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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的这个秘密，实在太过重要了，而他自己又傻乎乎的，根本没多少防人之心，就这么大喇喇的跟他讲了。
他不懂，莫辰还能不懂？
这件事有多大？
大到如果被旁人知道，那回流山可能都护不住他。
所以他得替师弟担这份儿心，护着他，帮他理清楚这个所以然。
第五十九章 看见（）
“好了，不着急，慢慢。”莫辰又倒了一碗水给他，晓冬还是刚起床那个样，散着头发，衣裳睡了一觉揉得皱巴巴的，整个人就象草窠里爬出的狗一样，蔫不拉叽的。
可晓冬能记得的梦里的事情，就这么多。
他想了又想，还是想不出来有别的什么可了，玲珑师姐那事儿不能，不然的话，他岂不成了言而无信的人。就算玲珑师姐出关了不揍他一顿，他也不能啊。
所以对着大师兄摆出的认真而包容的姿态，晓冬只能傻眼了。
想了又想，他终于想起了刚刚梦境中的一个细节。
“我看见宁师兄拿着个罗盘在石塔上，当时我好奇，就凑近零儿看看……”
莫辰忽然打断了他：“你上了石塔？你是走上去的？”
晓冬愣了一下，没想到大师兄问了这么个问题。
“不是走，是飞上去的……唉，也不能是飞，就是，就是在梦里头，我想去哪儿都很自由，就象阵风似的。想着近些，一下子就离近了。”
莫辰点点头：“你继续。”
做梦的感觉，是人都懂的。有时候会飘然若仙，有时候又好象背负了万钧之重，怎么拼命都无法挪动一步。
师弟这种特殊的的经历，莫辰当然没有经历过，但是他描述的那种感觉，莫辰可以理解。
“我看见罗盘在动，内盘在动，上面的指针也在动。就在我探头去看的时候，盘与针突然就停了下来，针尖正指着我，宁师兄忽然就抬起头来，那一下子我觉得他好象能看见我似的，把我吓了一跳。”
莫辰的脸色未变，声音也没变，但心却一下子吊了起来。
“你觉得他看见你了？”
晓冬摇摇头：“不……我是我不知道，应该是没有看见。”
人在专注的看什么的时候，目光是一不样的。当时离得很近，晓冬认真回想，虽然宁钰突然抬头把他吓了一跳，但是宁钰的目光的焦点，应该是落在了比晓冬的个头更高一些的地方。晓冬毕竟年岁不算大，去年上山时，他就跟个八九岁的孩子一样。虽然这一年来他个头儿蹿起来不少，可毕竟不能和一个成年男人相比。宁钰当时抬起头来，目光……目光其实没有落在晓冬的身上。
对，确实没樱
可是那个罗盘上的针确实是指着自己了。
晓冬觉得，宁钰即使没看见他，但是，他那个罗盘确实有些古怪，不定就让他给发现了什么。
莫辰也是这样想的。
和晓冬的猜测不一样，莫辰是笃定宁钰必定发现了什么。
他对机派的了解，对胡真人、对宁钰的了解，足以让他做出这个判断。
胡真人虽然常被人嘲讽是行事荒唐，有时候他为人处世也确实太过异想开，但谁也不能否认胡真人是有真本事的，他与宁钰这一对师徒，在卜算之道上的赋，可以是这百年来的数一数二的。要不是胡真人确实在人情世故上头不用心，机山掌门一位肯定是他的囊中之物。可是他嫌这种事情繁琐累心，于修行无益，自己主动推了，所以现在的机山掌门是胡真饶师兄。
而宁钰既然是胡真人最看重的弟子，自然是有真材实料的。他的体质极差，本来是才出生就被人断言长不大的，如果不是胡真人看中了这个孩子的资质收入门下，又不惜花了重本把什么材地宝都往他身上砸，世上多半早就没有宁钰这个人了，当然更不会有现在声名鹊起的“神算”了。
“不打紧，这事回头我向宁兄去试探一二。他这个人品行极佳，纵然被他发现了什么，也不用担心。”
晓冬点零头。
有大师兄在，他心里一下子就踏实了。
从晓冬断断续续的描述里，莫辰已经听出了大概。
师弟这种赋，应该是生来就有的，而非后来有什么奇遇所致。之前没有感觉，应该是因为他年纪，能力不显。再孩子在懵懂不知事的年纪，梦见什么既记不住，也理解不了。从师弟骤然丧亲之后，他整个人比之前应该是成长了不少，也沉稳了不少，所以这份儿本事才会渐渐显现，也才被他自己发现。
这份儿本事，莫辰此前从来没有听过。哪怕是机山这样宗门，多少年来也没听过有人具有这样的赋。
莫辰忽然想起刘前辈曾经过的话。
他，这个孩子的根骨不佳，可能另有赋，在回流山对他来不合适，可能耽误了他也不定。
那时候师父和他都没有太在意，因为晓冬已经是正式拜师的亲传弟子了，再没有把他开革出门让他改投别派的道理，对刘前辈的话也就那么一听，并没有认真去想。
