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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之事,是本太子的错,误罚了你。”太子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半点认错的态度,他的视线也避开了萧藏,但他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他不是没看到那天青石板上的血迹,大庭广众之下,他生生将萧藏踢的呕血,当时并不觉得什么,但只要想到,那并非是萧藏所为,而是三皇子陷害,他就怎么……怎么都搁置不下纷『乱』的思绪了,“往后,本太子不会再随随便便欺负你了。”
仍然没有回应。
太子看向萧藏,见在他面前垂下眼睫的萧藏,一滴泪珠凝在他的眼睫上,太子以为抓痛了他,一下松开了抓在他手臂上的手,“你……你哭什么?是本太子抓痛了你?”太子还没见过萧藏哭,连他欺负萧藏欺负到最狠的时候,这人也只是紧紧的咬着牙关。
“奴才不痛。”
“那……”太子还没有关系好的妹妹,公主们都喜欢和温温柔柔的二皇子玩在一块儿,他身旁跟的最久的,就只有一个萧藏,“是别人欺负了你?”
太子看萧藏没有否认,一下觉得自己猜中了,他向来不是会道歉的人,他放不下萧藏,但是又降不下身段来和他道歉,若是能用别的法子哄回萧藏,就是最好的了,“你和本太子说,是哪个家伙?”
“奴才并未受人欺负。”今夜太子忽然的关切,并未让萧藏心中泛起什么涟漪,在他看来,这也不过是太子兴起时候的把戏罢了。
“那你哭什么?”太子问。
“没有哭。”
“萧藏!”因这人从来不哭,所以他今夜的一滴眼泪,才格外的令太子怜惜,“本太子要听你说实话!”
实话?实话是他萧家要遭灭门之祸,来为新帝铺路。这说出来又能如何,面前这个太子,怕是也不知道,他的储君之位,也已经是岌岌可危。
“太子要听什么样的实话?”
“我要听你说,是谁欺负了你!”
“欺负我最多的,不是太子吗?”萧藏掀开眼睫,那漆黑到发亮的瞳孔,带着几分嘲弄似的笑意。
太子一时语塞,半天才冷硬的道,“你是本太子的奴才,本太子打你骂你,又如何?”
萧藏和他爹一样,是会察言观『色』的人,太子召他过来,已经说明太子想要他回去的态度,他若再不识趣,惹怒了太子,受苦的也只是他自己,所以他改口道,“我是太子的奴才,所以太子对我如何,我都理应受之,但若是三皇子欺辱我呢?”
这句话一出,面前的太子神『色』果然变了,萧藏跟随太子这么久,哪里不知道他也在处处避让身世显赫的三皇子。
“我现在是太子,以后就是皇上,你说我能如何?”虽然是被萧藏这句话激出来的,但平日里娇纵跋扈的太子,在此刻说这句话的时候,竟显出几分其父的威严气势来。
萧藏看着面前的太子,他虽然侍奉太子,但也看不起他,因他娇纵跋扈,不学无术,但在此刻,他又不得不承认,太子虽然年幼,却是真正的龙子。他爹说,想要护住萧家,只能侍奉君王。三皇子是想拿他们铺路,面前的太子却不一定会这么想。只要,太子能当皇上。
太子被萧藏忽然专注的视线看的有些不知所措。
“太子,你真的想做皇上吗?”不是能不能,而是想不想。萧藏与他爹一样,自认才能不输历代名臣。
太子心中也没有多少底气,他不是真的像表面表现出来的那样只知道玩乐,他也知道,他母后的身份,会让他比其他的皇子更多许多非议。但是……但是……他又怎么甘愿,将帝位让给别人,他是长子,皇位本来就该是他的。抬起眼,面前的萧藏目光灼灼的望着他。
两人相伴几载,却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看清对方真实的模样。
“你真的,相信我能做皇帝?”所有的人都说他做不了,连他母后临终时,也嘱托他,不要和其他皇子争夺。但他不甘心,他都已经是太子了,为什么最后不能做皇上呢?
萧藏牵着太子的衣袖跪了下来,“奴才愿侍奉太子左右,尽心竭力辅佐在侧,直至太子握玺为龙!”
太子被他这番举动吓的往后蹑了一步,“你……”
萧藏抬起头来,目光是从未有过的明亮和无畏。
……
萧藏回到宫宴上的时候,宫宴已经散了,赴宴的大臣们,早就坐着轿子离宫了,萧藏走进了,看见外面的树下,有一道白影袖手在等着他。他走过去,轻轻叫了一声,“爹。”
萧云将温热的手递了过来,“回去吧。”
萧藏握住了他的手,轿子在宫外等着,他们并肩往宫门外走去。
萧云觉得他和刚才有什么不同,他以为萧藏听到了那样的消息,会消沉好一阵,还想着如何安慰他,现在看来,他却像是完全振奋起来了一样,“方才太子找你,和你说了什么?”
“太子让我回去伺候。”
萧云顿下脚步,回过头来,“你要回去吗?”
