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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
从来没发现他的声音这么低沉。
她默了几秒,“我准备开车回家了。”
“现在才回?”
盛静鸣应他一声嗯,系好安全带,手指的痛隐隐约约,不再像之前强烈。
“昨晚为什么不接我电话?”甜甜又问,传到她耳内就沙哑得很。
跟猛抽过烟似的。
“我昨晚应酬,手机没电,回了车上才有电。”
随便撒个谎,没想到下一秒被揭穿。
“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新闻里全是你和未婚夫定情的八卦,说你和他早就认识,留宿他的家一晚。”
盛静鸣抓紧手机,“你信我,还是信狗仔写的东西?”
“如果你问心无愧,为什么还要说谎。”阗禹一句话堵得她无话可说。
雾气飘进车窗内,淡淡萦绕在她的鼻尖。
不知怎么回,干脆把电话挂了。
盛静鸣往后靠椅背,手搭在方向盘,没管疯狂震动的手机。
有时候她觉得解释很鸡肋,以为阗禹明白自己的『性』格,其实是她不了解他。
到家门口时,盛静鸣刚打完电话,告诉林玥今天她不去公司,将一些公事交代了遍。
推门而进,她习惯『性』地脱鞋,后知后觉地闻到酒味。
她顾不上穿鞋,直接进卧房,见到阗禹坐地上垂着头,肩膀微缩,领口松垮。
地板全是空瓶子,床沿处放着他脱下来的手表。
盛静鸣随即扫一眼酒柜,空『荡』『荡』,似乎被人扫『荡』而光。
数十瓶烈得不行的洋酒……他是想喝死吗。
这种状况着实可怕,盛静鸣立刻一边打救120,一边上前查看他情况。
号码接通的时候,她正好碰到他的下颚。
一下子被捕获,阗禹抓牢她的手腕,另一只手越过去抢她的手机。
阗禹眼眸紧盯她,隐约透着血丝,黑眼圈比她重,却没有醉酒的疯态,眼内依旧清醒。
除了他收得愈来愈紧的力道。
电话早被挂断扔床上,他第一个动作就是要亲她,手上一拉,凑过去含住她的唇吮吸。
很神奇的,他喝了那么多酒,身上的味道只掺杂一点酒香,并无浓重的酒味。
盛静鸣任由他吻,送医院的事暂时抛到脑后。
他贪恋地深吻,汲取她的呼吸,慢慢地,动作逐渐粗暴,牙齿甚至抵着唇瓣啃咬,就着咬出的血继续『舔』吻。
盛静鸣被咬疼了,反手打他一下。
“……你最后会跟他结婚吗?”阗禹终于开口,将方向转到她的脸颊,嘴唇紧贴着脸问她。
热气喷着,她有点痒,“不会,门都没有。”
但他并没有因此放心,反而又提出另一个尖锐的问题,“你昨天是不是去了医院?”
她停滞的两三秒里,他顺着脸吻到眼尾,重复:“你去医院干什么?”
“我怀孕了。”她难得坦白。
听到怀孕的那一刻,他的眼眸骤亮,倒映欣喜的光。
还未等他回复,盛静鸣微微低头,继续补充完整:“然后我打掉了。”
光消失了。阗禹离她极近的距离怔愣,眼眸从灼灼生辉的宝石变为黯淡的石头。
伴随着的是他的眼泪,迅速盈满眼眶,溢出眼睑。
悄无声息地,泪水滴落她的肩。
这好像是她第二次见到他落泪,同样,好像都是因为她而哭。
“别哭了,”她伸手指抹他的眼泪,笨拙地学怎么哄人,抬眼想了句安慰的话:“你越哭,我越想上你。”
“为什么你总是这样,”他好久才找回声音,嘶哑中压着痛意,“当年一声不吭离开我,现在也是这样,一言不发就打掉孩子。”
盛静鸣轻声:“因为我自己能做决定。”顿了会儿,她开口提:“其实那时……”我就后悔了,不想离开你。
可是阗禹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说完,流着泪更加凶狠地亲她,压着她说:“既然你打掉了,那我再让你怀一个。”
“……”盛静鸣终于意识到危机感了,尽管眼前的甜甜一喝醉就凶她。
脑袋的记忆终于复原,想起上一次他恐吓她,让她怀十几二十个孩子的狠话。
等等,那一次他根本没喝酒。讲的是切实的真心话还是气话已经分不清了。
她重新记起送他去医院的念头,满柜的酒不是说着玩的,虽然他似乎并没有喝醉。
“……甜甜,你先去医院好不好?”像调换角『色』似的,她适应不良,中间停顿了一两秒,才艰难启口:“你喝太多酒,我怕你出事。”
阗禹置若罔闻,单手扣紧她的两只手,正在剥她的衣服,自己身上齐整的长袖早没了扣子,宽松地『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臂,筋骨分明。
