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目光定在宫闱外的山影成碧,一生被困在这幽幽深宫,近日不知为何他竟无比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玉阶金轮控雕马,一身涵智万世夸。宦海几浮生趣尽,不及风雨在天涯。”宇文靖域清声而吟,对上连烬移来的怔愣目光道:“连大总管一生长锁内宫,自然不知这秀丽江山何等壮哉,而今天定之势不可逆转,总管还是。。。。。。功成身退吧。”
“功成身退?”跟聪明人不必装傻,连烬颇为认同地点头,“浩清侯言之有理,只是不知这是浩清侯的意思,还是英成王的意思?”
“谁的意思并不重要,连总管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不论心底的恨意是否消除,原氏的覆亡都已是定势,在原氏未灭之前,连总管还是早日隐退的好,否则。。。。。。这如画江山连总管只怕是无缘一见了。况且,如今的宛韶女王并不掌实权,政令废立处处为王夫掣肘,必要之时只怕是给不了连总管什么助力。”
听了宇文靖域的话,连烬望天大笑出声,“小侯爷与令尊果真名不虚传,竟将连某多年经营看得如此透彻。”
有此子存世,这天下玉家无望!
“连总管谬赞,即算猜出了连总管的意图,对于连总管的来历我父子二人却仍一无所知,甚至于分毫无获,如此。。。。。。倒不配连总管高看了。”
连烬犹自面带微笑,在他的眼中宇文靖域错觉般的捕捉到无言的悲怆。他的来历、他的姓名甚至于他的本真,都在无数个不知悲喜麻木无觉的夜中被渐渐消磨了,过去的他被这个皇朝遗忘,被世人遗忘,甚至于被他自己遗忘,唯存的几笔墨书被历史洪流无情地冲散到阴暗一角,已被渐渐封存了。
“多谢小侯爷提醒,连某自有打算。”淡淡一言,连烬往九合台下走去。
目送那个气度非凡的男子步下台阶,宇文靖域放眼望着楼阁起伏檐牙高啄的巍峨景象,清亮的瞳仁有些迷惘,“有纳兰家的后人侍奉其侧,他究竟是谁呢?”
第二十章金兰遣使来()
一大清早就不见宇文靖域的身影,险些急坏了玉子衿,就算有一大帮宫人跟着出不了岔子,但不在自己眼前就是放不下心。
绯雨身着藕荷色的轻罗百合裙款步而来,朝阳余晖洒在她的身上,宛若霞光成锦织就在身,裙袂翩翩将她纤细的腰身勾勒得极好,起伏高低曲线优美,不是绝色却不逊绝色的仪态和气韵惹人注目。
“娘娘莫要着急,这宫内虽说无聊,可也有不少好玩好看的,小侯爷初来乍到难免心里好奇出去溜溜,过分拘着反倒不好,切记关心则乱啊。”
听了绯雨的话,玉子衿颇为认可的安心坐在了院中的石凳上,忽想起前几日的场景,道:“那日,他似乎很喜欢你做的桂花糕,可能教我?”这几日她发现麟儿的口味偏像阿铮,喜食桂花糕类的香甜之物。
感动于玉子衿的慈母关怀,绯雨笑道:“娘娘既有此请,绯雨岂能不教?只是小侯爷心高气傲,只怕自小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奉承讨好之人,娘娘若想进一步接近小侯爷,投其所好用心讨好,只怕是效果不佳。”
玉子衿惆怅一笑,远山之黛的眉稍轻垂,“这一点我又如何不知,绯雨,我并非只是想讨好麟儿,更想趁他在我身边的日子里尽好一个母亲的责任。”麟儿出生未满月是她就狠心舍下了他,可怜长至今日的他还不曾好好感受过母亲的关怀,如今他对玉家、对她心有防备,不肯对她轻易接纳,她能做的也唯有这些微薄之事了。
绯雨敛眉轻叹,心中对宇文靖域多了几分艳羡,若她的母亲还在世会怎样呢?
在九合台玩闹一周,宇文靖域不亦乐乎,可怜了跟随的一众宫女太监累得人仰马翻,精疲力尽,而日上三竿,浩清侯显然没有要回去的意思,更让一众人犯愁回去要是娘娘怪罪该如何交代。
信手摘下一株海棠,宇文靖域随手把玩着,不远处一个小身影闯进视线,在秋阳绚丽下缓步而行,他的眉目难得有了笑意,轻咳两声正色叫道:“惜儿。”
听到有人叫自己,玉扬翕止步回头,却不知此惜非彼翕。
一见是宇文靖域,玉扬翕脸上有些不自在。虽说和他算是相熟了吧,但他还是第一次被外人而且还是个和他同龄的孩子叫乳名,怎么都觉得怪怪的。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玉扬翕声音绵软,声线微甜,听起来就如女孩一般,有些腼腆地望着阳光下宇文靖域明朗的俊颜,他好像没告诉过他名字。
“本侯听玉娘娘叫过你的名字啊,知道有什么奇怪?”误将玉扬翕的腼腆看作羞涩,宇文靖域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是一本正经,“你是哪家的孩子?见你老与临川王府的郡主在一起,你也是原氏宗亲?”
