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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星河:
一言不合就袭胸啊。
可她舍不得推开她。
吹完头发,徐冉已经困得要死,哪里还记得之前计划的要去睡客房,几乎一碰到绵软的被子,就睡着了。
喻星河看她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准备出去走走。和酒醉的她待在房间里,她怕控制不住自己。
可现在一切都太早,她不能冒险。
客厅的灯已经关了,小花园里路灯光芒很暗,喻星河在小路上走了几圈,心里的那点躁动被夜风一吹,倒是淡了很多。
等走到小路尽头,快要靠近花园栏杆处,喻星河转身准备回去,却听见了压抑的哭泣声,很低,听起来像是少年的声音。
这家里唯一的少年,就是沉默的徐自恒。
一时之间,喻星河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走。她怕少年看见她,难免会尴尬,但让她这么回去,又担心徐自恒这个年纪,最是叛逆,甚至偷跑出去。
就这么一犹豫,少年已经从树丛后走了出去,两人就这么尴尬的遇上了。
喻星河看了看少年满脸的泪痕,眼角通红,像是一只愤怒的小兽,一看见她,就忙反手擦干了眼泪。
“你怎么在这?”
“我”
喻星河停下,等着少年先说。
“你能不能不要告诉妈妈?”
“好。你是遇上了什么难事?”
“还有不能告诉姐姐,”少年说完又后悔了,“告诉她,她估计也不会放在心上,反正就只会给我发红包。”
喻星河一怔,而后放柔了声音:“什么意思?”
许是她声音温和,岁数又不大,少年的戒备心淡了些:“她每次和我说话前,都先给我发个红包,这叫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你知道吗?”
喻星河:
这个套路,她还真见过。
室友宋钰每到月尾就在家庭群里狂发消息,而后她家太后就会发个红包:“给,肉包子打狗。”
徐自恒说完话就后悔了,说姐姐对他不好,这话确实没良心。小时候那场车祸,她一把将才几岁的他抱在怀里,自己却受了伤。
看少年神态又别扭又懊恼,喻星河目光往下落,看到他膝上染上的泥土印,她微微蹙了眉,心里忽然有了一点想法。
“她很累,也很辛苦。”少年忽然开口说。
月光落到他清越的眉目上,原本那黯然的神色淡了:“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请你好好照顾她。”
大概是和这么大的少年说话,喻星河也说出心底话,有点失落:“她不喜欢我。我爸爸救过她,她只是愧疚,只是把我当朋友的女儿。”
“什么?”
喻星河抬起头,对他眨了眨眼睛:“不早了,快回去休息。现在我们也算是交换过秘密了。”
交换秘密瞬间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少年不再那么拘谨了,也笑着说:“我知道了,谢谢星河姐姐。”
喻星河抿唇笑,和少年告别后,又在花园里逛了好几圈。她的心思有点恍惚,她记得徐冉曾经说过,回家之后一直有事,直到一年后才尝试联系她,可惜那时她已经搬走。
那断裂的一年里,她应该遇到了一些事情。
那次吃火锅的时候,喻星河清清楚楚的记得,她提及自己父亲时的失落神色。就如现在在家里,她的父亲也不再有人提及,似乎是某种禁忌。
唯一的那次,是徐靖说,以前冉冉的父亲喜欢叫她满满。后来,喻星河每次叫她满满的时候,她都笑着说别像对小孩子那样对她,可眉眼里分明蕴着深深的笑意。
*
徐冉醒来时,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甜香味。她转头一看,床头柜上放着一碗甜汤,恰逢喻星河推门进来:“喝点醒酒汤,解解酒味。”
徐冉应了一声,而后接过醒酒汤,坐在床边喝着。
喻星河抱着新床单进来,昨晚太晚了,没再折腾,没铺床单就睡了。
她刚下楼,吴妈递了新的床单给她,还指了指储物间:“早上夫人让我儿子买的,买了整整一箱,放心用。”
喻星河:
这舞蹈家丈母娘看起来是个正经人,温柔又娴雅,没想到比年轻人还豪放。
用掉一箱床单,得多骄奢淫逸啊。
徐冉站起来,让她换床单,一边用勺子舀着甜汤,目光落在淡粉色的床单了,微微蹙了眉,之前那米色床单呢?
等她回想再回想,昨晚的画面一点一点浮现在脑海中,她握着勺子的手顿住了,床单、血、妈妈责备她不够温柔
她的脸颊瞬间就粉透了,几乎要被母亲谜一般的脑回路和强大的联想能力给折服了,幸好昨晚女孩不在。徐冉有点庆幸的想,看着女孩的背影,一点一点的抚平床单上的每处褶皱。
喻星河转身站起来,见她神情,心想她或是记起了一二。
“今早吴妈递了新床单给我,还说准备了一箱,你说我们要那么多床单干嘛。我只是前几天搬家时被太阳晒多了,又不会天天流鼻血。”
徐冉:“可能就是有备无患。”
“今天要去医院看看吗?怎么就忽然流鼻血了?”
