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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天听了脸上挂起得意,看在玉子衿眼里很是不安。
玉天等人将侯恪纯带走后,玉子衿才想起此刻最重要的事,急忙拉住最后一个要离去的玉涣,“七弟,父亲和皇上呢,他们怎么样了?”
玉涣向来性情随和,一双秒目很像夏侯氏,听玉子衿直呼七弟,也不多客套,“二姐放心,父亲只是手臂受了轻伤,已经回府休养了,皇上中了迷药,连总管已将皇上带去香魂院了。”
“如此甚好。”玉子衿深呼一口气,送玉涣离去后,即刻动身去了香魂院。
迷药太过性烈,连烬虽给原倚风喂下解药,可人仍在昏睡。
玉子衿走进屋中,才发现竟围了满屋子人,除却连烬和绯雨,贤妃、淑妃、德妃等俱在。
古来帝王,无不三宫六院,美玉充殿,纵使原倚风对玉子衿独宠专爱,也抵不过原氏祖制,皇家礼法。
摆手免了众妃的礼,玉子衿神情淡淡坐在了床边。脚步声轻轻移动,是众妃见她上前纷纷远离床铺的声音,恭敬有理却也饱含小心忌惮。玉子衿心间一动,没有反应。
屋内一时无话,贤妃几人相视几眼,纷纷向玉子衿告退而别,她们都只是出身破落世家的女子,进宫也是得玉王首肯。玉后的地位她们艳羡,也嫉妒,可能用来争宠的资本只是皇上的宠爱,偏偏她们并没有这个资本,所以只能安分。幸好玉后待她们宽和,皇上再无心也多有恩赏,日子并不难过。
原倚风如玉涣所说并未受什么伤,只是侯恪纯等人刻意将迷香混在了宫烛中,两只精致较大的银釭一左一右摆在御座两侧,难免使原倚风比其他人中迷香深些,又兼他文弱,故而要多睡些时候。
“娘娘,听说刺客闯入了凤藻宫被驸马和几位公子擒拿了,娘娘您和太子可有碍?”绯雨沏来一杯茶。
“本宫和太子没事。”玉子衿笑着回应绯雨的关切,又将今日乃是侯恪纯带人进宫行刺之事告知了连烬,如今侯恪纯落在大哥手上,她不能明目张胆去向父兄求情,只能求助连烬帮她探听侯恪纯境况。
黑曜石般明光沉亮的眸子一转,连烬收回望月的目光,他也没有想到深夜行刺之人竟是侯恪纯,应下玉子衿的相托,他与绯雨沉静告退。
待原倚风醒来已是第二日上午,紧握玉子衿的双手,他深恨自己的疏忽和无能,“对不起,子衿,都是我没能好好保护你们母子。”想起昨日的事他就后怕。
“没事,这不怨你,你看,又下雪了。”她望着窗外又飘落的雪,还有嫣然的梅,这些年虽有隐忧,但时光很静谧。
“是啊,又下雪了,梅雪争春,这一年又是新的开始。”他轻抚她的肩,一起望着那梅,那雪。
月形门外,雪并梅飘落在连烬的大氅,他颀长的身子如深沉秋桐,大氅笼罩下尊荣极贵,不容亵渎,“纵使侯恪纯等人早已摸清了宫城布局,能轻而易举地摸到朝华殿下药并行刺,可一行十人是如何能一连几日藏匿宫中而不被玉家人察觉?被我撞见破坏的瓦当只是巧合,其他人就不曾有一人觉出宫中不对劲吗?”
沈颐不觉得有何不对,“那些人武艺高强,朝华殿附近的大多宫殿又无人居住,想要藏匿其实并不难。玉王被战事搅得焦头烂额,长时忘了过问宫中守卫也是有的。”
“他忘了,难道有的人也忘了吗?”连烬拨落肩上的雪花,不看方颐疑惑不解的表情,闲庭信步而去,“如此,这个玉家当真是有趣了……”
玉策心细如丝,同样的疑惑不是没有,此刻前线战事吃紧,他也顾不得多做思考,只当下边人懈怠耍滑,把宫中两个禁军统领训斥一顿,撤换了宫中一部分不得力的守卫,就带着人马又赶回了前线。
打打停停又将将过去了数月,后宫不得干政,玉子衿对于前线战事只有大体了解,很多细节都是玉皓洁讲给她听的。
西原据山川之险,东原占地利之资,如今相持,短期内怕是不会有太大的变故。
第三章西原浩清侯()
夜雨滴答,鸾镜映影,玉子衿于宫阙中日日怀抱着咿呀学语绵软粉嫩的原景沐,脑海中全是另一个孩子模糊的形容。
这一年,正当宇文铮与玉策在前方相持不下之时,金兰六王子赫鲁奇趁虚而入,不顾互市之约纠结八万大军南下直攻西原边境掖北城。时西原兵力全倾与东原一战,掖北城无援,仅蒙成放带兵四万驻扎,掖北城岌岌可危。
掖北城若失,羌流关不保。
正当天下人都在为宇文铮捏把汗的时候,事情出现了急剧转机。
不过四岁的世子宇文靖域为解父忧,亲临掖北城鼓舞士气。
赫鲁奇闻讯,更是誓要攻破掖北城抓获宇文靖域,因其冒进轻敌为宇文靖域所察,小小孩童胆识过人,竟以身犯险诱敌深入无芳谷。
无芳谷——无存芳菲,寸草不生,山崖万险,乃北境深山荒寒死地,亦是金兰大军魂归之所!