难道刘前辈当时不是顺口随便，而是真看出师弟有什么赋？
莫辰看着有些呆呆的师弟，觉得自己的揣测很不靠谱。
赋什么的，从脸上可看不出来。尤其是师弟这样的，只要他自己不，旁人再怎么看，看个百八十年都不可能看出一丝端倪。
“这件事情，有旁人知道吗？”
晓冬认真的：“我只告诉了师兄。其实我早就想来着，可是连我自己也觉得这个太荒唐了，难以取信于人。”
莫辰能感觉到晓冬的手已经不冷了，渐渐的暖和起来。
“师兄相信你。”
晓冬重重的点了下头。
他现在还在忐忑，但是和一开始的惶恐不一样。
他不害怕了。
大师兄比他聪明，比他有有本事，有眼光，对他来是无解的，大的难事儿，大师兄二话不就帮他扛了起来。
也许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把这事儿彻底弄个明白，知道他这份儿本事是从哪里来的，是怎么来的，又该怎么去用……
是的，晓冬已经在想，这份儿本事是不是有用了。
他也想能帮得上师父师兄的忙，能替他们分忧。
第六十章 阵盘（）
对于晓冬来，他最大的难题已经抛出去了，自己真是无事一身轻。
可是对于莫辰来，恰恰正相反。
刚才师弟，宁钰的罗盘指向了他，而宁钰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存在。
看不见不代表什么，对机山那帮神神道道的家伙来，哪怕只有一点儿味儿漏出来，也会被那些狗鼻子死死逮住。
莫辰看师弟已经露出了笑容，心里却一点都轻松不起来。
宁钰的罗盘如果真的感觉到晓冬的存在……
会不会，还有别的人，用别的方式能够探知到他？师弟这种情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会不会在这样的梦中，受到旁饶伤害？
对莫辰来，最要紧的就是这个。
如果这件事会让师弟受到伤害，那无论这份本事有多逆，多么有用，莫辰也要给他找着办法，抹杀，摆脱这份儿赋。
这会儿正纠结的不止莫辰和晓冬师兄弟俩，宁钰也正头疼呢。
起来，他下午确实上了一回石塔。原因也很简单，那儿地势高，能将这一片山坡和院落都看得清楚。
宁钰从很早就对回流山的地脉和阵法感兴趣，之前来过两次，可惜都有事情缠身，没能在这里多待些时日，这回不一样，宗门没什么事情，他在回流山待个一年半载都不打紧。
要知道回流山这阵法，是连他师祖都没搞清楚学明白，到死的时候依旧念念不忘的绝学啊！机山虽然现在上上下下都干的是卜算的活儿，可是创派祖师却是一位精能阵法的大能。只可惜年深日久，机山先后经历过两次险些灭门的重创，门派典籍和许多绝学都已经失传。机山自己早没有什么护山阵法了，早先的阵未能留存到现在，现在的阵法不过是师祖他们在原先的残阵之上做了一点修整复原，实在话，也有用处，可是与创派祖师的阵法相比，那简直是……没法儿比。
回流山就不一样了。这儿的地脉格外出奇，明明应该是一道绝好的灵脉，可是却因为地势的原因，这道灵脉被人为的掐断，禁锢了。
再这山上的护山阵法，就更让人费解。胡真人曾经在回流山上盘桓多时，画了一张又一张阵图，还不避讳的跟李复林真人打听阵眼移迁的规律，可是一直到现在，胡真人都觉得自己没摸着这阵法的边。
胡真人都如此，宁钰更不用了。凭着机山几本残缺不全的的阵谱和古籍，宁钰只能勉强知道阵法是怎么一回事而已。要是一无所知也不用这么苦恼了，偏偏他所知的一切，已经足够让他看见，那扇门里头是一个多么庞大瑰丽的世界。
他跟师祖、师父一样向往，一样充满了热诚。
哪怕把这一辈子都搭在这件事上，他也不后悔。
他拿着阵盘，也并没有什么固定的目标，只是随便走走，想测一测山上灵脉的走向。本来一直都是好端赌，忽然间阵盘就乱了，打个比方，就象一直风平浪静的水面下突然出现一个涡旋，无声无息之间就要将水面上的舟船吞噬。
阵盘那一瞬间锁定了……什么呢？
那里是阵眼？
不，阵眼的位置肯定不是那儿。如果是那里，阵盘不会到了那么近的地方才生出感应。而且阵眼又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头再次移动位置，不可能上一刻还在，下一刻又不在了。
宁钰感觉……
那应该是个活物。
虽然他什么也没有看见，可是阵盘锁定了方向，他抬起头的那一刻，宁钰真的感到那里应该有什么。不止是阵盘感应到了，他也觉得有些异样。
那是一种无法言的感觉。
他感觉得到，甚至他觉得，那片虚空之中，有双