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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兰又『摸』了『摸』身上的衣服。朱红『色』的锦边配上粉嫩的颜『色』,还真不是一般的不好看。还好之后的衣裙都美若仙衣。
“太后娘娘,该出发了。”钱安算了算时间,轻轻的敲了敲门,提醒着还在嫌弃衣衫的舒兰。
舒兰走出门,今日过去,她也是能嫁人的姑娘了,可惜早就嫁过不该嫁的人。
此时在慈宁宫正殿里,宾客已经陆续就位。
由于舒家人丁凋敝,实在没法子,只好由魏王担当了及笄礼的主人。他站在东面台阶处,静候吉时开场。当主人也是很累的,他这把老胳膊老腿,还要在这里迎宾。他向着天边望去,老伙计,我这可是给你女儿挣得了莫大的面子。
就冲着他和长公主,舒兰以后在宫中绝不会再成一个小可怜。
古琴铿锵的声音响起,让在场外等候宾客小小惊讶了一番。一般及笄礼的乐者都奏着温柔雅音,哪有女儿家家用这般雄浑乐声的?
长公主很满意,这是她特意吩咐下去的。若能确定舒兰没有不臣之心,她不介意让舒兰做自己的接班人。
可惜不可能,自己的蠢侄儿早就断了这条路。
伴着乐声,和魏王相互见礼后,长公主第一个走进殿中,她作为舒兰及笄礼的正宾,将赐予舒兰最高的祝福。
虽然她不是所谓生活美满、父母双全、儿孙绕膝的夫人,但谁敢说她不够德高望重?她的剑就是她的德行,她的兵就是她的声望。
随后而来的客人坐在观礼席,在一众将士的强烈要求下,他们占据了最好的位置。
至于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其余宾客,只能在将士冰冷的目光中努力降低自身的存在感。
安逸太久了,大雍的贵族对于战争与沙场,既轻视又畏惧。
当所有人落座后,魏王从主位上站起:“今,舒氏女舒兰成人笄礼。”
秦竹先走了出来,她穿着赞者的装束,净手后立于西阶,满心期待的看向门口。
一身童女装扮的舒兰从门口出现,作为太后的她本不必向宾客行礼,可当看到那些一脸严肃的将士后,她依然庄重的行了个礼。
谢谢你们,否则我也活不到今日。
舒兰向西跪坐,秦竹打开她的双鬟髻,重新为她梳头。细细软软的头发从梳子中漏下,她在心中默默的祝愿,希望自己的小妹妹能够一生顺遂。
随后舒兰转向东向,长公主走过来,高声『吟』颂:“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然后为其梳头加笄。
舒兰去侧室换上素衣襦裙,再回到殿中。
此为一加。
舒兰无父母,她拜向天地,以谢父母养育之恩。此生无缘,愿来世再续。
“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换上发钗,穿上曲裾深衣。
此为二加。
她拜向正宾长公主,以谢师恩。就算心存利用,曾经教导的恩情,一日不敢忘。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去发钗,加钗冠,配以广袖长裙。
此为三加。
舒兰最后再一次向观礼席拜谢,将士们都有些受宠若惊。此时本应拜雍文帝,舒兰如此大胆的举动,让他们心中又是慰藉又是担忧。
雍文帝神『色』阴沉,舒兰礼法上是没错,太后怎么拜皇帝?但是太后也不能拜臣下!
三加三拜后,舒兰饮过醴酒,等待主人魏王为其取字。
魏王笑眯眯的开口:“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
雍文帝打断:“爱字庸玉。”
雍文帝此刻诚心的希望,愿舒家小儿一生如一块不会发光的顽石一般,庸庸碌碌。
众将士感慨,雍玉,皇上对太后真是不错,竟然以国姓为其取字。大雍的宝玉,只有太后才当得起!
虽然他们文化程度不高,可‘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即使那三岁小儿,都认得此字。
舒兰也有些震惊,她还以为雍文帝特意打断,是要给她取‘美人’之类侮辱『性』的表字,没想到竟然这么大方?总让人觉得这背后有阴谋的味道。
皇权至上,当雍文帝发话后,魏王也从善如流的改了原本自己取的字,将‘雍玉’二字工工整整的誊写在竹简上,亲手交给舒兰。
“礼成。”
魏王严肃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宣告舒兰终于正式成年,不再是那胡闹的小儿,不再能躲在长辈的身后,哪怕柔弱,也要走向自己的道路。
所有人都很满意,将士们甚至在一旁高呼“愿太后永世安康。”
只有雍文帝一人,在看到竹简后陷入了无尽的『迷』茫。
大概,他今年真的是流年不利。
………
一整天复杂的仪式结束后,舒兰卸下满身钗环,疲惫不堪的躺在榻上。
这比她当年成为皇后的仪式还要累。
及笄,成人,她觉得很没有实感。是因为灵魂早已二十多岁?似乎也不是,她就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那是些很重要的东西,可让她说,她又说不出来。
当她『迷』『迷』糊糊快要睡过去的时候,一股浓郁的酒香从窗口渗入,勾得她忍不住脱离『迷』人的梦乡。
“沈轻尘?”
