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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涛熙好歹也是大军副将啊,虽说是个男人,但住处这么简陋,他能这么克己,也实属不易。
许晏宁原本最不喜欢像他那样瘦弱的男人,皮肤白皙的像个女人一样,肩也不宽,腰倒挺细,看着就像个刚出世的小鸡崽一样,弱不禁风的样子。
好多次,许晏宁看着赵涛熙拿着他那把大刀杀敌时,都担心他一个手软,把自己的脚给砸了。
但此刻,她心里面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许晏宁默了默:“你这里实在太简陋,我等会安排人,给你换张床吧,要不然晚上翻个身,都得担心床塌了。”
初凝听她这么说话,抿唇一笑:“多谢将军关怀。”
许晏宁看她清秀脸庞上浮现温柔笑容,黑亮的眸子像琉璃,目光清澈,让人觉得心暖。
她忙转过身:“我有事,你休息吧。”
初凝养伤这些时日,在床上躺的整个人都要闷坏了,好不容易腰上的刀伤结了痂,她就每天跑到校场之上,看着将领们训练刚入伍的小兵。
春天的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叫人犯困,初凝眯了眯眼睛,打了个呵欠,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何忠说这话。
何忠对她挺好,在她养伤期间,他送了不少滋补的吃食过来,炖鸡炖排骨的让初凝吃了不少,比起军中大锅乱炖的伙食,初凝真的是感动的想哭出来。
直到有一天,忠叔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做贼般的,悄咪咪溜进了赵桃溪的帐篷里,要不是v999出言提醒,初凝得被他给吓死。
她从床上坐起来,幽幽的问:“忠叔,你大晚上的,来我这里做什么?”
何忠一惊,被她吓到了,捂着胸口说:“哎呀,我的老命都要被你给吓没了。”
初凝起床点蜡亮灯,看他手上提着食盒,不解:“忠叔,我知道您关心我,不过这么晚了,给我送什么吃的?”
何忠把食盒放在桌上,揭开了盖子,从里面端出来一碗还在冒着热气的浓汤来,露出个莫测的笑容来:“来,喝点汤,补一补。”
初凝忽然感觉一阵发寒:“什么汤”
她坐下来一看,黯淡的光芒下也看不清碗里盛着什么,拿起勺子来舀了一口,几乎要吐掉:“这!这是什么东西!”
何忠拢拢手,老神在在的说了一句:“鹿鞭,你这小子不识货,我可是托了好多人才搞到手的,看你脸色苍白,就知道你肾虚,快喝了补补。”
初凝:“”
于是,在何忠的目光里,在他的威逼利诱之下,初凝一口气把汤全灌了,看着何忠露出了欣慰的目光。
她擦了擦嘴角,想着味道还不错,可惜我不是个男的。
此刻阳光正好,初凝却困得不得了,何忠看着她眼下青黑,凑到她耳边问:“怎么,昨晚没睡好,是不是想我们家公主想了一整夜?”
初凝:“”
为老不尊,老不正经!
她叹了口气:“忠叔,您到底在想什么呢?”
何忠嘿嘿一笑:“我替我们家公主看上你了,你这人老实,前次为了救将军,受了重伤不说,还拼着命去替她挨了一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我们公主。”
初凝:“”
何忠见她不说话,继续语重心长:“你啊,就两点不好,一是沉默寡言,你对我们公主的心思不说出口,她怎么会知道呢?这也不算什么大的问题,你慢慢改便是了。”
他恨铁不成钢般的打量一下初凝单薄瘦削的身形,叹了一口气:“第二个问题就严肃多了,你看你这肩窄了,看起来像个娘们,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我是看着晏宁长大的,知道她向来刚强,也喜欢孔武有力的男人,尤其是宽肩窄腰,肌肉结实的男子”
“哎,但我看,这朝中想娶她的男人多,但无一不是因为她的公主之位,和她手上握住的定远侯私印,只有你,待她倒是一片赤忱真心,她岁数也不小了,这场战事耽误了她,她早就到了成婚的年纪了。”
初凝听他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知道他担心自家主公的遗孤,更是把许晏宁当自己亲女儿看待,所以才千挑万选,看中了赵涛熙这个唯一真心待她的人。
只可惜,何忠不知道,赵涛熙是赵桃溪,也是个年方二十的女娇娥。
初凝拍了拍他的肩:“原本忠叔日日给我送补品,还给我带来那劳什子汤,都是出于对将军的一片关怀啊。”
何忠见她上道,欣慰的笑了:“正是这般道理,男人嘛,吃多点,总会身子强健起来的。”
初凝嘴角抽了抽,笑而不语。
何忠目光往下一扫,看见许晏宁走了过来,他激动的推了推初凝的肩:“看见没,将军过来了,那边刚好有两名军士在角力,你去和他们肉搏一场,你个大男人,武功又不差,就是瘦了些,衣服也宽松了些。”
“快些脱了上衣,让晏宁看看你深藏不露的结实肌肉!”
