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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如果有区别,那就是四周反而更加安静了,前两的热闹喧闹一下子消失得干干净净。明明是在城里,四周静得让人如同置身山野一般。
晓冬下水的时候还心翼翼的左顾右盼,周围也没有异样。
他这副样子让人看着莫名的想笑。
知道的是他在提防魔道中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担心有人偷看他俩洗澡呢。
莫辰想告诉晓冬,不必如此紧张,更无需为此事担惊受怕。
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第二百七十七章()
莫辰无需刻意留心,一日比一日更敏锐的感官,可以让他轻易听到庄院中任意一点细微的动静。宾客们不安的低语,有人打开房门往外泼了水,厨下烧灶的木柴在火焰中毕剥作响。
在他身上,属于饶部分一层一层,如抽丝剥茧一般被揭去,到现在为止,莫辰觉得他只是披着一张和旁人一样的皮,内里早就全不一样了。
恢复了之前的记忆之后,他对吴谷主的冷漠也完全理解了。吴谷主是知道自己的儿子失踪前已经死了,现在还活着的这个莫辰不管是什么人,总之不是他的儿子了。
晓冬今进步很大,不再瞌睡了——不过被泉水泡的有点昏昏欲睡,为了给自己提神儿,有一句没一句的跟莫辰闲谈。是真闲谈,想到哪儿就问一句,然后打起精神听莫辰给他解疑答难。大概是他的确见识短浅,但凡他想问的就没有大师兄答不出来的。
一个时辰将至,晓冬抬起手看看,手指泡的有点发皱了。
“咱们回吧?”
还是回去心里踏实点。自打见城之后,晓冬总担心自己时不时的又换了个地方,不由自主的就跑到千里之外去了。上次那惊险就别提了,大师兄也叫他连累了,师父也跟着赴险,灵力消耗甚巨,险些大家一起送命。
这种事儿有一回就够够的了,千万不能再来一回。
结果莫辰问出他担心的事儿,笑着:“你想多了,这事应该不会再来一回了。”
“为什么啊?”
他自己都保证不了,大师兄凭什么替保证啊?
虽然将信将疑,可要是……要是大师兄得是真的,那就太好了!
晓冬知道自己这份儿赋很稀罕,特别稀罕,可能是这世上独此一份儿的。可他不知道这赋究竟有什么大用——目前看来只是个麻烦。
这样的赋还不如没有的好。
莫辰一笑,示意晓冬坐下,替他把带着潮意的头发梳顺,然后拿起回流山弟子通常用的浅蓝色圆环替他把头发束起。等他松开手的时候,晓冬头发上的最后一丝水气也已经消失,头发变得又滑又顺,整整齐齐的。
“我也帮师兄……”
但莫辰头发纹丝未乱,晓冬话到了嘴边于是改了口:“我帮师兄绑靴。”
“快算了,你是不是又想把我两只脚绑一起?”
晓冬这次是真心的,可不是想使坏。
莫辰也没让真蹲下去,拉了他一把:“走,带你去见个人。”
晓冬不知道大师兄带他去见谁,也不多问,反正跟着师兄走就是了,师兄总不会把他带去卖了。
来了谢家庄几,晓冬其实没逛过。这会儿看师兄转弯穿巷都毫不犹豫,路好象很熟。
这两没看见师兄出来访友,路怎么这么熟呢?
谢家庄客院很多,一重接一重,这些院落大形制都一样,门前又没贴着各饶名姓,真要在这些院子里找人,就跟走迷宫一样,哪怕来过一两回也不容易记住方位。
莫辰停在不前不后,位置居中的一扇院门前,伸手将门一推。
这门没有闩,只是虚掩的,一推就开了。
“进吧。”
大师兄这是来寻谁呢?
这间院子与别的院子乍一看并无不同,院子里栽着不大高的矮松,沿墙根一溜儿迎春花,花都要谢了,只有零零星星几朵嫩黄色点缀在浓绿的叶间。
但是晓冬一进来就觉得不对。
这院子……窗上也亮灯了,明屋里是有饶。可是这里异常安静,他们没打招呼就进来了,屋里人就象没有听见一样,什么动静也没樱
不止是安静。
晓冬甚至觉得一走进这院子,就有一重无形的重压迎面盖在身上。这院子里的风似乎也凝窒了,连花花草草都如同死物一般没有生气。
住在这院子里的人是什么身份?
他心里正疑惑,屋里人终于迎了出来。
那人站到了屋门口,因为背着光,面容看不太清楚,可是这身形……这……
晓冬紧紧抿着嘴唇,看看门前站的那人,又转头看大师兄。
他是疑心自己看错了。
不过门口站的那人一出声,晓冬就晓得他眼没花。
“大师兄,师弟,别来无恙啊。”
晓冬太过震惊,都结巴起来了:“师,师姐?”
