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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太不爽。
他抿了抿薄冷的唇,缓缓站起身来,冷声道:“你只是一个丫鬟,一个被人利用的丫鬟,既然花穆让你替嫁,你又何必为他卖命?不如,留在北朝,随了本太子,我就饶了你,如何?”
“好!”花著雨依然没有犹豫,干脆地说道。虽然声音很嘶哑,很低,但是语气还是很坚定的。
“什么?”萧胤以为自己听错了,几乎不相信她会这么干脆地答应了。她不是应该还说“不”吗?
“我说,好!”花著雨缓缓地说道。
第16章 生死对峙(4)()
留在北朝,并非是要一辈子留在北朝,她还是可以随时离开。而随了他,也并不是一辈子跟随他。
萧胤望着她挺拔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真不知道,若是她再不答应,他是否能再下得去手?!
在这一场对峙里,花著雨终究是赢了。
军中大夫被萧胤请了过来,他用短刀将花著雨肩头的皮肤割开,将倒钩箭取了出来,又将她手腕上的筋续上。或许是疼的,也或许是斗了大半夜,终于松懈下来了,花著雨就在倒钩箭取出来后,疲倦地睡了过去。
花著雨这一次的伤足足养了半个月肩头的伤口才结了痂。左手的筋倒是痊愈了,但依然不敢用力。她依旧住在原来的红帐篷之中,不过这一次的待遇,却和之前明显不同了。门口专门增添了侍卫,萧胤似乎是真的要留她在北朝了。
萧胤还专门派了回雪来侍候她,如果她记得不错,回雪可是专门侍候萧胤的。
这半个月里,南朝和北朝的战事依旧处于僵局之中,南朝和北朝各有胜负,两国损伤的士兵都不少。这一次,平西侯花穆率领的精兵,除了在襄鱼关镇守的马兰将军手下的一万兵马,其余五万皆是花家军。花家军的兵力,在这一战中,折损的应当不少。
据说南朝炎帝见久攻不下,便又从帝都派遣了五万精兵前来增援,不过走到半途,却突然又撤军了。对北朝而言这无疑是个好消息,但是,花著雨心中却有些不安。
炎帝如此野心勃勃地挑起了这场战事,何以又如此轻易地放手?莫非是东燕有所异动?
东燕的疆土大部分和南朝接壤,虽然疆土并不辽阔,但是东燕的矿产很丰富,国力非常强盛。这些年,东燕和南朝一直关系和睦,但是并不代表东燕不会趁着南朝帝都空虚之时,忽然发兵入侵。
南朝和西凉国多年作战,国力消耗不少。而今,绝对不能和东燕、北朝一起开战。而且,和北朝的战事如果不能速战速决,那么,就只有一条路可走,那便是和谈。果然,几日后,花著雨从回雪口中获悉,北朝和南朝进行了和谈。
两国同时撤兵,而她的归宿,却依旧是北朝。
听说,花穆在战场上要求萧胤将她归还,萧胤言道:“虽然她是个丫鬟,是一个替代品,但是,既然是来和亲的,就已经是北朝的人,便没有归还的道理。何况,她已经同意待在北朝了。”
爹爹并未点明她的真实身份,大约是觉得,丫鬟这个身份,对她而言,会更加安全吧。
和谈后第二日,花著雨便随了北朝的士兵一起开始回撤。
车轮滚滚,花著雨从车窗中望出去,只看到一望无际的嫩草不断地急速后退。她,也正以同样的速度离开南朝,离开她的家国。
马车疾驰之时,有人影倏地掀开车帘进入马车,倚在了花著雨对面的卧榻上。正是萧胤,自从那夜昏迷苏醒后,她还没有见过他。她原以为,他再次将她遗忘,这样真好。她可以待伤好后,趁机离开。却不想,他并未忘记她。
萧胤已经换下了战场上的一身戎装,只着一袭玄色宽袍,冷傲如霜地斜倚在对面卧榻上。他连看也不看花著雨一眼,便伸手从一侧几案上端起一个高脚杯,斟满了酒,潇洒地仰首一饮而尽。眯眼品了品,伸手再次斟满酒,抬手递向花著雨,“你要不要来一杯?”
“奴婢不敢!”花著雨垂眸,轻声说道。
萧胤眯了眯眼,几乎想将酒杯中的酒泼出去。她会不敢?那又是谁朝他大吼,喝光了他的茶水的?不过,待看清了花著雨的容貌,没有泼出去的酒,却因为他的手一颤,最终洒出去了。
眼前的少女,似乎是那个女子,却又有些不像。
她再没有浓妆艳抹,一扫之前的俗媚之气,清绝得令人窒息。尤其是那双眼睛,如一泓秋水,清澈潋滟。
萧胤有片刻的失神,手中的杯子便微微倾斜了。
花著雨伸手接过萧胤手中的杯子,举杯饮尽,饮罢举起杯子,朝着萧胤淡淡一笑,带着一丝洒脱的豪气。
萧胤几乎被花著雨的笑容晃花了眼睛。冰与火,这两个极端的气质竟然在她身上结合得极是完美。沉下来,便是冰,深邃而清冷。浮起来,便是火,明媚而绚丽。
“你不问本太子让你跟随我到北朝,是要做什么?”萧胤回过神来,接过高脚杯,在手中旋转把玩着,唇角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花著雨往榻上靠了靠,唇角一扬,划开一个优美的弧度,“有什么必要问呢?军妓我都做过了,还有什么做不来呢?”
