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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你要学的还有很多,”秦汜修举起手在身旁比了个比自己还高寸许的位置,意思大略是有这~~么多,“我会慢慢教你。”
“好好好,不过我现在先教你一样东西。”闲之屿三步向前,捉起秦汜修的手紧紧握住,“在我原来过活的那一界里,像我们俩这种关系走在一起的时候就得像这样牵着小手的。”
“你多大岁数了。”
口里虽是这么说着,手上反倒是更用力了。
闲之屿正准备前后甩个几下来证明我就是这么幼稚你管我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无奈大声调笑道:
“亏我等了半晌没见人影,以为情况有变前来查看,没想到你们竟在此处谈情说爱……”
三个人影缓步而来,竟是失踪良久的花柴门三人。
为首的即抱怨不止的司徒无我,他身边高壮大汉依旧神情木讷,而夕愔仙子却捂着嘴,藏着满脸微妙的笑容,视线在两人的脸上与牵起的手上来回扫过。
(补全)
“在取‘源阵盘’的时候耽搁了。”衣袖遮挡之下,秦汜修捉过了闲之屿几近挣脱的手,面不改『色』地说。
闲之屿这时才反应过来,先前所谓的接引人竟是花柴门的司徒无我。
“搞了半天你俩一开始就互相认识,演的跟真的似的。”
司徒无我不置可否,脸上依旧是他流风倜傥的模式化假笑,“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即是我们花柴门的修行方式……再说了,养个门派不容易嘛,就算只有几个人,也得管着吃喝拉撒吧。”
闲之屿只觉膝盖『迷』般疼痛起来,甚至能预见未来他师父砸锅卖铁养活门派上下的画面。
“走。”此声一出,断了他不合时宜的胡思『乱』想,五人迅速朝着目的地移动起来。
秦汜修昂首仰望,眸中呈现出的天宇已远非先前的晦朦,取而代之的是阵点星罗,流光凝成篆书斗字,北斗七星,四周围绕着二十八星宿,斗字拉长之处所指,是心、危、觜、张,四时四象。
如此画面,真的与先前所处密室中浮现出的全然相同了。看来他和闲之屿一道被扔进所谓小黑屋中绝非偶然,而是再明显不过的地图了。
待五人行至此阴泽西面最边缘,纵天崖壁上白虎刻影缓缓浮现,其腹下火形灼灼,正是所谓西落大火星。
“请吧,前辈。”司徒无我恭敬有礼地退至一边,将正前方让了出来。
秦汜修背对此崖壁遥望东方七宿,三星相连,苍龙象位的心宿大火星东升。当两星相交之时,他眉间一点骤亮,在半空中徒手打出数个法印,七星七阵,七『色』辉映,七阵合一最终倒映回崖壁之上,形成了如巨柳下洞室中阵门一般的纹路。
秦汜修做完这些后便拎着看呆的闲之屿远退到一边颔首示意,像在躲避某些即将发生的事情,引得司徒无我汗颜苦笑,“要不要这么明显……也没这么可怕吧……”
接着他口中念起了诡谲的咒语,身边的大汉与夕愔顺势闭目危立,身形随着司徒无我的咒念化作晶荧光烁,最终竟重新塑成两件灵气『逼』人的器物。
“秦汜修秦汜修,他们是怎么回事,活人怎么突然就变成法器了?”大开眼界的闲之屿忍不住拽着身边人的衣袖问道。
自闲之屿封印了阙邪剑后,他那莫名其妙就会闻到巨大灵力所散发出的气味这个能力被很好的压制与缓解,但现在面对着眼前一切,他依旧能强烈地感受到司徒无我左右手上这两件器物中所散发出的,来自幽冥黄泉深处的阴寒气息,明明之前他是感受不到此三人身上的任何灵力波动的。
“因为他们本不是‘活人’。”秦汜修在他耳边轻声解释着,“幽冥鬼域之中毫无灵气,唯有制殄玉为器物可用,就是司徒身后背着的那些;另外还有一种,与魑魅游魂缔结契约,将其化成的溟器,堪比结丹、元婴法宝……此处阵法虽压制结丹期及以上的修为,但他们并不会受此影响。”
“溟器比你的傀儡好玩儿多了,平时真的像活人似的,怪不得他们身上一丁点儿灵气都没有。”闲之屿一面赞叹一面看着夕愔所化作的巨大星盘瞬间与阵眼重合并开始旋转不止,转一圈则天地换一『色』,共旋转了七圈后才缓缓停止缩小,最终剥离开来。
司徒无我见状,聚力挥动起木讷大汉化作的黑刀,丈余长的大刀似能割裂碧落苍穹,裹挟着凶狠猛烈的气息,将阵盘连同整个崖壁都撕扯开来,碎石崩裂尘土迸散,狂暴的灵气波动层层晕开、涤『荡』不穷,从他们所在的这一点传到了洛峣谷大阵的最外最边缘。
最先溃退的是鸟兽乌啼双盘桓而成的“乌啼”之阵。
但本应该失去控制的乌啼双竟未胡『乱』四散,而是重新恢复了秩序,围绕着什么、又像是保护什么……正确来说,是恭迎着什么。
在乌啼双所包围的正中心,一只巨大的鸩鸟妖兽迅速地下坠,它遮天蔽日的紫蓝『色』双翼反『射』着妖异恐怖的光彩——
这一界唯一的鸩鸟妖兽,只有数百年前随玉座下界的,毒公子鸩安。
望见此幕,众人惴惴,皆无法平静。
……
虽然围绕着洛峣谷的大阵被毁,但内部却一如往常,看不出什么异样。
唯一有变化的大概就是秦汜修眸中闪现出了难掩的愉悦之『色』,他主动开口问道:
“报酬之事,为何只字不提?”
