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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受刺来势汹汹,苏白昏『迷』之前只感觉男人紧紧搂住自己的坚实手臂,和挥之不去的血腥气萦绕在鼻端,大概那人也受了许多伤,后来怎么样了,苏白全然不知晓。自己这样冒冒失失跑过来,辜负了别人一片心意不说,自己能干什么也不知道。
难不成自己灵光乍现,万千人中立马查到真凶?!苏白自嘲的笑了笑,总觉得这样的可能『性』不如期待着有一日真凶跑到他面前哭天抢地的痛诉自己的罪行。。来的容易一些。
。。。。
“皇。。。?恩。。。封至午时。。不许出入,否则。。杀?。。”老爹一字一字读着,努力将上面的字迹和自己脑海中的一坨坨对上号。
“那是个‘勿’字。”说话的是个书生模样的人,穿着一身直裾长袍,头戴儒巾,见那父子二人齐刷刷直勾勾的看过来,不由得愣了一下,“我时隔半月回到长安,却阻挡在城门之外。也不知道这城里发生了多大的事儿,自我记事以来,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
“可不是。”,说话的是个凑近的齐国来的商贩,带着股苏白隐隐觉得熟悉的口音,“前些时日陛下和皇世母大人都被歹人所伤,京中戒严都是为了查明真相!有嫌疑的许多都被大冢宰杀了,头颅还被悬在南门的旗杆之上呢!”
众人齐刷刷的抬头看,发现城墙之上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刚想说那商贩妖言『惑』众,忽然记起来,他们所在的可是北城门,一下子心中凛然。
“真凶呢?找到没有?”在场的众人大都有妻儿老小,听说会被杀头,即使冒着重利的诱『惑』,心中也不由得掂量几分。
“谁知道呢。”那齐国商贩无所谓的摊摊手,“一会儿午时一到,前面那些贼人被清除了,咱们就可以进去,一会儿会有人给发一个小牌子,大家只不要弄丢了就好。。。”那人笑嘻嘻的恐吓,“不然就可以去南面城墙上看大好风景去了!”
众人心中一阵后怕,不少人打了退堂鼓,那商贩继续讲着,“只要这单货物交了,我便再也不来了!丢了脑袋可不好受啊!我在齐国那大把的良田娇妻美妾,总不能全带进地底下,钱财也要有命享受不是?”
旁边站着的苏白眉头蹙着,这人隐隐决定的话题的走向,这才一会儿,便有不少人也要改道跟着向齐国去。
那商贩的目光在苏白的脸上停了停,然后转到队伍中唯一一个驼队首领身上。苏白这才发现,这个驼队首领竟然是一个腰间别着横刀的突厥人。这突厥人脸上有数道横拉的狰狞疤痕,骑着健壮的突厥马,腰跨横刀,气势十分蛮横凶狠。
那突厥人哼了一声,却听见城门嘎吱嘎吱作响,逐渐升起一个足够人马越过的高度。只见一个年轻的小官扶着帽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过去,对着那突厥人迎头便拜到,“贵使来到,大冢宰听闻不胜欢喜,还请贵使跟着下官一同入城。”
那个突厥人喷出一口粗气,双眼扫过去如同血海层层一般凶戾,直看得那小官冷汗直冒,脸『色』发白,才勉强应了声。说着,举手指向那个刚刚一直在说话的北齐商贩,“我带他一起进去!”
那小官员心知不可,却承担不起突厥使臣怒火的职责,只得捏着鼻子认了。
见被点名的刚刚那个小商贩一脸惊讶,众人忙连声安慰,甚至有的自告奋勇等午时一到,能进城之后再去相寻。
苏白心中暗想此人奇怪,却忽然觉得自己袖中膈应的慌,他左手伸入右袖之中『摸』了『摸』,却『摸』见一个用蜡包成的小丸子,之前布告令之前人挤人,到底是谁所放还并不清楚。
苏白顾盼左右,见无人盯着自己,便将蜡丸掏出,手指轻轻一撮,将蜡做的包衣捻开,里面是一张小纸条,“今日申时三刻,醉客楼天字上房。”
字迹工整瘦长,看上去竟然有几分妖娆。
甚至还有几分熟悉。
第22章()
苏白进了城,城里完全是另一番景象。街市传递着一股萧条的气息,有几个小贩有气无力的在那边吆喝着,蒸笼的烟气也看不见了,卖包子的店家拿着椅子坐着闲在那边晒太阳。偶尔走过的几个行人也是行『色』匆匆,丢下几个铜板,抓着半凉的饼子赶忙就走。
几个巡逻的将士坐在一家馄饨店之前吃着什么,老板一家子都恭恭敬敬侍立在旁,生怕这些沾了血的爷一个不爽快就让他们全家不爽快。
宇文邕在皇城里,苏白却毫无进去的门路。守皇城的兵士之多几乎让人瞠目结舌,一些峨冠博带的官员进去都要搜查一番,苏白自诩自己并没有飞檐走壁的本事,只得乖乖离开。
可现在这种情况,在外面晃『荡』也是不明智的。苏白捏紧了手中的蜡丸,沁出的汗『液』几乎把薄薄的纸条濡湿。
“今日申时三刻,醉客楼天字上房。”苏白想起来只觉得浑身发冷,这字迹给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却又带着一股阴冷和甜腻,仿佛被一条毒蛇盯上似的。
然而,自己身上总带着些秘密,这是苏白想了许久都搞不清楚的问题。自己想要脱离身份,却发现脱离身份不是那么好做的,甚至不可能实现的。自己想要迎难而上,然而自己的武功,自己那种时常出现的若有若无的熟悉感和记忆的碎片,如同有根弦绷着,时不时发作,嗡嗡作响。
苏白不由自主的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走着,穿过窄窄的街巷。天『色』最近总是灰蒙蒙的,空气中也带着股凉意,仿佛要下雪一般。枯萎的老树还摆在之前的位置,只可惜家家户户的门关上了,连闹腾的小孩子都被老老实实锁在屋子里。
苏白哈了口气,暖了暖手,快步向前走去。之前宇文邕带他来的汤饼店似乎关了门,苏白很失望的没有看到暖和和标志『性』的烟气,但还是不死心的走过去准备查个究竟。
苏白刚走过去,便看见大门虚掩着,之前在外面打的简易棚子早就被拆卸走了,留下地上一个个方形的桌脚凳脚的印记。看来已经关门了,苏白叹了口气。
却见虚掩的木门动了动,探出来一个熟悉的小脑袋。
男孩的眼睛乌黑而又明亮,仿佛盛着一汪泉水,他兴奋而又羞涩的喊道,“爹!娘!是小哥哥来啦!”
