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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痛,这是我之过。今生我与壁桓生死相随,却每每都罔顾父母恩情,母亲那里就只有托付你了。”
“不,你自己去跟母亲说,儿是母亲心头肉,她已经少了一块,就不能再少第二块!”
玉皓洁无力靠在原舒禾身上,抬手擦着玉子衿眼角的泪,“二妹,我真的不行了,壁桓他还在路上等我。只是临走前还有一事,我要说与你。”
第五十五章携手魂梦归(二)()
看着那张血色尽散的面容,玉子衿心知已无力回天,只得点头道:“你说,我听着。”
“你还记得崇溪觉明寺吗?当年母亲曾梦蛟龙入梦明月入怀,醒来便诊出怀了你和二弟这一对双生胎,外祖母觉事出有异,便请来觉明寺的高僧为你二人批命。”
“记得,那方丈说明月为女,蛟龙为男,母亲所怀是一对龙凤双生胎,且是命中显赫位极人尊之相。后来果真就生下了我和二弟。”玉子衿回道,许久不曾想起这桩事,顾盼今朝,才觉那大师所言不正是而今寓言吗?他们二人可不就已经位极人尊,难道命运并非巧合,而是注定?
玉皓洁回想道:“我当时已经懂事,恰巧在内堂听得那高僧之言,那高僧的确说你二人将来会位极人尊。但他还说,明月为女,月出皎洁,定为仁善心肠,仪容善美,可蛟龙为龙,但终不为龙,易坠魔道,即便他日位极人尊,也是谋篡所得,乃为逆子!母亲怕将此大逆不道之话传出,会于二弟和父亲不利,故而将这一段与外祖母刻意瞒下了,只告知了父亲前半段,后来父亲步步高升权倾朝野,恐有心人借此做文章,与你二人不利,才下令知情者不许再提此事,渐渐地大家也便忘了。”
“姐姐,你是说二弟。。。。。。”玉子衿欲言又止,她虽不信命理之说,但联想到玉寒这些年的异于常人和现今的所作所为,却真真的是冷血冷情,大逆不道,若非生来凉薄,有几人能做到这般?
“二妹,且不说那高僧所说可有现实根据可依,但他确实是魔性心肠,命主血杀。一直以来他与血缘情深的父母和诸多兄弟姐妹都疏离不亲,却独独视你为例外,这就足以证明了。他敬你三分,重你三分,皆是因为你与他同一母体混沌未出世时累于骨血的情分,一旦这个情分淡了、没了,他就什么都不认了。”
一个不好的念头忽然出现,玉子衿道:“姐姐,那大哥。。。。。。”
玉皓洁无言而对,只惨笑着摇摇头,“我不知道,若是,那我玉家。。。。。。就当真是运道将尽了。。。。。。”一口气未上来猛吐出一口鲜血,她容色涣散看着女儿,看着妹妹,最后紧紧抓住原壁桓的双手贴在脸侧,脸上那般的幸福,“好孩子,子衿,一定要好好活着,我。。。。。。永别了。。。。。。”
一室悲绝中,她眼中的光渐渐散去,只剩下一室哀哭不已,昔年红衣抚琴的国色佳人此刻如流星而逝,一缕芳魂难捉,终是香消玉殒了。
次日,临川王与熙宁长公主一夜薨逝的消息传入宫中,而今形势,明眼人都知其中蹊跷,对二人突然暴毙未有人敢发一言。
玉寒短短震惊过后,冷然命郑彝传旨厚葬临川王与熙宁长公主,怜容仪郡主年幼,特交皇嫂擎阳长公主代为抚养,赐婚雪霖王玉扬翕,及笄后择日成婚。
闻得长女死讯,明清徽一病不起。从深闺小姐到布衣之妻,再到于世最尊贵的女人,她风风雨雨走到最辉煌的如今却没有获得世人所想象的幸福。她的晚年尚来不及享受天伦之乐,才过天命就已经失去了结发情深的丈夫、最得心意的长子、还有疼爱的女儿,接连的打击已让她生而无望。
慈康宫中,玉子衿看着闭目不醒的母亲垂泪不已,夏侯氏挥退奉药的侍女,轻轻拍打着玉子衿的后背作安慰。
美人迟暮是世间最为无奈的事之一,纵使当年深得玉策宠爱的夏侯氏,也早已不复昔年容华了。她与明清徽互不相容了半生,如今玉策故去,容色渐衰,就连朝对方侧目之力竟也无了。
沈凝嘉端来一碗参汤,对玉子衿宽慰道:“大姐忽然离世,母后定是心伤不已,怕也是不愿醒来面对事实才故意沉睡,二姐已经守了一日一夜,快将就喝了这参汤,莫把身子拖垮了。”
玉子衿并未接,“皇上呢?母亲病重,怎么不见他?”
“这。。。。。。”沈凝嘉有些为难地收回手,“皇上朝政繁忙,昨晚上是来过的,现在怕是在德治殿议事吧。”
玉子衿冷笑,对沈凝嘉的话不置一词。
夏侯氏站在一旁略显尴尬,含笑看看沈凝嘉,“皇后诸事繁杂,还是先去忙吧,这里有我,放心便是。”
沈凝嘉看一眼玉子衿,冲夏侯氏点点头,“那我就先去了,母后这里就劳烦太妃和二姐了。”
“皇后慢走。”
沈凝嘉扶着侍女的手臂出了大殿,刺目的阳光照耀在她凤穿牡丹的如火凤袍,铺地的裙摆迤逦于地,这一身华贵配她娴静温婉的气质是别样的相得益彰,端庄大气。
“本宫记得今日休朝,皇上去哪里了?”
