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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胡三点头。
“所以你不小心误钻了狗洞走进了林小姐的院落然后推开了门是吧。”
胡三斜眼瞟了一眼林老板,得意的答道:“是的。”
林老板的手紧紧的捏起,脖颈爆出青筋。
建安没有制止胡三挑衅的行为,加快了语速:“所以你就走进了林小姐的房间看见了她手上的金镯起了贼心。”
“是。”胡三干脆的答道。
胡三话音未落,建安紧接着快速道:“所以你拔下了她手上的镯子然后掀开了被子是与不是!”
建安的声音如洪钟响在胡三的耳边,胡三被他说的一愣,条件反射道:“是是是。”
林老板松了一口气,脖子上青筋慢慢褪了下去。
建安微微一笑,又放慢了语速,缓缓的和颜悦色道:“胡三,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胡三眼神中有些迷茫,结巴道:“没没有了。”
建安将讼状递与他:“那签字画押吧。”
双方都确认无误画押签字之后的讼状被递到了季瀚面前,季瀚扫了一眼确保无误,深深的看了一眼一旁躬身恭敬等待的建安,一拍惊堂木:“大胆胡三!既然认罪还不下跪!”
旁边被事前交待过的衙役们一拥而上,压倒在地。
胡三挣扎道:“县老爷,小的有罪!我不该偷那枚金镯!”
“大胆胡三还满口胡言乱语!”季瀚义正言辞的斥责道,“如果不是心有邪念为何夺了镯子之后还要揭被!分明是要行那不轨之事!”
胡三支支吾吾,才发现自己落入了陷阱之中,还欲狡辩:“是这位先生诈”
他在建安冷如剑的锋利眼神下再也说不下去一个字。
建安站在角落里,嘴角还带着恭敬的笑容,然而胡三却从他半阖的眼角之中看见了冷冽的嘲讽和不屑,仿佛他是匍匐在地的臭虫,而建安是高大的啄木鸟,只需轻轻低头便可以将他撵进泥泞。
季瀚最后一次敲了惊堂木:“胡三有——罪——”
孟今聆那厢度日如年,等到日上中天,才盼来建安缓慢靠近的身影。
她急急忙忙的迎上去:“怎么样?”
建安长吁了一口气,走到桌边灌下一杯热茶之后,才迎着被地面晃进房间的散光悠然答道:“成了。”
“成了?成了!”孟今聆欢呼雀跃,她上前紧紧的握住建安的双手,猛烈的摇晃着,“谢谢你!谢谢你!”
建安感受着被对方握住的那份水滑柔软,笑着摇摇头:“在下还得谢谢孟姑娘你,如果不是你打开了林姑娘封闭的心扉,并且提到了林老爷所要表达的本意,恐怕此事不会如此的顺利。”
听见建安的夸奖,孟今聆甚是不好意思,她收回手挠挠后脑勺,心中颇是受用,却还要摆出一副却之不恭的模样,憋了半天没憋住,笑呵呵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从前按照自己的理解发挥剧本内容的时候从未成功过,这一次是第一次被他人夸赞给了好评,这对她表演生涯的意义带来了深远的影响。
原来,表演不仅仅是表达文字,更重要的,是要贴近内心。
孟今聆醍醐灌顶,心下更是激动难耐。
她想,等她回去了,她一定会将这一次的经历融入表演之中,把握好机会,肯定会对事业有一个非常大的提升。
此时,她甚至于觉得,鬼前辈的空头支票不填上也是可以的,毕竟这一遭经历已经可以算是对她的最好的回报了。
建安在一旁坐下,嘴角噙着不发一语,眼神柔软的看着孟今聆又是满足又是展望的表情。
孟今聆不知道的是,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不再是这个世界的旁观者,她渐渐的参与到这个世界之中,她的喜怒哀乐与这个世界开始挂钩。她一开始的那些旁观者清的冷漠和无所谓将会慢慢的消退。她将苦恼,忧愁,无奈,但是,她也会因此而满足,快活,幸福。
清君侧()
因为孟今聆一开始的轻视而埋下的隐患爆发的速度比她想象中要快的很多。
她被误解的身份,她因此而被动的让建安在胡校尉那里欠下的人情债开始一一被挖出曝晒。
那天,有公差来传话,说县太爷有要事相商请他速速前去公堂。公堂之上只有他们三人,
门窗紧闭,胡校尉坐在往常季瀚所坐的官椅之上,头顶是巨大的牌匾,上面写着苍劲的四个大字:明镜高悬。
季瀚与建安站在堂下,他们面对这笔画苍劲有力快戳破木板的四个字,深深的觉得这样的四个字中的每个笔画顿点都带着浓浓的讽刺的味道。
这高悬的明镜照亮的是他们的措手不及,还有建安不为人知的心底心事。
胡校尉很是悠哉的玩弄着手上的惊堂木,两根在军队之中磨炼出来的粗糙的手指揪住惊堂木的重心的位置一下又一下的打着转。他一言不发,却又仿佛说了千言万语压向季瀚跟建安的肩上。
季瀚跟建安隐晦的对视了一眼。
建安深深的明白胡校尉的意思,他之前为了孟今聆不惜一切代价的做的那些事情肯定不是慈善,而是现在商谈的筹码。建安心中早有准备,只是没想到,胡校尉会挑明的这么快。
他用眼神按住准备耿直脖子直言以对的季瀚。
此时,若是谁先开口那便失了主动的权利。
建安双手相握放在身前,嘴角敲上一抹官方的恭敬的微笑,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老神在在的站着入定起来。
季瀚明白建安的意思,他不主动开口,但也无法像建安那般将周围一切当做无物。
他双眼坚定的盯着胡校尉,耿着脖子,抬头挺胸,挺拔的站在原地,像是一株笔直的青柏在跟周围的人发出无声的呐喊——
宁折勿曲!