“诶?”门被老板娘大敞开。老板娘穿着围裙,手上还裹着许多面粉,她用手背撑着门板,可还是扑上许多细粉在门上。老板娘笑的淳朴而又祥和,仿佛很自然而然的看了看苏白的四周,“大公子怎么没来?”
“恩。。。”苏白有些语塞,“他几日前生病了,我就自己一个人过来看看。”
老板娘点了点头,也没什么疑『惑』,朝里头喊,“当家的!再加一碗汤饼!”说着忙邀请苏白进来,“午膳吃了没?刚巧我家自己做给自己吃的汤饼还没下锅,进来呗?”
老板娘的口气绝对不想后世那些所谓的好客之徒一般虚伪,她确实是很想让苏白一起进来的,口气亲厚的仿佛一家人一般,苏白感觉自己眼睛有些发热,忙应了一声,跨过了门槛。
屋里头上的碳正在哔啵,红彤彤的火光一直毫不停歇的向上窜,时不时冒出一点儿火星。小男孩很好奇的似乎想把火星抓住,却被他娘没好气的按住手腕,就这样斜着拖了过来,‘砰’的一声整个人端端正正搁置在板凳上。
厨房还是那个厨房,蒸腾腾的热气萦绕在房间顶上,仿若仙境一般。老板娘颇为不好意思的擦擦手,“刚刚蒸出来的饼子,这热气儿没散,都聚在屋里头的。小公子要是觉得不舒服,我就开门透透风。”
“不用不用了。”苏白摇摇头,“这个天儿,开门太冷。蒸汽熏着反而暖和。”苏白使劲嗅了嗅,似乎也能闻到那种面饼的甜香。
一直在厨房忙活的男人端了托盘过来了,上面整整齐齐四碗汤饼,其中一个碗小些,是给小男孩的。汤饼上了桌,立马被众人瓜分。苏白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老板娘手中的碗筷,举箸吃了才一会儿,却发现这娃子又开始拿着筷子敲碗。乒乒乓乓,乒乒乓乓,敲得不亦乐乎。
苏白的碗也被敲过,那小男孩眯着眼睛笑的开心,『露』出一口极为整齐的小米牙。
“小哥哥!小哥哥!”男孩似乎想起了什么,“我又多了个新的木偶!我拿过来给你看看?”说的,‘砰’的放下碗筷,如风一般消失在视野之中。
苏白有些疑『惑』,便看见对面的一对父母颇为无奈而又宠溺的眼神,“上次你们走之后,几天后,大公子又过来一趟,给他带了个木偶。之后到现在就没再出现。原来是大公子病了啊。。。病的重吗?真希望能快点好起来。”
老板娘说着,感叹一声。
我也想知道他病的如何。。。苏白心中泛着一阵波动,之后便如同滔天巨浪翻滚起来,因为他看见他听见。。。
小男孩一左一右握着两个人偶跑过来。右边的苏白很熟悉,他亲手雕刻的小将军,右边的。。。?!!
“小哥哥!这是大哥哥上次给我带来的!”男孩胖胖的小手把手中的木偶放到苏白手中,触感粗糙,刀刻的纹理时深时浅,却看得出来用了很多功夫,似乎是个新手做的。他细细的看着木偶的脸,可这面容。。。似乎忒丑了些。
苏白嘲笑一声,手却开始微微颤抖。总有种感情如山一般爆发,一时间整个世界都如同地动一般,苏白伸出手指抚『摸』着人偶简单却带着一丝微笑的面容,手执天子剑,头上原本似乎想要雕刻出一个旒冕的,却被那人笨手笨脚的刻断了许多,最后便弄成这不伦不类的样子。
“大哥哥说了~”小男孩笑的很开心,“大哥哥说这是大皇帝!怎么样,是不是很英俊孔武?!是不是很潇洒霸气?!是不是。。。一看到就很。。喜欢?!”
苏白有些想笑,心中不知怎么有些酸楚,他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