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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尘的意思是皆为尘土,因为他觉得自己跟书里描述的尘埃啊蝼蚁啊都没什么两样,甚至还不如一粒尘埃。他在不老渊待了百年,千年,万年,没有尽头,没有见过鲜活的东西,人家尘埃呢?好歹在人间『摸』爬滚打,能见到很多有趣的事。
额,好像扯的更远了。
回归主题。
不老渊?说什么呢,还是说衣食住行吧。
衣服当然是要穿的。母亲给他送了不少衣物,但基本都是纯白『色』,这导致他小时候一直以为世界是黑白的。母亲是白龙,深渊里是白『色』的冰,他自己也很白,衣服也是白的,外面的天不是白云就是黑夜。
这种认知一直持续到他写出第一笔神文。
神文不是白『色』,是金『色』。
那样璀璨的光华,让他小小惊艳了一把。可能这也是他愿意学神文的原因。
再说食物。
他不喜欢吃食物,这可能是小时候留下的阴影。
刚出生时,母亲每天给他喂一些带有腥味的『液』体。后来他知道婴儿只能喝水,也知道母亲喂他的是补充营养的食物,但那种难受的感觉挥之不去。『液』体入口,通常伴随着昏睡,有时还会发烧,呕吐。
每当这时,母亲会过来安抚他,细密的鳞尾将他包裹,龙首抵着他滚烫的额头。
但还是不舒服。
吃东西意味着生病,他不喜欢。
所幸自从他学会神文,不吃东西也不会饿了,所以吃饭这件事就彻底从他的生活里消失。
然后说说住处。
其实他对住处没什么追求,从小到大都是在不老渊里睡的。渊底有无水的冰面,也有或深或浅的水域,他一般在岸边坐着发呆,兴致来了也会淌进水里装作自己是一个漂浮的冰块。
他并不觉得冷,只觉得无聊。
最后说说行路。
额,这个真没什么写的。
不老渊就那么大,除了冰就是水。每一道冰缝他都数过了,每一片水域他也起过名字。出门是不可能的,冰崖那么高,他根本爬不出去。母亲也没有带他出去的意思。
母亲很忙,他越长大越难见到母亲的身影。但他隐约有种感知,母亲身体不好,不来见他其实是生病了无暇见他。所以他从未跟母亲提过要求,相反他尽量表现得很听话,哪怕让他日日年年枯坐在渊底,他也没埋怨过母亲。
所以出门什么的,写日记就当代替出门吧。
对了,日记。
他还没说这篇日记是怎么写的。
笔,他有。纸,却是没有的。母亲给了他一支笔练字,但没有多余的纸写日记。于是他寻思着在哪练字都一样,就直接把字写在冰渊的崖壁上了。
这么小的字,母亲肯定不会发现。而且冰渊这么高,崖壁这么宽广,想必这辈子都写不完。
嗯,他真是机智。
0005_外面的世界
外面,他是非常非常想去看的。
可母亲说外面一片混沌,没有什么好看。如果真想出去,就努力修炼神文。
这个“努力修炼神文”,母亲没有说怎么修炼,也没有说要修炼成什么样,更没说需要多久。书上说过,当成年人对你含糊其辞,不同意也不拒绝时,通常代表否认。
所以母亲的意思大概是——这辈子都别想出去了。
这种认知让他沮丧。于是他每日遥望天空,变幻的云彩是无数岁月里唯一会变的东西。
额,好像写的有点伤感。
其实不是这样的。
他的确是个乖孩子,但只是表面很乖,内心还是有叛逆期。母亲不让他出去,他只好琢磨其他乐子。毕竟如果真的一辈子呆在这,他会得痴呆。
于是他发现了络水。
不老渊说白了就是一堆水元素,亿万滴水元素里可能只有一滴是络水。普通水在他眼里就是一行静止的神文,但络水不同,它是动态的。
动态的神文意味着可以修改,可以传递信息。
他用几百年的时间发现了络水,再用几百年的时间搜集络水,最后用络水做了一面水镜。水镜镶嵌在浅水区,看着与不老渊浑然一体。
完工的那一天,他骄傲地将水镜展示给母亲看。
“这个水镜可以看到宇宙虚空。”
“主意不错,可惜符画错了。”威严又寡淡的男声传来,很低沉。
他一看,果不其然,镜面一片漆黑,络水没能成功地反馈外界信息。
“这里差一笔。”
龙爪轻轻在水面一划,神文明灭,水镜突然泛起涟漪。他眼睛一亮,果然看见水镜晃了晃,出现一幅星辰图景。
“星辰!”一声惊呼。
密密的繁星布满整个虚空,浩瀚而富有生命力。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景象,若不是他天『性』冷淡,恐怕就要当场手舞足蹈。
