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路敬淳叹了口气,与那双布满沧桑又焦灼的眼眸相碰,他还能说什么呢?向来老伯说的都是母亲的意思,他做不出忤逆的混账事来,良久才给了老伯一个可以放心的回答:“我会考虑,她与我的缘分也走到了头,往后再不会有任何牵扯。老伯往后也不必再为此事忧心,回去歇着罢。”
老伯听了他的话眉目舒展,满意地点头:“成,你想的明白就成。”
兰青并没有直接出府而是站在雨下听他们说话,雨声虽大却掩盖不住屋里的声音,听到路敬淳那句缘分到了头,霎时泪如雨下,视线模糊起来,这只手连伞都握不住任其垂在脚旁,大雨浇了她一身。怎么能这样?她是鼓足多大的勇气才敢来找他?如今,她的一片情彻底成为了笑话。
疏影和舒月一直站在那里,看着宇文兰青一脸绝望的从身边走过,舒月本想拉着疏影往少爷屋里去,哪知道那宇文小姐却停了步子,斩钉截铁地说道:“你也别就此得意,只要他心里有我一分你就别想在他身边得以安稳。我不会放弃,更不会让你有半点机会与他在一起。”
疏影柳眉清扬,浑身上下透出淡然优雅气质,窈窕身姿在雨中更显清丽:“我就在这里等着宇文小姐将我驱逐出去,不过你倒是得了宇文丞相的真传,对别人紧追不舍,不知将来会不会也要追杀与我?生死仇恨,除非死不然怎么化解得开?该愁得是宇文小姐。”
疏影往前看了一眼,他垂着头整个人不知在想什么,突然就没了进去的心思,不咸不淡地继续道:“我想回去了,舒月我们走吧。”
日后她有很长的时间陪在路敬淳身边,无需急于这一时。宇文兰青的脸越发白,特别是疏影经过身边时那句:“杀裴家数口人命的仇,谁能装聋作哑?他不知道所以能接受你,如果知道了呢?我不信路敬淳有这么大度和仇人的女儿在一起,所以你拿什么来和我比?其实你错了,应该是我再也不会给你机会和他在一起,我与他相识比你早的多,你占着我的人还来警告我,天大的笑话。”
舒月因为姑娘说要同宇文小姐说会儿话,她便走远了些,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宇文小姐脸色很不好看,最后两只水眸里淡淡的光也熄灭。这种天气里哭泣的女子让人看着觉得可怜,只是她自进府就被教习规矩的嬷嬷告知这辈子她的心只能向着主子,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能让她们动一点心思。
宇文兰青平日里并不擅言辞,如今也是气急攻心才说出这么不管不顾的话来,就像上次在桥下看到她和路敬淳站在一起也生了想吓唬她让她退却的心,可是自己的良心过不去,伤及无辜这种事宇文兰青做不出来。那时不会,此时更不会。为何自己竟被她的话堵的哑口无言?自己有所顾忌和有所对不住,这种煩思对自己来说无疑是致命之击。
疏影对宇文兰青惨然委屈的模样并没有放在心里,果然是被保护的太好才这么不堪一击。有谁能比得过自己心硬?
才走到自己住的院子就见白书站在屋檐下看成线的雨珠子掉落,待她走过去,他转过头笑:“阿姐来东丹的这段日子过得很不顺遂,路敬淳这条大鱼你怕是吞不下去,巫叙那边也是时候回去了。我方才收到书信,青尧将夜探阿姐香闺的三皇子给打了一顿,只怕宫里那位皇妃怕是不会罢休。”
疏影也是一肚子火气,听罢冷笑一声:“打的好!我向来最烦他,倒不如将我是女子这身份散了出去,免得他总是追着我不放。你何时离开?疏河,我话说的虽响,心中却也不知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太胡闹了,若是到头来空梦一场我该如何是好?前些时候一个和尚便是这么对我说的,镜花水月。”
“阿姐,你活得太累了。不要将自己绷的太紧,想做什么就去做,有弟弟在,一切阻碍都会拼尽全力帮你扫清。”
疏影笑着摇头,与他并肩而站:“我不需要你出面,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你卷入这些事情中来,这些苦痛都由我来背负就好,也许来东丹是我的奢望。我心里也已经有了打算,再过段时间要是没有结果,我就回去,没有太多的时间让我去糟蹋。”
“阿姐,你这样,我真的好生难过。”
第五十三章()
一直到天黑雨依旧急切地敲打着门窗,扰得人不得安宁。
在这纷乱的夜中路敬淳,彻夜未眠。耳边总是回荡着老伯一脸痛心的话,如果母亲还活着也会因为他没有成亲而念吧?全京城里高门大户早已沦为宇文家的同党,官小势微的也不敢与他走得近,生怕宇文家坐拥天下时被寻仇报复。与他来说身份并不是什么大事,便是乡野小女子只要识大体便成。话虽如此,可情却不由己,并不是只要是个女人就能让他记在心里的。不知怎么就突然想起那个人,自扶风郡相识至今已过了数月,她无疑是个聪明人,懂得讨好他身边的人为她说话,对他可算得上掏心掏肺。
一如她所言,这个世上还有谁会这般不顾一切地跟在他身后惹人说闲话?他的一次次冷言相对,她不过是笑着摇头,以至于让他觉得这个女子真是已练就了刀剑不入的本事,可他却忘了在担心兰青会不会难过的时候,这个女子会不会也躲在暗处独自舔/舐伤口。
