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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是幽蓝宁静的夜空,空中点点星辰,天地一片静好。眼前一张俊美容颜向她俯身而下,花著雨被迫再次倒回了他的怀里,盯着面前之人凤眸中那抹惊心动魄的笑,她忽然吼道:“你又不是我老子娘,你管得着吗?我愿意吃,我愿意不恢复内力!”
姬凤离还真管她上瘾了,每日里饮食都是他安排不说,也不许她带虎啸营训练,现在还来管她吃肉。
一句话吼完,腰上的手臂顿时僵了起来,姬凤离眸中的笑好似水波瞬间凝结成了寒冰。他慢慢放开花著雨的身子,转身向林子外走去,清冷卓绝的白衣渐渐融入林子的黑暗之中去。
他一身寥落的气息让花著雨有些纳闷,她可记得姬凤离的脸皮厚得很,不至于被她这么一吼,就这么伤感吧。她转身走到火堆旁,看到野兔也烤好了,将兔肉从木架子上取了下来,将林中篝火熄灭,也朝着林外走去。不一会儿,她便追到姬凤离,手一扬,将兔肉扔了过去,“算了,我不吃了,送给你吃吧。”这一搅,她没有一点儿吃肉的心思了。
姬凤离袖子一拢,将野兔兜在衣袖里,抬手撕下一块兔肉,放入口中慢慢嚼了起来。
“我烤得好不好吃?”花著雨眯眼问道。
姬凤离唇角漾着笑,“自然好吃,没想到宝儿的厨艺也这么好!”
“那是自然。”花著雨得意扬扬地说道,厨艺方面,她可是安的徒弟。
姬凤离站在那里,脸色古怪,过了好久,才勉强将那块“好吃”的兔肉咽了下去。
第二日,伙夫给花著雨送过来的膳食和平日甚是不同。蜜汁乳鸽、荷叶酱香肉、沙参百合鸡茸汤,皆是肉食。花著雨笑眯眯地看着桌上的菜肴,执起筷子,犹自不相信地问道:“这,真的是给我吃的?”姬凤离准她吃肉了?
伙夫颔首微笑道:“是的。不过,这并非荤菜,而是素菜,宝统领尝尝看味道如何?”
这看上去香喷喷的乳鸽和香肉是素菜?花著雨不可置信地夹起一块酱香肉送到口中。果然不是真肉,但同样香醇美味,甚至,比真肉还要可口。
“看不出来啊,你厨艺不错啊,你告诉我,这是用什么做的?如何做的?”花著雨一边吃,一边好奇地问道。
伙夫闻言咧嘴笑道:“宝统领喜欢就好。不过,这可不是我做的。小的哪能做出这么精致的菜肴,有这厨艺小的早进宫做御厨了。这是相爷亲自下厨做的。”
花著雨正在大快朵颐,闻言一口肉便噎住了。她忙喝了几口汤,才顺了下去。姬凤离厨艺竟然这么好,这不是最惊讶的,惊讶的是,他竟然为她下厨?花著雨第一次,面对着美味佳肴,吃得有些食不知味。
这日午后,姬凤离派侍卫来叫花著雨过去弈棋。
花著雨早就通过皇甫无双知悉姬凤离棋艺精绝,自己也多日不曾弈棋了,手也的确痒了。难得有这样的对手,她便答应一声,随着侍卫到了姬凤离的军帐中。
姬凤离和蓝冰正端坐在桌案两侧,桌上摆着棋盘。
蓝冰手中捏着白子,正在皱眉思索,侧首看到侍卫领了花著雨进来,将一直拈在手中的棋子慢慢放下来,笑道:“宝统领来了,相爷,在下闪一边观战去。”
花著雨扫了姬凤离一眼,坐到蓝冰让出来的椅子上,说道:“相爷恐怕是不会和元宝弈棋的,我这点儿微末棋艺如何及得上相爷。”
姬凤离将手中茶盏慢慢放下,淡淡道:“本相很想和元宝这微末的棋技较量一番。”他似乎是刻意加重了“微末”两字,眸中滑过一丝促狭。
花著雨执黑子,姬凤离执白子,两人开始对弈。花著雨第一子落在了棋盘正中央的天元上,蓝冰瞧见,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花著雨明白他为何惊异,一般人弈棋都是从角起势,再走边,然后抢占中盘。
姬凤离倒是没有丝毫惊讶,只是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拈起白子应对。
两人一来一往,落子无声。起初落子都很快,慢慢地都越来越慢。
随着落子越来越多,花著雨的黑子占据的点也成倍地增加。
姬凤离始终不紧不慢,他的棋路也中规中矩,看上去并无出奇之处,然而,花著雨却总感觉到,不管她怎么折腾,姬凤离都是从容应对、不动声色。
一直下到一百三十手,每一次落子,花著雨拈着棋子考虑的时间越来越久。黑白棋盘间,一子错满盘输,所以她和姬凤离都越来越慎重。
天色已经慢慢暗下来,可是谁也没有察觉到一般。倒是一侧的侍卫起身将火烛点燃,温暖的光晕立刻洒满了整个帐篷。
花著雨盯着面前的棋盘,伸手将侧旁的茶盏端了过来,慢慢品了一口。这是方才侍卫为她沏的茶,不过,茶早已凉了,入口让她心中清明了一些。她蹙了蹙眉,将茶盏放下。姬凤离皱了皱眉,招了招手,身侧的侍卫慌忙将花著雨杯中的凉茶倒了。
