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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烽火上京城(三)()
听了他的话,原倚风淡然微笑,不为所动。
侯南峪额头一紧,继续道:“皇上密诏我兄弟二人勤王讨贼,便是为铲除玉氏,重振原氏江山,若世子今日可助末将,末将保证必与家兄劝谏皇上与世子和诸位常年受打压的宗室王爷和解,都是自家兄弟,岂能因此而生分了。这锦绣江山壮美如画,如何不能共享呢?”
原倚风眼中始终泛着清明笑意,待侯南峪话了,他淡淡开口:“侯将军当真是思虑周全用心良苦,不过请恕孤不敢屈从!”
“世子这是何意?”
“原氏倾褪,大权旁落,江山荣柄早已不在自己手中,这血脉宗族存在的价值怕不是重整基业,而是束于他人之手,以充名号罢了。将军说这话是在安慰孤,还是在劝勉自己?”他凝视心虚语塞的侯南峪,长腿轻夹马腹上前一步垂目而视,“玉王在朝黎民尚有安宁,原氏尚能苟息,若将军在朝,只怕倾国不保!”
少年气势稍冷,洞明的双目一眼似能望穿侯南峪更加气虚的心底,“孤千里至此不止是要救原氏,更要救黎民无辜!”
天似穹庐,笼罩四野,古城墙下,少年的轻和声波昂扬传开:“众位听着,孤乃清河世子原倚风,特受皇兄所遣来此证玉王清名,侯氏矫诏作乱,犯上围困上京,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敢有追随者,等同谋逆!”
眼见四方军马阵阵骚动,侯南峪拔剑怒叱:“无耻小儿,胆敢乱我军心!将士们且莫听他胡言,我等奉诏讨贼乃得吾皇钦准,何来犯上作乱一说?陛下现下迟迟未出,想是早已受玉家挟制,万分危急只等我等进京勤王,诸位万不得受他蛊惑!”
愤恨将剑指向原倚风,侯南峪眼中尽是杀意,“今日本将就且斩了这个胡言乱语之人,吾等发兵攻进京城,解救陛下!”说着已经将剑全力挥下。
在剑锋已经接近原倚风脖颈一寸时,一道流矢凌空飞来堪堪擦过侯南峪腕间,利剑落地,他捂着伤口愤恨抬头,看那始作俑者。
“侯将军口口声声忠于原氏、忠于陛下,却在城前戮杀原氏血脉,这便是你的忠心吗?”玉子衿毫不畏惧回视。
袖手收回指尖锋利,原倚风侧脸回首对玉子衿颔首一笑,不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侯南峪,他一扯缰绳缓缓向城门而去,望着那个清逸背影策马进入城门,侯南峪目光更加阴毒。
德安殿中,闻得城前之事,原业一把将手中的琉璃盏摔个粉碎,一向依附于他的几个原氏宗王更是咬牙切齿,愤恨不已。
“他是疯了吗?如今玉策不在京中,正是大好时机,我们苦心经营才有今日侯军围城,只待铲除玉家,重振原氏,这关键时机他竟忘了本分,做了原氏的叛徒!”宁平王一掌拍在桌上,神情气愤。
彭城王冷笑一声,扫视满殿宗族,最后将幽暗目光定在清河王原斐君身上,“原来清河王弟不止结了门好亲家,还养了个好儿子,聘婷嫁入宁襄王府心向玉家也便罢了,竟活生生将儿子也搭了进去!”
有斐君子,谦谦如玉,清河王不负这个名字。他举止风雅面无表情地饮茶,对于挑衅没有接话,只在搁置杯盏时冲身边欲为他说话的族兄江安王摇了摇头。满殿氛围逼仄,独他月朗风清,这一派气定神闲更惹恼了彭城王几人。
原业心烦意乱,一拍御案喝止了几人,他沉着眼睛看清河王,“对此,清河皇叔就不想说些什么吗?”
珍珠帘后传来一声清凉悦耳的冷笑,女子心情似乎不错,“皇上想让清河王说些什么?夸赞世子以身试险救上京吗?”
原业紧抿嘴角,五指成拳,极度厌恶地凝视帘后那衣着五彩挑织纹锦广袍绣金凤牡丹的绝色女子,他切齿道:“皇后,请你明白自己的身份!”
“臣妾乃玉王之女,皇上之妻,是何身份,当然明白。”玉皓洁毫不留情回话,想也不想将“玉王之女”的身份冠在这天下女子至尊之位之前。
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远明月,至亲至疏夫妻。
夫妻间可以生死与共相濡以沫,亦可以反目成仇形同陌路。
从玉策别有所求送女进宫开始,就注定了帝后离心离德的结局。如今情形,这二人索性连表面的举案齐眉也不维持了。
重兵看守德安殿,宁平王几人早已坐不住,看原业被玉皓洁气得变形的脸色,索性道:“皇上,事已至此,咱们不妨拼个你死我活,若你驾临城前说明真相,必会得万军拥护,到时这上京城自会不攻自破。至于这殿外守卫。。。。。。”他盯着珍珠帘后玉皓洁身旁持剑站立的两个亲信移动步伐,暗暗将手伸向袖中箭弩,“不妨就请皇后娘娘开个路吧!”