玉扬翕摇摇头,老实回答:“不是,我是玉家的人,皇后娘娘是我姑母,宁襄王是我祖父,驸马是我父亲。”
闻言,宇文靖域小脸一垮,怎么一个两个都是玉家人?瞅瞅玉扬翕的疑惑模样,那张纯真的嫩颜如盛春桃姿,小小年纪流泻的无尽春辉令人见之失神,宇文靖域小脸一红错开了目光,罢了罢了,他不介意小小接纳一下这两个玉家人。
瞅一眼玉扬翕手中的小木马,“你拿着这东西来干嘛?那么大了,还玩这个?”
“不是,是做给太子的。”
“你还会做这个?”玉家的女儿当真不是过分娇养的。
“嗯,家中九叔教我的。”
“那教教我吧!”
“啊?好。。。。。。好吧。”
半月后,西原傲北神射蒙成放大将军大败掖北城外金兰大军的消息传入东原。时年夏,金兰趁西原受灾之际纠结重兵欲再犯西原,不料却被蒙成放抢先一步夺得先机,将其数万大军于崇崖谷歼灭,金兰大败。
经此一役,天下人都以为屡战屡败的金兰会收起气焰,老实退守荒原,不料打不了西原,金兰大王索性就派使者前来东原与玉策示好结交。敌人的敌人是朋友,金兰大王的目的不外乎联合东原共灭西原。玉策并未同意,如今东西原处于讲和时期,宇文铮还送来了独子为质子,他没有理由同意。同时他也没有拒绝,仍将蛮族使者六王子赫鲁奇和将军汉獭奉为了上宾。
郑彝静静听候着座上之人的吩咐,半年前,因连烬烦劳无暇,便将这位工部局素得人心的大太监升为了内侍省的副总管,年过六十忽得高位,郑彝倒也一如既往老成持重,办事颇得人心。
虽是蛮族,但既然玉策已经奏请以国宴相待,玉子衿自然没有与父亲作对的道理,尽心将该打理的一切打理清楚;“宴请金兰使者的国宴可曾备好,各部各局可有错漏?”
“回娘娘,一切准备妥当,为皇上和娘娘以及各宫娘娘备下的朝服也已准备妥当。”
郑彝的办事能力玉子衿是放心的,满意点头道:“连大总管身需静养,一切事宜就有劳郑公公了。”
“老奴不敢,此乃老奴分内之事,”郑彝躬身一礼,转而又道:“浩清侯亦在受邀之列,所需衣物不知是。。。。。。”
玉子衿微一犹豫,道:“就依礼制吧。”
“是,老奴遵旨,娘娘若无别的吩咐,老奴便告退了。”
“嗯,公公慢走。”
明月半垂,觥筹交错,朝华殿中赫鲁奇边与玉策侃侃交谈,边眯着眼睛扫量着凤座之上的玉子衿,早听闻上京国色艳绝天下,他确实惊艳非常,只是这玉后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
玉子衿仿若没有看到赫鲁奇打量的目光,恬静庄严地目视座下群臣,当日与阿铮在水月城时幸好她蒙着面纱,不然非被赫鲁奇认出来不可。视线一移,她的目光定在右下方白衣男子的身上,五年未见,他依旧是他。
宫灯明亮下,兰飒抬眸看着凤袍如火倾城绝色的女子,纯正的容颜展开一笑,数年过去,眼中不改痴迷。
子衿,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我很好,表哥。
“六王子,想来今日父王为六王子安排的歌舞不如六王子之意,竟让六王子有些心不在焉。”玉天捻起玉杯一饮而尽,一举一动优雅自得,赫鲁奇扫量玉子衿的眼神早已让他忍耐许久,这蛮族野人当他玉家女儿是什么女子,岂是他能目测的?
对于玉天警告的眼神,赫鲁奇早已接收到,默默将目光收了回来,尽力压下不满道:“小王不敢,大原歌舞果然赏心悦目。”
半个时辰后,宇文靖域姗姗来迟,或者说是闲庭信步而来,至少从他对原倚风和玉子衿寒暄致歉的口气里,没人听出他有什么歉意。
况且,这是东原宴请异国的国宴,为表周到,东原自然是以国礼相邀这位敌国质子,即便宇文靖域不是东原人,在出席时也应身着符合他身份的绛紫麒麟补的王侯正装,但现在呢?他居然只穿了一身黎色的绫缎锦袍,腰携珠囊,头冠宝玉,华贵虽有,但却闲散,不像是来正经赴宴的王侯贵介,反是像极了某个富贵人家五陵出游的俊俏公子哥儿,只是年纪稍小了些而已。
玉子衿有些搞不懂儿子要做什么,原倚风轻言问候让他落座。
仇人相见,赫鲁奇没有不挑衅的理,当即起身拱手一礼:“许久不见,浩清侯别来无恙?”
“六王子免礼,本侯一切安好!”径直坐在赫鲁奇的上首,宇文靖域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浅尝一口玉杯中的佳酿,咦?甜的?这不是酒?不经意看到正朝着自己温柔浅笑的玉子衿,他错开目光挑了挑眉。
无疑已经讨得儿子欢心,玉子衿心里打翻了蜜罐儿,忙悄悄吩咐纤儿再去给宇文靖域续上果露。
母子俩在世外互动中全然忽略掉了殿中有些冷的气氛,更别提僵站原地带着杀气的赫鲁奇。
虽说宇文铮是西原掌权者,宇文靖域是西原真正的皇太子,但毕竟在名分上只是侯爵,这样受下一国王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