姬凤离伸臂取过紫砂茶壶,斟满茶盏,慢悠悠地推到了花著雨面前。
“不如今日就到这里吧,这盘棋明日接着下。元宝身子不适,早点歇息吧。”姬凤离端着茶盏悠悠说道。
花著雨端起茶盏,品了一口茶,。清眸始终凝在棋盘上,心中却是暗暗惊心。姬凤离的每一次落子,看上去漫不经心,似乎是随意而下,可是此时看来,棋盘上的白子几乎没有一粒闲子,竟是处处照应。看来,今日要想胜过他,却是不容易了。她放下茶盏,起身告退道:“相爷,明日元宝再来讨教!”她起身退了出去。
姬凤离一口饮尽杯中清茶,凤眸微眯,凝视着桌上的残局,唇角勾起浅淡温柔的笑,“将棋盘搬走,别将棋子弄乱了。”
蓝冰凝视着姬凤离唇角那抹笑,一颗心沉了又沉,直向无底的深渊沉去。完了!别说相爷了,他都觉得元宝和相爷很般配,只可惜元宝是男人。
铜手进来向姬凤离禀告道:“相爷,西江月运送粮草的队伍已经到了襄鱼关,不日便要到了。”
姬凤离颔首道:“铜手,你率两万人前去接应,朝廷的粮草我们恐怕指望不上。马上就要入冬,这批粮草和冬衣对我们很重要。”
铜手依令出帐而去。
姬凤离坐在桌案前,神色一敛,忽然沉声道:“蓝冰,你告诉王煜,此次我们大胜北军的捷报一定要压住不发,向朝廷发一些战事艰难、接连败仗的军报。”
蓝冰神色肃穆应道:“还是相爷想得周全,那些探子和眼线已先行被我们除去,如今,朝廷那些人恐怕成了聋子。只不过,这样一来,那小皇帝恐怕要每日里担惊受怕了。”
姬凤离淡淡一笑,“无伤没有你想的那般脆弱,不过,让他担心担心也好。总好过让那些人知悉我们连胜的消息,在京中举事。”如今边关危矣,北朝人随时可能攻破南朝,朝中那些人还不敢妄动。
“相爷,属下告退了!”蓝冰缓步从姬凤离的帐篷退了出去。
北方的夜空沉静如海,月光投下淡淡的光影,军帐在月光下好似笼了一层霜雪。
姬凤离在营中转了一圈,便回到了监军帐中。他刚坐下饮了一杯酒,体内忽有一股奇怪的热潮升起,身子也跟着猛然升温。热潮经由胸膛,从丹田处流过,迅速蔓延至四肢。大冷的天,他拿出折扇呼扇了几下,还是觉得燥热难忍。他解开衣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肌肤,只觉得滚烫得吓人,而体内那股热潮流遍全身,此时全部向身下涌去,积聚成渴望,强烈而灼人。
姬凤离的眸光乍然一冷,他可以肯定自己是中了什么毒了,忙让姬水、姬月去请了唐玉过来。
唐玉看到姬凤离的样子,心头一惊,探手为姬凤离诊了诊脉,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这是何毒?”姬凤离冷声问道,就连声音也变得低沉而沙哑。
“青丝绕!”唐玉沉声说道,“这是一种催情和迷幻之毒,要连用七七四十九日,体内之毒积累到一定量才会发作。一旦发作,便无法抵抗。”
“七七四十九日?”姬凤离冷眸一眯,荧荧烛光映进他眼底,长眸之中满是锋锐。能这么久潜伏在他身边的下毒之人,会是谁?
“此毒可有解?”他喘息着问道。
唐玉焦急地说道:“除了女人再无解,无法硬挺过去。可眼下军营中没有女人,是有人要置相爷于死地啊。相爷,你先竭力克制,我命蓝冰去附近州县寻一个女子过来,希望能赶得及。姬水、姬月,你们两个好生看着相爷,我去翻翻医书,看可否寻到暂时压制之法。”
唐玉说完,急急退了出去。
第104章 你痛我痛(1)()
花著雨这两日一直惦着一件事,那就是和姬凤离下的那场残局,那日的棋局就好似刻在脑海里一般,没事的时候,她就躺在床榻上想着后面的每一步,一直算到了后面许多步。各种路数都想了,还是想不到能将姬凤离的白子一举击溃的办法。这是她首次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这一次算是彻底被激起了好胜心。况且,她一想到姬凤离和她对弈时那从容不迫的样子,便燃起要将他杀个落花流水的渴望。
这日用了晚膳后,花著雨从军帐中悄悄溜了出去,穿过营地一侧的小树林,向后面山上而去。她攀峰越沟,走了不多会儿,来到一处温泉边。这处温泉极其隐蔽,她无意间寻到后,隔几日便来这里沐浴一次。因为经历了在青城山温泉遇到姬凤离的事情,她现在比较防备,幸亏这处泉水不大,她便布了比较复杂的阵法。
她缓步到水边,轻解衣裳,解开缠绕胸间的布条,投入到清澈温暖的泉水里洗尽了身心的重负。迅速洗好后,花著雨披上放在岸边的衣裳,这才发现缠绕胸间的布条被水冲走了。
花著雨极为懊恼,不过,夜已经深了,估计不束胸也无人能看出来。她穿好衣服,在溪边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