在黑暗中,萧藏扬唇笑了起来,和萧云有几分相似的笑,“回去啊。”
“藏儿,你不必……”
“爹。”萧藏的手回握住萧云牵着他的手掌,他半边嘴唇勾起,衬着颗鼻尖上的那颗痣,生出一种蛇蝎样的冶艳之感,“你是先帝宠臣,我自然会是新帝的宠臣,这江山,只要还在他们姓宴的手中,就也在我们的手中。”
第6章 殿廷争锋(6)()
“茶。”
温度适宜的茶水被递到了他的手中。
“书。”
他正需要温习的书放到了他的桌前。
太子抬头看了一眼,见像平常一样伺候的萧藏站在他身侧,握着墨条,按着宽大的袖口,弯腰在帮他磨墨。察觉到太子在看他,专心研磨的萧藏抬起头来,十三四岁的少年,怎么看怎么爽目,那黑白分明的眼睛望过来,“太子。”
握着笔的太子这一下才忽然回过神,懊恼的发现,自己刚才居然不自知的盯着萧藏,呆了好一会儿。
明明萧藏从前也是这个样子伺候他的,但他他又觉得,那已经不是从前的萧藏了。对,萧藏以前从来不敢正眼看他,总是低着头,缩着肩,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现在他却能望着他,同他笑。
“太子若是温书温的累了,奴才可以读给你听。”从前萧藏对太子只是尽奴才的本分,自从他改变心意之后,就认真揣摩起了伺候人的法子来。
“不用了。”平常给他倒了茶,递了书,萧藏都站在一旁不动了,同个木偶似的,看了就无趣,这几天……
却好像多了些变化。
“萧藏。”
萧藏袖手站定,“奴才在。”
太子张口想说什么,但嘴唇张张合合几回,又什么都没说出来。就在他终于要说点什么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宫人的通报,说二皇子过来了。
二皇子还未进来,就先叫道,“皇兄。”站在太子面前的萧藏,默不作声的退到了角落里。
二皇子今日没带他的伴读苏云翳,只一人过来了。太子与二皇子关系说不上是亲厚,但也比和其他皇子的关系好的多,“皇弟,你怎么……”太子本来要问他来是有什么事,但看二皇子今日穿一身骑猎装扮,平日里温温润润的人,多了些飒爽的英气,“你,你怎么做这副打扮?”
“皇兄,我是来请你去我宫里。”
“去你宫里?”
二皇子待人温和,人缘也是所有皇子中最好的,“楚星河今日给我弄了几匹大宛马进来,甚是神骏,我喜欢的很了,不知道皇兄与皇弟们喜不喜欢。”
太子一听骏马,目光都亮了。比起笔墨文书,他更喜欢骑『射』。
“皇兄换上衣服,和我一起去吧。”二皇子就是知道他喜欢,才会亲自来邀他。
太子只纠结一会儿,就在太傅布置的课业和骏马中,选择了后者,他起身拢了一下袖口,道,“我去换衣服,皇弟现在这里坐一会。”
二皇子笑着点头。
太子急匆匆的离开了,留下二皇子站在书房里等候,他先看了一下案上的摆设,而后又看到了站在角落的萧藏,他见过这个奴才,上次在尚书房外面,被皇兄那样对待。
萧藏察觉到了二皇子的目光,但谨守本分,始终没有抬起眼来。
二皇子在他面前踱了两趟,换好骑『射』衣服的太子就进来了,道了一声“我们快去吧”,就与二皇子一起并肩准备出去。但是在走到门口时,又想到了留在房里的萧藏,从前他出门都不带萧藏的,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他,他转过头来,“你和我一起去。”
“是。”萧藏应了一声,跟了上来。
还没到二皇子宫里,隔得老远,就听到马嘶,太子走的更快,等他与二皇子走到宫门口时,见三四个宫人扯着缰绳,都拉不住的大马扬蹄长嘶。那大宛马确实如二皇子所说的那样神骏,通体雪白无一丝杂『毛』,扬起的蹄子上,钉着黄金马掌。
太子看了第一眼就喜欢,他上去从宫人手里接过缰绳,满脸的兴致勃勃。
二皇子牵着旁边的另一匹马,“皇兄好眼力,这匹‘踏雪’听星河说,能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乃真正的千里神驹。”
太子爱不释手的抚『摸』着马的鬃『毛』,却被那马挣脱开,二皇子继续道,“只是它『性』子,也是最烈的,连星河都未曾将它驯服。”
太子便是最受不得激的人,他牵着缰绳,道,“我来驯服。”而后他看向左右的宫人,“你们都让开。”
宫人们听命退下。
“皇兄,你小心些——”二皇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太子就一跃翻身上马。
那‘踏雪’确实烈的很,太子刚一坐上它的背,它就扬蹄长嘶,险些将坐在上头的太子掀下来。太子紧紧抓着缰绳,方才没有跌落下来。太子贪玩,又因年少,还寻些刺激,现在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