初凝:“”
初凝哦了一声,忽然激动的说:“这就在一张床上睡了一下,好感度就涨了10,如果真的睡了,好感度是不是可以一下子上涨20,完成本次任务了!”
v999嘴角一抽:“你胆子可真大,据本系统对攻略对象的观察,你要是真敢和她睡了,她第二天醒来肯定一脚把你从这灵枢峰上踢下去。”
初凝戳戳了这小银鱼,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初凝知道,v999说的没错,付希言一心向道,只待机缘到了,便能飞升成仙,自己要是算计她和自己睡了,乱了她的心境,估计真会被踹下山去,然后被清崖上下三千人,一人一拳,活活被打死。
小命珍贵,还是慢慢来吧。
初凝趿着鞋出去,付希言侧对着她,坐在莲塘边,身前摆了棋盘,她左手执黑,右手执白,自己跟自己对弈,似乎颇有乐趣。
她走到莲塘边,怯怯的叫了一声:“师父”
付希言听见她软糯声音,抬眼看她,笑着朝她招招手:“冉冉,过来。”
初凝走到她身前,蹲下身来,趴伏在她膝上,情绪不太高。
付希言察觉到了小徒儿似乎不太开心,轻声问:“怎么了?”
初凝抬起头,扁着嘴说:“师父,我不想看见你这样。”
付希言不解:“为何?”
初凝默了默:“看见师父自己跟自己下棋,就好像这世间就只有你一人,太寂寞了师父,以后不管怎样,徒儿都陪着你好吗?”
寂寞吗?
付希言想了想,自她师尊飞升,她一人住在这灵枢峰上,已然有数百年了,也谈不上什么寂寞不寂寞,自始至终,她都习惯了一人独处,不喜热闹的场合。
可一想到,若有一日,冉冉不陪在自己的身边,她的心里便涌出一阵不舍。
在她的小徒儿上山之前,以前的光阴就像是天际的一片云,悄无声息的,就被清风给吹散了。付希言甚至想不起来,过去的每一日,她是怎么过的。
可冉冉一来,平稳寂寥的岁月就有了声音,染上颜色。只要一见到自己的小徒儿,付希言就觉得心里温温的,软软的,眉眼都是温和的。
她伸手抚摸初凝的头顶,顺着她的发丝往后,温声说:“好”
初凝娇笑一声,额头埋在她膝间,半天都不愿起来。
付希言也由着她闹,松开指尖的棋子,笑着看了她许久,心里面涌起一点遗憾,怎么过去十年,她就没发现小徒儿,是这么的可人疼呢?
她温和的问:“冉冉,为师有一事不解,不知你可愿意说。”
初凝抬头,眉眼弯弯:“徒儿愿意,师父尽管问便是!”
付希言看她湛蓝色的眸子里,一如当年初见时那般清澈:“当初我带你回清崖,最初,你便如现在这般黏我,可没过多久,你便与我不亲近了。”
“每次向你问话,你都垂着头不看我,旌辰她们上来灵枢峰,贺我生辰,你也不跟着一起来,我想想,最起码,有三年,我都没见过你了。”
时间太久,她几乎都要忘记这个自己捡回来的小徒儿了,可即使数十年未曾亲近,三年未见,一见到冉冉,付希言就发自内心的怜爱自己这小徒儿。
初凝清澈的眸子里慢慢浮现水光:“师父”
付希言看她委屈神色,一把将她拉起来,坐到自己膝上,手指为她拭去泪光:“冉冉,若是不愿,尽可不说,师父不会怪你。你当时年少,不愿与师父亲近,也无碍的。”
初凝原本低着头,听见她这句,猛地抬起头来,激动的说:“冉冉怎会不愿与师父亲近是是有人说,徒儿先天戾气,若与师父待得久了,便会误了师父修行,乱了师父心境。徒儿生来便是不祥之人,师父垂怜关爱,可我该有些分寸,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付希言抱紧她,眸光里闪着寒意,是谁对她捡回来的小姑娘说这般话!
他直视着付希言:“若是雪霁仙子放心,便把冉冉交给在下,我愿不服丹药,既天生体热,只要有我在身旁,她的血脉便不会冻结,这辈子,必能安稳度过。”
付希言眉目冰冷:“冉冉,不是你能叫的。”
她的冉冉,是她一个人的。
霍清随愕然,然后唇边勾起嘲讽的笑容:“尊上,为了一己之私,难道真的要不顾冉冉死活吗?”
付希言周身漫起滔天气势:“我再说一遍,冉冉,不是你能叫的。”
霍清随沉默了,半晌才说:“您真的忍心看着她,从内到外,被冻成冰块吗?她那么软糯爱笑的一个人,要是日日被冻在冰里,该有多冷啊”
他声音低的像叹息,他描绘的场景似乎就在眼前,刺的付希言心里一痛,从袖中抛出白瓶给他:“这是我先前答应为你炼制的丹药,即刻回通灵,你不要再留在我灵枢峰了。”
霍清随冷笑一声:“怎么,尊上连让我向冉冉道别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