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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添油加醋地述说着白日里祺展对他说过一些隐晦的话,似乎另有所指,此一来,就算最后证明书信是伪造,那么怀可对祺展的信任也将大打折扣。
算算时间,该出门了。尹少寒披上裘袄,便朝帐外走去。
祺展的大帐中白幡漫天,许多有位级的将士已然站在他的帐外等候着,他们看着祺展失魂落魄地走来,沉浸在悲痛之中,实在不忍心前去打扰,祺展身上的鞭痕十分醒目,在白雪间落之间,猩红得刺眼,将士站在两排,纷纷向祺展点头,祺展只是走进大帐中,不啃一声。
“珏儿!”祺展走进棺木,他的声音轻到好像只有自己和棺木中的人才能听到,“珏儿,我来了,我对不起你,让你跟着我受苦。”祺展说着,一边望着司马珏犹如只是沉睡的样子,司马珏嘴角有一丝浅笑,面容平静。
“珏儿,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死,我会为你报仇的!”祺展咬着牙,忿忿说道。
此时门外一袭黑袍闪进,他走进棺木前,突地就哭了起来,祺展闻声而去,却发现来人是尹少寒。
尹少寒神情悲伤,仿佛死去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妻子。祺展有些意外,他与“萧梦凌”虽说是投缘,但是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只见尹少寒对着棺木泣道:“我此来不为别的,只为将军伤心!将军义胆忠肝,为茴桑可谓是尽心尽力,鞠躬尽瘁,尽得茴桑上下敬佩。将军夫人,贞洁烈女,为洗刷将军清白,不惜以死明鉴,可谓感天动地。将军夫人聪敏贤惠,心思细密,对我一个陌生人尚且不遗余力地出手相助,可想对将军,对身边的人又是怎样地亲和宽厚,夫人已故,实实伤了多少人的心!将军失此佳人,实在是天妒红颜,更是嫉妒将军之才啊!我为将军不值,为夫人不值啊!”
一席话毕,帐外的将士皆被触动,祺展更是有感而发,这些年他与司马珏夫妻亲厚,感情甚笃,司马珏生前种种皆在他脑中闪过,终于,祺展再不能控制,两行泪下,伏在棺木旁,低泣起来。(。)
第一百零八章 哭天抢地()
茴桑被悲鸣笼罩,首领大帐这边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怀可开始坐立不安起来,副将曹西被怀可召来,他看到怀可此时愁容满面的样子,已猜到怀可心思为何。
曹西是怀可夫人曹慧文的侄儿,乃是其近亲。平日里曹西为了想在怀可面前和祺展平起平坐,暗地里和自己的姑姑曹慧文通气,让曹慧文给怀可吹吹枕边风,提拔提拔自己。怀可一来拗不过自己的夫人,二来,身边也的确需要一个自家人在军营中才能安心,于是三年以内,曹西连跳几级,就升到了副将的位置。但是曹西仍不满足,他只盼有一天祺展被自己一脚碾下,自己能做了茴桑的少将军。因此在祺展被怀疑反叛之时,他的反应是最为热烈,也少不了在怀可身边给祺展的“恶性”添油加醋。
曹西见自己的姑父心里不安,于是劝道:“姑父,其实你大可不必为了祺展的事伤脑筋。他若有反意,你不就正好顺理成章地将他除了吗?”
“哎。原本祺展在军中威望就颇高,平日谨言慎行,我对他也是器重,可是前几日发生的事,我事后细细想来,祺珏一死,只怕祺展难对我会心存芥蒂,甚至于。。。。。。”
“姑父,听说今日祺展的大帐里,大部分将士都去了那里为他夫人吊唁,听那里的小兵说,祺展泪眼婆娑,满眼恨意,对姑父你颇有微词呢,若是照这样下去,那些将士多半被他蛊惑了去,他想要为他夫人反了姑父你也不是没有可能,姑父你可是要细细思量,早做打算啊。”
怀可听曹西这么一说,心里慌了,要是祺展那边真的动乱起来,也是师出有名,于是问道:“西儿,我是否该向祺展陪个不是,毕竟此事。。。。。。”
曹西一听,立马打住道:“姑父,你千万不可,所谓为人君者,虽知错却万不可认错,你若是在他面前低了头,那以后你是首领还是他?这样一来,他从今往后的气焰不是更要高涨起来,姑父此事你绝不能为!”
怀可缓缓点点头,“你说的对,我不能。可现在我前去安抚他还是应当。这样,曹西,你与我去一趟祺展大帐。”
祺展大帐之中,他坐在司马珏的棺木前已有四五个时辰了,眼见天已暗下,他仍然滴水未进,纹丝不动,身后的将士跟着司马珏,竟然也一起站了四五个时辰,因此怀可到了祺展大帐前见到这幕的时候,心中的恐慌攀升起来,祺展此人恐怕在军中的地位早已超过了自己的这个首领。
小兵见首领前来,立刻大声报道:“首领到!曹副将到!”