话落箭出,数支短箭疾速飞向帘后,就在即将穿越那南海极品珍珠串联的帘幕时,一柄软剑如银蛇起舞自窗前一角飘忽而来,银刃转腾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将数支短箭尽数击落,只散落了一地玉白珍珠,露出其后玉皓洁岿然不为所动的淡定容颜。
持剑者如鸿羽飘然静落阶前,颗颗坠落的珍珠拂过他一身锦袖华服,顺着腾云蟒纹如露珠于清荷滴落在地。
那阶前站立的人,美如冠玉的脸如聚瑶光,唇不点而朱,鼻未削而立,丹凤明眸熠熠生辉,远山细眉天生青黛。如斯风华纵使不是第一次见,也让殿中所有人忍不住目光闪烁。
这样一张脸长在女人身上无疑是倾城之姿,可偏偏长在了一个男人身上,尽管如此,却也因为这个男子的阳刚气质而没有显出过多女气,反倒是多了分惊艳。
此人正是有“王中国色”之称的临川王原璧桓,仁烈帝原民焕的四世嫡孙。
“璧桓,你这是什么意思?”宁平王举起箭弩,戒备地看着玉家派来的两个持剑而出的高手侍卫。
“什么意思?”原璧桓执剑步下台阶,吓得宁平王急忙往后退开了些。虽为皇孙贵胄,但原璧桓自小习武,剑术至臻上乘,放眼整个宗室可说无人能及,逆光处他侧首看了一眼座上女子,两道目光相接似有万千情绪涌上心头,纷而黯淡各自侧开了视线,他嘴角有些苦涩,平静转看宁平王,“如今大敌当前,皇叔不思解救上京之围,却在这里意图谋害皇后,皇叔又是什么意思?”
“本王就是为了解救上京!原倚风背叛原氏,反助玉家,陷我列祖列宗基业于风雨飘摇,如今唯一之计就是挟制玉皓洁迫玉家就范,我等奉皇上出宫正侯南康清君侧讨逆贼之名,挽救原氏!”
“你们糊涂!”原璧桓怒喝一声,惊人俊秀中显烈烈男儿之色,他激动的声音血性彰显,“倚风他没有背叛原氏,他是在救原氏,也是在救天下无辜!你们以为密诏侯南康起兵勤王就能力挽原氏于不倒,就能扶大厦于将倾了?错!你们只是在快速地将原氏和更多黎民百姓推向灭绝!若上京城破,侯军会将玉家满门夷族,到那时玉王必会拼死与侯南康一战,失了上京不算什么,但在上京后方却还有江北十万大军效忠于他,到那时大军挥师南下征伐,两方彼此夹击展开恶战,根本就无人会来顾原氏,甚至更多的黎民百姓都会被拖入战火,涂炭生灵!”
满殿霎时寂静,所有人为可能出现的后果和原璧桓的震怒吓得说不出话来,原业与宁平王几人恐惧地陷入沉思,清河王缓缓闭上了双眼。
锦靴碾踏颗颗盈亮珍珠,原璧桓拾级走上御座之前,他白玉般的五指紧按御案,俯身对上原业闪烁的双眼,一字一句道:“皇兄可知若江北十万精兵南下会如何?北境若无重兵驻扎蛮族各部攻克集云关需要多长时日?数十年前蛮族屠戮榴、泰、庆三城之时有多少无辜百姓惨死丧命?到那时是玉王有心还是侯南康有力会去救皇兄的秀丽天下?到那时不知原氏宗族是否还有血脉遗存呢?这大好江山又会是怎样的修罗鬼场呢?”
最后一句彻底击垮了原业,他肩膀一松浑身如抽丝般瘫坐龙椅,玉皓洁看到后轻蔑一笑,妙目如波移到那执剑而立的男子身上,忽想起那年飞漱泉鸣玉亭旁的绝世少年,柳絮风飞中和她一曲琴音剑舞如雪。
原璧桓冷漠转身看着一殿自己所谓的血脉宗亲,只知己身荣辱,不虑天下安康,他从没有像此刻期望自己不是和这些人一起生于原氏。痛心一闭眼睛,他扬手将剑插入阶前敛衽而坐,“诸位王叔,该说的话璧桓已经说完,只剩最后一句,倚风今日所为,已经将原氏暗通侯南康的嫌疑摘除,若他日玉王回兵上京,宗室也不会再因此罹难!若诸位想自寻死路挟制皇后的话,就不妨先问过侄儿手中的剑!”
第十六章烽火上京城(四)()
原倚风的军前陈词无疑已经令侯南峪麾下十万兵马人心浮躁,这些人远离家乡奔至上京围城,正义磅礴的报效家国之心无疑来自那份盖了天子宝印的衣带诏,纵使侯氏兄弟存了篡权临朝之心,只要他们打赢了这场仗,得原业亲口嘉奖,那他们就是正义的勤王之师,最后权柄真正落在谁的手里根本就没有人会去关心。可是原倚风的出现让这一切都发生了逆转,这情形下攻下上京,他们这十万大军都会注定是乱政祸国之伍,遭天下悠悠之口咒骂,为泊南父老永生唾弃,此生都将难以翻身。
事后若能有原业为他们正名还好,可现今情形难保上京城破后,玉家不会鱼死网破将原氏宗亲直接杀个干净。
面对浮动的军心,侯南峪眯着双眼挥掌而下,接连营前数百颗头颅咕噜坠地,万军噤声,人人自危。
“传本将军令,再有胡言乱语动我军心,抑或私逃者,杀无赦!夷三族!”
烈火焚烧,人间为炉,阔大的军器监数百间作坊齐开,风箱拉动之声已有数十个时辰不绝,炉火营造不绝让这里的气温比别处高出了数倍不止。
原倚风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