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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老天在磨练你,能熬得住苦痛的才能成就大事。自古帝王不信任何人,不被****所牵绊,你倒是正好全占齐了。”
他明知她看不到却还是勾起唇角:“谁知道呢?也许以前只是未遇上让我心动的人。待我有了功名爵位再说也不迟。”
疏影挑眉,低笑道:“那老师我就帮你挣这份功名,回去后整装出兵,提宇文兰德的人头来见我。”
奇然身子一僵,顿了顿才开口:“宇文丞相助老师脱困,这般做是不是太过……”
疏影不以为然:“笑话,天下人都骂我公子影是无耻小人,我那般大度助人做什么?更何况,这是他的好妹妹惹出来的事,又怎么能怪在我头上,不是吗?”
奇然虽不认可却也没有反驳,确实公子影的名声不好听,就连青国国君都恨不得手撕了她。如今想来倒也是个妙人。
“亲妹妹害死自己的亲哥哥,多么痛心。”宇文辰所造下的孽,也是时候该偿还了。
奇然想自己或许是疯了,这样坏心的女子他竟然觉得她有几分可爱。喜欢她小人嘴脸却坦然地让众人看见,无论何时,都不会屈服。挺直脊背,笑看即将来临的一切风雨。
“她走了?”
秦钊听着将军的声音沙哑无力,有不得不为之的苦痛,低低应了一声。
第六十六章()
秦钊站在≤
秦钊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就连宇文兰青死的时候都未曾见他这样,那人明明还在,可将军却像是沉痛哀悼。
“她在东丹终究不安全,不说别人就是将军手底下的兵都想杀掉她,这次放她走,只怕有人要借题挥。”
秦钊见他不理会,顿了顿继续道:“她与将军斗了这么久,将来便是要在一起,除非改头换面,你们的身份……”
路敬淳突然低低笑起来,有讽刺有无奈还有悲凉:“罢了,这事往后不要再提,终归是过去的事了。再见面又是仇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点情意算得上什么?时候不早了,下去吧。”
秦钊着实劝不来,退出去后直接去找了老伯,他是看着将军长大的,将军向来听他的话。只是人才站定,见老伯手里抱着一小坛酒,神色清明,不知在研究什么,片刻后抬头:“你说疏影那丫头怎么藏得这么深?虽说是死对头,老头子我也不希望她困在这里。将军可还好?”
秦钊在他旁边坐下,摇头:“倔强惯了的人,今儿却是难得的软了些,瞧着心里是不好受的。将军对她,是真上心了。”
老伯开了封,芬芳馥郁的酒香飘出来,他深吸一口,为难道:“喝了这么年的酒,就这些时候喝得最畅快,我也信这丫头没什么坏心。战场上不是讲情分的地儿,我也能懂,他们两的身份……都背负着国家和万民的存亡,可惜了。”
秦钊接过老伯递来的碗,自己倒了一碗,入口味道淳厚绵延,确实是好东西。疏影做事能做到人心坎儿里,怪不得像老伯这么挑的人都能为她说两句好话。
“将军现今瞧着倒像个初知情爱的人,失意至此怕是难缓。”
老伯听着就来气:“当初我与他说过多少次,那宇文兰青与他不是一路人,这个犟驴一般的性子越不让他做什么偏要做什么。当初也不过是年轻气盛,存心给我不痛快,才和宇文家的人混在一起。你且瞧着吧,往后有他后悔的。”
当年的事明明已经到嘴边了,却说不出口,也许已经到了该说出来的时候了。以往他羽翼未丰,无法与宇文辰相抗,如今这般便是拼个鱼死网破也该为冤死的裴家讨回公道。闷头喝了大半坛,脸上被酒熏得通红,他站起身来,吩咐道:“剩下的便宜你小子了,可别浪费了。”
秦钊咧嘴笑了笑,他不像老伯那样爱酒如命,也不过就是小口的抿着,品的不过是那种味道,至于划过喉咙的灼辣他倒是不喜。跟在将军身边久了,一般不轻易碰酒,怕误事。
老伯脚下生风,推开书房门的时候,眨了眨眼睛才适应屋里的烛光,只见路敬淳端坐在桌案前,身子坐的挺直而紧绷,神色晦暗不明,走近了才看清他的眼底有惊涛骇浪在翻涌,惊怒与痛心还有自责,那个包袱已经被他拆开。
老伯叹口气:“既然你已经现了,也省得我在做那讨人嫌的嘴碎之人。当初我不同意你与宇文家的人来往就是顾着这个。当初我带着你逃避追杀,路上遇到好心的路夫人才得救。如今你身上背负着路裴两家的厚望,该怎么做想必你心里也有了思量。”
路敬淳看着摊放在桌上关于他身世界的书信,熟悉的字迹让他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祖父笔迹铿锵有力,气势磅礴,他的字还是在祖父指导下练出来的,旁人看起来会觉得极为相像。
他此时心里更多的是不平静,原来他就是谢唯口中所说的裴家人,谢家,江家都是因为自己才落得这般下场。他不知如何才能偿还和弥补他们,良久才摆摆手,虚弱道:“老伯容我好好想一想。”
