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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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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演变,也让白部、褐部十分重视踏曲剑歌。如今拓跋阑竟再度提出,这不免让二人心中蠢蠢欲动。彼时由萨多赢了云胡的莫那娄和褐部的迟雄,慕容枫的脸上自然有隐秘的笑意渗出。而莫那娄和迟雄也暗中憋足了劲,只待一雪前耻。

    随着月琴弹奏,筚篥响起,萨多和迟雄自然持剑而待,意欲决出高下。莫那娄亦是迫不及待,接过侍婢奉上的长剑便欲走到篝火旁去。然而就在他经过王爷身边的时候,王爷忽然起身,抬手将他拦下。

    众人不解地看去,但见拓跋雄一手解下身上的大氅,递到身侧侍婢的手中。随即拿过莫那娄手中的长剑,以指轻抵,滑过如水月凉的剑身,熠熠寒光映落在他的眉间。

    但听得裂空轻然几声剑响,长剑在他手中翻飞。春风般的笑意又晕散他的唇角:“此番前去上京,本王瞧着中原剑术颇有些意思,也习了寥寥数招,不如今日就让本王献丑……”

    此时,便见宇文百里起身忙道:“王爷明鉴,这迟雄虽跟随在下多年,可说到底也是个莽撞粗汉,能习得踏歌剑舞已是先汗念在在下几分薄面上格外开恩。但就这点伎俩又怎能与王爷相较呢?”

    宇文百里话音刚落,慕容枫亦是起身道:“宇文族主所言极是,王爷莫瞧萨多不似迟雄那般人高马大,可使起剑来,却也是招招犀利,若是不小心伤到了王爷如何是好?”

    拓跋雄看向慕容枫,勾起一侧唇角冷然一笑:“不打紧,倘若萨多当真能伤到本王,本王也不会怪罪于他!”

    这番话拓跋雄说的毫不客气,慕容枫的脸色亦是几变之后,终是将难堪掩了下来。只听得座中的大汗朗笑道:“既然王爷都不介怀,你们也不必畏手畏脚,尽兴而为便是!”

    听到大汗此言,萨多和迟雄不由得相视一看,他们知道,彼时不将莫那娄放在眼中,只做二人之争,可今日却是大大不同。王爷亲自上阵,意味着大汗对此番的踏曲剑歌志在必得。而他们也很清楚,此番输赢或许与漠城之争有着不可割舍的联系。想到这儿,二人心中也各自有了念头。此番必是要先败王爷,再做相争!

    随着乐曲愈发悠长响亮,三人已行至正中。在篝火的映衬下,持剑而舞。

    屿筝虽不太懂其中招招式式,可三人身影上下翻飞之间,屿筝却也瞧得出剑身相抵,铮然作响,和着云胡之乐,有了几分杀意氤氲的意味在其中。

    只见拓跋雄身形飘逸,似是无意挥动手中长剑,然而招招逼近之处,却将萨多和迟雄尽数克制,难以反击。二人虽有心反击,可碍于不能全力搏杀而焦灼不已。眼下只有动了真格才能反击王爷,可这样一来,杀气尽显的招数便是违了踏曲剑歌的本意!

    就在二人被王爷手中的剑克制地无力回招之时,但见拓跋雄忽然跃起,衣袂翩然间,竟发力朝着二人直袭而下!萨多和迟雄大惊之下,慌忙持剑抵挡,却被那凌厉的杀意和强大的剑气逼得步步后退。

    而偏偏在这时,迟雄脚下一顿,忽觉踩到了一个圆滑之物,脚踝一扭,加之剑上所承王爷之力,竟一时控制不稳,身子便踉跄着朝后倒去。

    迟雄脚下踩空,身子又不受控制,手臂自然下意识地挥动着,意欲稳住身子。然而却没有察觉到自己手中的长剑也因此狂乱挥舞着,就在众人的一片惊叫声中,竟不受控制地朝着宸妃袭去!

雁悲声声江浸月(二)() 
剑锋凌厉,直袭屿筝。众人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只有芷宛慌忙起身,意欲拦挡在屿筝身前。然而剑锋擦过她的肩臂,划破衣衫,直取屿筝面门。

    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只见拓跋雄猛然出手,在迟雄腰封处用力一拽,迟雄顿时稳住了身形,而剑锋则停在屿筝喉前三寸,戛然而止。

    冷汗从屿筝的脸颊滑落,在一片杯盏交错的碎裂声中,她突然被拽入一个温暖的怀中,稍稍回过神的屿筝抬眼望去,便迎上了拓跋阑焦灼担忧的目光:“筝!”

    短短一字,已尽数道出了拓跋阑心中的焦急与担忧,仿似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连声音都在颤抖着。

    屿筝在这样一声轻唤中,彻底回过神来,迎上拓跋阑晃动不已的双眸,她的心也因得这声轻唤而剧烈波动起来。心事似是涟漪一般,在眼波中一圈圈地氤氲开来。

    “筝……没事吧……?”拓跋阑复又低沉问道,见屿筝并无反应,大惊之下,便抬头厉喝道:“容若呢?!快传容若!”

    然而屿筝略显冰凉的手指却轻轻覆上他的手背,莞尔低语:“大汗……我没事……”下一刻,她便听得低低一声叹息,随即便被裹在一个温暖的怀中,拓跋阑的声音仿佛耳语低声回响:“幸而你无事……”

    却说一旁拓跋雄的手一松,迟雄轰然落地,手中剑“哐当”一声掉下,随即冷汗淋漓地跪在一侧,急声求饶:“属下有罪,请大汗责罚!”

