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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翳像是有些吃惊,看着萧藏。
“不做就算了。”萧藏说着就将双臂松开。
苏云翳忽然抱住他的腰肢,低语在他耳边融化开,“做。”
萧藏想起了刚刚被砍伐掉的一棵梅树,那上面开了许多花,如今那些曾经傲放枝头的花,都烂在了地上。
“楚星河要回来了。”
在脱掉萧藏的衣裳时,苏云翳听到他这么说。他知道萧藏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嗯’了一声之后,就再未说一句话。
第72章 艳杀天下(72)()
九朝的冬季很短; 地上的落雪; 还没有积上薄薄一层,枯枝上; 就已经抽出鲜嫩的绿芽来了。
萧藏久居宫中,难得到外面走走。今日趁着停了雪; 让轿夫先行回府; 自己下了轿子,沿着被扫除了积雪的街道,慢慢往前走着。
有茶楼的里的客商; 看到了下面的萧藏,探出头望了一眼,他不知道这是哪家的公子,只觉得通身有种尊崇的气质,指指点点问了一声,旁边认识萧藏的; 就连忙拽着他的衣袖; 将他的手臂拽回来; “嘘; 那可是萧家的萧藏,惹不得的人物。若叫他看到你伸手去指; 说不准就让他手下的家奴; 将你的手给砍了。”
客商听了; 骇的脸『色』苍白。
这街上缓步走过; 看起来俊美无匹的公子; 就是这京城被传为『奸』贼恶党的萧藏么。
屋檐下,正好落下一滴雪化的水,萧藏抬起头看了一眼,那客商以为他在看自己,吓得不管不顾的起身,将那窗户掩上了。
萧藏见惯了旁人畏惧他的模样,轻轻嗤笑了一声,就继续往前走去。跟在他身后,一身黑衣的萧隽,盯着那扇关上的窗户,面『色』阴沉,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二月雪初融,枝上绿芽少。街上已有一些叫卖东西的小贩,萧藏见到一个布衣的女子,她生的不算美,但满头的墨发却如绸缎一般动人,在她的头发间,『插』着一朵蓝盈盈的花儿。萧藏看着那『插』在鬓间的花,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
女子穿的有些破烂,抱膝蹲在地上,草筐里的『药』草拿出来也只摆了一半。
萧藏蹲下来,去翻看那些『药』草。
蹲在地上的女子,抬头觑了他一眼,怯怯的问,“公子,你要买『药』草吗?”虽然她看这位公子一身锦衣华服,不像是会在市集里买这些『药』草的人。
“嗯。”
萧藏的肌肤上,都仿佛带着暖融融的香气,他抬起手在『药』草间拨弄,那好闻的香气,就从他的袖口中透了出来。就在采『药』的女子,寻这香气的源头,到萧藏袖口的时候,一直蹲在地上的萧藏抬起眼来,漆黑的眼睛,仿佛一口深潭,要将人的魂魄都吸进去。
“这些『药』草,我都要了。”
“都要了?”采『药』女子的舌头打了结,她想告诉萧藏,这里面许多『药』草在这个季节是不值钱的,她本来是要卖去『药』铺,但『药』铺的伙计却都不收。但是还没等她说出来,萧藏已经递了一锭银子过来,放在她面前之后,就起身离开了。
跟在他身后的萧隽,将装着『药』草的竹筐拎了起来。在地上蹲的手脚发麻的采『药』女子,怔怔的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萧藏买『药』草,自然不会是要拿去用,萧府中,什么样的珍稀『药』材没有,只是那女子鬓间的一朵小花,勾起了他的一些回忆。他令萧隽将竹筐随意丢在一处,就继续往前走去。
萧隽望着萧藏的背影,无论萧藏是善是恶,在他眼中,都已经胜过了这世上千万种的美好。
走在前面的萧藏,忽然停下脚步。
萧隽也停下了脚步,他与萧藏,始终隔着一段距离。
萧藏伸出手,接住一片飘落下来的雪花,雪花一碰到他的手心,就消弥无迹了,“下雪了。”
萧隽仰起头,他看到天上飘飘『荡』『荡』的落下了千万朵的雪花,他很少开口,只有在萧藏对他说话的时候,他才会一个音节,或者简短的几个字来回复,但是今日,他看到站在雪中的萧藏,沉静的声音中,糅合进了些温柔来,“嗯。”
“回府去罢。”萧藏说。
他才刚说完这句话,前方就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他抬眼望去,见是一个青年,驾着一骑轻骑从城门外闯了进来。飘飘『荡』『荡』的雪花,在他身边打着旋儿的落下。奔驰的骏马,避开了街道上的行人,唯有马蹄声,踩透薄雪,落在青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萧藏看到那坐在马上的青年,一身墨『色』衣衫,腰间配着一柄长刀,再简单不过的打扮。