萧胤唇角若有若无的笑意,慢慢僵住。车厢内的温度,一瞬间冷了下来,空气似乎随时都会一点点凝结成冰。他不发一言地再斟了一杯酒,执杯仰首一饮而尽。
她这般平静,这般淡然,就好似那一切并未发生在她的身上。
“看来,丹泓姑娘似乎是很愿意做妓子啊!”萧胤执着杯子,慢慢再品了一口。这酒便是那夜送过来的酒,确实是好酒,很醇香美味,但是,此时他却品不出一丝一毫的味道,心中莫名地烦躁,“莫非之前在南朝,你并非花府的丫鬟,而是花家的家妓?让本太子猜猜,你这双玉臂被多少男人枕过?花穆?赢疏邪?赢疏邪帐下的四大亲卫?还是花家军中的所有将领?”他的话句句如刀,一刀刀直戳人的心窝。
花著雨微微一愣,却并不恼怒,反而盈盈笑了。
他怎样看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记得他说过,他是绝对不会碰妓子的。或许,这样,对她自己,未尝不是一种保护。
“是啊,一切正如殿下所想。殿下莫非是后悔让丹泓追随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不如,现在就让我离开如何?免得污了殿下的眼。”
她的笑容,在阴暗的车厢内,看上去格外明媚纯净。
这样的女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妓子。可是,就算之前不是,到了北朝之后,因他的缘故,也成了军妓。
萧胤冷着脸,深邃的眸底掠过一抹幽光。车厢内一阵沉默,从他高大的身影所传过来的,皆是沉沉的冰冷之意。良久,他缓缓起身,那张如刀斧雕琢的面孔上,尽是冷厉之色。
“你是妓子也好,良家女子也好,从此以后,你都是本太子的人,不要再妄想离开!况且,就算你逃了,本太子也有的是办法将你追回来,劝你莫要再痴心妄想。”他话语里的凛然威慑之意,令花著雨忍不住心神为之一震。一晃神间,他高大的身影已经出了车厢。
花著雨侧身倚在卧榻上,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要她不要想着离开,萧胤你才是痴人说梦。
在草原上颠簸了多日,这些日子,回雪寸步不离地跟随着她,大约是为了防她逃走。其实她根本就无须这么严密地看管着她,她的手还没有恢复,连马都骑不得,又如何能逃呢?
这一日,终于抵达了北朝的都城——上京,北朝最繁华的都市。
第17章 沦为司寝(1)()
作为北朝的都城,上京共有三重城垣,最核心一重是宫城,第二重是里城,第三重为外城。萧胤的太子府便位于上京的里城,萧胤率众回到太子府时,天已入夜。
遥遥看到,府门前站着许多人,走得近了,看到是一众侍女拥簇着一个妇人。那个妇人看上去五十多岁的样子,容貌端庄,眼角额头有着岁月风霜雕刻下的皱纹。看到萧胤,她唇角轻扬,带着欣喜慈爱的笑意。
“姆妈。”萧胤从马上跃下,向着妇人施了一礼。
花著雨记得萧胤的亲生母亲似乎很早便过世了。这个被称为姆妈的妇人,应该就是回雪曾经提起的萧胤的奶娘白玛夫人了。萧胤对于这个妇人,倒是极其尊敬的。
“雪姬见过殿下。”搀扶着白玛夫人的是一个年轻女子,她朝着萧胤施礼。橘黄色灯光映着女子娇俏秀丽的面容,她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略带娇柔地望着萧胤,眸中情意绵绵。
“阿胤,你总算回来了,这些日子,姆妈担心得很。这位是……”白玛夫人看到了花著雨,有些诧异地问道。
雪姬原本并未看到花著雨,听到白玛夫人问话,这才将原本黏在萧胤身上的眸光移了开去,投到了花著雨身上。
萧胤回首,云淡风轻地瞥了一眼花著雨,“姆妈,她只是一个奴婢。”
白玛夫人的眸中很明显划过一丝疑惑,但是,她却没有再问什么,只是轻轻颔首,便随着萧胤转身向府内而去。
自此,花著雨便住在了萧胤的太子府,居住在萧胤寝宫的偏殿,做了太子府的一名奴婢,所做的差事是司寝。
据回雪说,司寝就是专门为萧胤铺床叠被的。若是遇到天冷,还要在萧胤睡前捂暖被褥。回雪还说这是一个美差,是侍女们争相要做的。
花著雨家中也是婢女成群,如今却是第一次听到“司寝”,第一次听到捂被子。或许是她在外面苦惯了,没有在富贵乡享受过,不知道这富贵人家的侍女还有这样一个差事。
捂被子,莫不就是平和康他们平时闲聊时所说的暖床?难不成是要她先钻进去暖好了,再让萧胤睡进去?莫说做了,便是想一想也觉得尴尬。
这活,她是绝对不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