚国的帝后,也就是符长宁和符长安的爹娘不论是在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比之其他两国的皇帝皇后要长寿一些,这会儿天岚国的皇帝还坐在大殿之上,对着他儿子冷笑——“荣国竖子手段颇为狠辣,如何能服人心。”
“荣国竖子”,这说的就是祁烈。
周皇后懒洋洋笑道,“总之并不与你我相干就是了”
皇帝凝眉看着周皇后,“如今局势,很与那之前——不同了”
这个“之前”,皇帝说的别有意思。
周皇后打眼瞧着皇帝,突然笑道,“这一世你我二人具都再行一次,可不能容他如上一世那般嚣张了”
皇帝点点头,淡声说道,“若那荣国北庭王所言不假,那么那竖子,确实忒也该死了些。”
周皇后捋了捋鬓边乌发,别有深意的笑道,“打从你我二人醒来以后,荣国就已经不会再是从前那个荣国了”
皇帝颔首,微绽了个笑。
荣国皇帝之死,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但是对于天岚国个建蒙国,却只有喜,没有愁了。
阿梅时隔许久,终于又给符长宁传来了消息。
“说是北庭王的马惊了,险些将人从马背之上甩了出去,幸而北庭王护卫颇为得力,将人给接了下来。”符长宁看完了那信,冷冷一笑,便随手折成了一个角,放在了烛台上给燃尽了。燃尽那纸的时候,一缕细小的黑烟从蜡烛上飘散出来,符长宁厌恶的用绢帕掩住了口鼻,一壁瓮声瓮气的对沈从景说道。
沈从景正在一旁看折子。他坐在碧茜窗下的几子旁,手边是一方半干的湖砚。因今日不朝,他昨日又正是在符长宁这里歇着的,这会儿一头墨发也就用了根白玉长簪松冠在脑顶,眉目俊俏风流的那么慵慵然瞧着手里的奏章,另一只手弯曲起了食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敲击着木案,闻说符长宁这话,眼也不抬,笑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