察觉到萧藏的目光,专心赶路的青年从马上侧过头来,狭长的眼,似是比这初雪还要寒冷。
等两人擦肩而过之后,萧藏的唇边,忽然掀起一条弧度来,“楚星河。”
那马上的青年,正是离京许久的楚星河。许是真的站军营里磨炼过,他原来还有的几分少年人的稚气,现在已经完全消失了。他像是一把刚刚出鞘的锋锐无匹的刀。
……
栖照国,如今也是冰雪凛冽的时节,只是这雪不似九朝的温柔,裹挟着寒风从天而至。
宴薇身处九重宫阙之中,宛若小时候一样,躺在兄长的怀抱中。她还想着,自己枕着的是兄长宽阔的臂弯,但是等她睁开眼睛醒过来,才发现原先和她躺在一起的人,已经不见了。床上只铺着宴寰的一件红『色』大氅。
“皇兄——”宴薇赤着脚从榻上爬了起来。
珠帘摇晃,金炉里烟雾袅袅。
宴薇一路找出去,等到脚下踩着的不再是温暖的地毯,而是渐渐冰冷的石板时,她才反应过来,“来人啊。”
“皇后。”在外头伺候的宫婢走了进来。
“他呢?”宴薇说的那个他,自然就是宴寰了。这是后宫之中,除了皇上,哪能让寻常的男子进入。但宴薇舍不得宴寰,她将宴寰藏在了自己的宫中。
“奴婢不知。”
宴薇拂袖推开宫婢,正在她要出了寝宫,去外面寻找的时候,她冷不丁的看到从自己的身上,滑出了一块绣帕。她将帕子捡起来,见上面是宴寰的字迹,帕子上只有三行字,宴薇看完之后,却已经全然变了脸『色』。
宴寰回九朝了,他要去找萧藏去报仇。
宴薇握紧手中绣帕,双肩颤抖了起来。她已经不想去报什么仇了,她只想与皇兄像从前那样,度过这仅有的十年。但宴寰不是这么想的,他在宫中研究起了巫蛊之术,也许是因为身体里养着一只百蛊之王的缘故,他对所有蛊虫的『操』纵都得心应手。如今,他回去了。
……
萧藏喜欢富贵花,所有除了每年必不可少的冰敬炭敬,还有些地方官员挖空心思去找珍稀绮丽的花朵献与萧藏。
萧府的花园中,每到三月开始开花,都是那种碗口大,花瓣层叠颜『色』艳丽的花,一朵朵,它谢它开,一直要开到深秋时节。今年也是如此,从第一朵花开放之后,天气还没完全转暖,花园里便层层叠叠的,盖上了馥郁的芬芳。
萧藏将住处,搬到了离花园最近的房间,因他喜欢,连窗户都省了关。
萧隽在门外守夜,静悄悄的夜『色』中,晚风吹动暗香,连清冷的月光,都好似染上了香气似的,透过花影,落在了地上。
屋脊的瓦片中,忽然传来一阵声响,萧隽抬起头,凝神细看,分辨出那只是一只猫。那只猫从屋脊跳上了院墙,在院墙上行走的时候,忽然像是被什么咬住了一样叫了起来。深夜里哀凄的猫叫,令人『毛』骨悚然。
萧隽看到那只猫,从院墙上跌落了下去,在他前去查看的时候,一道黑影从窗户外跃了进来,点着的烛火,跟着被带进的夜风晃动了一下。
“吱呀——”
一直开着的琐窗也被关上了。
床榻间的萧藏还在沉睡着,黑影站在床边看着隔着一层帘幔,萧藏安静的睡颜,他伸出手,将隔蚊蚁的帘幔掀开,而后他袖子一抖,从里面掉出一个浑身『乳』白『色』的虫子,那虫子正掉在萧藏的脖颈上,轻轻蛰了一下,刚才还颤动着眼睫要睁开眼的萧藏,又陷入了更深的梦境中去了。
从门口离开的萧隽,在院墙外看到了那只猫。那只猫身上也没有伤口,蜷在墙角下,已然死去了。
些许是误食了什么毒物?
萧隽这么想着,又回到了门口。他看到窗户关了,想着应该是大人被猫叫吵醒,起来将窗户关上的。
房间中,一截惨白的手指,从袖子里探出来,抚弄着萧藏的面颊。烛火照亮了他的半张脸,一如当初的俊美,只是烛光修饰了他猩红的唇和有些发紫的眼睛,他这副模样,若是在白天看来,只怕如妖魔一般。
手指扣上了萧藏的脖颈,在收紧的时候,他低垂的视线,正好看到了萧藏衣领下的那枚鲜妍的痕迹。
“萧藏。”咬牙切齿又带着理不清的复杂感情的声音。
他曾经也是被这个人蛊『惑』,然后被狠狠的踩在脚下,连命都输了出去。然而这人却真的以为他死了一般,安然的呆在自己的府邸中,朝欢暮醉,手握着无上的权柄。
在来的路上,他不止想过一千种折磨萧藏的方法,用什么样钻心蚀蛊来报复他。哪怕赔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但是在真的见到了萧藏,见到了和醒来时全然不同的睡颜。他在片刻的心软之后,生出了更狠毒的恶意。若只是用蛊虫折磨他的身体,太便宜他了,他要找到一个更好的办法。磨碎他的骨头,将他也踩进泥里,让他自以为庇护的宴凛唾弃他,让他……后悔。
门外是萧隽的背影。
他知道,自己今夜能混进来,是因为萧府戒备的松懈,还有谁也不会知道,微不足道的虫子,也能叫人『操』控。但他除了那些蛊虫,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