宇文靖域便是于此以方寸之身、轻稚之龄破金兰八万大军,金兰大将珂育与呼灼为其所陷一一击杀,数万大军全军覆没,呼灼更是被宇文靖域当着金兰数万大军之面化骨扬灰。
此闻一出,天下皆惊。
这场“掖北之战”让尚是稚龄的宇文靖域天下扬名。
因其素来为人称道:“英姿不世之姿,浩然气清于世。”捷报传回上洛,仁平帝原景连为嘉奖其功,特将其敕封为浩清侯,年纪虽幼,却无人不服,都称其有胜其父之姿。
此时的玉策身在大营,把玩着指尖狼嚎,默对着自己书下的几字。
靖者,平也。
域者,国也。
纸张没入掌中捻作一团,“好一个宇文靖域,这父子俩当真是让本王棋逢对手。”
对比玉策,宇文铮面对着掖北城的军机图只微微一笑,有子莫若此。
子衿,你可曾听到我们麟儿的勇者无畏……
琼楼深殿处,玉子衿怅然落泪,“麟儿,麟儿。。。。。。”
三月御花园中花开得极好,只是无人问津,一年一度的春日宴也因前线战事如荼与皇后无心寥寥收场。玉皓洁趁这日府中无事来宫中作陪,同来的还有玉策第三女玉妙人和第四女玉姿洺。
玉妙人与玉姿洺一个小玉子衿三岁、一个小她四岁,及笄之年分别由明清徽作主许给了南侯世子岳泽洛与大将军独孤延次子独孤珺,因玉姿洺随夫戍边,成婚后今春方回显阳省亲,玉皓洁与玉妙人便偕同其进宫向玉子衿问安。
豪门贵府虽有嫡庶之分,但毕竟血肉同亲,都是自小长在一处玩闹,感情素来融洽,看玉姿洺归来当是热切。不经意捕捉到玉皓洁投来的一个眼神,玉子衿灵机一动,边关?姐姐故意带四妹前来,想来是因为她知道麟儿的事情。
玉姿洺向来心思直爽,所提之事必然有知必言,宇文靖域她虽不熟识,但身在边关传闻当然听过不少,未几便把自己所知尽数娓娓道来,看着玉子衿失神的眉眼,玉姿洺一顿,“二姐似乎对这位小侯爷很感兴趣?”
玉子衿错愕抬头,就连一旁的玉皓洁也听得失了神,忘了提点她,只得道:“哦,没什么,只是在宫里无聊,前些日子听了这么一桩美谈,好奇罢了,也难为不过几岁的孩子就有这般的才智!”
“是啊,说起来妹妹有次随夫君换防时还有幸远远地见过那位小侯爷。”
“哦?四妹见过?”玉子衿心一急,有些按捺不住道:“在何处见的?”
玉姿洺凝眉细想,赞道:“我虽没有看清楚,但可见气度长相当是出挑的,一眼便知不是普通的王侯子孙。当时是在两国交界处的一个山镇集市,夫君怕我在府中无聊,便顺道带我去那里溜溜,当时巧遇一个大胡子胖将军带着那孩子在集市玩,本想多看几眼那孩子的,可怕被西原人认出来,夫君没让我多看。”说到这里,玉姿洺似乎想起什么,嘴角带起甜蜜笑意。
玉子衿眼睛一湿,大胡子胖将军想来是义兄了。
玉皓洁看低眉的玉子衿一眼,接话道:“看来四妹在边关过得极好,也难得妹夫贴心。”
独孤珺与玉姿洺虽是父母之命成婚,好在婚后夫妻俩感情极好,听到玉皓洁打趣,玉姿洺脸一红,“长姐怪会取笑我,谁不知临川王对长姐才是忠心不二。”
玉子衿扑哧一笑,顾不得再多失神,正要与玉姿洺说笑,才注意到玉妙人自来到凤藻宫就一人默默坐着,偶尔有眼神看向她,神色闪烁。
想起前些日子的事,玉子衿转而沉吟。
玉妙人乃玉策如夫人赵夫人所生,性情淑惠,才情俱佳,内外俱当得“妙人”二字,只是沉默少言,性子恬淡不爱争抢。赵夫人去得早,只留下她与四弟玉凌和五妹玉鸣徵三人。玉策严明治家,对没了母亲的玉妙人三人多有照拂,明清徽也颇多怜爱,故而玉妙人三人也没有受到过什么踩踏。只是在那么一个大家,没了母亲的孩子很多时候难免是受到忽略的,受再多照拂日子也未必是多好过的。自小便是玉妙人照顾弟妹,养成了她为人处世俱是懂事隐忍的性情,偏偏玉凌才智一般,挣不得什么脸面,还在几年前坠马摔瘸了一条腿,就连婚事都高不成低不就,娶了个平常官吏的女儿均配了。
玉妙人及笄后,遵玉策指婚嫁与南侯世子岳泽洛,偏偏岳泽洛这些年被惯得愈发不成样子,长大后竟成了个花天酒地荒诞不羁的二世祖,性情隐忍的玉妙人配这样一个王侯公子,二人婚后生活可想而知。是以一个我行我素流连烟花巷,将结发妻子奉若镇宅山石,一个不闻不问深居后阁宅,对亲身丈夫看做无关路人,感情的疏离冷漠导致二人成亲至今一儿半女也无,甚至于十天半月不相见一面。或许玉妙人不知道,但任谁每每见到她,都能感觉出一股若有若无的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