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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闻到一阵阵浓郁的香味,玉然知道这是快到牡丹园了,果然,转过前面的一座殿,好大一片牡丹园,正所谓姹紫嫣红,争奇斗艳,开的好不热闹,让玉然这个现世的土包子看的目不转睛。
侯夫人看到玉然如此兴致盎然的样子,也不禁笑了,心说到底是小孩子,看到好看的,就忘记了紧张。
平川侯夫人带着玉然来到牡丹园中的一块高地,此地种了两株银杏,长的枝繁叶茂,亭亭如盖,就在树下用黄杨木做了个九曲围栏,里面放了两张石桌,外加几个石凳。
见侯夫人意欲在此歇息,众人忙忙铺好茵陈毡毯,待侯夫人落坐后,抬手指指旁边的凳子让玉然母女坐下,玉然躬身谢过,欠着身子坐了。
平川侯夫人说:“这时节正是看牡丹的时侯,我等就在这好好看看,闻闻这花香,也沾沾这花的仙气儿。”
王金氏笑回道:“今天多亏夫人,才得让我们见到如此美景。”
王金氏就跟侯夫人这样不紧不慢的闲扯,玉然虽眼睛盯着牡丹,但心思却已不在这上面,凝神静气的听夫人闲话:“光有花,没有水还是缺点什么,在大缸里养上荷花,再放几尾金鱼,意趣就出来了。不过,说到鱼,刚才在放生池那,令千金是在做什么呢?”
玉然吁了口气,心说终于到正题了,王金氏闻听,柔柔的提醒道:“然然,夫人问你刚才在放生池那儿做什么呢?”
玉然欠身答道:“回夫人,民女刚才看到池边有条小鱼在岸上,但还有气,就将它放回池中了。”
侯夫人问:“为何不让侍女去做呢?不过是条鱼而已。”
玉然回道:“回夫人,民女觉得这条鱼与我有缘,这么多人在这放生池边走过,却偏偏让民女看到这小鱼。至于为何不让丫头去做,是因为民女觉得佛渡有缘人,这件事说不定只有我做了,这条小鱼的生机要大些。”
“哦”,侯夫人很有兴趣的继续问道:“既如此,将它放入水中即可,为何还要在水里捧着不松手呢?”
玉然答道:“回夫人,刚才民女说的是天意,但有时侯不光是靠天意,还要看人力;所以我将小鱼放入水中后并未马上松手,待它适应后浮起再松手,这样它的生机就更多了。虽然这只是一条鱼,也是条命,看到了就尽力去做吧,对我只是举手之劳,对这条鱼儿却是生死攸关。”侯夫人点点头。
又说了一会子话,夫人对玉然母女说:“时辰不早了,我也不留你们了,以后有时间我们再闲话一二吧。”
一边挥手命人拿过一个嵌宝双股金钗:“初次见面,这个拿去戴着顽吧。”
王金氏连忙推辞:“这太贵重了,小女实不敢受。”
夫人摇手轻笑:“我与令千金有缘,老身很是喜欢,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就拿着吧。”王金氏无法,令玉然拜谢赏赐。
辞别平川侯夫人,王金氏带着玉然下山。一路匆匆不必细表,待到得家门来,门口等着的两个小门神远远就扑过来,拉着王金氏歪缠:“娘偏心,带七姐姐出去玩,却不带我们。”
王金氏疼爱的哄着,玉然却唬着脸说道:“两个小猴儿,娘好累了,还不快放开娘,不然竹猴儿,小蚂蚱就不给你们了。”
两个小家伙一听,忙松开手,牵着玉然的衣角摇晃:“好姐姐,快给我吧,快给我吧。”玉然命芙蓉将王贵买的东西拿给两个小家伙才得进门。
到得正房,父亲王荫堂已在房内等着了,待母女俩净面洗手毕,只道:“先摆饭吧。”
金妈妈已摆好晚餐,简简单单六道菜:鸡油香菇,粉蒸肉,西湖醋鱼,清炒白菘,外加一道鱼头豆腐汤并红枣糕。
因有两个小家伙在,这饭桌上也是热闹无比,俩小子抢菜抢的好不热闹。
王荫堂也趁着吃饭问起今天上香事宜,待听闻见过平川侯夫人也是诧异不已,说:“我们与平川侯素无交往,怎会无故厚赏?”
王金氏答道:“我也有点不安,不过再一想,也许这真是夫人见我家然然有眼缘,才会招我们叙话?”
王荫堂摇摇头:“平川侯如此人家,怎会因缘不缘的突然招人相见,必是有缘故的。不过,多想无宜,然儿能得她老人家的金钗见礼,总归不是坏事。”
玉然问道:“爹爹,这平川侯是何等人家,有何来历?”