他们双方一站一坐,没有人先开口说话,只有规律的惊堂木在胡校尉手中划过一圈的时候的手指尖的摩擦声。
时间流去,突然,惊堂木从胡校尉的手指中间掉落。
“啪”
声音不轻不重,却仿佛战争的号角被吹响了,响彻双方的阵地。
季瀚和建安心中一凛:来了!
胡校尉靠在椅背上,不咸不淡的道了一句:“不知建先生最近可好?”
这句问话在建安的意料之中,他拱手回礼,道:“托胡校尉的福,一切安好。”
胡校尉满意的点了点头,歪了嘴角,问出了一句惊天响雷:“本将居然不知,这边境县内的县太爷跟白衣书生对当今朝廷居然有如此之多的不满。”
季瀚跟建安对视了一眼。
胡校尉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卷布卷,丢到他们面前。
布卷没有被捆牢,所以在落地之时散落了开来,开头三个大字显露出来,如同铜门上的铁钉,迟缓却有力的扎在他们眼中。
清。君。侧。
这三个字看着非常的熟悉。
是了,这是季瀚亲手一笔一划写出来的,怎么会不熟悉。
只是,他藏在床板之下,究竟是如何让胡校尉拿到的呢?
建安此时也被震的一时无语,他想过胡校尉可能会拿孟今聆的身份做垡子,他也想到了应对之策,甚至想借机求证自己心底的怀疑。
但他万万没想到,对方所增加的筹码并不是区区的一名女子而已。
建安自嘲了默默笑道。
也是,他在县城中待久了居然连眼界都被压窄了,对方是刀口舔血的军人,放眼望去是乌压压高耸的城池,是残酷的骨血铺就的道路,又怎么那么温柔的仅仅摘出一名女子呢。
他要的是被绝对权力震慑后的战战兢兢的臣服。
但是,胡校尉不知道的是,他找错人了。
季瀚最不怕的就是死亡。
尤其是为理想而死。
这甚至于是他的毕生追求。
胡校尉冷笑了一声,道:“季县令好大的胆子。”
季瀚对他的讽刺不以为意,他抖了抖身上的朴素的常服,据理力争:“胡校尉此言差矣。当今天下,宦官掌权,曹贼权倾朝野,上遮天子之眼,下压百姓之言,所做之事皆天怒人怨不得人心。下官读的圣贤之书,便需谨遵圣人之言,上书陛下,斥曹贼罪状,以清圣听。”
“哦?以正圣听?”胡校尉慢条斯理的将这四个字重复了一遍,然后冷冷的从鼻腔中发出了沉闷的笑声。
就像是狼的被压抑的嘶吼,伴随着绿油油的侵略的眼光,刺进人的心中。
季瀚感觉到面前铺天盖地的压迫感,这让他更是挺直了背脊,掷地有声的道:“此乃臣之本分。”
他说完这句之后,胡校尉没有再接话。
他沉默着,身子后靠,脸色在阴影中艰涩不明。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他大笑起来,一边鼓掌一边站起了身:“好一个臣子本分!”
季瀚竖起的全身的刺没有了着力的点,刺空的感觉让他的心悬空了一阵才慢慢落回原位。这种落差感,让他在一瞬之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有些迷茫。
纯洁的只有黑白两分的世界观的季瀚此时摇摆,竟然不知道应该将胡校尉放到哪一边。
明明一开始,胡校尉是以反派的姿态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啊。
季瀚耿直的只有一条线的脑袋钻进了死胡同,他求助的看向建安。
建安也没有弄明白胡校尉的葫芦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药,但是他明白一点。
那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对方抛出了饵,接下来就要收绳说正事了。
果然,胡校尉没让他们等待的太久,便很直接的倒出了他此行的目的。
季瀚震惊的反问:“郝将军要反?”
胡校尉略一皱眉,又很快强制性的放松了面部表情,尽量和颜悦色的想跟季瀚达成同盟:“季县令说的这是什么话。阉党祸乱朝纲,为人臣子自当尽力保护天子之清明,朝廷之清明,以及天下之清明。”他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