    “阿夏!桃音!送宸妃回帐!传容若来给宸妃瞧瞧,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拓跋阑说着搀扶起屿筝,轻轻将她推倒阿夏身侧,冷冷看着迟雄道:“本汗定不会轻饶!”

    “大汗……”屿筝还想说什么,却被拓跋阑抬手挡下:“你且先回帐去,我自有定夺……”

    阿夏见状,急忙搀扶着屿筝,在她耳边低语:“宸妃,还是先回去吧……”屿筝望着气氛冷肃的四周一眼,便转身离去。

    拓跋阑看着跪在一侧的迟雄,冷冷问道:“说说吧……怎么就失了手,将剑刺向宸妃?”

    “大……大汗……”看着拓跋阑冷峻的视线,迟雄一时不知该如何辩解,却听得一侧的王爷缓缓收剑,沉声道:“大汗稍安勿躁……”

    只见拓跋雄唤了侍卫前来,执着火把在地上寻觅片刻,忽然执着一颗圆润的珠子走到拓跋阑面前:“大汗请看……”

    拓跋阑瞧着兄长手心中赫然落定的一颗圆润珍珠,瞧向座中的慕容灵:“灵儿,若我没记错,这珠子是你入宫那年,我给你的,你一直佩戴在身上……”

    看到拓跋阑手中的珍珠,慕容灵神色一凛,急急朝着随身佩戴的香囊摸去,随即脸色大变。赶忙行到拓跋阑身侧,接过他手中的珍珠定睛一看:“是大汗赐我的那颗珠子……”

    “慕容灵!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拓跋阑冷眉厉目,眼中已是压制不住的怒意。

    见此情形,慕容灵亦是一个激灵,随即她身子微微颤抖着朝后退去:“大汗这是在怀疑我……”

    拓跋阑将衣袖一甩,侧身而立,神情中却是萧索的冷意,他挑眉看向慕容灵,声音更加沉郁:“你该知这并非毫无依据的猜测……”

    慕容灵身形一顿,心中冷寒。瞧大汗这情形,怕是早在毒蝎一事就已经疑心了自己。如今这珠子不知为何掉落,纵使不是她刻意为之,大汗却也要算在她的头上。心就像是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冷得她直打颤,眼泪蓄在眸中,强忍着不让它掉落:“原来在大汗心中,我竟是这般不堪吗?”

    拓跋阑见慕容灵神色异样,心下也不免“咯噔”一下,略略打量众人一眼,见慕容枫更带了几分明显的气怒之色,方知在众人面前,这般不留情面地说出那番话,确实让慕容灵难堪不已。

    就在僵持之时,宇文百里忽然走上前道:“大汗,以我拙见,这绝非是可敦刻意所为。且不说可敦并非是这般心胸狭隘之人,即便可敦当真想要做些什么,想来每日与宸妃相处机会颇多,随时都可以出手。何必要等到此时,明知众目睽睽之下,必有疏漏。即便是想嫁祸于我褐部,这样的手段未免太拙劣了。迟雄愚笨,只一心求胜,却不察突如其来的状况,被这颗不慎掉落的珍珠绊倒,差点伤到了宸妃,请大汗严惩!”

    说罢,宇文百里便撩起袍襟跪在了迟雄身侧,抬头看向拓跋阑,神情凝重地静待他的处置。

    却见拓跋阑微微一怔,随即拂袖而去,留下的话语尾音淡漠:“本汗去瞧瞧宸妃!”

    见大汗离去,拓跋雄缓缓松开手,但听得手中长剑“叮当”一声落地,随即他转身看向慕容枫和宇文百里,脸上是深不可测的笑意:“那么今日踏曲剑歌该算做谁赢呢?”

    慕容枫和宇文百里自然没有想到拓跋雄会在这样的境况下,还能仿似若无其事地问出这样一句话来,二人面面相觑,继而心照不宣地看向拓跋雄道:“自然是王爷胜了……”

    见二人异口同声的应答,拓跋雄勾起唇角冷冷一笑:“可若是这般,本王岂不是胜之不武?还是寻了时机再来比试一番才好……”

    “大可不必!”二人急忙摆手。宇文百里走上前来,恭敬应道:“若不是得王爷出手相助,只怕迟雄今日定要犯下大错!”

    “不错!”慕容枫接过话道:“方才王爷与他们二人比试,众人都瞧得清楚,萨多和迟雄都不是王爷的对手,倘若再比试,那便是他们不自量力了……”

    听到二人这般一说,拓跋雄倒也不推辞,脸颊上溢出一个春风暖意的笑:“既然如此,那本王承让了!方才大家受惊不小,且先回帐歇下吧……”仿佛看出二人担忧之色,转身迈出步子的拓跋雄停了下来,回头又道:“大汗那里,本王自会去说,宸妃既然安然无事,想来大汗也不会怪罪……”

    见拓跋雄说完这话,便转身离去,二人这才暗中松了一口气。慕容枫看向宇文百里,轻声道:“多谢宇文族主……”然虽是道谢,神色中却是带着几分倨傲。只是宇文百里恍作不察,倒也不放在心上,只陪了几分笑脸道:“慕容族主客气了,我不过是实言相告,只是大汗这般误会可敦,怕是……”

    宇文百里话语未落,便听得一侧回过神的慕容灵冷哼一声:“怕是什么……?”见慕容灵十分愠怒,宇文百里自然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只慌忙低垂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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