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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母,你一定要早些好起来,子衿还等着给您拜寿呢!”给明老夫人喂下最后一勺汤药,玉子衿起身回眸对上门口僵直的人,莞尔一笑,“表哥。”
深夜静,小庭空,断续寒砧断续风。
“你为什么要回来?”这是兰飒生平第一次用含怒的语气质问玉子衿。
“我的亲人在这里,朋友在这里,我不回来去哪儿?”
“我不是跟你说这个!”兰飒一把握住玉子衿的肩膀,“你知不知道只要你呆在西原,呆在他身边,就能换个身份安然无忧的活着,幸福的与你爱的人成亲生子,什么两国相争、皇权得失都与你无关!你回来可知自己要面对什么?你知不知道你不止要在姨丈与原倚风之间左右为难,更是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与他为敌,你何苦把自己陷入这重重困境?”
玉子衿哑然失笑,“安然无忧?表哥,换做你你能吗?父母生养恩情你能不管不顾吗?对知己好友的生死袖手旁观你又能做得到吗?”
“我。。。。。。”兰飒无言以对,“子衿,你到底要我拿你怎么样啊?”
“瞧这两个孩子,都要成亲的人了,还吵吵!”
浑厚的声音传来,玉子衿与兰飒转头才见竟是他们的大舅父——明家家主明卿俨正进院来,身后还跟着明大夫人与兰飒的母亲兰夫人。
收到母亲身子不支的消息,明卿俨哪还管得了任上繁忙,只带着夫人匆匆赶回,在半路恰好巧遇妹妹兰夫人,两路人就一同归了家。
“舅舅,舅母,母亲/姨母。”两个人立时面带微笑乖乖请安问好。
“乖孩子,快过来,”兰夫人笑意盈盈牵着玉子衿的手,虽然婚事还没定下,但几家亲戚间早已是心照不宣,对于是亲外甥女,又是未来儿媳妇的玉子衿,兰夫人当然是喜欢上再加喜欢,“是不是你表哥欺负你了?这孩子成天介傻乎乎的,不会说话,也不知道女孩儿家心思,你别跟他置气。”
兰飒微红的脸又红了,明卿俨心疼的护外甥:“二妹,飒儿从小就是个好性子的,尤其对衿儿更是百依百顺,百般的讨好都来不及,哪会惹人生气?我看是这个衿丫头不知道又撺掇了飒儿什么没如意,才搁这儿使小性子!”
“舅舅净会护着表哥!”玉子衿一撅嘴,“这次就是表哥的错!”
“那你倒说说你表哥怎么惹你了?”明大夫人好笑道。
玉子衿冲着兰夫人一努嘴,“表哥太笨了!照顾外祖母笨手笨脚的,说了他好多遍了还是那么笨!什么事都要衿儿操心!”
几句话逗得明卿俨三人呵呵笑,兰飒红着脸低头嘀咕:“笨就笨嘛!我本来从小就笨,从军那么多年,整天舞刀弄剑,硬手硬脚的会伺候人才怪!”
明卿俨三人笑得更欢了,看着这对小儿女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叮嘱几句就去了屋中看望母亲。
待人走远,玉子衿身不可支的向后一退,兰飒一把赶忙扶住,只见她脸色微白,“怎么了,刚还好好的,怎么气色就变了?”
“我没事,一路奔波累着了,表哥,叫人给我熬碗参汤送房里来就好了。”
“要不要找大夫瞧瞧?”
“不要!”
兰飒一顿,不管玉子衿的抗拒,抬手把上了她的脉,从军在外为防万一他也只是略懂医术,但皮毛知识还是有的,不时脸上涌起一片震惊,又转为不尽疼惜,子衿,你如此这般。。。。。。当真是对原倚风无意吗?
玉子衿垂眸未语,身子一轻,兰飒已将她打横抱起,“你现在不能受寒,我送你回房好好歇着,连翘呢?”
“把她留在西原了。”双臂如铁,玉子衿挣扎不得,只得任由他抱着。
“嗯,明家的丫头用不得,我等会命孙晟去府外给你买个丫头,到回显阳的时候直接把她打发了,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玉子衿应下,由兰飒抱着向院外去了。
未等到八十大寿那一天,明老夫人终是溘然长逝了,临走前望着那一屋龙章凤姿的子子孙孙,她是含着笑闭眼的。
明家是居于岱东重地的崇溪望族,又是权倾朝野的宁襄王岳家,丧礼办得当然是分外隆重的。
因当初明老夫人曾对玉策多有扶持关爱,饶是政务再忙,玉策也抽空随明清徽回了崇溪服丧。
满堂哀泣中,玉子衿流泪扶着母亲祭灵,望着外祖母的灵柩凄切哀伤。
明清徽半靠在女儿身上,已经哭得双目红肿没了力气,擦擦玉子衿脸上的泪,“衿儿,你这几日气色不太好,可是累着了?”
玉策也注目过来,“是啊,我瞧着你这孩子这几日脸色苍白,是不是病了?”