父亲闻之,顿筷正色道:“是要跟你们分说一二,以免日后有不当之处。当日立国,按功论赏,公、侯、伯封赏了不少,但其中世袭罔替的只有四公、八侯、八伯,均赐有丹书铁劵。平川侯就是这八侯之一,现任平川侯已传至第三代,家主是李廷昭,娶妻阳平县主;生有五子,长子李起承,已封为世子,次子李起德,五子李起嗣,这三子是阳平县主嫡出;另有三子李起平,四子李起安为庶出。话说开国封赏的这几家世袭罔替的公、侯、伯,现如今也只余下一公、四侯、四伯了。平川侯府能历经三代不衰,可谓了得,可惜教子不当,此乃一大败笔。”
玉然好奇道:“爹爹,平川侯是怎个教子不当的?”荫堂听后不自在的轻咳一下,“小孩子家的不要问这些道人长短的话了。”之后将话岔开,怎么都不肯再说这个话题了。
玉然无法,心想,待饭后再问母亲好了。因而饭毕也不走,只说今晚要跟母亲一起商量下明天去本家请安的事。
父亲也由她,饭后自己去书房歇息,顺便将两小子也打包走了。
第三章()
玉然盥洗完;早早的就窝到了母亲的床上;满意的眯眼轻叹;母亲见她小猫咪般的神态;好笑的摇摇头。
上得床来;玉然轻轻的偎过来;跟母亲闲话家常;说一些明天去本家请安的事儿,渐渐将话转到平川侯府:“平川侯的子孙不成器么?”
母亲说:“平川侯的长子也是世子,没什么可说的;二子却是荒唐太过,屋里姬妾多的塞都塞不下,而且不分嫡庶都可劲儿的生;听说光儿子都有好几十了;传闻原配夫人就是被他气死的,现在的是继妻。”
呵呵;原来这二爷好色;难怪父亲不好说。又闲话一阵;想着明天还要去本家请安;又要早起;赶紧歇息。
玉然在八卦别人;却不知别人也在说道她。此时,平川侯夫人正在跟心腹陈嬷嬷闲话她:“清月,今天那姑娘你看如何?”
嬷嬷道:“老奴看那小姐;宽额广颐;眉舒目定,气质清雅,很是不错。且,从她今天做的事儿来看,也是个很有善心的姑娘。”
夫人点点头:“我看也不错。小小年纪在我面前也是进退有度,不卑不亢,想是家里教养很是不错。而且,你当她说的那番话是即时对出来的?我看是她对我找她来,心里事先有数了。”
嬷嬷道:“夫人怀疑她说假话了?”夫人摇摇头:“假话倒也不是,只是事先有了准备。”嬷嬷若有所思:“会不会太有成算。”
夫人悠悠道:“有成算才好啊。要不是现在形势逼人,何至于此呀。”想到现在情势艰险,得步步小心,因道:“今天我们见的这小姐眼缘不错,日后说不定真与我们家有缘,你去亲自打听下来回我。”
且不提这嬷嬷是如何打听。话说,平川侯夫人现在如此为难,也是有缘故的。夫人姓赵,是为宗室,父亲清平郡王,有一姐姐嫁予护国公府,可惜护国公倾覆,姐姐也早已去了。
平川侯夺嫡中立场不坚定,如今只是被冷落已是大幸。当今哺一登基,为表忠心,将世子嫡二女献进宫去,进宫十年也未得一子,位份也低,想是皇上至今也不信任平川侯府。
当日为了避过夺嫡,为了让别人看到平川侯府混乱不堪,自顾不暇,生生的耽误了二子,二子虽说在女色上是有点过,但如不是他们纵容,不加管教,也不至于此。
先头的老二媳妇也早早身逝,虽是她产后没调养好,身子一直不好,但老二到底难辞其咎。现在的二儿媳眼看也不好了,看情形二儿也难免要落个克妻的名头了。
二子在女色上不加节制,他们默许纵容,儿媳弹压不住,竟然在离不惑之年还有两年的时间下,就已有嫡庶儿子二十来个,女儿十来个。
二儿已是如此,孙子竟然比老子还要荒唐。二儿的第七子,是妾室所出,别的没学到,在克妻上与老子像了个十成十,先前定了两个都病死了。后特意去庙里问,说这七孙子命里不该早娶,因就往后等等,这一等就到二十了。
近日突然听闻这小子竟然跟侍女不清不楚,当时听说此事,当即让人家法伺候,打的现在也还在床上躺着。
他倒是挨打了事了,但这丫头要如何处置就有点为难了,虽如要下狠手处置也不是不可以,但到底有伤人和,最重要的是近来又被人翻出安王谋逆的事来,实不能再生枝节。
思来想去,还不如一床大被掩盖了此事,日后就算有人说嘴,顶多也就是个治家不严的罪名让别人说道,总比让皇上觉得平川侯心狠手辣的好。但七孙子如此名声,又是庶出,时间又紧,实难找到合适的姑娘,。
要说平川侯嫡庶孙子都已过半百了,一个二房的小小庶子按说是劳动不了侯夫人亲自过问的。这还源自平川侯府的一桩旧事,就是这旧事,简直就是悬在平川侯夫妇头上的一把利剑。
当日送孙女李明月进宫后,为求心安,特意去报恩寺去卜卦。打了七次都打不出卦象来,后竟然惊动了久未出山的弘元老住持,住持看了这卦象,请平川侯夫人往静室说话。
待到了静室,弘元法师久久不语,良久后说:“贵府情形,天意难决。如遇有缘人,贵府至少保三代无虞,如不然。”平川侯夫人急急问道:“如不然会怎样?”
老住持答到:“如不然,当此代而终矣。”初听此言,平川侯夫人如遭重锤,之前虽心有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