“真正的大东家已经把订钱付好了,我反倒还要感谢前辈,”夕愔与木讷大汉再次出现于他们眼前,而做了一连串大事的司徒无我依旧淡若抿茶,“现在只肖前辈你替我开启通往最底层的阵门即可,估『摸』着大东家马上就要进来了。”
秦汜修颔首,随即抬手打出数印,找了个空地放出了一道阵门。
洛峣谷的最底层,正是封住上界妖物的那一层。
闲之屿觉得自己真的太傻太天真了,数盏茶前他还以为秦汜修来到此处只是为了拿把阙邪剑。
原来他是想帮妖族把什么老妖给放出来了吗。
不对,秦汜修根本没理由帮妖族……所以说他真正的目的——
是这整个洛峣谷大阵本身。
第54章 粉墨登场(福利)()
一阵清悦的琴音穿透了苏甯茹的心神,浑然剔透又空灵至美,仿佛绝俗的泼墨淋漓地披洒而下。
这属于八乘诸魔之四——乾闼魔的琴声并非如他周遭逡巡的魔气一般森冷孤峭,而是满怀着人世间的暖意,娓娓拈来。苏甯茹难以控制地想起了许多古老家族的温情回忆:红扑扑的脸蛋,润软的小手,杜鹃花做的花环,苏霁白的笑容……
内心有一种古怪的激流冲撞四溢,似乎冥冥之中埋藏依旧的记忆都受到了琴声的感召,前赴后继地蔓延飘散。
直到她的眼前降下数根深紫绿晕的羽『毛』,挟杂着翅膀扑腾的声响,回忆与琴音皆戛然而止。
“琴为心声,素闻八魔第四乾闼善乐,琴弦一动,天下惊觉;潇湘水云,雁过衡阳,起我兴薄湫穹。”姜靳安收起背后对翼,翅羽簌簌落地,他眯起的双眼环视周遭,扫过琴师衣袍缱绻鸿雁,停留在那张过目难忘的脸上,不由得叹了口气,“没想到今日碰面皆是熟悉面孔,废得我好一番客套奉承。”
“小安子你这嘴忒毒,即便是熟人也得寒暄几句吧,再说你来迟了……”魔气凝聚成人形,绝魇兀然现于姜靳安身边,驾轻就熟地搂过他的肩膀,“该不会是在附近布下什么厉害的大阵想把我们一网打尽吧。”
姜靳安一言不发,只是遽然抬手将毫无正经的绝魇打散了,后者化作魔气缓缓撤回,又再次凝聚于苏甯茹身侧,引得苏甯茹笑道,“我倒是觉得姜公子晚来得甚好,以前在浮鸢峰都难得听虚长老抚琴,今日一闻只觉呼吸清冽,胸怀畅达,气象更新,忍不住思绪翻涌。”
“这番话就真的是奉承了。”虚映棠单手托琴而起,并随着拂袖而过的姿势将琴收起,“弹得手疼,再不来我可就要走了。”
“抱歉,我只约了绝魇,不知此处还有八乘诸魔的其他人。”姜靳安与其他人保持着一定距离,眯着眼非笑却似笑颜,“这里魔气太重,我盘桓良久才下来”
“没办法,我们家甯茹现在修为还是筑基期,我也是如此模样,只好靠着往日积攒下的一些人脉关系来帮你了。到时老五推荐的鬼域之人会在其内破坏外围大阵,而老四会在外拖住各门的结丹长老……”
讲到此处,绝魇突然讥笑他起来,“你还要求我这个令你厌恶的魔族来帮你对付那些你较为喜欢的人族,真是讽刺啊。”
“真小气,还记仇。”
“喂喂,当时听到你这话我也是刺骨锥心呐。”
“少装了,答应你的东西一分都不会少的……”
“不理你了,我跟你讲感情你跟我讲交易?!”
“……”
最后还是以姜靳安一言不合就抬手将绝魇打散成黑烟而告终。
虚映棠与苏甯茹立于一边,二人交相辉映的玉颜上浮现出不尽相同的看戏神情。
忽感手心微热,苏甯茹招出传音镜,镜面光韵流动,波纹『荡』漾,带着抑扬顿挫的语调与节奏,传递着某种讯息。
……
收起手掌大小的传音银镜,司徒无我扛着他那些大大小小的溟器,拾荒汉似地长吁一口气:“完工,等东家来了就可以收摊子回家咯~”
闲之屿只觉得那镜背的镂刻有些眼熟,不过也没细想,毕竟他还沉浸在人可以变成法器的这件奇妙的事情上,“司徒,你们为什么要干这种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之类的活儿,一般要什么当报酬?”
“丹『药』灵石皆可,当然,最需要的还是灵石。”司徒无我从怀中抽出一张白纸,十指飞动,眨眼的工夫一只折纸鹤栩栩然飘至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