“我没事,养养就好了。”玉子衿强撑着道,趁所有人都目视起灵的功夫,偷偷把兰飒送来伺候她的丫鬟塞给她的阿胶丸塞在了嘴里。
丧礼后,玉子衿随父母回了显阳,兰飒并没有同行,直接回了连渡军营。虽只是外家,但明老夫人一死,总归是不能直接就给两个外孙和外孙女订婚的,嫁娶之事更得延后。一拖再拖,明清徽心里犯起了愁,女儿的婚事怎么就那般的一波三折呢?
回到显阳已是年关将近,第二日玉子衿方醒转就看到玉皓洁正愁眉紧锁坐在她的床边。
注意到那鼓鼓的腰腹,玉子衿热切地靠在姐姐腹边去听那胎动,姐姐可算能有自己安稳的幸福了。
原壁桓把玉皓洁从西原接回来后,玉策就做主将玉皓洁许给了他,二人本是叔嫂关系,一下子成了夫妻,流言蜚语是肯定免不了的。
岁久人无千日好,春深花有几时红?是非入耳君须忍,半作痴呆半作聋。
两个人既铁定了心生死相依要在一起,流言蜚语又算得了什么?原壁桓与玉皓洁早就毫不在意,事到如今,玉策与明清徽也只想着女儿幸福,其他的什么俗世烦扰也管不得了,甚至还将玉皓洁十里红妆风光大嫁。
碍着玉策权势,虽有人难免嚼几句口舌,但还不敢拿到明面上来。只是在成婚那日多少出了些波折,原壁桓父母双亡,长兄夭折,行礼拜堂时怎能少了长辈?免不得要请把他教养大的堂叔父江安王做高堂。江安王视玉策为乱臣贼子,玉皓洁是他的女儿,还曾是原业的皇后,这门婚事他是打死也不认的,哪里肯来?更嚷嚷着要和原壁桓断绝关系。
眼看吉时已至,高堂无人,玉策竟带着明清徽出现在了临川王府为女儿撑面,一场婚礼才圆满而成。
“你怎么回来了?”
感受着那腹中微妙的蠕动,玉子衿不由想起了她的麟儿,辛酸一笑,“家在这里,自然就回来了。”
“子衿,你不要走我的老路,我看得出来,英成王对你是真心的!”玉皓洁有些担心地劝道,虽然皇上也真心,但不合适啊!
“姐姐,咱们不说这些了,”玉子衿吸吸鼻子,“你今天怎么回来了?挺着肚子多不方便,想见我命人传个话,我直接就去了。”
玉皓洁轻叹,“是皇上要见你!”她本不想来,也不想他们两个见面多牵扯,但毕竟当初皇上帮过她和壁桓,没有不还人情的道理,况且皇上似乎也不想子衿留下,或许能劝劝她。
“嗯,走吧!”玉子衿下床穿好衣服,跟明清徽打过招呼说要送玉皓洁回府就离去了。
九香楼的一间雅间内,三个年轻的公子一黑一白一浅蓝,俱是衣着华贵,俊美如仙,正看得小二一阵头晕眼眩,接着又有两个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相携而来,更是让他险些晕倒在地,今天店里这是怎么了?竟招来这么多的神仙。
倒好茶水,摆好点心,小二领了一锭赏银晕晕乎乎的出了雅间,摸着手中的银锭子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第六十二章黯然又销魂()
隔了有一年之久,当原倚风再看到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高情逸态下难掩动容,一时语顿,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玉子衿没有想到连烬居然也在,微微一笑跟三人见礼。
原壁桓本来就是来牵线的,现在人也带到了,他也不便久留,便带着玉皓洁先行离去了,一时屋内就剩了三人。
连烬明显没有要回避的意思,也没有打扰的意思,站在窗前一双秒目俯视着九香楼外的热闹人群,除却迁都那次,十多年不曾出过宫了,他还真忘了凡尘俗世的街市什么样儿。
“你不该回来的!”久久的注视着那双眼睛,原倚风开口,现在的他除了困境和为难什么都给不了她。
“这些话自我回来已经不止有一个人对我说过了,可是我就是回来了啊,一步踏出。。。。。。已经没有回头路了。”玉子衿淡笑饮茶。
“不,你有,我可以为你和兰飒赐婚,他是个率性男儿,定会想办法再把你送回他身边。”
对上那双清澈痛惜的双眼,“送回谈何容易?”自打踏出横波园那刻起,她就不打算给自己留回头路了。
不等原倚风回答,又道:“我既然回来了,就不打算再走!不只为你,更为我自己。如果看着父亲与他相杀要我选一方的话,我选父亲!”爱情再重,终不能令她自私的一往直前,也不能让她忘恩负义的撇去亲情、恩情。
“你帮我就不是忤逆玉王了?”
“那与我是否忤逆无关,我并不会与父亲作对夺权,倚风,我只想你活着!”
“我不需要!”原倚风挥袖起身,“我不要你这样为我牺牲,你不想背负歉疚活着,我更不想!我不会娶你,不会!或许我命中注定是无能的,没有帝王根骨,可还不至于折了男儿傲骨,不至于要一个女人牺牲幸福来保我的性命,他日国亡,我原倚风必殉之,你们不须为我如此筹谋!”
啪!
一声清亮的耳光回荡在雅间,玉子衿看看自己悬在半空中的掌心,“也好,若有那日我陪你就是了。”
原倚风脸颊微热,被掌掴得半偏的头微微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