“你这样一点都不甜。”她改用激将法,缩着身子往后躲,不给他碰到自己衣衫。
他的动作未停,手法毫不凌『乱』,“甜又怎样,还不是被你抛弃,不被你在乎,如果是这样,我不如当个放任自己的禽兽,没必要压抑。”
这番言辞听着非常不妙。
“不在乎你?不在乎你我干嘛要劝你去医院。”她费力地摆脱禁锢,手四处『乱』『摸』,试图找工具帮助。
“只要你在乎我,哪怕一分钟,当年你也不会残忍地离开我。”阗禹眨眼,泪水晶莹,“你知道我这些年怎么过的吗,千杯不醉就是你留给我的笑话。”
他差点活不下去了,没有她的日子,靠着回忆和思念支撑,痛苦度日如年。
偷偷去酒喝酒,酒精暂时麻痹他入骨的痛,却无法根治。
最后,他成了越喝越清醒的千杯不醉。
任凭旁人称道他酒量佳,却无人知悉他这些年经历过什么。
现在回想起来,他居然咬牙撑过去了。
她没料到这茬,怔了三秒。
“……可你还有父母,还有同学,身边有那么多帮助你的人。”盛静鸣指出他比她幸运得多的一点。
他秒答:“可他们都不是你。再多关心我会不会死的人中,没有一个是你。”
又再次失神,被他压在地板,泪水滴到她的脸上,顺着脸颊滑到嘴边,无意中尝到味道。
不是通常所说的咸味,仿佛他所有的苦都集中到眼泪中了,苦涩得发酸。
“还有昨晚,从我知道你是去见未婚夫时,我就没心思做实验了,回到这儿,掐着秒表,一边喝酒一边算着时间,等你什么时候回来,”阗禹重重地吻着瓷白的肌肤,说:“我等了一晚,从下午三点等到第二天早上八点。”
整整一晚的时间。
盛静鸣都被他亲得浑身无力,颤栗地抖着,但他的控诉却搞得被欺负的人是他。
“……对不起。”她只好埋头认错,企图换取他的同情心。
这招早没用了,高二的时候阗禹就已经不吃这招了,不吭声,沾着水珠的睫『毛』戳着她。
“你总是这样,假装道歉却毫无悔意。”他其实第一眼就看透她了,却『迷』在了她的蜜罐里丧失判断力。
盛静鸣才刚做完手术,不可能真的由他『乱』来,眼见事态发展越无法控制。
“其实我一直都有想你……”刚开腔,又被他堵住口。
不能听她的甜言蜜语,怕失控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阗禹明知自己说的是气话,但还是控制不住想跟她做的欲望。
克制地终究只止步于亲吻,衣物只脱到一半就停了。
手按牢她的后脑勺,垫着她的头,专心地与她接吻。
他在设陷阱,设计让她的愧疚心冒芽。
后来她的脾气也上来了,被这缠绵十足的亲法弄烦了。
尽管阗禹总是在瓦解她的力气,稳稳当当地接准她的反击,但当他沉『迷』唇齿交缠时,力道会有所松懈。
盛静鸣趁机把握住了,猛地推开他,从地上爬起来。
没过几秒又被他抓住脚腕,托着她拖回去,继续往死里亲。
就差一厘米距离就能碰到梳妆台上的瓶子了。
“谁会比谁好过,”她再次挣脱开,狠狠地推着,“我不像你一样,天生懂得照顾人,知道考虑别人的心情,我完全没有这个功能,被十年如一日的冷暴力虐待没了。”
阗禹放慢了动作,目光与她对上,似是冷静了一些。
他静静地望着,“你从来没跟我说。”
盛静鸣好不容易直起身体,终于碰到桌上的护肤瓶,把刚才被咬痛的报复回去,往他头上砸,“你要我怎么说,说我在家里没人爱,求求你快可怜我,来爱爱我好不好?”
她一边自暴自弃地说,一边到处拿东西扔他,手指又在这时疼了起来。
阗禹不躲,一直都没躲,就这么跟着她走,额头被无数坚硬的物品砸出青紫红肿。
“你一开始不就是可怜我吗?明明第一眼看穿了我,把我当路边的流浪猫来逗。”她说着,不可避免地想起被同学指出缺爱的事实。
即使她早就不记得对方长什么样子。
但午夜梦回,总是这个循环播放的噩梦,生活像轮回的怪圈。
“没有。”他郑重地说出这两个字,心甘情愿地让她砸自己泄气。
其实他从第一眼,就对她留了印象。
精致而矛盾的女生,奇异地吸引着他的关注。
他不知她遭过多少痛苦才磨成这个不冷不淡的『性』子。
然而他却忽略最根本的问题……
如果当初,当初他就能意识到她『性』格行成的重要『性』,结局会不会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走向。
“我有段时间好累,甚至想既然都没人期待我的存在,不如早点投胎算了。”她越说越离谱。
阗禹突然靠近,抓紧她刚拎起花瓶的手,说:“不要。”
第68章()
盛静鸣一直以为是她先接近阗禹的,其实不是。
在她想接近之前,阗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