一旁的侍女看一眼主子的和蔼神色,犹豫道:“皇上昨夜。。。。。。昨夜去了静妃娘娘那里,现在怕是还没起。”
虽不出所料,沈凝嘉还是难掩失意,玉家男儿。。。。。。当真是个个风流多情,原来她自以为的别于其他,只是她自以为。
“母后。”小小的人影大老远跑了过来。
听到呼唤,沈凝嘉收起失意,和颜悦色看着扑至身边的儿子,“旌儿怎么来了这里,可是听说祖母病了来看望?”
玉扬旌睁着天真明亮的大眼睛,对着母亲伤心地点点头,“孩儿一大早就听说大姑母和临川王薨了,祖母伤心之下病倒了,所以过来看看,怎么不见父皇?”
“父皇忙于国事,早就走了,现在二姑母在里面照顾祖母,旌儿进去悄悄看一眼就叫人带你回宫好不好?”
“好!”玉扬旌后退一步向沈凝嘉一拜而去。
看着那进殿的小小身影,沈凝嘉嘴角的笑渐渐变得苦涩。
侍女不忍道:“娘娘,皇上与您结发情深,断不会负娘娘的,这古来帝王莫不是后宫三千,您可作不得真啊!况且如今公子和长兴王在前朝斗得你死我活,长兴王乃皇上最得力的嫡亲弟弟,本就占了上风,您若因此失了皇上的心那公子可怎么好?”
“好了,本宫知道了,以后前朝之事不许再提!长兴王乃当世名将,二弟亦有报国之心,他二人不合也不过是因年少时不懂事结下的,总有一日会冰释前嫌,何来你死我活之说?你若再妄言,本宫定不轻饶!”话毕,沈凝嘉拂袖而去。
闻言,侍女战战兢兢闭上了嘴,小跑着追去。
一队人浩荡离去后,玉子衿牵着玉扬旌的小手走出大殿,看着初升的朝阳,明黄的霞光射在她憔悴的脸上,惹人心疼。
“姑母,让宫人送我回去就好了,你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看你的眼角都肿了。”玉扬旌仰着小脸,明亮的大眼睛看着玉子衿。
摸摸身边的小脑袋,玉子衿笑道:“旌儿真乖,知道心疼姑母,那你路上要好好听嬷嬷的话,不许乱跑哦!”
“嗯,旌儿会的,姑母再见!”
“再见!”目送玉扬旌离去,玉子衿暗自揣度着刚刚沈凝嘉和侍女的对话,看来外界所言非虚,六弟与沈杳当真已在前朝斗得你死我活,年少意气一时不合竟不想结仇至今,如此下去,恐怕对六弟是祸非福!
原壁桓与玉皓洁七日后被合葬于原氏皇陵,观礼后玉子衿随原舒禾回至临川王府。一身孝衣姿容出尘的少女看着偌大冷清的家,想起昔日的欢声笑语,又悲从中来,从此后她也不过是一个孤女,再也不会有人像父王和母妃那般宠着她了。
“禾儿,莫哭,你还有姨母,还有表哥。”玉子衿将少女抱在怀中陪她一起流泪,而今原氏宗亲所剩无几,姐姐、姐夫所为也莫过于为女儿留下了一条后路。孤木不成林,若这临川王府还如往日那般,难保他日不会受池鱼之殃,如今禾儿虽是孤女,好在也安全了。
擎阳长公主在玉扬翕和玉扬瑜兄弟二人的陪伴下而来,几年未露面,此时的她褪去昔日富贵雍容的华丽衣衫,只着一袭素净的雪纱芙蓉长裙,简单的流云髻缀着几支步摇,典雅脱尘,神脱俗世。若说以往的她是一支占尽富丽的国色牡丹,如今的她就好比半夜幽昙,开得寂静无声。显然玉天的离世,彻底使她变了面貌,人世烟华早已不存于心。
“大嫂,你怎么来了?”玉子衿抬眸,擦去腮边的泪痕。
擎阳长公主拍拍她的肩膀,心疼的抚着原舒禾的小脸,“听说皓洁与壁桓。。。。。。。所以来看看,可怜这孩子小小年纪就遭此难。皇上命我以后抚养禾儿,待她及笄后再与翕儿成婚,我想着她呆在这府中也是心伤,不若今日就接了她去。”
玉子衿赞同点头,交予擎阳长公主她也放心。原舒禾却有些不愿,这毕竟是她住了多年的家,哪有愿意离开的理,即便父母不在了,她也要守着。
“你这丫头,这府里偌大冷清的,你一个人住着可教人怎么放心?”玉子衿道。
玉扬瑜温文一笑,虽无玉扬翕的绝世容貌,但在擎阳长公主教养下也是明月清风的谦谦君子,“是啊,表妹,这府邸时常命人打点着,你想回来就让三弟回来陪你住几天便是。今日就乖乖听姑母和母亲的话,暂时先搬去二哥哥府上,有母亲和我照顾你,大家也总是安心的。待得你及笄,二哥哥再送你回来从此出嫁,岂不也好?”
玉扬翕蹲在原舒禾身边,心疼地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二哥说的对,我过几日就要回边关,你一个人守在这里我也放不下心,未免触景伤情,就听大家的话,好不好?”
原舒禾又滚落几滴泪,蓦然看到还有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