“既然你得偿所愿,我先走了。”白龙立起身形,半个不老渊都被它的阴影覆盖,白尾一扫,正是一个腾渊而起的动作。
“等,父亲……”见此,他立马扑过去,抱住了欲缩回的龙爪。说话也飞快,生怕对方等不急就要走。
“您看,水镜符文出错,说明我的神文运用还不够完美,不如,不如您再多待一会儿,再陪陪儿子,我还有很多问题想请教您。”
母亲,或者说父亲看望他的时间越来越少,来时只有几天,离开却是几年。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不老渊,最希望的是有人陪。
白龙垂首,冰冷的吐息迎面而来,他紧张地扒着龙爪,眼神殷切。
“好。”
短短一个字,带了温和。
而他眼中一喜,嘴角不自觉扬起,连创造出水镜的成就感都在这一刻抛之脑后了。
※※※※※※※※※※※※※※※※※※※※
为什么用日记体呢,因为心血来『潮』,瞎瘠薄『乱』写。
界主日常记录()
0006_朋友
他有一个朋友,这是秘密。
虽然朋友是前不久才交的; 但接触除母亲以外的其他人是一件值得狂喜的事情。为此他高兴得睡不着觉; 所以今夜就不睡了,他要在不老渊冰壁下写日记; 写一晚上。
这个朋友说来很特别。
他之前不是造了一面水镜嘛; 然后他就天天扒着水镜看。但一天看星辰; 两天看星辰,十天百天还是星辰,这就有点问题了。
怎么水镜里只有星辰?
虽然星辰会像水一样的流动; 但看多了和络水也没差别。
头疼。
无聊之下他开始了新思路——找人。
风景看不成,找个人说话也是好的。根据书上所写; 外面有三千红尘; 红尘里又有众生百相。这么多人他总能找到一个。
于是他写了道神符,给水镜加了个扩音功能。
“有人吗?”
声音通过神符传递,出现在浩瀚星辰,无形的纵横字又将神语转化为特殊字符; 继续无限扩散。
无人应答。
这个结果有两种可能; 一是水镜范围内没有人,二是对方听不懂神语所以没有应答。
他当然不会承认第一点,所以第二种可能『性』成了首要解决目标。
他换了个语言。
“喵?”
老实说他只会神语,如果非要让他换个语言,那只能是动物叫。
“汪汪?”
“叽叽叽?”
“咯咯哒。”
他把知道的都叫了一遍; 叫了很久; 每叫一声就侧耳倾听。水镜里的星辰永恒而孤独; 他不相信里面没有和他一样的倾听者。
大概过了很久,久到他快睡着了。
“喵。”
突然,一个细小的声音通过水镜传来,仿佛幼猫的肉爪挠在了心头。
他浑身一震,眼睛倏地就亮了。
有人!不对,有猫!
他蹭地从地上跳起,随后又想起母亲告诫的仪表仪态,于是连忙将长长的头发从水里拖出,抹平被压皱的衣摆,最后正襟危坐,对着水镜认真地:“喵~”
欣喜而不失端重,紧张又不失沉稳,很好。
大概过了一会儿,对方果然回应。
“喵喵。”
这下他乐坏了。
“喵喵!”
“喵喵喵。”
“喵喵喵!”
“喵~”
一人一猫就这样你喵我喵,喵了大概一个多时辰。最后对方似乎是累了,十分虚弱地喵了一声。
他耳朵一竖,心里也一个咯噔。
这只猫好像身体不太好,一开始回应就中气不足,现在才过一个时辰居然就累了。但转念一想,凡间的猫好像是挺脆弱,属于需要保护的物种。于是他体贴地喵喵一声,示意告别,不再言语。
0007_不是猫
交了朋友的第二天,他就压抑着欣喜,再次开启水镜。
“喵,喵喵!”
哪知他刚开口,水镜那端就传来一声低沉的笑。
这笑声很明显是人声。
他一愣:“喵?你是人?”
“嗯,是人不是猫。”
对方的声音清冽而淡雅,他听得先是一喜,尔后一尬。
“那你昨天怎么不告诉我。”他皱着眉头,与对方万里传音。
“抱歉,昨日见你学的开心,不忍打扰。”对方说得诚恳。
若是别人定能听出这份揶揄,但他初交好友,对一切都持有认真态度。
“哦,昨天我不是学猫叫,我是寻人……”
叽里咕噜一番解释。
对方反而对他有了兴趣:“你是何人。”
浩瀚虚空,茫茫星海,因一声猫叫结识的好友,总要问个身份。
他:“你又是谁?”
对方:“我?无名。”
这话的本意是不愿告知名姓,但他没听出来,反而真以为“无名”是个名字。
他:“我叫亦尘,住在不老渊。名字是自己取的,地名也是自己取的……”
罗里吧嗦一阵介绍。
说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