他头疼不已,心中惦记的人,还有自己最亲的人都化成一道强劲的风敲打在心上。
老伯看他脸色阴沉的厉害,要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心里也难受,这等变故谁能受得了,点了点头:“横竖事实真相便是如此,我明白你心中难以接受,可是裴家上下那么多口人命皆被宇文辰所害,他不死裴,谢,江三家亡灵都无法得以安歇。”
路敬淳没有接话,自顾自在床榻上躺下,闭上眼睛。
老伯此时也不好再说什么,退出去将门关上。吱呀一声,将他所有的意识都关上了。
驾马车的车夫是个好手,天亮时已经离开了京城,奇然和疏影扮作了一对珠宝商夫妇,因着相貌不俗,浑身贵气逼人,再加上丞相大人提前打招呼,一路畅通无阻,不过几日便到了巫叙。
奇然想将她送回府上,疏影摆摆手:“劳大皇子差人去将青尧和阿蝉唤到贵府,此时人多眼杂我不好直接回去。”
奇然转头吩咐近侍去做,自己却不避讳地牵起疏影的手往里面走:“你我这般客气做什么?往后你我是一条线上的人,生分了不好。你让我去取宇文兰德的人头回来,我去便是。不过得借你手下的良将一用才是。”
疏影不着痕迹地抽出手:“任你调遣,只是要对不住三皇子了,大喜日子舞刀弄剑怕有所冲撞。”
奇然低头看了眼她柔弱纤长的手,轻声道:“哪有充实疆土来得重要?你可是要进宫?”
疏影点头:“有此打算。”
“我陪你去。”
疏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突然展颜一笑:“也好,这一次就端看你的本事了。相信皇上心中现在也有了思量,大皇子可不要张狂,骄傲自负才是。”
奇然爽朗笑道:“跟在老师身后我岂敢放肆?一切听从老师吩咐。”
父皇曾说要给他最般配的妻子,他心中已有思量,眼前这个女子正好,既能扛得起天下事,又是一个让他越痴迷的女人,若能得之,必定倾尽天下所有,一心疼充。
第六十七章()
阿蝉接到消息赶忙和青尧来了大皇子府,待无外人在才撕去脸上的人皮面具,与小姐不过分别
青尧更是嘟嘴抱怨:“公子不在府中,天天与阿蝉姐大眼瞪小眼好生无趣。公子既然回来带我们去玩耍可好?”
疏影瞪了他一眼,她早已换好寻常装扮,尾高耸将白色带掩于其中,又是那个玉树临风的俊郎公子。
“我平时里是拴着你还是怎么的?想去何处自己去就是,做什么将事情都归罪在我头上?”
奇然多看了她几眼,笑道:“待此次之事了了,我带你们去我的碧霞山庄游玩,你们爱玩多久就待多久。”
阿蝉难得看他有几分顺眼,笑嘻嘻道:“公子可要带我们同去?”
疏影嗔怪了一眼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以后再说,你先回去,青尧随我进宫。”
阿蝉见疏影神色凝重,知道是有重要的事,也不多问直接离开了。
青尧觉得这一次公子与以往好似有点不一样,好像戾气更重,眼底有更浓的仇恨在翻涌叫嚣,想来公子这次在外面并不顺利。
奇然早已命管家备好了入宫的马车,不知为何他心里有几分雀跃与火热,有股力量在推动他不停往前。
也许是身边这个人的缘故,她身上所有的一切都让人折服,让他想靠得她更近些。
每个人都有秘密,只是他希望以后他可以陪伴她一起分担,至于路敬淳……那个乱了她心的人,他会想方设法阻拦他们之间的距离。
皇帝批阅了一半的奏折,听睿德进来禀报说大皇子与军师大人求见,搁了笔失笑:“这两人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宣他们进来。”
皇帝就喜欢疏影有事说事不和人客套的脾性,听完她的来意,眉头越皱越深,良久才说道:“先前说不要出兵的人是你,如今又要出兵的人还是你,你当政令是儿戏?”
疏影轻笑:“臣不敢,东丹大军此时犹如没有头的老虎凶不起来。臣思索良久,将士们已经休整月余,倒不如趁此时机啃下燕山这块骨头,免得路敬淳杀回来,我们失去了先机。”
两国接壤,巫叙一直难以再往前是因为东丹得老天垂怜,手中有几处易守难攻的好屏障,若是夺下来占为己用,宛如如虎添翼,吞下东丹指日可待。
奇然觉得正是时候,这才略有几分为难的开口:“三弟大婚将近,当初也说怕冲撞了喜事,此时用兵……”
“大婚是大婚,出兵是出兵,若能夺下宝地更是喜事一桩,正好凑个双喜。军师分析的有理,机会难得,当一鼓作气拿下才是。你看,由谁带兵合适?”
疏影沉吟道:“臣此次前来是想向皇上举荐大皇子,他战术新奇,能出其不意给敌方致命一击。燕山地险难攻,寻常战法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