将士们闻声统统眼光转向怀可,对首领俯首,怀可保持着首领应有的体面和气势,径直向帐中走去,曹西则跟在怀可身后,狐假虎威。
怀可走进祺展身旁,祺展没有抬头,仍旧一言不吭,怀可看着棺木旁摆放的香,拿起了三柱,道:“我来为祺珏上柱香,祺展。”怀可说完,眼神又示意曹西,曹西点点头,随手也拿起香点上。
祺展仍旧没有声响,只是低着头,眼皮微微颤动了下,怀可的眼睛略微地瞟向祺展,又说道:“祺展,我。。。。。。你节哀吧。”怀可见祺展没有回应,要搭上祺展肩膀的手又收了回来,他叹了一声,正转身向帐外走去,一旁的曹西却恼了起来,道:“祺将军!首领知道你难过,特来慰问,你如今是个什么态度,竟然不恭不敬,这是做给谁看的!”
曹西此话一出,祺展没恼,却惹怒了帐外的一众将士,顿时叫骂声一片。“曹西!这里轮不到你来撒野!还不快走!”站在最前头的副将连平之第一个喝道。
这连平之是祺展的左右手,与曹西从来不对头,而他与曹西两位又都是副将,平日里互相打口仗的时候不在少数。曹西一看,又是连平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连平之又嚷道:“你又算哪根葱,这里几时又轮到你来撒野了!我看你平日里仗着自己是副将就以为可以与正将平起平坐了,主人家还没开口,你还下逐客令了?”
连平之一时被曹西驳得说不出一句话,话头便哽在喉咙里。曹西得意一笑,转过头去,却看见祺展此时站起身来,祺展面无表情,对着曹西,道:“你吵到珏儿了,曹将军请回吧!”不知是不是故意,祺展称曹西为“将军”。
曹西见祺展只说他一人,明显对连平之偏袒,于是心里不服气得很,但主人既然开口,他还待在这里,又有何颜面。
怀可看到祺展终于起身,他略略带着笑颜,道:“祺展,你千万节哀。”祺展闷声,道:“多谢。族中事务繁忙,还劳您亲自前来,还请首领快快回去吧,不送。”
见祺展言辞冷漠,怀可立即收起笑容,转身就向帐外走去,却没有看见祺展对着他的背影,嘴角露出了可怕的笑容。
尹少寒第二日向怀可辞行,又问及怀可对联战一事最后的决定如何,怀可只道近来族中诸事繁忙,实在是无心念及此事,又言等过些日子再书信给兀侈首领萧风,尹少寒只好作罢,乘上怀可安排的船与夕姸离开了茴桑。
船只离岸,夕姸抱着船篷里的炉火,一动不动,她望着尹少寒,小声问道:“我们是否回东靖?”
尹少寒摇摇头,困惑道:“此事还未完成,如何要回东靖?”
“你来茴桑的事没办成,可还怎么回去兀侈跟那个萧风交代,你不是应该继续留在茴桑等事情办成吗?要么就回东靖,一了百了。”
“哈哈。”尹少寒放声笑道:“我们再留在茴桑,恐怕会受到动乱的牵连,还是早走为妙。至于事情能不能办成,成不成功,就看他的造化了。”
“动乱?”夕姸更疑惑了,谁要动乱?难道是那个叫做祺展的将军吗?
果然,不出尹少寒所料,茴桑十二月三十夜,祺展秘密领众副将守住茴桑各个要区,然后带着三百精兵趁夜将怀可首领大帐包围,无奈怀可虽早有安排,但跟随祺展的将士不再少数,且彪悍勇猛,怀可终究寡不敌众,曹西于大帐中当场被斩杀,怀可则跪地求饶,祺展一时心软,念及怀可以往提拔之情,于是决定囚禁怀可,并将其家人一并软禁。
次日,由祺展带领的茴桑重新开始整顿内外,内则军务民事,外则邦交联援,而邦交的第一步,便是与兀侈的联战一事。(。)
第一百零九章 飞凤囚凰(一)()
时移世易,不过一夜之间,世间便是瞬息万变。茴桑族往日的首领大帐已变成了怀可家人的囚禁之地,而祺展的大帐自然变成了新的首领大帐。
祺展危坐于帐中,从案台之侧取出一封信,他打开细细阅过,随后嘴角便紧绷了起来,这封信是尹少寒临走之前秘密托人交给他的,尹少寒在心中提及千戟一族早前心念联战,曾通信给兀侈首领萧风想要秘密联合兀侈来除掉茴桑,而千戟则取茴桑而代之,可以做周边小族的头领。尹少寒称自己对祺展欣赏钦佩至极,因而书信告之祺展此事,而千戟狼子野心,早晚除之。信的最后写道:若君有一日取怀可而代之,则是除千戟的最佳时刻,吾定全力相助!
祺展一怔,尹少寒竟然早就料到自己会反怀可,又留下此书信,已为茴桑的下一步做好了打算。其实不用尹少寒的书信,祺展也早就灭千戟的意思,对外是因为千戟近年来气焰颇涨,又屡次试探茴桑在边境之地的底线,野心暴露无遗;而对内,则是因为司马珏的司马一族被千戟首领灭族一事,司马珏生前便多次向祺展表露心意,称自己有生之年一定要看到千戟族灭,而今斯人已去,算是遗愿未了,再加上祺展刚刚上位,巩固在即,对千戟一事就更是势在必得。
祺展想到这里,紧握起双拳,缓缓起身走到内帐中,在司马珏的牌位前上了一炷香,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