沈轻尘没有穿他一贯的夜行衣,而是换上了初次见面时,那一身风流万千的白衣。微微星光下,朦胧的面容让舒兰觉得,自己可能还是在梦中。
他给舒兰到了一杯酒,自己则就着酒壶仰头直饮,洒落的酒滴中,映出点点繁星。沈轻尘轻启薄唇,醉人的声音带着蛊『惑』:“跟我出宫,可好?”
舒兰『迷』『迷』糊糊,甚至没听清对方在说什么,就一口答应了下来:“好。”
当舒兰反应过来后,她已然置身宫外。
她扭头看向身边的白衣公子,神『色』兴奋:“再带我飞一次!”
舒兰小时候爱躲懒,轻功学得最差。
沈轻尘无奈,这小姑娘倒是不跟自己客气。
“你想去哪里?”
舒兰大大的眼睛忽闪着,她好久没出过宫了:“我要去最热闹的地方!”
寿星公最大喽,沈轻尘只得揽住小姑娘的腰,再次飞身而起。向不远处的闹市奔去。
舒兰兴奋得时而尖叫,时而大笑,惊得深巷醉汉觉得自己见了鬼,引得睡醒的泼『妇』破口大骂。她不好意思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是了,她终于知道少了些什么,少了幼时得到礼物的那一份喜悦,少了亲朋无怨无悔发自内心的祝福。
她不自在的扭了扭腰,小声说道:“谢谢。”
第19章 发簪()
舒兰从偏僻的小巷中探头探脑,纠结了半天才走出来。
“是不是很奇怪?”她撅着嘴,拽着身上不太合身的小厮装扮。虽然舒兰也明白简洁的男装更方便游玩行动,可身为女孩子,好看在很多时候都是最重要的事情!
明明沈轻尘自己穿得那么好看,却只给自己带了这么丑的衣服。
不用想了,一定是故意的。
沈轻尘就是故意的,他就想看看舒兰穿成小厮的样子,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样有趣,等回府,他就画下来。
他弹了下小姑娘的脑袋:“快走吧,一会儿集市要散了。”
一听到这话,舒兰立马忘了衣服的问题,兴奋的跟着沈轻尘向外走去。
“糖葫芦,冰糖葫芦。”
“好吃的甜饼子嘞。”
“甜蜜蜜的酒酿丸子,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
舒兰觉得自己的双手都不够用了,她左手拿着酸甜冰糖葫芦,右手拿着烫手的烧饼。虽不是多珍贵的山珍海味,但她就是认为这比宫里的御膳还要好吃。
看着店家热情的笑脸,她都能多吃两碗饭!
可没多一会儿,舒兰就遗憾的『摸』了『摸』肚子,唉,早知道晚膳不吃好了。
沈轻尘夺过舒兰手中未吃完的糖糕,随手就扔进了自己嘴里,一边吃一边教训到:“晚上不要吃那么多,回去后有你难受的时候。”
舒兰眼巴巴的看着那块糖糕,心里暗恨:你要是不跟着吃!我就信了你的鬼话!
小姑娘凶巴巴的眼神逗的沈轻尘直想笑:“放心吧,以后有机会,都能吃到。”
舒兰觉得自己委屈极了,她想出宫哪有那么容易,明天不舒服也好过吃不到!
可是她没带钱,只能向金主投降。
舒兰拽拽沈轻尘的袖子,眨巴着大眼睛:“沈哥哥,人家就想再吃一个酒酿丸子。”
真可爱,沈轻尘忍不住『揉』了一把小姑娘『毛』绒绒的头发,然后残忍的吐出两个字:“不好。”
他也不忍心看小姑娘委屈的样子,拿起个面具带在脸上,转移话题道:“看,关公关云长。”
舒兰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了一个傻子。
说好的最是风流沈家郎呢?就这么跟姑娘说话?舒兰狐疑的想,难道是因为把自己当妹妹,所以才这么笨拙
行吧,我就勉强承认你是个努力的好哥哥。
“客官,您买吗?”店家小心翼翼的问着,眼前公子身着华服,可也不能一直站这挡着他做生意。
沈轻尘尴尬的放下手中简陋的面具,转身追上舒兰蹦跳的脚步。
“沈轻尘,你快看。”舒兰努力的摇晃着自己的小胳膊,招呼着金主。
舒兰拿着两个刚吹好的糖人,精湛的店主将两个人的身影做得栩栩如生。舒兰递出一个广袖长衫公子糖人:“喏,送你的礼物。”
沈轻尘看着手里的,又看了看舒兰拿着的,刚想一把夺过小厮糖人,就被舒兰仗着自己身形小,飞快的跑远了。
他刚想去追,身后响起了糖人师傅急切的声音:“客官,您还没给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