书中都说女儿玲珑心多情易伤,当小心呵护才是,而他却对她的存在视若无睹。
不知道多久,他会把疏影投注在自己身上的所有感情耗尽。
他是不是要考虑这个执着的女子?在去往鸣沙山时那股不输男儿的气势,多少苦痛都咬牙坚持下来,从她娇柔美艳的样貌来看,有谁能想到她这般厉害?匆匆雨声勾起了她生病发烧时的情景,直到此时他才明白自己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那时他已心动。
这一夜雨声像是下在他心里,将重重迷雾拨开,让他在刹那间看清眼前一切。
夏日的雨下起来会没完没了,天亮了又暗了,路敬淳和疏影都待在房间里,厨房送去的饭菜也未用了多少。舒月本想劝两句,看姑娘心不在焉地样子,话到了嘴边也咽了下去。情字难解,也不是依她之力就能解的开的。
疏影想起前天弟弟坚定的负气话,嘴角忍不住勾起来,什么“路敬淳若是不从阿姐,我便不会帮他。”孩子气的话,却让她生出了退步的心思来。她当初太过任性和自负,以为轻易就能虏获他的心,谁知这么久却是处处碰壁,还让白书也跟着费心。她是糊涂了,若是一步走错累及白书……后果是什么她不敢想。东篱阁太过冷寂而孤单,她不愿意让白书在那样的地方熬过几十个年头。
许是心里的打算已经定下来,再用饭时也有了胃口,便是不喜爱的菜也吃了几口。
舒月瞧着,眉头紧皱,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姑娘倒是好了,只是少爷却还是那副样子,听说下人送进去的饭菜又原样给端出来了。可真是愁人。”
疏影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很快又恢复,不咸不淡道:“路将军是心病所累,若想早日好起来不如将那兰青姑娘请来为将军治上一治兴许就好了。”
舒月却是急了,怎么今儿姑娘态度变得这么冷淡,在一旁笑道:“姑娘这话说的,若是给老伯听到怕是又要急了。”
疏影没有接话,只是安静地用饭,冷风带着雨的味道从窗户钻进来,清新又让人舒坦。
用过饭后就着烛光看了会儿话本子,不知为何看不进去,便早早地洗过脸进了被子。堪堪入睡时,只听房间的门被人推开,一阵浓郁的酒味随之而来。她向来浅眠,常年养成的警惕,让她忍不住呵斥出声:“谁?”
来人被她的声音惊了一下,在那里愣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往前走,不小心碰到了凳子整个人都被绊倒在地,疏影利落地翻身下地,用火折子点燃蜡烛,明亮的烛光照亮了整间屋子,看着依旧躺在地下的人,眉目间清冷一片:“将军这是做什么?发酒疯也找错地方了吧?”
路敬淳方才不小心喝酒喝的猛了,一时收不住,许是心里想着醉一场,便真的醉了。他的头晕乎乎地,只是心里有道声音告诉他应该来找她。
她穿着月白色里衣,一头及腰的长发垂落,泛黄的烛光为她渡上了一层迷蒙光晕,显得模糊而遥远。他费力地眨了眨眼睛,向她伸出手,含糊地开口:“拉……拉我起来……”
她不为所动,双手环臂,冷冷地看着他狼狈的样子。他轻笑一声,姿势不甚好看的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走到她身边,好看的桃花眼里露出疑惑:“你真的愿意待在我身边?一辈子吗?”
疏影心里一顿,是啊,就算他愿意接受自己,能陪在他身边一辈子吗?她还未来得及多想就听他说:“我许是个混账,当初与兰青说这一生若能在一起便相互扶持一辈子。谁知这一辈子还未完,便生了这等变数。就是老伯不说,我与宇文辰之间的恩怨也不可能化解。而最重要的是……”
路敬淳虽然喝了酒,可是他两只深邃黑亮的眼眸像头盯着猎物的狼般,紧紧地不放弃,让疏影有些招架不住:“我以往不承认,我的心已变。”
疏影被他的这句话惊得久久未能回神,这个时候,她身上所背负的一切都全数消失,唇瓣微张,以为自己听错了。
路敬淳何时与人说过这般羞人的话,被她这么看着,不禁恼了起来:“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疏影喉头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她有点想哭,跟在他身边这么久,本已经打算放弃,谁知道会听到他这样的话。
他抬眸见她依旧是那副样子,胸中蹿升起一阵火气,又走近了她几步,大掌落在她脑后,向她那张泛着盈亮光泽的红唇亲了上去。不过是想让她回神,谁知他却被这种柔软滑嫩的触感给蛊惑,不知不觉的索求更多,像个行走在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终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