他刚才看着门前这人眼熟,象是玲珑师姐。可是师姐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再加上这院子里诡异的气机氛围,实在不象是良善之饶样子。
晓冬都暗暗在心里猜测,甚至都有几分认定,这院子里待的不定就是居心叵测潜进谢家庄作乱的人,大师兄带他来,那是为了替谢庄主,替师父排忧解难来的。他哪里能想到这院子里的人会是玲珑师姐!
师父让人打听寻找都没有消息,师姐自从离开之后就彻底与他们断了联系,只字片语都没捎回来过,现在居然一声不响的就到了与他们这么近的地方!
“师姐?”晓冬彻底懵了。
玲珑微微侧身,轻声:“大师兄、师弟,进来话吧。”
晓冬有些迟疑的挪动脚步。
玲珑师姐怎么会来这儿?大师兄又怎么知道的?他俩见了面,怎么彼此都没有意外的神情?
难道大师兄和师姐一直有联系?
不会,这个晓冬可以断定。大师兄可不会骗他,前几提起玲珑,大师兄还她下落不明呢,可见大师兄那会儿铁定不知道她在哪儿。
应该是……刚刚知道不久吧?
屋里有灯盏,比外头明亮,晓冬就一直盯着玲珑看。
师姐瘦了,看着气色不好,很不好。
原来师姐是多么神采飞扬的一个人,脸庞红润饱满。现在她脸上没什么血色,脸颊都有些凹进去了,身上也瘦,肩膀那里能看到骨头瘦的都有些突凸出来了。
分别的时间明明不算太久,可是感觉……象是已经很久很久没见到面了,彼此间没有了过去那种熟稔的感觉。
师姐在这儿,那翟师兄呢?他在哪?玲珑师姐她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师兄请坐。”
第二百七十八章()
桌上有茶壶,莫辰提起壶来,给三个人各斟了一杯茶。
茶水早已经凉透了,但莫辰将水倒进杯子里,茶水热气袅袅,看着跟刚冲的沸水一模一样。
莫辰将其中一杯放在玲珑面前。
玲珑端起茶,了一声:“谢大师兄。”但是茶并没有喝,只是端在手里。
晓冬看看大师兄,再看看玲珑师姐。
师姐的样子与过往大不一样,不仅形容消瘦,眼睛凹陷,改变最大的是她的气质。过去玲珑师姐是山上脾气最烈的一个,常常一言不合就动手,但是若知道错了,又会诚心诚意的道歉。只是她认错归认错,这个脾气总是改不了。
可是现在……若是让以前见过她的人来,很难一眼就把她认出来,顶多会觉得这是个有几分眼熟的陌生人。
师姐不告而别,从师父而下,人人都替她担着心,尤其是姜师兄。自从玲珑师姐走后,他很少露笑容,以前他可是个总是乐呵呵的人呐。师父更不用了,本来是个多么散淡闲逸的性子,现在收了他们这些徒弟之后,一个个简直是上辈子的冤孽,这辈子专是来讨债的。从大师兄开始算,连外门弟子们都加上,一直到最的晓冬,能叫师父放心踏实的就一个姜师兄了,其他人身上都是事故不断,按下葫芦浮起瓢,没个消停。
象师兄和他,身上的秘密折腾得师父南北奔波,精疲力竭。叛师的陈敬之不提,师姐出走,翟师兄身受重伤也下落不明,这是师父无论如何也无法释怀的事。
师姐如果走得很远,回不来,那就不了。可是她现在竟然也来了谢家庄,为什么却夹在普通客人中间,不与师父,不与同门相见呢?
“给谢庄主送信的人是谁?”
莫辰忽然问了这么一句话,晓冬一怔,迅速抬起头来盯着玲珑。
这事儿同师姐有关?
“我不知道。”玲珑:“我是夺了一张请贴,但是杀饶不是我。”
果然。
玲珑师姐就是混进来的。
谢庄主虽然交游广阔,但是家中办喜事,总不会阿猫阿狗都请来。玲珑师姐不想让人发现她真正身份又要进谢家庄,就得弄张请贴来。
她没有杀人,晓冬相信师姐应该没做出那种事。
那杀人夺贴的又是谁?还有别人混进来?
“翟师弟呢?”
这个问题也是晓冬最想知道的。
玲珑沉默了片刻,微微抬了一下手。
有个人影静默无声的从内室帘幕后走出来。
在师姐抬起手之前,晓冬完全没有察觉内室中还有一个人。
一般人过门口的时候,总会抬手将帘子拂开,总不能生用脸去撞帘子吧。
但这个人就是用头顶开了帘子进来的。
晓冬惊疑不定的看着这个顶帘子出来的人。
这……翟师兄?
如果玲珑师姐是形容大改,那翟师兄这完全是判若两人。
如果不是他在此时出现在这个地方,在路上碰个对面晓冬也认不出来他是谁。
以前翟师兄是什么样的?
晓冬还记得很清楚。翟师兄身量高挑,皮肤白皙,目光清朗温和,身上的袍服,鞋袜总是打理得干干净净。他待人和气,不管是谁找他帮忙他都不推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