女孩咬了咬嘴唇,樱粉色的唇瓣闪着淡淡的光泽,犹豫着说:“昨天喝了点大补汤。”
“我确实叮嘱过吴妈,你低血糖,”
“不是那个,”喻星河轻声打断她,“是补肾的,似乎放了鹿鞭之类的。”
徐冉:“”
原本只是想错开尴尬的话题,没想到她直接给自己挖了更大的坑跳。
“我去和我妈说。”
想起昨晚母亲那意味深长的话,不用问,徐冉都知道,那肯定是母亲叫吴妈准备的。
可是下楼之后见到乔言,徐冉还没开口说话,就听见母亲哼了一声,偏过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这显然还是觉得女儿态度不够诚恳,不想和她说话了。
徐冉很委屈,相当委屈,只能叮嘱吴妈,不要再煮补肾的汤了。至于床单,就放哪儿吧。昨晚那件事本来就不好解释。一箱床单得用到地老天荒,大不了以后捐出去。
早上这么一闹,又赶上周末,徐冉就留在了家里,没去公司。
她在书房里处理秘书发过来的文件,休息的时候电脑浏览器里弹出广告来:家纺活动,床单跳楼价甩卖!
又是床单!
徐冉一把扣住笔记本的外壳,合上了,感觉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床单这两个字了。
等到吃午饭的时候,乔言的心情似乎好了点,看见女儿给喻星河夹菜,才说:“就是要这样,老婆娶回来是要宠的,是要好好护着的。”
徐冉:
她说过,和星河结婚,只是想照顾她。但是为什么母亲现在就是一副认定星河的节奏了?
喻星河抿唇笑,给徐冉盛了一碗汤,软声说:“来,喝汤。”
还是她最乖。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徐冉发现女孩行事非常有分寸,像只纯净的小鹿。
徐冉笑着接过,也不再和母亲辩驳,神色间满是平静和愉悦。
乔言将两人神色收回眼底,眸子有点酸酸的,似乎是很久没见女儿这么愉悦模样了,可从星河过来之后,她留在家里的时间变多了,沉寂的眉眼不再凝着清淡的愁绪,像是初春冰雪,在暖日之下逐渐消融了。
不管最初娶这媳妇是为了什么,现在乔言早已打定主意,就是她了。
饭后徐冉准备再去公司,刚在房间里换上衬衫,喻星河跟着进来:“今天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有点晚,客户的飞机晚点了,晚上有场商业谈判,时间还没确定。”
那双动人的眸子微微下垂,女孩踮起脚尖,给她理了理衣领,千言万语,只化成一句:“别太辛苦。”
她很忙,比喻星河想象中的还要辛苦。乔言还和她说,如果不是因为她,徐冉经常深夜回来。
她待自己很好,只是亲厚但不亲近,温柔而不宠溺。
喻星河下周一正式入职律师所,其实她很想问问徐冉,有没有时间能和她出去旅游。只是见她辛苦,不忍心问,但再这么任她辛苦下去,只怕年纪轻轻的身体都要废掉。
下午无事,喻星河拿了张小卡片,趴在桌前开始画画。铅笔在卡片上轻轻勾勒,安静的房间里只有笔尖划过的沙沙声,不多久,卡片上慢慢浮现人物的轮廓。
是道背影,女人的身形优美而纤细,腰窝很深,像是春日山谷里的幽泉,蓄着最甜美的甘露,继续往下,那臀瓣那交叠向前的长腿
喻星河忙抽了纸巾,就怕再流鼻血,毁了这张卡片,幸好幸好,没再流鼻血了。
她小心翼翼的拿起卡片,递到唇边,轻轻的吻了一下,而后打开抽屉,将它压在了银色的小铁盒下面。
*
喻星河等了徐冉很久,她今晚回来的格外的晚,已经将近11点了。
徐家人都有早睡早起的习惯,除了喻星河还给她留着灯,徐家的大宅里已经黑了。等徐冉走上二楼,看见门缝里透出的那一点微光时,愣了一下,这么晚了,星河怎么还没睡。
她敲了敲门,而后轻轻开门进去,看见女孩背对着门,坐在书桌前,电脑开着,戴着一副白色耳机,丝毫没察觉到她的到来。
徐冉顿了顿,手握在门把手上,轻轻的将门带上,继而出去。
只是在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女孩转过身来,怔怔的看着紧闭的房门。
她都不进来。
喻星河默默的想。这是不想和她单独相处,尤其是不想和她睡在一起。
虽然结婚之前就知道徐冉想要的是形婚,可真正被她这么对待时,喻星河心里还是忍不住失落。
徐冉到了二楼客房,给喻星河发了消息:今晚不要等我。你好好休息。
发完消息,徐冉换了衣服去浴室洗澡,等她出来,就看见女孩正坐在房间的床上,定定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